華章再次看了看張玉輝，這人稍微有點顯老，四十正的話，看起來能有四十七八了。穿着一身不算合體的灰西裝，有點逛蕩。目前略有緊張的樣子，於是華章讓他坐下。問道：“我聽金良也說了，你知道有一個紅色的人，就在這裡？”
“對。”張玉輝說道：“我肯定，他們就是紅色的人。”
華章道：“那這個人，不會跑嗎？他不認識你？”
“他沒認出來我。”張玉輝說道：“那是今年的年頭了，我曾經在奉天的城外的小屯，趙家合子，看見過他。我負責周邊的治安嘛，帶隊巡邏的時候，看見過這個人，去了趙家合子。當時他進入了那面的支部裡，我親眼瞧見的。然後我到了這裡後，在大街上隔着一條馬路，現在他穿着很得體，比在奉天的時候，那可是體面多了。一套段子面的長衫，帶着禮帽。手上還拿着一個文明棍，那就跟洋人的買辦似的。”
他說到這裡，停住了，可能是斟酌着怎麼往下說，才能在不透露這個人的前提下，讓華章相信。其實，華章已經相信了。這個人可能是光是憑着撞大運，真的撞上了以前見過的人。
如果說，這個人曾經在趙家盒子，進入過什麼支部裡。那還真就有極大的概率，是自己人。現在出現在這裡雖然目的不明，但肯定是從事什麼秘密任務。不成想，竟然讓張玉輝給認出來了。
停了停，張玉輝似乎是想好了怎麼說，於是接着道：“華科長，這個人我保證沒認錯。但是他沒看見我，所以我就在那個咖啡廳，又遠遠的等了一會，過了大約是半個多小時吧。他從哪個地方又出來了。走了兩條街後，進入了一個居民樓裡，但我沒敢跟的太近，就是遠遠的看着。所以我現在知道他在那棟樓，但不知道具體是住那個房間。”
華章道：“然後呢？過了多久，你把這事告訴了李金良？”
“沒多長時間。”張玉輝說道：“我回去就把這事告訴給金良，並且讓他幫着我，看看能不能進入安全局工作。華科長，我原先也幹過治安的工作，這……也算是多少沾着點邊。另外，您幫幫忙，費費心，我一加入，肯定第一時間，就帶着人，把我看見的那個紅色的人物抓住。”
華章道：“嗯，這一點好說，不過，正是的編制需要時間，懂嗎？可以讓你進入安全局工作。但正式的編制，你得等一等了。不過，情報可是有時效性的。這個人在趁着這段時間，已經做完了事，走了。那你可就要被動了。“
“這我明白。“張玉輝說道：”正式的編制……沒關係，我可以等。只要我進入安全局工作就行，我立刻就帶着人把人找出來。“
華章道：“嗯，也行。那這樣，明天一早，你就跟着李金良過去吧，先給你安排到特調科，在我手下幹。但你要記住你的程諾。金良是我的老部下，我也不想讓他回頭替你在求情，這會讓他很難做的。”
“明白。”張玉輝說道：“完全明白，這是規矩。我絕對會守規矩，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對謝科長栽培。”
他連華章的姓氏都省了，直接開始叫科長了。華章也沒糾正他，道：“那就這樣，但你記住啊，這件事，不可以再對另外任何人說了。走漏了風聲，那安全局的規矩，一樣不是吃素的。”“是。”張玉輝微微弓着腰，道：“科長，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其實，連金良，我也只是說了個大概。這事，等明天上班，我肯定只跟您一個人做彙報。“
“行。“華章說道：”那就先這樣吧，我先回去給你安排。“
“科長多多費心。“張玉輝見事情辦成了，心裡很是高興，面上也帶着笑，送華章出了這個屋。跟李金良又打了個招呼，華章直接便走了。到了安全局之後，直接進入了範克勤的辦公室。說話的時候，華章往小間裡一指。
範克勤登時明白了，這是有話要說，於是言語上帶了幾分輕浮，又聊了會，道：“走，咱們去裡面休息一會。“
“這……你就那麼着急？昨天不是……“華章配合着說道。
“哎呀，走吧，咱們休息一會，也不幹別的，你在想什麼啊。“範克勤說着話，已經和華章來到了裡面的小間。話說，之前範克勤配合董樺衣在辦公室安上了竊聽設備，不過，範克勤知道，小間裡面是肯定沒有的。所以，用摩斯碼幾句話說不清楚的話，還是要在小間裡說爲妙。
範克勤進去後，低聲道：“怎麼了？“
華章道：“張玉輝的確是認出來了一個人……“當下，她就把見了張玉輝的情況，跟範克勤詳細的說了一遍。後者聽罷，略微沉吟片刻說道：”現在有個事不好辦，李金良也知道有這麼個人，只是不知道具體是誰而已。如果冒冒然，就把張玉輝做掉，李金良是肯定懷疑的。所以，還真沒法讓他消失。“
華章道：“但他要是不死，就會有人陷入危險。之前，孫國鑫不是和你說過，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嗎？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你卻沒有行動，恐怕一樣會降低對你的信任程度。只是，你說的對，我們現在的確沒法動他，就因爲李金良也是知情的。我想的是，我這面先答應了他，讓他來了之後，給我說這個人是誰。然後打個時間差，先通知轉移。把這次的危機渡過去。然後在處理張玉輝的事。“
範克勤想了想，覺得也是可以，畢竟張玉輝進來後，那是華章的手下。先把那個他看見的人，轉移了再說。於是說道：“他是不是明天才能來報道？“
見華章點頭，範克勤說道：“不能等明天，今天就要給你的上級把事情傳遞過去。現在有了咖啡館，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