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潯稍稍擡頭,望着正躺在榻上認真看書的青衣女子,不禁微微一笑,他緩緩招手道,“蝶兒,過來。”
“嗯?”胡蝶看得正起勁,聽到有人喚自己,她微微擡頭,一臉迷茫。
“蝶兒,過來……”沈安潯再次溫柔地喚道。
胡蝶將書輕輕闔起,提步緩緩行到沈安潯跟前,微微俯身,盈盈施禮,道,“不知聖上喚臣妾前來有何事?”
沈安潯將胡蝶一把帶入懷裡,讓她坐於自己的身前。
“啊……”胡蝶一聲驚呼,“皇上……”
沈安潯一手從側邊環抱着她,一手拿着手中的奏摺,溫柔地道,“蝶兒,明日你陪朕去含山寺可好。”
“含山寺?”
“嗯,按照慣例,每一列在位的大盛皇帝於十月初十這天都得去含山寺去求福,祈求上天保佑我大盛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沈安潯擁着懷中的女子,娓娓道來。
“嗯,臣妾……遵命。”胡蝶緩緩低頭,輕聲應答。
十月初十。
今日,從長安城去往含山寺的街道全程封鎖,街道兩邊佇立着披着盔甲的官兵,圍城兩道不透風的人牆,百姓們則紛紛圍在人牆兩側翹首以待,期盼着望見他們大盛國的皇上。
椒房殿。
“皇后娘娘,皇上的龍攆已經出發了”,容嬤嬤匍匐於地上,吞吐嘔吐地道,“陪行之人是……蝶妃。”
“啪……”
徐皇后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擲於地上,恨恨地道,“蝶妃……好個蝶妃!”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容嬤嬤跪於地上,戰戰兢兢地道,“娘娘息怒啊!”
望見地上的碎片,徐皇后忽而鎮靜下來,她緩緩吸氣,大手一揮,冷冷地道,“容嬤嬤,你喚人將地上打掃乾淨。”
“是!”容嬤嬤恭敬作揖,欲起身去尋人來打掃。
“慢着!”
“不知娘娘還有何吩咐?”容嬤嬤恭敬地停在原地。
“麗妃……現在有七個月的身孕了吧?”徐皇后挑眉一問。
“是!”容嬤嬤俯身作揖,道,“都說七月不生八月生,現在便是關鍵時期。”
“嗯,聖上的龍嗣定要好生保護”,徐皇后稍加思索,目光酌酌地道,“容嬤嬤,你派幾個人去好生照應着麗妃,定要護她肚子裡的龍嗣‘安全’!明白了嗎?”
“是!奴婢謹記!”容嬤嬤緩緩俯身,恭敬地道。
長安街上。
半柱香過後,皇帝的龍攆在衆多宮人和御林衛的簇擁下緩緩而來。
“皇上駕到!”
一聲長喝,四方百姓皆俯身長跪於地上,齊聲道,“小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聲音震耳欲聾,氣勢磅礴。
沈安潯端坐在龍攆之上,伸手遙指下方的衆多百姓,朝一側的蝶妃燦然一笑,道,“蝶兒,你看,這……便是朕的天下!”
胡蝶緩緩側頭望向地上長跪的衆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奈何,封建社會便是如此,人權極其低下。她自己現在都自顧不全,又如何顧得了他人呢?
胡蝶微微側身,盈盈一笑,“願聖上一統天下,千秋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