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心情鬱悶,便獨自去酒店喝酒。他知道玉蝶兒每天晚上都去“一枝梅夜總會”彈琴,但他一直不敢去見玉蝶兒,他不敢穿着軍裝出現在玉蝶兒的面前。三郎每時每刻都想着玉蝶兒,但卻不敢見她。對於這場戰爭,三郎極其厭惡,這場戰爭扼殺了他心中美好的愛情,使他與心愛的人尺咫天涯不能相見。三郎喝得有幾分醉意,提着酒瓶在街上一邊走一邊唱《櫻花》曲。走到“一枝梅夜總會”門前時,一陣熟悉的音樂從樓上飄來,三郎停下了腳步,聽了一會,慢慢轉身走進夜總會,上了樓,依着門望着玉蝶兒彈琴。玉蝶兒此時流着淚彈《蝶舞狼橋》,一邊彈一邊想着三郎哥哥。三郎聽着音樂想起他和玉蝶兒在狼橋時的情景,不禁也流下淚來。
日本軍官石川憑着幾分醉意走向玉蝶兒:“花姑娘,你的琴彈的大大的好。你的陪哥哥的喝一杯,咽?”玉蝶兒不理他,石川去拉玉蝶兒,玉蝶兒站起來狠摑了他一巴掌,石川被打後發怒了,去捉玉蝶兒,玉蝶兒發出了一聲叫喊,三郎聞聲擡起頭來見此情形,衝過去對石川一陣拳打腳踢,幾乎把石川打個半死。在場的日本軍人都驚呆了,三郎爲一箇中國姑娘而慪打自已的同胞,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沒有人敢對三郎怎麼樣,因爲三郎不僅是武田大佐的親侄子,而且三郎是日本憲兵隊特工,其武功之高無人可比,所以,那個醉漢石川只有捱打的份。三郎血紅着眼睛,噴着滿嘴酒氣嘰哩呱啦地用日本髒話罵石川:“渾蛋,敢打我的女人,你去死吧。”
村木上前把三郎拉住。
玉蝶兒咋一見三郎時,一下子驚呆了,她沒見過穿着軍裝的三郎,她也見沒過她的三郎哥哥會變成這樣兇狠的一個人,在她的心目中,三郎什麼時候都是英俊而溫和文雅的。
“小蝶,小蝶,對不起。”三郎向她鞠躬道歉。
驚訝不已的玉蝶兒手指放在嘴裡象不認識似的望着他。
“小蝶——”三郎想擠出一點笑,卻笑不起來。
“三郎哥哥——”眼淚從玉蝶兒眼裡流了下來。玉蝶兒轉身飛快地跑下樓去。
“小蝶——”三郎喊了一聲,三郎踉蹌地追下樓時,玉蝶兒已坐上一了輛人力車離開了。三郎踉踉蹌蹌地往容府走去。
玉蝶兒回到容家就一頭倒在牀上痛哭。她一直天真地認爲她的三郎哥哥不會當兵,不會穿着軍裝作爲一個侵略者出現在中國的土地。在玉蝶兒的心裡,三郎不是日本人,而是她的中國哥哥,就象她的振東振西哥哥一樣。她愛三郎,不僅有男女之間的愛情,也有兄妹親情那份愛,她無法接受三郎是一個日本軍人一個侵略者的事實。玉蝶兒痛苦萬分,心碎不已。
三郎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容家,拍着大門叫道:“小蝶,小蝶——”
容家下人張嫂出來開門時,見是一個日本軍人睡在門口嚇了一跳,忙進去隔着房門向報告玉蝶兒:“小姐,門外有一個日本人。”
玉蝶兒抹了一把眼淚說:“別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