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逐漸緊張。
如果日寇飛機一早就起飛，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金陵。
炮位上的戰士都很緊張。嚴陣以待。
事實上，整個金陵都非常緊張。都在緊張的等着日寇飛機到來。
哪怕是世界列強的大使館，也是密切關注。
只有張庸很淡定。優哉遊哉。
搬出個躺椅。坐下來曬太陽。
有系統就是拽。
空指部地圖沒反應。日寇飛機還沒出現。
倒是在龍華機場，有二十多個飛機標誌。說明那裡有日寇飛機集結。
但是能不能起飛。不好說。戰機起飛，是需要非常多的程序配合的。
油料、彈藥、維修，是三個基本的模塊。
當初國府空軍撤離龍華機場的時候，應該是徹底破壞了各種基本設備設施的。
只剩下跑道。本來就是硬土路。好像沒什麼辦法破壞。
日寇如果全力以赴，或許十天左右，就能恢復龍華機場的基本運作。
到時候，越來越多的陸基飛機聚集，給金陵，乃至全華夏，帶來的威脅就非常非常大了。
航母的艦載機數量畢竟有限，而且，重量也有限制。綜合戰力，比陸基飛機還是要弱的。
“吳軍長，你還是回去吧！”
“專員……”
吳克仁欲言又止。
他當然是非常擔心的。
中山陵周圍，真的是一覽無餘啊！
日寇飛機可以360度，展開全方位的無差別攻擊。
站在這裡，完全就是靶子。
紫金山，是67軍的防區。張庸在這裡擺開高射炮陣，簡直就是玩命。
吳克仁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張庸送死。
沒有張庸，就沒有67軍。
張庸如果死了，67軍肯定也會快速消亡。
被日寇消耗……
被分散。被肢解。被合併……
然後，番號不復存在。
其他的東北軍部隊，基本上都是如此。
“執行命令。”
“是！”
吳克仁只好回來。
三個師長都在遠處看着，都是神色凝重。
最終都是長久的沉默。
中山陵就在紫金山南麓。紫金山是金陵最南面的屏障。是最關鍵的制高點。
日寇想要攻克金陵，首先要攻克紫金山。
而在攻克紫金山之前，又必須消滅金陵的高射炮陣地。
現在！
張庸！
就在高射炮陣地！
所以！
他是處在第一線！
比67軍還在前線！
勇！
張庸倒是沒想那麼多。
就是想着打下一堆日寇飛機。給大家提提神。
至於自己的安危。沒啥好說的。交給系統救命。系統讓自己生，自己就生。讓自己死，自己就死。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普通人在這樣的亂世，難道還想拯救世界？
【你獲得一萬噸水泥】
系統提示。
張庸：？？？
什麼？
又是一萬噸水泥？
暈！
給這麼多水泥做什麼？
之前好像已經給了一萬噸。自己還沒安排送貨啊！
難道是要臨時修築防禦工事？
可是，無論多麼堅固的防禦工事，最終都會被日寇佔領。包括馬當要塞這樣的。
兩萬噸水泥……
先放着吧。有需要再安排送貨。
這是超大宗的物資，只能安排船運。只能運輸到正規碼頭。
等打完日寇飛機再說。
於是繼續閉目養神。等着日寇飛機出現。
怎麼還不來？
怎麼還不來？
我並不是懷春的少女，不怕你亂來，就怕你不來……
“雷興虎！”
“到！”
“讓戰士們從炮位下來。那麼緊張做什麼？日寇飛機還沒出現呢！”
“可是……”
“神經繃得太緊，會斷裂的。”
“是……”
雷興虎只好安排戰士們先休息。
然而，戰士們又怎麼可能有心情休息？日寇飛機隨時會來啊！
萬一日寇飛機出現，自己又不在炮位上……
那就是嚴重的失職。
搞不好，連開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幹掉了。
八點……
注意到附近有影影綽綽。
好像是來看熱鬧的百姓？
真是……
這是炮兵陣地啊！
跑啦這裡看熱鬧？
最關鍵的是，裡面好像還有一些打扮的很精緻的姑娘。
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跑來這裡。
於是派好事人去詢問。
得到的答案啼笑皆非。
原來，那些姑娘，都是秦淮河頭牌的丫鬟什麼的。
聽說專員大人要去秦淮河包場，還要將所有的頭牌姑娘都聚集到一起喝花酒，頓時秦淮河爲之轟動。
於是一些心思活躍的頭牌姑娘紛紛派出心腹丫鬟前來查看究竟。
暗戳戳的都想先將專員大人搶走。
戲文唱得好，先到咸陽爲王上，後到咸陽……
專員大人就一個，哪裡夠那麼多姑娘分？後來者，味都聞不到……
“攆走。”
“攆走。”
張庸哭笑不得。
這些姑娘，還真是沒一個害羞的。
如果害羞，有唐僧肉你都吃不上。
那啥，唐長官的身邊，閒人也太多了。話這麼早就傳出去了。
“那啥，專員大人，她們還說……”
“說什麼？”
“說如果專員大人您不幸殉國捐軀，她們一定會集體爲你扶靈的……”
“呸呸呸！”
張庸急忙堵住對方的話頭。
晦氣。
說什麼呢？
還集體扶靈！萬豔同悲嗎？
擦，搞的我好像是賈寶玉似的。我有那麼弱不禁風嗎？
最多就是時間短一點……
又不是我的錯。是系統不給力。不幫忙強化……
“專員，我把她們都罵了。”
“罵得好。”
“我跟她們說，如果專員大人爲國捐軀，肯定是委座親自扶靈……”
“打住！打住！打住！”
張庸急忙捂住對方嘴巴。
你說得很好。
但是別說了。
那啥，第一，我還不想死。第二，別提到委座。我有心理陰影。
另外……
“你叫什麼名字？”
“王啓年。”
“好。王啓年。我記住伱了。”
“謝謝專員大人。”
“王啓年，你記一下。”
“什麼？”
“你帶三個人，去收復虹口日佔區。”
“啊？”
“還不滾！”
張庸將這個晦氣的傢伙踢走。
收拾心情。
耐心等待。
九點……
日寇飛機還沒出現。
張庸：？？？
難道，日寇又偷懶？
昨天一天都沒有發動攻擊，今天還繼續？
不對勁……
今天日寇再不來，他真的要反擊了。
坐快艇回去江陰要塞，然後從江陰要塞出擊。逮到誰就是誰。一頓猛揍。
等啊等……
等啊等……
感覺花都謝了……
肚子似乎餓了……
發現聚集在中山陵周圍的閒人越來越多。
“王啓年。”
“哎！”
“去問問又是哪裡來的。”
“哎！”
一會兒，王啓年就屁顛屁顛的打探回來了。
張庸先給對方打預防針。
“撿點好聽的說。不好聽的就不用說了。”
“好嘞！專員大人，他們都是商家派來的幫閒。都是來看熱鬧的。”
“打仗呢！有什麼好看的！不怕死嗎？”
“他們主要是來看您。”
“看我做什麼？”
“專員大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說人話。”
“想請專員大人您吃飯。”
“爲什麼？”
“專員大人您現在是萬衆矚目的焦點，您要是願意去他們的酒樓吃飯……”
“打廣告啊！”
“什麼？”
“叫他們滾！不然，我拆了他們的酒樓！”
“他們說可以免費給炮兵團提供餐食……”
“收回前面的話。你去和他們說，我張庸謝謝他們，等打完仗，我一定去大快朵頤！”
“好嘞！”
王啓年屁顛屁顛的去了。
張庸：……
好丟臉。
居然被免費的餐食收買了。
唉……
人窮志短……
忽然，空指部地圖提示，正東方向，300多公里外，有飛機標誌出現。 紅點。
七個。
啊！
終於來了！
終於來了！
日寇飛機終於來了！
都是七個紅點聚集到一起。判斷是九六式攻擊機。
果然，查看標誌。沒錯。的確是日寇的遠程轟炸機。從正東方向出現。說明是從日寇本土起飛的。
難怪要等這麼久。原來是本土起飛。一千多公里。需要三個多小時。
好，好，好，無論如何，終於還是來了。
默默地等待。
等着所有日寇飛機出現在空指部地圖。
最終，確信日寇飛機總共是二十四架。
“來人！”
“到！”
“給江陰要塞打電話，告訴日寇飛機從正東方向出現了。一共是二十四架敵機。距離要塞大約兩百公里。”
“是。”
參謀興沖沖的去傳達。
張庸站起來，伸伸手，彎彎腰，扭頭，擴胸。
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幹活。
一個小時其實很快過去的。
“專員？”
雷興虎發現不對了。
專員起來了。開始活動身體。這是要幹啥？
難道是日寇飛機來了？
“等等。”
張庸忽然伸手按了按。
卻是空指部地圖顯示，又有日寇飛機出現。
是從杭州方向來的。可能會經過杭州上空。
查看。發現也是九六式轟炸機。應該是從臺島的松山機場起飛的。
數了數。一共是十八架。
加上從本土飛來的二十四架，就是四十二架了。
數字很大。破壞力很強。
日寇昨天休息。今天可能要幹一票大的。
兩撥飛機，如果分開攻擊金陵和江陰要塞，情況可能會好一點。
如果全部都涌來金陵……
或者全部都涌到要塞……
那就糟糕。
最怕的就是全部擁擠到江陰要塞。然後對江陰要塞狂轟濫炸。
此時此刻，他張庸不在江陰要塞啊……
“來人！”
“到！”
“給江陰要塞打電話，告訴他們，又有一波日寇飛機，總共十八架，從杭州方向過來了。”
“是。”
參謀立刻去傳達。
雷興虎跑步上來。
“專員？”
“日寇飛機來了。兩撥。四十二架。大概一小時以後到金陵。”
“是全部到來嗎？”
“不清楚。”
張庸搖搖頭。
這是最難判斷的。
系統也沒辦法給出答案。
日寇可能會集中力量狂轟濫炸江陰要塞。
也有可能集中力量狂轟濫炸金陵。
出動的都是陸基轟炸機，說明轟炸纔是主要任務。
但是，這些日寇陸基轟炸機，都是從很遠的機場飛來，燃油嚴重限制了攜彈量。
“現在報告警備司令部嗎？”
“等等。”
張庸伸手按住。
不要急。先判斷日寇飛機動向。
等日寇飛機朝着金陵過來再說。
於是……
耐心的等。
半小時過去了……
日寇飛機距離金陵越來越近。
當然，距離江陰要塞更近。隨便拐個彎就能到。
一顆心悄悄的懸起來。
如果日寇飛機集中全力轟炸江陰要塞……
估計江陰要塞會有慘重損失。沒有系統輔助，想要擊落敵機，很難。
又過去五分鐘……
日寇飛機沒有拐彎。全部衝着金陵來了。
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來了。
但是有點壓力。
四十多架日寇飛機啊！這一票有點大。
有更多的機會擊落敵機。也有更多機會被敵機打死。就看老天爺如何安排了。
“來人！”
“報告警備司令部。有兩撥日寇轟炸機來襲。總共四十二架。正東。東南。距離一百公里。”
“是。”
參謀飛快的跑步離開。
片刻之後，刺耳的防空警報聲，響徹整個金陵。
“嗚嗚嗚……”
“嗚嗚嗚……”
紫金山的周圍，也有防空警報響起。
所有戰鬥人員，立刻進入戰鬥位置。
無關人員，全部找地方躲避。
普通的老百姓，只有半小時的安全時間。但是好像足夠了。
之前的防空警報，都只能提前兩三分鐘。時間非常倉促的。
來了！
來了！
附近的精緻姑娘，還有商家幫閒，紛紛散去。
但是，也有一些留下的。所謂富貴險中求。他們要用自己的誠意贏得專員大人的認可。
“一號！”
“就緒！”
“二號！”
“就緒！”
“三號！”
張庸親自點名。
他親自指揮七個炮組。
所謂七星伴月的意思。
七組。每組一門雙聯裝37毫米高炮。總共14個炮口。
它們將會按照張庸的指令。同時瞄準同一個目標。然後開火。七個炮組就是一個整體。
其他的炮組，則是自由發揮。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還有部署在紫金山高處的，隸屬於67軍的20毫米高射炮，也是自由發揮。
50公里……
20公里……
10公里……
日寇飛機越來越近。
“砰！”
“砰！”
“砰！”
尖厲的告警槍聲傳來。
張庸默默的估算時間。
十公里，對於飛機來說，就是兩三分鐘。
哪怕是時速只有300公里的飛機，也就是兩分鐘的事。很倉促的預警。
如果是機場，遭遇到這樣的襲擊，根本來不及防備。
在沒有雷達的年代，只有儘可能的將觀察哨放到遠處。比如放到無錫、蘇州等等。
一旦日寇飛機從上面經過，立刻電話告知，或者電報告知，機場才能提前做防備。
這個情況，對日寇機場也是一樣適用的。
換言之，就是偷襲對方機場，其實相對容易。除非對方有完善的防空體系。
一分鐘……
兩分鐘……
系統自動開啓輔助瞄準。
捕捉目標。
鎖定。
“高度56！”
“方向217！”
張庸大聲報出數據。
七門高射炮立刻聯動，迅速調整。
七秒……
三秒……
“放！”
張庸一聲令下。
然而耳朵立刻嗡嗡響。暫時失聰。
草率了。
沒帶耳塞。
七炮齊發。
又是37毫米高炮。
又是雙聯裝。
炮聲完全將他的耳朵覆蓋了。
“嗵嗵嗵……”
“嗵嗵嗵……”
一串串的炮彈射向空中。
隨即，空中爆發出一團紅色的火焰。
歐耶！
有日寇飛機被擊中！
首發命中！
開門大吉！
但是！
這不是終結！
在炮聲中，又有一團火球出現。
卻是第二架日寇飛機又被擊中。
“啊……”
“這……”
張庸驚呆了。
地面上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空中的日寇飛行員也驚呆了。
這是……
一箭雙鵰？
一頓炮火，連中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