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當滔天的睡意席捲而來的時候,就有一名審訊人員手中帶着細針的指環,狠狠地紮在他的敏感部位,頓時一股針刺的錐心疼痛讓他馬上清醒了過來。
趙子良靜靜地看着眼前已經煎熬的不成樣子的顧文石,據他的經驗,他知道以這個人的意志力還能堅持兩天。
不過這個顧文石沒有死志,不然以他的傷勢,想要自絕,並不是一件難事,從這一點上來看,相信讓他開口是早晚的事情。
趙子良輕咳了一聲,語氣和藹,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說道:“顧參謀,該說的我都給你說了,你好好想一想,強撐着有什麼用,你能撐一天,兩天,甚至七天八天,可那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早晚的事情。
只要你開口,我可以保證你的人身安全,還可以給你一筆錢,你藏在小山村裡的那些財產也都可以發還給你,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過完你的下半生。”
當趙子良提到自己藏身之處的那筆財富的時候,顧文石微微眯成一條線的眼睛,略微的張開一點,隨即又閉了回去。
可是這一點微小的變化並沒有瞞過趙子良敏銳的觀察力,他早就和寧志恆交流過,這個顧文石唯一的弱點就是愛財。
他失蹤了那麼長的時間裡,就躲在那個小山村裡的那處安全屋裡,守着自己半生積攢的財富,可想而知他的心中還是有執念的。
看着又恢復平靜的顧文石,趙子良冷冷一笑,人只要有弱點就好辦了,他還正要再施以攻心之言。
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一名行動科的人員走了進來,低聲在趙子良的耳邊彙報了幾句。
趙子良聽完,臉色一喜,轉頭語重心長的對顧文石說道:“你多考慮考慮,好好想一想以後該如何自處,你還年輕,大好時光還在後面,不要真走到最後一步,後悔晚已!”
然後又對旁邊的審訊人員吩咐道:“盯緊了,別讓他睡着了!”
審訊人員趕緊點頭,行動科長趙子良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威勢日重,沒有人敢對他的話有一絲怠慢。
趙子良說完起身出了門,對身後的行動隊員問道:“寧組長把疑犯抓回來了?審訊開始了嗎?”
“剛把人帶回來,總共是兩女一男,其中有一對是夫婦,一個女子是單身,正準備審訊呢!”行動隊員快速答道。
趙子良快步向前,轉了一個拐角,來到另一間審訊室的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在審訊室裡,寧志恆正在和於誠低聲說着話,對面粗大的木樁上捆綁着一名青年女子,嘴裡緊緊堵塞着布團。
“老於,這樣好了,我們分配一下,各自審訊自己甄別的目標,最後把結果彙總,這樣也節省時間,你看怎麼樣?”寧志恆低聲說道。
其實他心裡幾乎可以確定康春雪的身份了,但是於誠對自己的目標也是信心滿滿,想着先行詢問自己的目標,寧志恆當然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起爭執,爽快的拍案決定。
於誠當即也點頭同意,笑呵呵的說道:“那好,志恆,那就看一看我們誰先抓到這個真間諜。”
他表面上是在打趣說笑,可實際上還是想搶先一步把案子拿下來,爲自己,爲情報科掙回一點面子來。
這麼長時間以來,情報科被寧志恆壓的擡不起頭來,嘴上不說,但心裡面當然還是有想法的,再加上這一次寧志恆剛剛給他吃了點苦頭,就算於誠修行多年,頗得谷正奇的真傳,練的一張厚厚的臉皮,可這心裡還是不服氣的!
寧志恆微微一笑,以他精明自然聽得出於誠的意思,當下也沒有多說,只是微笑着點頭說道:“好的,那你可要動作快一點,別被我搶了先!”
於誠沒有多說,起身就往門外走,正好看見趙子良推門而進,趕緊立正笑道:“趙科長,您來了!”
趙子良沒有和他多言,只是略微點了點頭,然後就徑直向寧志恆走去。
於誠知道趙子良脾氣向來如此,再加上對情報科一直沒有好感,說話向來不假言辭,也就不再停留,快步出門,準備馬上對另一個目標進行審訊。
看見趙子良進來,寧志恆也趕緊站起身來,上前迎了兩步說道:“科長,您怎麼趕過來了?”
趙子良擺了擺手,然後在身後找了一隻靠椅坐了下來,神情疲憊的說道:“又陪着熬了幾個小時,我這把年紀了,還真是有些熬不過他。”
寧志恆一聽,也在趙子良的身邊坐下,低聲說道:“這小子這麼難熬嗎?沒有那麼嬌氣吧,要不要再上些手段?”
他一直就試圖對顧文石親自審訊,只是大家都覺得自己下手沒有輕重,不敢把這麼重要的人犯交給自己審罷了。
“情況沒有那麼嚴重,”趙子良雙手輕輕揉搓了一下臉龐,清醒了一下精神,然後輕鬆的說道,“開口不過早晚的事,正像你說的那樣,這個人的弱點很明顯,就是戀財,無非是威逼利誘而已,我估計他最多再能堅持兩天。”
寧志恆也點了點頭,這時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王樹成快步走了進來。
“組長,人我已經帶回來了,就在旁邊的房間等候。”王樹成低聲彙報道。
他按照寧志恆的吩咐,趕去安和商鋪把那對掌櫃夫婦帶了回來,就趕緊向寧志恆彙報。
寧志恆聽到王樹成的話,便略微提高了一些音量,對趙子良說道:“科長,我的一位證人來了,她親眼見過疑犯,這一次能夠抓到康春雪,全靠了她的指認,我去安排一下。”
趙子良沒有說話,只是示意他自便,寧志恆便快步出了房門。
這時一直被捆綁在木樁上的康春雪聽到寧志恆的話,頓時心中一震。
竟然有人會當面指認她,他們夫婦二人原本就是潛伏狀態,根本就沒有參與情報行動,又何談暴露一說。
想一想之前抓捕的時候,寧志恆向她詢問六天前上午十點這段時間的行蹤,當時她雖然心中震驚,但是還是存有僥倖心理的。
那一次的示警電話,只是短短的不到半分鐘時間,還是特意走過了兩個街區,離自己家很遠的地方,在一個陌生的商鋪使用公用電話,這南京城茫茫人海,對方怎麼可能這麼快找到自己?
難道就是那短短的半分鐘,竟然有人記住了自己的容貌,這怎麼可能,軍事情報調查處的特工竟然能夠抓住這一個極其細微的漏點,就在這麼短時間裡找到了自己,這簡直不可思議!
正在她心中掀起無邊波瀾的時候,寧志恆很快又回到了審訊室,他向趙子良微微點頭,便示意開始審訊。
審訊人員馬上將康春雪嘴裡的布團取了出來,康春雪頓時覺得氣息順暢了越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眼睛看向寧志恆。
寧志恆上前兩步來到康春雪的面前,冷聲說道:“康春雪,這裡是軍事情報調查處審訊室,來了這裡的人很少能夠活着出去,我想你很清楚現在的處境。
現在我問你,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的丈夫邢立軒是你的同夥嗎?你們隸屬的上級組織?還有你們進行的間諜活動,這些問題你一一回答,我再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存僥倖心理,我不想對女人動手,但是對日本間諜除外!”
康春雪一臉的無辜和茫然無措,她對着寧志恆哭聲哀求道:“長官,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市民,一個弱流女子,說的什麼我根本聽不懂。我只想回家,求求你了,把我放了吧,我什麼都沒有做!”
說到這裡,她眼淚撲通撲通的掉了下來,完全就是一副淚光點點,柔弱不堪的樣子。
寧志恆把眼睛一瞪,狠厲的罵道:“不識進退的東西,既然你想頑抗到底,那就先試試我的手段。”
說完對着身邊的審訊人員吩咐道:“還是老規矩,直接上鐵籤,把她的手給廢了,我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審訊人員現在都知道,眼前這位寧組長的審訊作風一向都是狠厲粗暴,一上手就是最重的刑罰,根本沒有過渡的階段,只要經過他的手審訊,基本上這個人就廢掉了。
這些審訊人員審訊過無數的疑犯,就是女犯人也絲毫不會手軟,他們按照寧志恆的吩咐,將康春雪的手指和手掌固定在一塊厚厚的木板上,然後熟練的將一支長長地細鐵籤對準指甲縫中,猛的一用力插了進去,頓時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康春雪的口中傳了出來。
但是審訊人員並不爲之所動,抄起一隻木錘,輕輕地敲打着鐵釺的頂端,一點一點的將鐵籤慢慢楔入,每一次敲擊都帶給康春雪痛苦到極點的巨痛!
康春雪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哀號,隨着一支又一支的鐵籤深深地插了進去,康春雪的聲音越發的微弱。
寧志恆揮了揮手,審訊人員馬上抄起一桶涼水,一股腦地澆在康春雪的腦袋上,頓時在冰冷的涼水的刺激下,康春雪的意識再次清醒的過來。
寧志恆這時再度上前,輕聲問道:“康春雪,現在機會還在你的手裡,只要你開口,一切都可以過去。”
他又回身指了指審訊室牆壁上,掛滿的各種刑具,再次說道:“看見了嗎?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你之後就會覺得過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是那麼的漫長,那種極致的痛苦無休無止,沒有盡頭,你會絕望的發狂,相信我,你根本熬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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