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吃空額
侍從室駐地第二處處長辦公室。
“韓霖，我看你平時做事挺穩重的，怎麼昨天晚上如此草率胡鬧？居然帶着孔部長家的兩個千金小姐到抓捕現場看熱鬧，她們在委座和夫人的心裡有多重要的地位，你不是不清楚，萬一有個閃失，你擔得起責任嗎？”
“委座得知此事，剛纔打電話把我給訓斥了一頓，還要我嚴厲批評伱，再出現此類事情，定然予以嚴懲！你啊，以後和她們來往的時候，給我收斂着點，不許再帶着她們到危險的場合。”陳主任說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韓霖和孔家兩個小姐到夜市閒逛，有着敏銳洞察力的韓霖，居然意外發現了日諜的蹤跡，結果很完美，把兩個日諜成功抓捕。
既然沒出什麼紕漏，蔣總裁的擔憂也沒多少，只是出於對外甥女的疼愛，特意交代他說韓霖幾句，提個醒。
“主任，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有這個膽子慫恿她們去抓捕現場？當時我察覺到有日諜，大小姐就在我身邊，她非要跟着去，還有那個二小姐，您不是不知道她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我摁不住。”韓霖叫屈。
他打死也不承認這口黑鍋，因爲他擔不起，解鈴還須繫鈴人，這時候把責任推到孔家兩個小姐身上最合適，她們能扛得住黑鍋。
“行了，她們在官邸也說了，是她們非要跟着去，你沒有辦法，你小子倒也有點本事，孔家大小姐極少和異性來往，二小姐是個鬼見愁，做起事情來無法無天，性格飛揚跋扈，我看到都頭疼，你和她們走的這麼近，是想做孔家的大女婿嗎？”陳主任笑了笑說道。
“主任可不要開玩笑，家父和我岳父是多年的老友，我和妻子是青梅竹馬，從小建立起來的感情，我沒有另娶的想法，也絕不會另娶，之所以和孔家兩位小姐來往，也是偶然建立起來的友誼。”韓霖斬釘截鐵的說道。
“忠於自己的家庭，這是一種美好的品德，我也只是隨口和你開個玩笑而已。飛機我給你安排好了，明天上午的十點鐘飛往虔城，你返回的時候，再給我發電報。”陳主任說道。
到底是不是開玩笑，韓霖和他心裡都清楚。
韓霖剛回到辦公室，剛打算去衛戍總司令部找劉秩談防空司令部的事情呢，劉秩卻先給他打了個電話，叫他到辦公室所要面談。
山城衛戍總司令部總司令辦公室。
“老弟，委座召見我了，說是你得到了日軍絕密情報，敵人即將對山城實施戰略大轟炸，他委任你作爲防空司令部的特派員，代表軍委會暫時負責防空事務，命令我和衛戍總司令部的下屬各部門，務必全力配合，不得推諉延誤。”劉秩說道。
他被蔣總裁叫到官邸的辦公室，嚴詞訓誡一番，軍委會對日軍的戰略大轟炸高度重視，務必要配合臨時坐鎮指揮的軍委會特派員韓霖，保障市民的生命安全，儘量減少財產的損失。見到蔣總裁的態度如此嚴肅，劉秩也不敢怠慢，好在這次的特派員是韓霖，大家有些話好說好商量，防空司令部內部的問題不是一點半點，要是溝通不好，內情被蔣總裁知道了，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剛剛陳主任也給我說了委座的意思，總司令，日軍大規模轟炸山城的情報，確實是我得到的，卻沒有想到，這個差事最後卻落在了自己頭上。說實話，這個特派員的職務雖然只有短暫幾個月，可面臨的處境卻格外艱難，是個頂雷的差事。”
“爲什麼這麼說，據我得到的消息，日軍這次戰略大轟炸是前所未有的力度，到時候整個山城的繁華市區，或許會被炸的天翻地覆，短短几天時間，曾經的景象，就變成了殘垣斷壁。”
“轟炸之前，要提前疏散市區的二十多萬市民，單單這一項工作，就讓我感覺到頭疼。疏散以後，這麼多人總要有地方住，有飯吃，還得進行引導和管理，有些市民不願意離開家，他們沒有見識到大轟炸的恐怖殺傷力，行動之前，我們也沒有證據增加說服力，這也是大麻煩。”
“一旦大轟炸來臨，面對宛如地獄般的場面，事後肯定會有人指責我工作不利，給山城的老百姓造成重大損失，您說我區區一個上校，臨時抽調過來負責的，能抗住這麼大的一口黑鍋嗎？”韓霖說道。
他說的場面越慘烈，劉秩的壓力就越大，這也是個不想背鍋的主，看到好處伸手，遇到難處縮頭的性格。
“真有這麼嚴重？”劉秩嚇了一跳。
“這就是戰場，日軍沒有能力在地面大規模進攻山城，就要使用空中優勢，最大程度瓦解山城政府抵抗的決心，可能比您想象的更加嚴重！所以，防空司令部的家底，您也得給我句實話，別到時候出了問題，讓兄弟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欲哭無淚啊！”韓霖說道。
“咱們是自己人，關起門來說話，我給你個準確的說法，防空司令部下設通訊隊、擔架營、防護大隊、工程大隊、警報球檯、對空聯絡哨等部門，其人員，全都是衛戍總司令部的直屬部隊擔任，根本就沒有組建，報的時候，報了兩個機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劉秩也只能說實話了。
王八蛋！
韓霖雖然早就從歷史資料看到過山城大轟炸的記載，也知道劉秩玩的是什麼套路，眼下自己當面聽到這個情況，還是忍不住想要一腳踢死他。
劉秩的話是什麼意思呢？很簡單，吃空餉！
吃空餉也叫做吃空額，是目前山城政府軍隊裡面最爲常見的現象，蔣總裁嫡系的主力軍隊，高級將官們普遍吃空餉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說，實際數量只有百分之八十，這已經是很有良心的，雜牌軍往往連一半的數量都不到。
抗日戰爭英雄的老前輩，被稱作傳奇人物，外號郭小鬼的作戰廳長，到暫五師做師長的時候，全師人員花名冊有七千餘人，可實際只有三千多人，其餘的四千人的軍餉、武器彈藥和裝備，還有軍裝、布匹和糧食等，全被將官和軍官們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