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算計落空,痛快的教訓!

新娘新郎二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走到了大廳的中央。

果然如安九所料的那般,隨着二人的靠近,坐在高堂之上的杜若卿,看到在那新娘身旁伺候着的教習姑姑,眸中一抹得意凝聚。

“安九郡主和北世子,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啊!”

“是啊,你瞧北老王爺,那臉上的笑容,很是欣慰呢!”

一時之間,大廳中,交頭接耳的聲音四起,這些傳入杜若卿的耳中,聽着卻是冷笑。

天作之合麼?

那安九這個時候,只怕已經落入火坑了,而北策……杜若卿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北策的身上,瞧見那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此刻溫柔的笑着,平日裡,可是很少見到世子這般歡喜的模樣。

呵,以爲他當真娶到了安九了麼?

杜若卿心中輕笑,臉上卻是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呵呵,快拜堂吧,吉時已到,莫要耽擱了這對新人。”

“對,趕緊拜堂,趕緊拜堂,拜了堂,給我這老頭子,生個胖孫子,哈哈……”北老王爺笑呵呵的道。

而北王爺,卻是看着北策,一臉冷冽,甚至是敵意。

想到那日在柳鶯殿所發生的事情,北王爺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那目光裡,越發多了幾分熾烈且莫名的東西!

教習姑姑正要聽命主持二人拜堂,可北王爺的聲音,突然響起,更是打斷了所有的進度……

“等等……”

衆人都是一愣,齊齊看向那開口之人,只瞧見北王爺面容嚴肅,似絲毫沒有因爲今天的喜事而開心,那眼底,甚至有些讓人無法明白的東西在閃爍着。

“等?等什麼等?”北老王爺蹙眉,心中浮出一絲不悅,對這個兒子,他素來沒有多少滿意的,這一等,錯過了吉時,可又如何是好?

他雖然在錦墨堂內清修,可是,外面的事情,他偶爾也能聽到一二,他和夏侯音的糾葛,當真是讓他不快。

“父王,有些事情,兒子想趁着今天這麼多人都在,說說清楚。”北王爺起身,朝着北老王爺行了個禮,那態度也是冷淡至極。

北老王爺眉心皺得更緊,白了他一眼,“有什麼事情,以後說不也行?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你佔了此刻的時間來說。”

北老王爺明顯不悅,這似乎已經在北王爺的預料之中,可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此刻不說,心中怎麼能暢快?

北王爺斂眉,轉身面向衆人,朗聲開口,“北穆呢?”

衆人一愣,饒是在人羣中的北穆,也是微微一愣,北王爺說這事,竟也和二公子北穆有關係麼?

好半響,北穆回過神來,走到堂前,拱手行禮,“父王……”

北王爺看了北穆一眼,朗聲道,“你大哥新婚燕爾,這府中產業上的大小事情,一切都交由你來打理吧……策兒,你好好成親,爭取早日給咱們北王府添丁,這樣,也算是圓了你爺爺的心願!”

這……此話一落,衆人更是震驚。

北王爺真是什麼意思?

他分明就是拿了北策在北王府的掌家大權,而交到了北穆的手上啊!

別說是衆人驚訝,就連當事人北穆,也是難掩吃驚,自幾年前,北王府的產業的大權全數交到北策的手中之後,誰也無法撼動北策的地位,到了後來,幾乎所有人都有一個認知,那便是北王府產業能發號施令的人,就只有他北策一個,他甚至連奪權的念想也不敢有。

可是,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的心思卻是變了,但就算是如此,他這幾個月來,雖然在產業中也在參與一些事情,可卻從來都是一些小事,根本掌控不了關鍵,今日父皇的意思……

震驚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欣喜,莫大的欣喜,不僅僅是他,還有卿王妃,她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饒是她這樣反應快的人,都是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接收到了這個驚天的消息,是莫大的驚喜啊!

王爺他……他這是要總用北穆了麼?

不僅如此……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過……新婚燕爾,給北王府添丁麼?

精明如卿王妃,心中自然是明白,這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不過,王爺用這個爲藉口,奪了北策的權,意味着什麼?

杜若卿目光幽幽的停留在北王爺的身上,似乎是在探尋着什麼,她知道,無論王爺今日此舉是爲了什麼,總之,得利的是她的北穆!

心中如是想着,便越發的得意了起來。

北策啊北策,今日,不但是這個娶的新娘不能讓她滿意,連大權也要落到別人的手中,看來,今日怕並非是他的大喜之日啊!

“穆兒,你父王如此體恤你大哥,你也該爲你大哥分擔一些。”杜若卿開口,意在提醒北穆,這個機會,必須要牢牢的抓住,只要他們將這北王府產業的大權奪了過來,那麼,太子登基指日可待,而柔兒母儀天下的一天,也會到來。

北穆微怔,回過神來,可還沒開口,大廳裡,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卻是響起……

“父王,這王府產業,在大哥的手中經營得好好的,怎能說交給二哥就交給二哥?再說了,大哥雖是新婚,可咱們王府產業,向來都有各自的人才,在大哥的手中,也已經不需要他花太多的時間,這倒不至於,讓二哥……”

開口的是三公子北凌

開口的是三公子北凌,他本是在北王府外地的產業中打理生意,這次,更是專程爲了安九和北策的大婚回了京都,可沒有想到,父王竟是會突然有了這個決定。

這哪裡是體恤大哥?分明是針對大哥,想架空大哥的權利啊!

“你知道什麼?花不了多少時間,也是要花時間的,這些時日,北策就好好陪着世子妃,生下北王府下一任繼承人,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北王爺厲聲開口,那語氣多了幾分凌厲,在大廳中迴盪,說出的話,更是不容置喙。

北凌蹙眉,欲言又止,下意識的看向北老王爺,“爺爺……” шшш⊕ тtκan⊕ c ○

爺爺素來是器重大哥,對大哥這些年對產業的經營尤其滿意,他該是會爲大哥說句話!

可是,北凌看了他好久,那微微笑着的面容之上,卻依舊是那淡淡的笑容,看不出絲毫端倪,過了好半響,才道,“我老了,這府上的事情,我早已經不管不插手!”

那意思,是連他也不管這件事情,任憑父王奪去大哥的權?

北凌轉而看向北策,“大哥……”

“既然父王體恤,那北策謝過父王,以後,要讓二弟多操勞了!”北策嘴角依舊是那溫柔的笑意,好似此刻被拿走的,是一件再小不過的東西了。

這反應,不僅僅是衆人,就連喜帕之下的安九,神色也是微怔。

卿王妃一直致力於奪他的權,雖不知道北王爺如此決定的緣由,可北王爺這麼一來,那就真的如了卿王妃的願了啊,可北策竟然如此輕鬆的答應了?

安九眉心微微皺着,可是,片刻,她的神色卻是恢復如常。

這北世子的能耐,還用她懷疑麼?

他能如此輕鬆的答應,自然有他如此輕鬆答應的理由,她又何必跟着着急?

今日是她和北策的大婚之喜,何必因爲這些事情而不悅?

“可以開始拜堂了嗎?”北策的聲音再次響起,讓方纔陷入震驚中的人,猛地回了神。

就連北王爺自己,也是詫異,早先,他已經準備了許多應對北策反抗的計策,可是,北策如此輕鬆的應承,沒有絲毫掙扎,竟是出乎他的意料,甚至讓他覺得這事情太過順利,有些不正常。

北王爺下意識的嚥了一下口水,目光停留在北策的身上,竟是有些手足無措。

“既然要說的,都說完了,那就開始拜堂,現在誰還敢因爲其他的事情擾了拜堂的時間,我這老頭子,第一個不饒!”北老王爺斂眉道,語氣雖淡,可隱約透出的威儀,卻是讓人心中震懾。

北王爺斂眉,竟是不敢再說什麼,坐了下來。

經過了方纔的事情,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教習姑姑卻也不敢怠慢,引導着兩位新人,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最後衆人看着這對新婚夫妻被送進了洞房,一切的經過,衆人都有些恍惚,似乎是沒有從方纔發生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安九被送到了琉璃軒中的新房,卻是在進門之前,將那教習姑姑留在了外面,教習姑姑詫異,可是,卻不敢多說什麼,心中更是有一絲不安瀰漫了開來。

屋子裡,獨獨留下安九北策,以及一旁伺候着的紅翎。

“方纔爲何答應得那麼爽快,這個時候,卿王妃怕是該高興了。”安九斂眉,語氣也是平靜無波。

北策聽在耳裡,動作輕柔的掀開蓋在她頭上的喜帕,看到這張臉,心中莫名的有什麼東西在流竄着。

“任她高興吧,她以爲這北王府產業的大權,會因爲父王的一句話,因爲北穆的介入而有所改變麼?”北策似笑非笑,那平靜的眸子裡,一抹精光閃過。

安九挑眉,果然北策心中是有底的麼?

那他的言下之意……

“難道北王府的產業,認人了麼?”安九呵呵的笑着,心中想着,如此一來,那卿王妃和北穆二人,恐怕要空歡喜一場了。

北策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了些,“這些年,產業中早已經多數是我的人,別人……插不進去!”

北王府的產業,早就是成了他北策的產業了啊!

爺爺當年將產業交給自己打理之時,就已經說過,這王府內,人太多,心思也太多,有些人更是不會放棄爭鬥,那時,就在爺爺的默許之下,一點一滴的做着安排,做這麼多,就是爲了防止今日的情況啊!

交給北穆去打理又如何?

他不過只會是一個傀儡,表面上的掌權者,但實際上……呵呵……

安九看着北策,那明亮的雙眼越發的亮了些,北策竟然……這一招,實在是高明啊!

想到什麼,安九哈哈一笑,“看來卿王妃不只是空歡喜一場了,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卿王妃的心思落空的情形呢!”

“她既然奪了權,那接下來,就且看他們如何迫不及待的支持太子了,那太子……”北策斂眉,眼底劃過一抹厲色,想到今日太子對安九的算計,表面上雖是平靜的他,心中卻是有風雲在變幻着。

百里騫絕對不能是那個登上皇位之人,卿王妃和玉皇后越是着急的想將他送上皇位,那隻能是加速懸在太子頭上的那把刀落下的時間。

他也是想看看,這卿王妃他們,如何自掘墳墓!

安九對上北策的眼,明瞭他的意思,眼底也是似笑非笑……

“世子,王爺請世子去大廳招待賓

大廳招待賓客。”

門外,管家的聲音傳來,讓新房內的二人微微蹙眉,北策握着安九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明顯是十分不情願,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想陪着安九,至於其他賓客……

那些人,有北凌他們招待不是嗎?

“去吧,莫要讓大家笑話了去!”安九感受到北策的不情願,呵呵的笑道,很難得看到他不避,反倒是不願走了麼?

北策眉心皺得更緊了些,很顯然,對於安九的話十分詫異,以前一直以來,這個女人都恨不得早些將他撲倒,生吞活剝了,可今日洞房花燭了,倒是大度起來了!

呵,北策斂眉一笑,看了一眼站在很遠的地方,背對着他們,似乎極爲尷尬侷促的紅翎,捏了捏安九的手心,“你等我……”

說罷,一吻輕輕的落在了安九的額上,似乎有些不情願的鬆開了安九的手,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新房裡,沒了新郎,紅翎紅着的一張臉,這才稍有緩和,按照規矩,新娘入了東方,新郎是要在賓客中敬酒的,所以,她纔跟進了新房,卻沒想到……

方纔若非小姐讓世子去,只怕,她就要奪門而出了。

“小姐,世子待小姐真好。”紅翎開口,滿臉的羨慕,以前,就算是小姐是皇后欽定的未來太子妃,可她對小姐的未來,依舊堪憂。

那時的小姐懦弱好欺,更是不受太子待見,若當真是嫁給太子,那終究也怕會如世人所說的那般,不到二十,便會命喪黃泉。

幸虧小姐有了世子,日後,小姐的日子指不定是怎樣的幸福呢!

安九心中瀰漫着暖意,看了紅翎一眼,想到什麼,眸中的顏色漸漸變得深沉,“左右等北策也是閒着,紅翎,讓南溟將那‘假新娘’帶來,吩咐教習姑姑,就說郡主讓她去請卿王妃來這裡商議大事。”

紅翎微怔,對上安九的眼,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呵,她可也沒有忘記,教習姑姑是卿王妃送來的人,更沒有忘記,這教習姑姑在今日這掉包的戲碼中,起着怎樣的作用呢!

“是,奴婢這就去!”紅翎福了福身,心中莫名的興奮了起來,今日,她的心中可也憋着一肚子的擔憂和氣,總該讓有些人有個交代才行。

紅翎走到門口,沉聲對着門外的教習姑姑吩着安九交代的事情,門外的教習姑姑聽到這吩咐,眉心不由得一皺。

安九郡主吩咐的麼?

那該死的婢子,竟開口說話了麼?

而開口,卻沒有被這紅翎姑娘發現端倪?

請卿王妃來商議大事麼?

對啊,看世子方纔出來的模樣,似乎還沒有發現那新娘已經被換成了別人,可今晚總歸是逃不掉的,想來是那新娘有些擔心無法應對過去今晚吧?

哼,沒用的女人!

教習姑姑心中暗忖,請卿王妃來一趟,怕也是最妥的做法了,不然,若是出了什麼亂子,不僅僅是屋子裡那新娘,就連她也不好交差啊!

教習姑姑斂眉,沉吟了片刻,立即領命道,“是,奴婢這就去請卿王妃來,請郡主稍等。”

教習姑姑留下了一句話,便匆匆的朝着大廳的方向走去,而她卻是沒有留意到,在她離開之後,新房的門被打開,紅翎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朝着某個地方走去。

再次回來之時,身後跟着一個扛着一團紅影的男人,二人進了門,男人便將那紅影丟在地上,似乎吃了痛,那同樣一襲大紅嫁衣的女子,眉心禁不住皺了皺,腦袋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站着的人,眼底更是一抹驚恐浮現。

“你……”那女子看着安九,似乎連話都不會說了,目光不停地閃爍着,果然……果然安九郡主發現了麼?

可……可他們不是告訴他,只要安九郡主被掉了包,此生怕都沒有機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嗎?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她此刻將自己弄到這裡來,又是爲了什麼?

“怎麼?這麼怕我麼?”安九好看的眉峰微挑,嘴角淺淺的笑着,映着那一襲大紅的嫁衣,更是顯得邪魅妖嬈。

那女子身體一怔,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眼神之中,更是防備,“你……你要幹什麼?”

怕,她自然是怕,眼前的安九郡主,饒是那笑容,都讓她心中生寒,好似下一瞬,就要被她給吃了一般。

“要幹什麼?問得好,我倒是想問,你們要幹什麼呢!”安九輕笑,眼底似有邪惡凝聚,看着這女子臉上的恐懼更濃,甚是臉雙脣都在顫抖着,安九眉峰一挑,“罷了,問你你也答不出,我只能問別人了!”

別人?誰?

那女子目光閃了閃,忙的跪在地上,“安九郡主,不是我……我是受人指使,是別人讓我這麼做,我才這麼做的……”

“讓你去死,你也去死麼?”安九冷哼一聲,絲毫不留情。

那女子身體一怔,臉色更是慘白,安九看在眼裡,擡手輕撫着她的臉頰,那指甲遊走在她的肌膚之上,更是引得那女子渾身戰慄,安九好似惡作劇一般,欣賞着這女子的反應。

“你覺得,北策如何?”安九斂眉,敢假扮她嫁給北策,呵,這女人的膽子,當真是不小,既然膽子大,那就要承受得住她的驚嚇!

女子驚恐的看着安九,點頭,瞧見安九眉心一皺,又下意識的搖頭。

的搖頭。

“怎麼?你覺得北策不好?”安九拔高了語調,眉心皺得更緊。

那女子看着,又忙不迭的點頭,“好,好……”

“呵,所以,你想當世子妃?”安九眼底的惡意更濃。

女子似害怕更加惹怒了安九一般,又立即搖頭,那慌亂之下,竟是觸碰到安九的指甲,細嫩的肌膚,劃在尖利的指甲上,下一瞬,一絲血痕在那臉上浮現。

女子吃痛,倒抽一口涼氣,安九卻是驚呼一聲,似乎透着幾分憤怒,“呀,當真是晦氣,將血弄在我的指甲上了呢,你說,可該怎麼辦?”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女子感受到臉上的血痕再擴大,她的臉只怕是……毀了!

可是,比起毀容,眼前的這個女人,更是讓她恐懼,很顯然,自己是觸怒了她了,自己落在她的手上,又會是怎樣的下場?

安九蹙眉,“饒命?我又不會要你的命……不過其他人要不要你的命,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安九說着,目光望了望門外,教習姑姑也去了好一會兒,她要請的人,只怕這就要到了吧!

安九斂眉,瞥了這女子一眼,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從紅翎的手中拿過一張喜帕,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滿臉驚恐的女子,嘴角似笑非笑,“新娘進新房,可是要蓋着喜帕的,左右你想假扮我,那就再假扮一次吧!”

說着,安九便親自將那喜帕蓋在了女子的頭上,那女子分毫也猜不到安九的意圖,人在她的手上,更只能任憑她擺弄。

蓋上喜帕,安九打量了一番,滿意的一笑,隨即吩咐道,“紅翎,將新娘子扶起來,讓她在椅子上坐着,我們真正的貴客,可是要到了呢!”

“是,小姐。”紅翎領命,立即將那地上的女子扶起來,安置在了椅子上,安九給了南溟一個眼色,越發默契的主僕二人,便是這一個眼神,南溟就已然知道了主子的意思。

立即退出了門外,關上了房門。

房間裡,兩個新娘,一個丫鬟,氣氛着實是有些詭異,聽着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安九也迅速的走到了牀前,蓋上了喜帕,重新坐在了牀沿上,等着某人的到來。

果然,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僅僅是片刻,便已經到了門外,沒有通報,就這樣被推開,吱嘎一聲,打破了方纔屋子裡那詭異的寧靜。

來人正是杜若卿,方纔,杜若卿聽到教習姑姑的話,心中已經是有些不悅,這女子,連這都搞不定麼?

實在是讓人生氣!

杜若卿怒氣衝衝的走進了門,第一時間便瞧見了正對着門的廳內的椅子上的新娘,眉心微皺,冷聲道,“說罷,有什麼事情?”

那語氣,明顯透着些微不耐煩。

可回答她的,卻是一陣沉默,杜若卿眼底的不悅更濃,“別以爲你和北策拜了堂,就是真的世子妃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你都沒有資格向我展示你的絲毫傲氣!”

似乎是故意要給那新娘子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這北王府中,只有她杜若卿纔可以主宰一切,猛地上前,打量着那新娘子,這才瞧見了她隱隱顫抖着的身子。

心中先是微微詫異,不過,隨即,嘴角的笑意卻是越濃,果真還是忌憚她的麼?

眼底劃過一抹冷笑,一擡手,猛地將她蓋頭頭上的喜帕掀開,可是,這一掀開,看到那喜帕之下露出的這張臉,臉色倏然僵住……

“你的臉……這……”

這是怎麼回事?那一道長長的血痕,還有她眼底那說不盡的驚恐,從何而來?

“她的臉,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指甲,所以……呵,卿王妃,你看着心疼了嗎?”

房間裡,一個聲音響起,讓杜若卿身體一怔,那聲音她認得,安九,是安九!

可是,她這個時候,不該是在這裡的,不是嗎?

杜若卿滿臉的不相信,立即順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瞧見不遠處的牀上坐着的人,腦袋竟是轟的一聲,片刻一片空白。

那坐在牀上,蓋着喜帕的人……

目光之中,那人緩緩擡手,將頭上的喜帕扯開,露出一張讓人驚豔的面孔,尤其是那臉上帶着的笑意,看在她的眼中,更是覺得頭皮發麻。

安九……果然是安九!

杜若卿身子一晃,臉色更是慘白,“你……”

她怎麼在這裡的?

她出現在這裡,那意味着什麼?

杜若卿的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越是想,越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

“怎麼?卿王妃看到我,很吃驚嗎?好似很不願意看到我出現在這裡呢,但這分明就是我的新房,不是嗎?別人纔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吧!”安九輕緩的語調響起,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緩緩起身,朝着杜若卿走來,看着杜若卿臉上的表情,心中更是覺得痛快至極!

嘴角揚起的笑意又大了些,“卿王妃,你方纔有一句話說錯了,剛剛和北策拜堂的人,不是這位姑娘,而是我!”

是她?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安九就已經脫身了嗎?

不,這不可能!

杜若卿目光閃了閃,極力的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安九怎麼能脫身呢?

柔兒的計劃很好,還有太子……百里騫心心念唸的都是安九這個女人,他怎會讓她脫得了身?

脫得了身?除非……這一切,一開始,安九就已經有了準備。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杜若卿目光閃了閃,安九出現在這裡,那麼……

“柔兒呢?你把柔兒怎麼樣了?”杜若卿猛地上前一步,狠狠的瞪着安九,眼底難掩急切。

安九挑眉,“卿王妃你放心,你的柔兒是堂堂太子妃,我安九還要不了她的命!”

不過,北柔所付出的代價,只怕比要了她的命,還要沉重啊!

安九嘴角微揚,邪惡漸濃,那笑容看在杜若卿的眼裡,心中越發的不安了起來,“你將柔兒怎麼樣了?”

杜若卿再次問道,這一次,更是上前抓住安九的雙肩,面目猙獰的逼問。

安九蹙眉,眼底劃過一抹不悅,冷聲道,“這是卿王妃向我尋求答案的態度嗎?”

杜若卿目光微閃,下意識的鬆開了安九雙肩,退後一步,拉開了些許距離,急切的對上安九的眼,“你告訴我,柔兒她怎麼樣了。”

這個安九,可不是一個善茬,柔兒這般算計她,她又豈是有仇不報的人?

柔兒只怕……

“呵呵,倒也沒什麼,不過是幫她向太子表明了真心,讓太子知道,她對他的愛,甚至不惜送上門去,密謀一場逼太子娶她的陰謀,呵,北王府的大小姐的大膽和豪放,可是平日裡看不出來的呢!”安九淡淡的笑着,她想知道她對北柔怎麼樣了嗎?

她告訴她又何妨?

就算是她卿王妃再有多大的本事,也挽回不了什麼了!

杜若卿身體一晃,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安九的意思……那一晚的夫妻之實,是柔兒她……

她一直都知道,柔兒喜歡太子,那一晚的事情,她心中有疑惑,可見促成了柔兒和太子的婚事,她便也沒有多探尋什麼了,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切竟是柔兒自己……

“混賬,混賬!”杜若卿厲喝出聲,那憤怒不知道是因爲北柔,還是因爲眼前的安九。

安九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卿王妃,竟然都已經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見外了,還有,昨日我可也對卿王妃說過,卿王妃的好意,安九必定加倍報答,這話,我可不是說說而已呢!”

杜若卿看向安九,目光變得銳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似在積蓄應對安九的力量,沉吟了半響,纔開口道,“報答麼?你能怎麼報答?”

方纔王爺可是剛剛下了令,將王府產業的事情都交給了她的兒子北穆,這偌大的北王府,當家主母又是她杜若卿,如今,他北策雖然還是個世子,卻沒了實權,她倒是要看看,這安九能奈她何!

精明如安九,明瞭她的心思,嘴角的諷刺越濃,“呵呵,我告訴你也無妨,現在這京都城內的大街小巷,都怕在傳着你的寶貝女兒北柔主動獻身的事情,你說,這傳出去,曾經的兩情相悅,不攻自破,你那寶貝女兒的名聲……呵呵,我們東楚國,怎會容得下一個失了名聲的人,坐上未來的皇后之位呢?”

安九話落,杜若卿方纔所有強撐的鎮定,都在那一瞬間破了功,安九她……她竟然……

“你,好惡毒的女人!”杜若卿咬牙道,這個女人,比起她的孃親,可謂是天差地別。

“惡毒麼?要論惡毒,我也不過是撿了你們的皮毛罷了,比起你和你那女兒,我可是自嘆弗如,再說了,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感謝你們的‘關照’罷了!”安九冷哼一聲,看着杜若卿眼中的恨。

恨麼?

她安九可不怕呢!

人犯她,她自然要還以顏色,不然,只怕她的這條小命,早就被他們這些豺狼虎豹給算計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杜若卿的手緊握成拳,看着安九,竟是莫可奈何,一時之間,氣火攻心,身子一晃,竟是昏厥了過去。

“啊……王妃……”一直站在門口的教習姑姑,看着這一切,心已經跌入了萬丈深淵,這一呼,卻是吸引了安九的注意。

安九一個視線掃過去,那教習姑姑更是嚇得腿一軟,猛地跪在地上,“郡主饒命,是王妃她逼我……”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一直坐在椅子上,被恐懼籠罩着的那假扮新娘的女人,也是跟着跪了下來,忙不迭的求饒,連卿王妃也暈了過去了嗎?

郡主的氣勢,似乎連卿王妃也不放過,更何況是她們呢!

安九看了二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杜若卿的身上,斂眉一笑,“紅翎,將桌子上的酒拿來!”

“是,小姐!”紅翎立即領命,心中痛快的她,連走路都帶着風,很快便按照安九所吩咐的那樣,將一壺酒拿了過來。

安九接過酒,居高臨下的看着昏厥在地上的杜若卿,氣昏了麼?

這怎麼行呢?

她可不容許她就這麼昏了過去,眸子眯了眯,安九舉着酒壺,傾斜,任憑那壺中的酒倒出來,打在杜若卿的臉上,漸漸的,那張臉上開始有了甦醒的跡象。

杜若卿意識一回籠,便感受到臉上被酒打着的不適,擡眼看着安九那冰冷的笑容,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心中更是覺得受了莫大的屈辱。

“放肆,放肆!”杜若卿猛地起身,張狂的站了起來,她堂堂北王妃,怎容她安九如此羞辱?

安九斂眉,不以爲意,“放肆麼?我不過是想讓王妃醒來罷了

妃醒來罷了,純粹都是好意,你說你堂堂卿王妃,如方纔那般氣暈在我的新房裡,這成何體統,若是傳出去,怕不只是會丟了卿王妃的面子,只怕,還會讓人誤會,我安九對你做了什麼呢!”

誤會?

她安九沒對她做什麼麼?

杜若卿咬着牙,心中的憤怒,如潮水般襲來,讓她胸中堵得厲害。

“好你個安九,這一次,算是我敗了,可我和你,沒完!”杜若卿厲聲喝道,以後,只怕就連假裝示好的心思,都沒了!

安九不以爲意,沒完麼?

她安九可不怕!

“好啊,那我就等着,看看卿王妃你如何和我沒完!”安九輕笑一聲,眸光微轉,想到什麼,眼睛更是一亮,“卿王妃,我還忘了告訴你,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誰給我添堵,我都容不下,我可不僅僅是讓你的寶貝女兒受了點教訓,還有其他人……我可也不打算放過呢!你說,該怎麼辦吧!”

杜若卿斂眉,安九所指的……目光瞥向跪在地上的兩個女人,眸子倏然一緊,“左右是兩個沒用的女人,打殺了,便打殺了吧!”

“呵,好,這可是卿王妃說的,這位姑娘,你的命,可不是我要的!”安九冷聲一笑,那笑容更是詭異。

那假新娘從恐懼中回過神來,腦袋又是一片空白。

打殺了?

王妃方纔說是打殺了她們嗎?

“不,不要……王妃饒命,安九郡主饒命……”

“王妃饒命,安九郡主饒命!”教習姑姑也是沒有料到這事情會敗露,更是沒有料到,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可她們此刻求饒又有何用?

事已至此,便只有以命相抵!

“好了,你都滿意了?”杜若卿冷聲道,看着安九,那模樣分外狼狽,方纔的酒打在她的臉上,弄花了她今日端莊的妝容,甚至連發絲,也從頭上垂了些下來,胡亂的粘在臉上,猙獰且醜陋。

滿意?

安九呵呵一笑,對上杜若卿那滿是憤恨的眼,“可還不夠呢!”

“你還想怎樣?”杜若卿蹙眉,今日,讓安九逃脫了,實在是太大的敗筆,腦中想着方纔從安九這裡得到的消息,心中更是慌亂惶恐,若柔兒的醜事,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那麼……一切就是大大的壞了啊!

安九,這個女人果真是好手段!

“還想怎樣?卿王妃別急,看看你,這臉上都亂了,哪裡還有北王府當家主母的樣子?”安九上前一步,看着那張臉,眉心皺了皺,似乎關切的道。

杜若卿被她看着,心中莫名的不安。

安九卻是不急,似乎就是要欣賞這杜若卿的不安與恐懼,滿心不甘,恨她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終於,過了好半響,安九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嘴角的笑意也是越來越大,“今日北王府來了那麼多的賓客,讓人瞧見你這個模樣,可要連你卿王妃的顏面也損了呢!不過,我安九素來對人好,對你,我也不例外,來人,送卿王妃回她的房間,將這身狼狽給打理好了!”

“是!”門外,南溟應了一聲,隨即,門被推開,南溟親自上前,那杜若卿還沒有反應過來,電光火石之間,就被點了穴道,看着自己被人提了起來,杜若卿眼裡除了驚恐,便再無其他。

送她回房?安九她要幹什麼?

直覺告訴她,安九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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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四章 故人相見,再次對峙一百七十章 詭異噩夢,後會有期一百六十四章 定下婚事,被棄的下場!第三十七章 太子震怒(一更)一百八十九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一百五十章 出手回擊,堅決不背黑鍋!第三十五章 世子登門(二更)第四十二章 逼她現身一百三十八章 一起報仇,他們的葬身之日!二百二十五章 談判失敗,挾持威脅第四十六章 簡單粗暴一百八十六章 初到北秦,作爲誘餌第九十九章 當場發瘋,徹底豁出去了!第七十七章 逼出驚天秘密,惱羞成怒一百三十三章 罪魁禍首,幕後之人露面!第九十一章 當場吐血,母子衆叛親離!第七十一章 引火燒身,自掘墳墓二百三十章 大結局(上)一百五十五章 葬身之地,活活將她打死!一百一十六章 死不瞑目,背後的真實身份!第一百零四章 算計落空,痛快的教訓!二百零四章 故人相見,再次對峙一百二十章 安九之計,故意壞她好事!第二十章 離經叛道一百四十六章 淪爲棋子,強逼立她爲後!第二百章 通風報信,讓他們離開一百九十三章 拆穿身份二百二十章 朝堂對峙,夫妻的算計第一百二十四章 遭受刺激,借她演一齣戲!一百八十九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一百九十九章 得知消息,算在他的頭上第十三章 皇宮驚馬第一章 興師問罪一百四十三章 私定終身,不管她的死活!第八十八章 私定終生,安九的瘋狂報復!一百一十九章 小產風波,誘她跳入陷阱!二百二十五章 談判失敗,挾持威脅一百三十七章 身份揭露,藏在背後的陰謀!第四十九章 惱羞成怒一百九十七章 聯盟破裂,親手殺他第三十七章 太子震怒(一更)第七十八章 任她爲所欲爲,奪妻之恨第八十四章 當衆強吻,你非娶我不可!一百九十六章 探知真兇,嚇破了膽第六十五章 逼他娶妻,賜婚屈辱二百一十二章 認了兒子,有意拉攏第九十一章 當場吐血,母子衆叛親離!一百八十七章 互換身份,故人重逢一百九十五章 引蛇出洞,嫁禍不成一百二十九章 狠狠教訓,永無翻身之日!一百二十八章 在劫難逃,安九的驚人發現!第三十章 當場揭穿(二更)第七十二章 悽慘下場,美男陷阱第六十二章 自食惡果,睡錯了人第一百零二章 大婚之日,安九的強勢回擊!第八章 來者不善第九十八章 要她償命,安九,算你狠!一百七十八章 相互對咬,殺她之人是誰?第五十八章 驚豔四座,當場揭穿第六十六章 惡毒算計,毒蛇男人第二十六章 刀鋒浪尖一百二十九章 狠狠教訓,永無翻身之日!第二十二章 當場逼婚第九十六章 設計懷孕,揭穿他的身世!第二十六章 刀鋒浪尖一百二十六章 強勢威脅,沒他好果子吃!一百八十六章 初到北秦,作爲誘餌第六章 性情大變一百八十一章 公之於衆,氣得吐血!二百二十七章 交換人質,毫不留情第五十六章 解除婚約,吐血瘋狂二百零四章 故人相見,再次對峙第一百二十四章 遭受刺激,借她演一齣戲!一百七十六章 一雙兒子,奪子風波難平!一百一十六章 死不瞑目,背後的真實身份!第二十三章 和他交易第七十一章 引火燒身,自掘墳墓一百九十章 付出代價,迎娶之人第六十八章 調戲撲倒,送她嫁人第三十五章 世子登門(二更)第十六章 四妃之首第一百一十章 最後對決,死無葬生之地!一百七十一章 臨盆前夕,山雨欲來第一百零八章 幕後黑手,揭開她的真面目!一百四十二章 下令賜死,夏侯家的悽慘下場一百四十六章 淪爲棋子,強逼立她爲後!第四章 還她清白第二十六章 刀鋒浪尖一百八十四章 各方暗涌,奇怪的關係第七十九章 發現驚人目的,新婚之夜第七十二章 悽慘下場,美男陷阱第四十一章 主動挑釁(二更)一百五十八章 疑心大起,強行爲她選婿!一百九十六章 探知真兇,嚇破了膽第一百一十三章 身世曝光,強勢逼問真相!第九十八章 要她償命,安九,算你狠!第五十二章 撕開陰謀,狂虐羣渣一百七十三章 暗渡成倉,大灰狼對戰老狐狸第五十三章 驚天秘密,謀財害命二百一十七章 聯合反擊,算計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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