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音迎上安九的視線,這安九,果然一早就看出來了麼?
夏侯音斂眉,“方纔的嫁禍,對付淑妃足矣!”
而對付安九……呵,夏侯音嘴角輕笑,心中明白,這安九,就的狡猾,饒是她也難以掌控的,就像方纔,自己也是對她做了錯誤的預估啊!
可是……夏侯音看着安九,突然話鋒一轉,“不過,這風雲瞬息萬變,王妃你可要押對注纔好啊!”
夏侯音意有所指。
押對注?安九眸光微斂,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夏侯音微微隆起的肚子,“勞容妃娘娘操心了,安九是個局外人罷了,至於押什麼注,安九不感興趣!”
這夏侯音當真以爲,她肚中懷着龍嗣,就真的有了一切了麼?
想到夏侯家的野心,安九斂眉,若是夏侯音當真生了個皇子,只怕,夏侯一家,又要翻天了!
這局面,是她不願看到的啊!
想到淑妃方纔的話,安九眸中的幽光瀰漫了開來,但卻是讓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夏侯音看着安九,依舊是摸不透她的心思,心中浮出一絲不悅,更是難掩挫敗,不過,片刻,她卻是暗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那略顯虛弱的臉上,更是浮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安九,我若是你,就好好的當好北王妃,這宮裡的事情,與我無關,我都不會理會!”
夏侯音的意思,再是明顯不過,她想讓安九不插手她和淑妃的事情麼?
安九心中覺得好笑,她本就是無心這些事情,可今日,偏偏是她夏侯音,將她捲進這事情當中的,不是嗎?
眼底劃過一抹清冷,安九的聲音,也是淡淡的,“與我無關,我自然不會多管閒事。”
可若是有人要將她牽扯其中,那麼,她安九看好戲之餘,做些小動作又如何?
夏侯音蹙眉,看着安九,不知道過了多久,夏侯音才稱乏了,准許安九離開,安九出了皇宮,剛回到北王府,便有人送來了一個錦盒,安九讓人打開,瞧見裡面的夜明珠,以及一張空白的書信,上面除了一個淑妃的印鑑,空白無一物,不過,安九心中瞭然。
這就是淑妃給自己的保證麼?
那淑妃倒也實在!
她就不擔心,自己利用這印鑑做些什麼麼?
呵,她這無疑是將她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她安九的手上啊!
安九斂眉,吩咐紅翎將這些東西收起來。
而柳鶯殿中,安九走後,夏侯音的心中,卻依舊沒有平靜下來,腦中浮現出安九的身影,心裡的怒氣,就怎麼也無法消散。
這安九,成了北策的妃子不說,甚至處處阻她的路,實在是可惡!
心中怒火難耐,手一揮,正巧文姑姑在喂她喝藥,那手觸碰到文姑姑手中的碗,藥湯灑落在夏侯音的身上,那藥碗更是掉在地上,砰地一聲,碎裂一地。
“啊……”夏侯音驚呼出聲,心中怒氣更勝,“你這老奴,怎的這麼不小心?”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文姑姑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可想到夏侯音被濺了湯藥的身子,又手忙腳亂的幫她擦拭。
夏侯音看了一眼文姑姑,似乎有所顧忌,不好多說什麼,不過,壓制在心中的怒火,越發的遷怒到了安九的身上。
“都是那安九,着實是讓人不痛快。”夏侯音冷哼一聲,“今日要不是她爲淑妃出謀劃策,淑妃現在,指不定是什麼下場,害得本宮平白失了這麼好的機會!”
文姑姑斂眉,柔聲開口,“北王妃她……是有些不好對付!”
不好對付麼?夏侯音瞥向文姑姑,眸中似在盤算着什麼,終於,沉吟了片刻,夏侯音開口道,“若是能拔掉這顆眼中釘肉中刺,那就痛快了!”
文姑姑一怔,眼底一抹異樣閃過,“娘娘,你的意思……”
“哼!”夏侯音輕哼一聲,“字面上的意思,文姑姑你不懂麼”
“娘娘……”文姑姑竟是猛然跪在地上,“娘娘三思,那安九……你不能去動。”
“不能去動?有什麼不能動的?”夏侯音眉宇之間更是多了一抹猙獰,眸中的顏色變了又變,“本宮知道,你的主子有令,不能動安九!”
要不是因爲這個,她便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安九和北策成了夫妻。
她一直忍耐着,可是,此刻,她卻不想再忍耐。
“娘娘,安九不是你能動的人!”文姑姑倏然拔高了語調,完全不是一個宮女該有的模樣,站在夏侯音的面前,淡淡的看着她,好似她纔是主子一般,“娘娘請三思吧,相信夏侯老爺和夏侯公子,也不會容許你違背那人!”
這語氣,這態度,讓夏侯音微怔,眉心倏然皺了起來,似乎習慣了這文姑姑聽她的命行事,此刻,看她這般,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夾雜着些微不屑,“不容許違背那人麼?呵,你是那人的狗,我夏侯家可不是,別忘了,那人和本宮的父親,只是合作與交易,本宮做事,更容不得那人來指手畫腳!”
文姑姑眉心一皺,眸中顏色微變,還想要說什麼,夏侯音卻是冷聲道,“你下去,本宮不想看見你,讓旁人來伺候。”
文姑姑斂眉,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退了下去,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大殿之內,那雙老練的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