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如此求婚,揭開秘密

“娘,你在說什麼?昨日出嫁的明明是漣漪,怎麼成了安九?安九她方纔剛出了門,不是嗎?”葉曦神色更是擔憂了起來,是不是前日孃親受了驚嚇,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不對,不對……”老夫人望了葉曦一眼,本想說什麼,可意識到周圍的下人,卻是止住了話端。

昨日,她一直在屋子裡,沒有留意外面的動靜,她以爲,以漣漪這段時間的用心安排,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差錯,況且,對方的情況,饒是那俺就再過狡猾,只要入了狼窩,便沒有逃脫的可能。

可是,一切都好像失了控制。

老夫人斂眉,目光閃了閃,立即道,“走,快,昨日送親的呢?快,快帶我去一趟安九……不,漣漪的夫家。”

老夫人急切的開口,說話之間,已經朝着大門口走去,下人們見老夫人的模樣,不知如何是好,皆是齊齊看向葉曦,似乎是等着他來定奪。

葉曦看着老夫人的背影,一雙緊皺着的眉峰怎麼也舒展不開來,想到今日太子大婚,還有北老王爺壽辰,着實是耽擱不得,可看老夫人的陣仗,怕是不遂了她的意,怕當真是不妥。

葉曦追上老夫人,二人上了馬車,馬車直接朝着那所謂的夫家駛去,馬車上,老夫人神色恍惚着,滿眼的不安,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可她卻是不願相信。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纔在一個宅院前停下,下了馬車,老夫人瞧見宅院外團團圍着的官兵,神色微怔,饒是葉曦,面上也露出一絲疑惑。

這是什麼情況?

這便是漣漪的夫家麼?

想到昨日漣漪成親,他竟也沒有來主持,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可是,那份歉疚也僅僅是在心裡停留了一會兒,便消失殆盡,取而代的是一臉平靜。

漣漪的婚事,對國公府,沒有多大的利益,他又何必如此費心思?

“這……這是怎麼了?”老夫人匆匆的上前,找了一個侍衛問道。

那侍衛見老夫人穿着考究,其中一人認出了老夫人身旁的中年男人便是晉國公葉曦,態度倒是頗爲有禮。

“葉國公,你們可快些離開這裡吧,這裡面,竟是黑山寨的盜匪,呵,他們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跑到京都來作亂,天子腳下,可容不得他們放肆,這不,我們大人得了消息,就趕了過來,現在正在裡面處理那一羣盜匪呢。”那侍衛熱絡的開口,看到那老夫人的神色變了又變,眼底也是生出一絲疑惑,“葉國公,你們來這裡是……”

“沒事,我們經過這裡,隨意看看。”葉曦斂眉道,扶着老夫人,輕聲道,“娘,我們快走吧,這裡有人在辦公,咱們不宜多留,咱們不還要去漣漪的夫家嗎?”

“去?呵,去哪兒去?這裡……”老夫人冷哼一聲,看了一眼那打開的門扉,裡面侍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氣勢宏大,那馬車停在這裡,她就已經猜出,這該是那夫家,況且,聽這侍衛說道盜匪二字,她已經確定了,就是這個地方無疑。

出事了,定然是出事了!

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

老夫人想到安九,既然安九出現在了國公府,那在這裡面的人又是誰?

漣漪……老夫人腦中跳出這兩個字,臉色早已經慘白,看着那院子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此時,裡面終於是有了動靜,一行侍衛,陸續擡着一個個的屍體出來,每一個屍體上,皆是插着十來根利箭,那流出來的鮮血,觸目驚醒,甚至將改在屍體上的白布染得通紅。

看到這一幕,老夫人的一顆心瞬間揪了起來,陸續出來了許多,突然,京兆尹瞧見葉曦,先是一愣,隨後立即反應過來,呵呵的笑道,“葉國公,你來這裡做什麼?呵,竟是撞見這些晦氣的事……”

“這……是怎麼回事?”葉曦看着這慘烈的畫面,心中也是浮出一絲好奇,禁不住開口問道。

“哎,還不是這些盜匪,竟敢潛伏在京都的地盤兒,這些人可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怕是在京都密謀着什麼,今天可是太子大婚,北老王爺大壽,這京都的治安,我還不得警醒些麼?我帶人進了這院子,這些人怕是覺得密謀暴露,竟是瘋狂反撲,我便也只有讓人……呵,實在是慘烈。”

京兆尹大人從懷中掏出一張錦帕,擦拭着額上的汗水,那閃爍的眸光,似乎有些心虛。

事實上,他進去之時,一屋子的人,正大睡着,屋子裡,瀰漫了一室的酒味兒,甚至還有一個女人……想到那女人的慘樣,京兆尹眉心禁不住皺了皺。

今日可是個大日子,丁點兒也不能出錯,所以,他便趁着這些人還昏睡之際,將屋子裡的人一併給解決了。

左右不過是些犯了事盜賊,最終也是逃不過一死!

“是……是嗎?”葉曦瞥了一眼那些擡出來被蓋着白布的強盜,不知爲何,心中有些異樣浮現。

“等等……”

突然,身旁老夫人的聲音響起,葉曦和那京兆尹都是一怔,只見老夫人下意識的衝向某處,抓住其中一對擡着擔架的侍衛,小心翼翼的掀開那沾滿了鮮血的白布。

當那張臉出現在老夫人眼前的時候,老夫人好似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世界都倏然蒼白。

那張臉,沾滿了鮮血,可是,依稀可以分辨得出那是誰,漣漪……那可不就是葉漣漪麼?

就是葉漣漪麼?

“安九……”老夫人咬牙,身體倏然一個踉蹌,大大的後退了一步,葉曦聽見她的聲音,更是覺得奇怪,也是上前,瞧見老夫人所看見的東西之時,整個人也是赫然怔在當場。

什麼安九?那女人分明就是漣漪,不是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漣漪爲什麼會在這個滿是強盜的院子裡?爲什麼會是這個模樣?死了?死了嗎?

無數的疑問在葉曦的腦海裡,鮮血好似逆流一般痛苦。

“葉國公,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那京兆尹眸子眯了眯,察覺到二人的異樣,上前開口問道,眼底多了幾分審視。

“這……”

“沒,沒什麼……”

老夫人正要開口說什麼,葉曦赫然打斷她的話,更是抓着她的手,看着似是扶着她的模樣,實際上,那手上的力道,似乎是在提醒着老夫人清醒。

“京兆尹大人,你可是辛苦了,我們還趕着去看太子大婚,等會兒,咱們再敘。”葉曦扶着老夫人,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再是自然不過,好似方纔所看到的不過是個陌生人一般。

說着,便扶着老夫人一起上了馬車,那京兆尹看着二人的背影,再瞥了一眼方纔那被掀開了白布的女人,眉心微微皺了起來,似是在思索着什麼,可待那馬車走了之後,似是察覺想不出什麼,便也作罷。

馬車已經走了老遠,馬車上,先前還面帶着笑容的葉曦,此刻的臉早已經沉了下來。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曦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的不尋常,讓他終於有了懷疑,“漣漪爲什麼會……爲什麼會和那些盜賊在一起,還……死了?”

那一幕,當真是觸目驚心,那身上插着的箭,渾身的鮮血……

“漣漪不是嫁人了嗎?娘,你倒是說話啊,這倒是怎麼回事?”葉曦更是拔高了語調,要知道,先前若非他反應快,若是讓京兆尹知道那女人就是他葉曦的女兒,只怕他國公府也要受到牽連。

老夫人目光閃了閃,“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她好似想到什麼,猛然抓住葉曦的手,“曦兒,是安九……這事情定和安九脫不了干係。”

“安九?”葉曦眉心皺得更緊,是了,方纔她是聽見孃親口中叫着安九的名字。

老夫人斂眉,這個時候倒也不再隱瞞什麼,“這婚事,本就是一個陷阱,漣漪想的辦法,她太恨安九了,她想將她推入深淵,安九太過危險,她不能繼續留在國公府,所以,我便依了漣漪,可這幾日,我的情況你也知道,這些事情就只有漣漪在籌謀,可我卻沒有想到,安九那般狡猾,手段那般狠辣,漣漪本是要送安九如火坑的計策,卻是將自己送上了絕路。”

“你……”葉曦聽老夫人說着,一張臉,臉色越發的難看,“哎,漣漪……漣漪怎能如此大意?”

“是她太大意,還是你這大女兒太過危險!”老夫人眸子倏然一凜,擡眼對上葉曦的眼,“現在這安九性子分毫也不像她的母親,倒像極了當年的沈鳶,這兩個女人都有一樣的特點,太過危險。”

葉曦身體一怔,看老夫人的神色變了變,“安陽王妃?她……”

提起安陽王妃,葉曦的眼裡,隱約有一絲敬畏一閃而過。

當年赤盟的那個能主宰一切的傳奇女子,饒是他也沒有機會看到過她,以前安陽王府的做女婿的時候,無數下人提起安陽王妃,都是既畏且敬。

是啊,當年能統帥赤盟,那時候的赤盟,可是半壁江湖,那勢力,就連皇室都忌憚。

葉曦看着老夫人,想到什麼,眉心禁不住皺了皺,似乎以前自己提起安陽王妃,孃親的臉色都不會好看,以前他沒有細細的去追究,此刻細想,卻是尋出了些許端倪。

“那安陽王妃和你……有什麼淵源?”葉曦終於問出了口。

話落,老夫人的神色果然變了,瞪了葉曦一眼,厲聲吼道,“什麼淵源?那沈鳶,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還有那安九,她太危險了,我們不能留她在府上,她遲早會將你所擁有的一切全數都奪回去,我當真是太小瞧她了,梅夫人說的不錯,她是地獄來的惡魔,是爲她娘復仇來的!”

復仇?

這兩個字讓葉曦身體一怔,眼裡神色倏然變了。

想到當年他所做的事情,目光閃了閃,“她能有什麼仇復?這個不孝女,難不成當真敢將她的親爹給殺了?”

“什麼仇?你莫不是忘了她娘……”

“娘……”葉曦倏然開口,打斷老夫人的話,臉色越發陰沉,“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不要再提?她也不想提,可是,縱然是不提,又能消弭以前發生的事情麼?

老夫人看了葉曦一眼,斂眉道,“總之,那安九留不得,你可明白?”

明白,自然明白!

葉曦眸光微閃,想到什麼,眉心皺得更緊,“可是那安九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又不是沒有動過殺念,可這安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身旁,竟有上等的隱衛,就是那日出現擋住梅夫人的男人,那男人的功夫,饒是我找的殺手,都不敢接近,娘,你說的不錯,這安九危險,太過危險了!”

老夫人神色微斂,“可那又如何?越是危險,我們越要快,不然……我們的

……我們的下場,怕只會和漣漪和她母親一樣……”

老夫人突然想到什麼,心中更是一驚,“若安九脫身了,那今日北老王爺大壽,她只怕也是要出現的……”

若是讓北老王爺看見安九……老夫人眸光閃了閃,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一雙眼徹底的被擔憂所瀰漫。

葉曦看着老夫人憂愁的面容,老練的眸子,也是微微暗了些,這安九……當真是個棘手的人物,早知道,在當年她孃親難產之時,也將這個孽種的,也一併給帶走了纔好!

可惜……他終歸還是看在她身體裡也流着自己的血脈上,婦人之仁了!

如今倒好,竟怕要攪得國公府天翻地覆了!

而此刻,安九坐着北王府的馬車,一路到了北王府外,無暇去顧及今日北王府的喜慶裝束,循着曾經走過的道,直接朝着徽音殿的琉璃軒走去,一心想着要快些見到北策,竟是沒有留意到,這一路上竟是暢通無阻。

“北策,你給我出來!”

剛進了徽音殿,還沒到達琉璃軒,安九就已經按耐不住了,縱然平日裡再是鎮定,處變不驚,可卻是因爲今天早上起來看見的這一紙協議而破了功。

此刻,她只想快找到那罪魁禍首,好好的問清楚這協議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九進了琉璃軒,正瞧見北策坐在窗前,手中拿着書卷,她瞧見他之時,正好,他也擡起頭,那俊美無儔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溫潤的聲音響起……

“你來了。”

那語氣,再是平靜不過,好似早就料到,這個時候安九會出現一般。

那笑容讓安九身體一怔,但僅僅是片刻,便回過神來,大步走上前,將那綢布丟在北策的面前,“北世子,你倒是說說清楚,這勞什子的協議,究竟是怎麼回事!”

北策看了一眼安九,目光再緩緩轉向被安九丟在面前的協議,嘴角依舊笑意優雅,“上次不是和你達成共識了嗎?昨晚,你也摁了手印,你也同意的,不是嗎?”

同意?昨晚?

安九扯了扯嘴角,第一次被人坑了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你好意思說昨晚,昨晚我明明喝醉了……”安九說到此,突然想到什麼,蹙眉打量着北策,似是在探尋着什麼,“昨晚你故意讓我醉的?”

北策好看的濃眉一挑,“這何以見得?那酒是你的丫鬟準備的,而喝酒,也是你自己喝的,我可什麼也沒做。”

安九微怔,想起昨晚的一切,看着這北策此刻那臉上的優雅,更是牙癢癢,這北策,分明就是一個狐狸,一個善於謀算的老狐狸!

安九瞥了一眼地上的協議,上前撿起來,展開在北策的面前,聲音平靜了許多,“是,就算是我自己喝醉的,那請問北世子,這協議上的內容,又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看過,也覺得沒什麼不妥嗎?不過是一晚,就忘了麼?”北策的聲音依舊優雅平靜。

安九斜睨了北策一眼,那眼神,似恨不得將這男人的優雅給撕下來一般,忘了?昨晚的事情,她此刻都有些模糊,他分明就是趁機佔了個巨大的便宜,此刻,還儼然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實在是可恨!

安九壓制着心中被北策激起鬱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嘴角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北世子,我若是記得不錯,咱們以前的交易,是你護我免於百里騫的騷擾,而我助你護北王府周全,而你看看這,白字黑字寫都是什麼?”

安九看着那優雅的字跡,幾乎能夠想象北策親自寫下這些之時,那眼裡的狡猾光芒。

北策目光順着她的指引看過去,與此同時,安九的聲音也是繼續響起……

“男方北策,女方安九,爲保障更好的完成交易內容,需締結婚約。”安九念着上面的字,“北世子,締結婚約,什麼叫締結婚約?你可以給我好好的解釋解釋麼?”

安九咬着牙,看北策的眼神,越發的如刀似箭,恨不得將眼前這人給灼穿一般。

北策優雅的眸光微斂,隱約可以看得出,那優雅的眸中,多了一絲笑意,“表面上的意思,你那般聰明,應該明白!”

“聰明?哼,好一個聰明!”安九冷哼一聲,“我當真如你所說這般聰明,怎會掉進你的陷阱?北世子,你言下之意,是你更精明麼?”

北策見安九似乎真的怒了,擡手緩緩觸碰到她的眉心,溫潤的指腹,輕撫着安九緊皺着的眉峰,好似那手帶着魔力一般,安九微怔,隨即心情似乎漸漸的平息下來。

“我並非算計你,你在國公府,太危險。”北策的聲音緩緩響起。

安九猛地回神,精明如她,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擔心國公府那些人對她不利,所以才……不,不對,不住在國公府,有太多的解決辦法,可爲何到了北策這裡,卻是締結婚約?

安九看着北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北世子,你究竟在想什麼?”

這個人太過高深,讓人捉摸不透。

北策緩緩收回手,斂眉道,“我想和你成親!”

成親?

北策如此直白的話,卻是讓安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安九怔了片刻,立即擡手撫了撫北策的額,這北策是病了麼?

成親?

呵,他這算是求婚麼?

可這求婚,實在是……

……

北策任憑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目光越發的柔和,“太子娶了北柔,靖豐帝對只怕更要防備了,當年我爺爺辭官歸隱被靖豐帝拒絕之時,爺爺就知道,靖豐帝不會任憑北王府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可當時,爺爺一手幫助皇上登基,他初登帝位,若是誅殺功臣,只會留下罵名,而那個時候,他也確實需要北王府的威望,他甚至將姑姑招入皇宮,賜封嫺妃,以此節制北王府,而在那之後,爺爺便知道,北王府要全身而退很難,很長一段時間,爺爺悉心謀劃,就是爲了延遲皇帝鳥盡弓藏的時間,他怕是也不知道,不知不覺中,北王府交出了兵權,卻有了更大的勢力,財富,人人稱羨的財富。”

安九微怔,她沒有想到,北策會突然提起這些,北老王爺……傳聞中,北老王爺英明神武,精明睿智,能將北王府打造成如今的模樣,也實在是能力斐然。

“今日的大婚,對北王府來說,是致命的一刀,她選擇在今日成婚,就是知道這對爺爺來說,必定是個沉重的打擊。”北策說到此,眸子的顏色暗了暗。

她?北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安九的腦中下意識的浮現出一個端莊優雅的身影,卿王妃麼?

“卿王妃要做什麼?”安九開口問道。

北策看了安九一眼,眼底浮出一絲讚許,“奪權,爺爺是北王府的精神支柱,若是爺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便可以趁虛而入。”

奪權?卿王妃想奪北王府的權麼?

安九沒有想到,那卿王妃,竟是有如此大的野心!

是啊,如今北柔嫁給了太子,皇后和太子,一直想拉攏北王府,如今一場大婚,可不正是合了他們的意了麼?

一個想將自己的兒子送上帝位,而另一個若是也想將自己的女兒送上後位,那麼,許多事情,也都達成了共同的利益與默契了,不是嗎?

可他們的結合,靖豐帝又怎麼容得下?

那靖豐帝素來多疑,這次聯姻,只怕早就成了靖豐帝心中的一根刺,堂堂一個帝王,怎能容許心中有刺,眼中有沙呢?

如此顯赫的北王府,此刻竟是這樣的危險了麼?

安九看向北策,“可這和我們成親有什麼關係?”

安九蹙眉,問出了其中的關鍵。

北策對上安九的眼,眸光微斂,“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齣戲。”

“演一齣戲?”安九的眉心皺得更緊,心中的疑惑也更濃,這北策到底要什麼?

那言下之意,這協議上的“締結婚約”,也只是戲的一部分而已了?

這個猜測跳進腦海,安九心中竟是莫名的劃過一抹失望,安九意識到什麼,心中詫異,迅速的將那奇怪的感覺揮開,沉聲道,“我要如何配合你?”

北策優雅的目光落在安九的身上,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高大的身軀赫然起身,竟是拉起了安九的手。

那親暱的觸感,讓安九心中一動,好似那大掌是烈火一般,安九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可那大掌卻是握得更緊,那溫潤如玉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是演戲……”

演戲?安九蹙眉,沒再掙脫,跟着北策,出了琉璃軒,兩個身影,一前一後,那拉着的手,在北王府的下人眼裡,更是激起了一陣莫大的轟動。

外面都在傳,他們的北世子和晉國公府的安九傾心相許,兩情相悅,可傳聞畢竟是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卻也有待考證。

而今日……世子和安九郡主竟牽着手呢,絲毫也沒有避諱,他們許多人在北王府可是伺候了很久,北世子向來不近女色,甚至對女子,連看也不會多看一眼,可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麼?

不過,看二人牽手慢走,儼然一對璧人,看着倒真是賞心悅目!

一路上,安九承受着那些豔羨以及驚訝的模樣,跟着北策,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的怪異,甚至連一路上都經過了哪些地方,北策要帶她去哪裡,她都沒有去留意。

只是感覺到,北策那大掌,讓她莫名的安心。

終於,二人在一個古樸在院子外停下,安九這纔回過神來,看着眼前院子的門匾,“錦墨堂?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爺爺靜修之地,平日裡,不許人打擾,今天許人進,也只是因爲今天是他的大壽。”北策的聲音在安九的身旁緩緩響起。

北老王爺的住所麼?

一眼望去,這錦墨堂大氣天成,住在這地方,那北老王爺,該是個鐵血硬漢吧!

安九思索之際,北策已經朝着錦墨堂走了進去,安九回過神來,立即跟上了北策的步子,入了錦墨堂,安九看着裡面的陳設,簡潔素雅,隱約透着幾分嫺靜。

“策兒,你可來看我這老頭子了。”

還沒進門,屋子裡便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安九看了一眼北策,眉峰一挑,更多了幾分好奇,這北策還沒進屋,北老王爺就知道來者是北策麼?

“你身邊這女子是誰?”

安九正想着,那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帶了幾分驚訝和欣喜,安九更是多了幾分興致。

這北老王爺的眼敢情是長在門外不成?

北策沒有回答,目光看向安九,嘴角微揚,示意安九跟着進去,剛到門口,門好似自動的一般,轟然大開,屋子裡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安九的眼前。

前。

空曠的屋子,和琉璃軒一樣,陳設簡單,可卻是一眼望不到邊,可那隱隱綽綽的神秘,卻是讓人想一探究竟。

安九剛生了窺探之心,一抹身影便出現在安九的面前,安九隻感覺眼前一個灰色的身影,便對上一雙老練深邃的眼,那眼眸微微含笑,其間夾雜着些微審視。

“這是我的孫兒媳麼?”那聲音帶着笑意,透着說不出的喜悅,安九看着眼前這老人。

頭髮已經花白,可那張臉,卻是依舊透着英氣,眉宇之間,有大將的剛毅,也不乏老人的慈愛,幾乎是第一眼,安九便對北老王爺生出些微好感。

“你……”可是下一瞬,那張原本還笑着的臉赫然一僵,眼底閃過許多複雜的神色,震驚,不可思議,思念,敬畏……

“阿鴛……”北南灃看着眼前這人,方纔他只顧着去看她的五官,竟是沒發現,這張臉,竟然和沈鳶一模一樣,可沈鳶分明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香消玉殞了不是嗎?

還有她的那個女兒……突然,北南灃好似想到了什麼,猛地抓住安九的手,神色變得嚴肅,“你是沈鳶的外孫女?”

突如其來的反應,讓安九和北策皆是一怔,安九望了一眼北策,隨即目光回到眼前這老人的身上,“是,沈鳶是我的外祖母。”

眼前這北南灃,和那安陽王妃是故人麼?

“外孫女……哈……哈哈……”北南灃聲音顫抖着,難掩興奮,抓着安九手腕兒的大掌,也是緩緩收緊,目光在北策和安九的身上游移,那眼裡的歡喜,絲毫也沒有掩飾,“好,太好了,當真是太好了。”

北南灃一手拍着大腿,就連那雙深邃的黑眸,也也不住放出光芒。

安九被他這般看着,竟是覺得有些怪異,他歡喜的眼眸中的曖昧,她怎會看不出來?

“孫媳婦兒,你叫什麼?”北南灃拉着安九,緩緩朝着屋內走,這稱呼,更是讓安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孫媳婦兒?這北老王爺當真是……有些可愛!

“我叫安九。”安九斂眉,聲音放柔了許多。

“安九?呵呵……”北南灃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安九,那臉上的笑容,濃得化不開,“好,好啊,阿鴛被他搶了去,可他的孫女兒,還不是進了我北家,實在是好!”

安九聽着北老王爺口中喃喃,精明如她,立即捕捉到了些什麼。

原來,這北老王爺對安陽王妃……聽說,當年他們一起輔佐先帝打下東楚的江山,都是這般優秀風華的人,她禁不住有些好奇,那段時間,締造了多少不爲人知的情誼?!

“策兒,你們何時成親?”

安九正思索着,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出的話,卻是讓安九更是禁不住嘴角微抽。

成親?

這祖孫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麼?

想到那一紙契約,安九斂眉,北策溫潤的聲音緩緩傳來,“今日柔兒大婚,至於我和安九的婚事,我會向皇上提。”

“皇上”二字,似乎讓北南灃的眉心皺了皺,眼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是讓人抓不住。

“不行,今日就提。”北南灃斂眉,那靖豐帝,看着重視北王府,可心裡在想些什麼,他比誰都清楚,而北王府也一樣,雖然早已生了二心,可是,在外人看來,君臣的情誼依舊在,按照規矩,策兒身爲世子,婚事必須得由那靖豐帝恩賜,他北王府也不得壞了這規矩。

可他北南灃絕不允許皇帝在這件事情上,暗中刁難這對女兒!

眼底凝聚起一抹深沉,似是在盤算着什麼。

而此時,卿王妃的錦繡閣內,按照規矩,太子成婚,該在東宮太子府拜堂,可因着北老王爺的大壽,皇上顧念他年歲大了,不宜折騰,在玉皇后提出將拜堂的地方設在北王府之時,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一時之間,皇上體恤北王府的美名,更是傳了開來。

此刻,原本該在太子府等着大婚之禮的玉皇后,卻是出現在了北王府內。

錦繡閣,歷來都是北王府王妃的居所,此刻的錦繡閣內,屏退了一干衆人,房間裡,獨獨留下卿王妃和玉皇后兩人。

兩個東楚國極其尊貴的兩個女人,此刻相對而坐,杜若卿瞥了一眼玉皇后,終於淡淡開口,打破這一室的沉默,“皇后娘娘這麼早來北王府,甚至沒等皇上一起,怕不是爲了和我這般乾坐着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玉皇后又怎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呵呵……”玉皇后呵呵一笑,對上杜若卿的眼,“什麼都逃不過卿王妃你的眼……”

玉皇后環視了一眼四周,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當年北王妃突然病逝,本宮還在想,那女人實在是福薄,又在猜測,她死了,這北王府內,誰會坐上這北王妃的位置,本宮記得,當年有個柳側妃吧,她當時該是除了北王妃之外,分位最高的,而卿王妃當時……不過是一個侍妾,甚至連庶妃都不是,當本宮得知北王爺讓這麼一個侍妾坐上了這個位置之時,本宮就知道,你的手段,不比宮中的那些陰詭的妃子差。”

玉皇后說着,不着痕跡的留意着卿王妃的反應,只見她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異樣,頓了頓,繼續道,“後來,那柳側妃幾年內便得了疾病而死,本宮一直好奇,她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你說,柳側妃究

,柳側妃究竟是怎麼死的呢?”

“皇后娘娘都不知道,臣妾怎會清楚?”杜若卿淺淺的抿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依舊溫和,端莊的模樣,甚至比玉皇后還貴氣幾分。

玉皇后斂眉,“本宮還知道,當年你在成爲北王爺侍妾之前,就是一個不得志的庶出女兒,不……連庶出都算不上,你的孃親,不過是個丫鬟,被你父親酒後佔了身體,便有了你的存在,偏偏你的嫡母,卻是一個善妒的悍婦,你在家中的地位,便可想而知了。”

杜若卿端着茶杯的手怔了怔,隨即,那淡淡的聲音再次傳來,“玉皇后對臣妾的底細,查得倒是清楚。”

“當時對你是好奇,便多留意了些,現在……咱們都已經要成爲親家了,本宮自然要對親家多些瞭解才行。”玉皇后嘴角的笑意又大了幾分。

“那不知皇后,還查到臉上什麼。”杜若卿斂眉,眼底依舊平靜。

玉皇后看杜若卿的眼神變了變,隨即眉峰一挑,“左右不過是些能讓人理解的過往,不過……”

說到此,玉皇后眉心皺了皺,頓了頓,繼續開口,“有一件事,倒是讓本宮覺得疑惑不解,這不,一直想着來問問卿王妃真相呢!”

“哦?還能有讓玉皇后不解的事情?”杜若卿眸光微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自然是有,本宮奇怪,在你十七歲那年,你莫名失蹤了一段時間,那之後,你便進了北王府,本宮倒是很想知道,你失蹤的那段時間,去了哪裡?又是和誰在一起?”玉皇后直視着杜若卿,那銳利的目光,似乎不願放過杜若卿絲毫的反應。

果然,杜若卿身體微怔,連杯中的茶水也傾灑了些許,玉皇后看在眼裡,更是多了一絲笑意。

這杜若卿雖然極力掩飾,可是,終究還是露出了端倪啊!

當探子查到杜若卿的這些事情之時,她只是聽着,她想要對以後的這個聯盟者多加了解,甚至希望能夠找出對方的軟肋把柄,以便能夠更好的控制。

可是,除了柳側妃的死,讓她起疑,卻再沒有其他。

她知道,一個側妃的死,就算是和卿王妃有關,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加上這杜若卿如今的地位權勢,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足以對她產生什麼影響。

她必須需要更大,更加驚人的,讓杜若卿都爲之忌憚的東西,來威懾她!

當時,她便覺得這段失蹤的空白時間有些可疑,可是,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

今日,她不過是出言試探,終究還是讓她露了破綻了麼?

失蹤的時間麼?

玉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她還真是撞對了啊!

“卿王妃,你說,本宮的這個疑惑,你能幫我解答嗎?”玉皇后放緩了語氣,不緊不慢的開口,那聲音之中,甚至夾雜了一絲得意。

杜若卿放下茶杯,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震驚與無措,她沒想到,皇后竟是連這個也查了出來,這是她極力隱藏的秘密,而更可恨的是,自己方纔的反應,怕是更加讓玉皇后懷疑了吧!

想到那段過往,杜若卿心中好似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眸光微斂,冷聲開口,“玉皇后既然什麼都能查出來,還需問臣妾麼?”

玉皇后蹙眉,杜若卿看在眼裡,眼底一抹歷光凝聚,更是拔高了語調,“臣妾倒是想知道,玉皇后今日來和臣妾說這些,究竟是有何目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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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撕破臉皮,徹底決裂第十二章 煞星!煞星!一百六十四章 定下婚事,被棄的下場!一百二十九章 狠狠教訓,永無翻身之日!第二十三章 和他交易第十五章 北家世子第十九章 月老宴二百二十二章 挾持威脅,一起離開第101章 狼狽爲奸,大婚前夕第六十五章 逼他娶妻,賜婚屈辱一百七十一章 臨盆前夕,山雨欲來第一百一十章 最後對決,死無葬生之地!第五十章 不速之客一百五十三章 慘烈下場,惱羞成怒起殺心!一百四十一章 下馬威,當場揭穿他的身份!第五十八章 驚豔四座,當場揭穿第八十三章 生米煮成熟飯,惡毒教子弒父一百一十八章 狠狠教訓,識破懷孕僞裝!第八十八章 私定終生,安九的瘋狂報復!一百二十三章 她的身份,對她勢在必得!第八十四章 當衆強吻,你非娶我不可!第六十二章 自食惡果,睡錯了人第九十九章 當場發瘋,徹底豁出去了!第二十八章 真相大白第七十三章 如此求婚,揭開秘密一百七十五章 安九生子,不會手下留情!一百五十二章 自作自受,讓她受盡折磨!第二十四章 陰謀暗涌第七章 主動示好第九十三章 淪落青樓,誘逼北策現身!第一百一十章 最後對決,死無葬生之地!一百五十四章 自掘墳墓,蕭文慧的算計!第六十五章 逼他娶妻,賜婚屈辱二百二十章 朝堂對峙,夫妻的算計一百八十八章 公然刺殺,引他出來二百三十章 大結局(上)一百七十八章 相互對咬,殺她之人是誰?第一百零八章 幕後黑手,揭開她的真面目!一百二十章 安九之計,故意壞她好事!第四十二章 逼她現身第一百一十一章 情勢逆轉,讓她生不如死!一百九十九章 得知消息,算在他的頭上第十六章 四妃之首第九十八章 要她償命,安九,算你狠!第七十六章 強逼賜婚,狠心舍子第二十七章 以退爲進二百二十五章 談判失敗,挾持威脅第一百章 意亂情迷,她點的火她負責!一百四十二章 下令賜死,夏侯家的悽慘下場第二十一章 美人獻舞第五章 雙雙處置第十四章 怒殺驚馬一百九十章 付出代價,迎娶之人一百四十章 拉入火坑,和她勢不兩立!一百七十一章 臨盆前夕,山雨欲來一百二十五章 發下毒誓,北策現身營救!第七十二章 悽慘下場,美男陷阱一百六十四章 定下婚事,被棄的下場!一百五十一章 步步緊逼,安九的重大發現!一百五十三章 慘烈下場,惱羞成怒起殺心!一百八十六章 初到北秦,作爲誘餌第二十三章 和他交易第二十八章 真相大白第七十二章 悽慘下場,美男陷阱二百零九章 暗中刺殺,禍水東引第十八章 結下樑子第一百一十四章 撞破陰謀,拿秘密做交易!第十九章 月老宴二百零二章 應對之策,知道他的身份第六十章 徹底瘋狂,毀她清白第三十四章 威嚇受驚(一更)第二十一章 美人獻舞二百零二章 應對之策,知道他的身份第九十九章 當場發瘋,徹底豁出去了!一百八十六章 初到北秦,作爲誘餌二百二十四章 設計出逃,兩方對峙第六十章 徹底瘋狂,毀她清白二百一十九章 發現真相,怒不可遏一百五十四章 自掘墳墓,蕭文慧的算計!第二十三章 和他交易一百六十七章 幸災樂禍,毫不留情的羞辱!一百四十三章 私定終身,不管她的死活!二百二十七章 交換人質,毫不留情一百八十八章 公然刺殺,引他出來一百六十二章 自尋死路,自作孽不可活!一百二十二章 自作自受,蘊藏天大秘密!二百一十四章 假裝中計,形勢逆轉一百一十八章 狠狠教訓,識破懷孕僞裝!第三十二章 宮闈秘事(二更)一百七十一章 臨盆前夕,山雨欲來一百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定不會饒了她!一百四十章 拉入火坑,和她勢不兩立!一百四十四章 安九懷孕,休想傷她在意之人一百四十一章 下馬威,當場揭穿他的身份!一百四十一章 下馬威,當場揭穿他的身份!一百四十七章 心生殺意,赤裸裸的威脅!第八十四章 當衆強吻,你非娶我不可!第二百章 通風報信,讓他們離開一百九十二章 貪心算計,當面詢問第四十六章 簡單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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