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逸 怎麼這樣
北宮逸這才呼吸到新鮮空氣,喘了好長几口氣才緩過來,剛纔將被壓得死死的,要不是公孫大學士及時趕到,他都快暈過去了!
公孫明氣得臉紅紅的,一見長公主的耳朵流血了,再看北宮冥臉上身上全是傷,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顧不得其他,急急驚呼,“來人,來人,宣太醫!快,宣太醫!”
很快,一位頗爲年輕的太醫趕來,一看見北宮流蘇滴着血的耳朵趕忙上前,無比迅速地攤開醫藥箱,迅速開始醫治。
“長公主,您千萬忍着點,不要動,您放心,微臣保證不會留疤!”年輕太醫邊救治邊叮囑道。
邊醫治還邊碎碎念:“也不知道是誰,下嘴那麼狠,真是太歹毒了!”
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呢,還是說給誰聽。
北宮流蘇像找着組織一般,嚶嚶地哭出聲來,完完全全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多純潔賢良呢!
“流蘇姐姐,不哭了哦,哭花臉可就不好看了!”
“來,妹妹抱着流蘇姐姐,姐姐看不到太醫上藥也就不疼了……”
……
幾個平時跟在北宮流蘇身後的小姐妹立即跳出來安慰她,瞬間開啓苦情戲模式。
這麼好的表功機會,她們怎麼會錯過呢!
北宮冥嗤之以鼻,催促着:“好了沒有,還不趕緊給皇兄看看!”
年輕太醫不緊不慢地救治這北宮流蘇,“太子不要着急,凡是都要遵從輕重緩急嘛,這邊結束自熱就輪到四皇子了。”
他雖年紀不大,來太醫院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個玲玲剔透的人物,不然也會這麼快就成爲董賢皇貴妃的親信。
演着親信的職,自然要唱親信該唱的戲。
年輕太醫無比細緻地給北宮流蘇上藥包紮完畢,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北宮逸,隨即草草下定論:“四皇子傷得不重嘛。”
太醫隨意劃拉了幾下子,敷衍了事的處理,就起身告退了。
偌大的學堂頓變得十分安靜。
“通通給我回去抄兩遍《道德經》,明早檢查過了才許進學堂!”公孫明臉拉得老長,不出了心頭的火氣,他還真靜不下心來處理這事。
“倒黴了,今晚不用睡了……”
“什麼壞事沒幹一樣躺着中槍,今天出門真該好好看看黃曆的!”
……
衆孩子一片哀嚎。
“剛纔是怎麼回事?”公孫大學士直接當做沒聽到,沉聲問道。
先生這麼一問,整個學堂瞬間又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顯得十分突兀。
“該規矩的時候大打出手,該出聲的時候個個裝啞巴,還真是我公孫明的好學生!”公孫大學生顯然氣得不輕,這種自嘲似的諷刺還是第一次用在他的學生身上。
公孫明環視一圈,見衆孩子個低下頭依舊不說話,指着掛彩最嚴重的北宮逸,“你說!”
北宮逸剛剛緩過勁兒來,清澈見底的眸子因爲元氣大傷,略顯得暗淡。
北宮流蘇如此囂張,必然有她囂張的理由,背後是北闕皇后與董賢皇貴妃間無聲的較量,就其他孩子們的選擇,他也能嗅出一二。
若將北宮冥先撞人後咬人的事和盤托出,傳到父皇那兒,必定對他的太子之位不利,更有甚着會拿此事做文章,牽連到北闕皇后,這是北宮逸不願看到的。
況且,今天是北宮冥第一次來學堂,是他開蒙的日子,本該高高興興的,不該有那麼多是是非非,搞不好可能會打擊到他學習的積極性。
半晌,北宮逸幽幽開口:“是我先碰到皇姐,皇姐說了我幾句,後來就打起來了……”
公孫明指着北宮流蘇還在滴血的耳朵,又問:“長公主耳朵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北宮逸的眼神越發暗淡了,嘴上卻沒有遲疑,“我咬的。”
北宮流蘇眼底閃過一絲驚異,一臉不信盯着北宮逸看,連反駁都忘了。
扳倒北宮冥不是對這個勢力羸弱的四皇子有幫助嗎?她萬萬想不到北宮逸居然會把這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熊孩子們也是面面相覷,完全沒整明白。
“簡直是胡鬧!”公孫明大失所望,他從未料到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書生氣十足的四皇子居然還有這麼一面!
“跟長公主道歉!”公孫明大聲命令。
北宮逸沒有遲疑,走上前去深深一鞠躬,“皇姐對不起!”
北宮冥眼淚快出來了,他都還來得及說什麼,事情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完全背離他預想的軌跡。
他該怎麼說?
他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先生……”
只是,北宮冥剛一出聲,就被北宮逸攔了下來,他分明看到皇兄眼中滿滿的寫着三個字,“不可以!”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公孫明見北宮冥欲言又止,出聲問道。
“冥兒不懂規矩,還請先生見諒!”北宮逸趕緊解釋。
公孫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北宮逸,半晌,還是開口,“伸出手來。”
“啪!”
戒尺狠狠地揮過,響徹學堂,連沒被打的孩子們都忍不住全身一哆嗦,可想而知生生受下那一下的北宮逸是有多疼!
北宮冥簡直是要瘋了,猛地抱住北宮逸的手臂,大聲嚷道:“不許打皇兄!”
皇兄不讓他說,總不能不讓他攔吧!
“嘶!”北宮逸這下是完全沒有準備,整個右手小臂被猛的一拽,倒抽一口涼氣。
“皇兄,你怎麼了?”北宮冥嚇壞了,拉起他的右手就捋起袖子。
這回輪到北宮冥倒抽一口氣了,他愣愣地看着北宮逸的手臂,完完全全被震住了。
道道傷痕,有的如“井”字,有的乾脆如一個“×”,橫橫豎豎佈滿了整個手臂,這哪是是一個五歲孩童的手臂啊,簡直比奴隸的手臂還不如!
“怎麼會這樣!”
北宮冥驚叫出聲,黑白分明的雙眼中寫滿了恐懼與心疼,更多是還有不可思議。
皇兄是他唯一願喚作哥哥的兄弟,北闕國的四皇子啊,怎麼可能、怎麼可以受這樣的虐待!
“冥兒,放手!”北宮逸急急用左臂寬大的衣袖擋住右臂,示意他放手。
北宮冥哪裡肯依,一伸手立馬就掀開左臂的袖子,累累傷痕加倍暴露空氣中,道道都在訴說着北宮逸所遭受的非人待遇。R5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