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嫣坐在那裡淺笑道:“誰都知道齊家大公子學識淵博,涉獵廣泛,如今曦妹妹這一曲乃是新曲,大家都才聽而已,齊公子想怎樣杜撰就怎樣杜撰,還不是全憑齊公子一張嘴?”
林曦看着林語嫣,輕聲笑道:“皇上,這古今杜撰的東西太多了,更何況雖然臣女這一曲雖然在皇上耳中是新曲,但是它卻是一首有跡可循的曲子,不過在這裡只怕是尋不到了。”
林紫嫣輕聲笑道:“三妹還真是會忽悠呢,說這些含糊的話誰不知道說呢?”
齊鈺軒對着蕭天堯直接說道:“皇上,這曲子能聽出這曲中詞調的人並不是只有草民一人吧,想來大公主,五皇子對於此曲必有想法吧。”
蕭天堯轉過去看着蕭清婉和蕭晨。
蕭清婉倒也認真的說着:“父皇,女兒雖聽不得像齊家公子這樣完整,但是也能聽個大概,卻有其意。”
蕭晨剛想開口,陳賢妃插嘴在前頭說道:“皇上,其實這件事情最能分辨的人不是大公主也不是晨兒,皇上都把明妃妹妹拋一邊給忘記了嗎?”
蕭天堯一天整個人都精神了一樣,笑看着陳賢妃:“還是賢妃明白,這宮中對於音律的把握誰能比得過明妃呢,宮中樂師大多有讓明妃指點過一二,所以現在明妃可是能分辨出來?”
明妃緩緩說道:“皇上一定要分辨出來嗎?臣妾只能說恰如齊家公子所言,其實林三小姐這一曲本就婉約清澈,本就與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相配,又何必執着於這些無謂的東西呢,至少這是一首好的曲子不是嗎?”
沈皇后輕聲說道:“明妃還真是感性呢,一如既然的。”
林曦看着這些,原本不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看到這裡面的種種簡直就是讓人瞠目結舌,所有人都是不想牽扯到自己的身上,還有就是那陳賢妃生怕自己的兒子牽扯其中,這樣的宴會完全不像是一場宴會,而是一場她們的明爭暗鬥。
可是這一場明爭暗鬥卻把自己也放在裡面了,其實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其他,只是想解決自己的事情,可是這些人永遠不會覺得你只是在解決你的事情,而是覺得你就是在阻礙他們前進的路。
不過自己既然在這裡站着了,就是專治各種不服,看你們還能有什麼招,只管使出來就是。林曦輕聲笑道:“皇上,臣女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來解決這些。”
“什麼法子?”蕭天堯看着林曦問道。
林曦笑着說道:“既然此曲皇后娘娘不好評判,就當是臣女奏樂怡情了可好?臣女覺得嫣蓉郡主這一幅畫乃是佳作,那臣女就爲這幅畫作詩一首,配字再旁,可好?”
賈嫣蓉不等蕭天堯說話,直接說道:“皇帝舅舅,嫣蓉覺得甚好。”
衆人聽了賈嫣蓉這番話,自然沒有異議,林曦看着蕭天堯不說話,徑直的走了過去,那邊壓在桌案上的畫作。
輕輕拾起那筆架之上的筆,尋思了一下,一口氣的直接就在那畫卷之上留下了四行字,只是這樣一來當真是讓這一幅畫有了別樣的味道。
蕭天堯招了招手,宮人將那一幅畫拿到了蕭天堯的跟前。
蕭天堯直接就念了出來:“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林曦走過來,施了禮直接說道:“皇上一定會想‘西湖’是什麼,出自何處典故,但是臣女想說……”
蕭子煜接過去輕聲說道:“這一首詩就像那詞曲一樣,是有跡可循,可是在這裡不管怎樣都是找不到,但是不得不說,這詩的後半段纔是應該讓人品味的不是嗎?”
蕭天堯沉聲笑着:“難得子煜開口說上兩句,還以爲你一點都不在乎呢?不過子煜說的沒錯,後半段纔是重要的,至於所謂的‘西湖’是什麼,又何必在意呢?”
沈皇后聽着蕭天堯這高興的意思,徑直的說着:“皇上所言甚是。”轉而看着這殿中衆人說道。“林三小姐當之無愧。”
說罷招了招手便出來了三個婢女,各自的端着一個托盤,旁邊的侍女一一的將那上面遮蓋的絲巾撤掉。
儼然看過去,這三件都是不一般的寶物。
沈皇后笑着說道:“那林三小姐先選吧。”
衆人倒是議論紛紛了,林曦走到林紫嫣跟前,含笑說道:“二姐覺得這樣是不是很丟臉,覺得被我踩在腳下是不是很無奈,是不是覺得原本想着如何看我丟臉,現在卻看着我奪了這頭等心裡面很是過意不去?是不是很慪氣啊。”
林紫嫣同樣強顏的歡笑,然後低聲說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二姐清楚的很,不過我勸二姐不要把那些小心思都用在我身上,沒用,反倒不如做點正事。”林曦輕輕地靠在林紫嫣的肩膀上面:“哦,對了,我不知道二姐還在肖想什麼,我勸二姐還是趁早放棄寧王爲好,免得將來被刺紮了一身。”
“你……”
“二姐,淡定,我們可是姐妹,總不能讓人以爲因爲這個賞賜之物就鬧掰了吧。”林曦很是不屑的劃過一抹笑,曾經你們佯裝出來的表象,現在也讓你們常常不得不假裝隱忍的痛苦,遲早有一天我會一一在你們身上找補回來。
林曦和林紫嫣一塊的走了過去,林曦淺淺說道:“二姐,你覺得是不是應該讓大公主先來呢。”
蕭清婉徑直說道:“三小姐所有的表現都是讓清婉佩服的,以前是清婉眼拙了,不過現在母后都說了三小姐爲首,自然是三小姐先請,定不能因爲我的身份而怎樣。”
林曦微微的福了福身:“那林曦就不客氣了。”
看着那托盤之上的三件寶物,一一的看過去,一把竹骨玉扇,做工雅緻,更襯女子端莊靜雅;一件金縷玉衣只怕是這其中最爲奢侈之物了,只看那金絲銀線織的十分的巧妙,只怕得好幾個女紅師父費好些力氣才能如此吧;最後一物乃是一管藍田玉笛。
林曦輕聲笑着:“大公主想必最愛此物,林曦又怎麼能奪人所愛呢,這竹骨玉扇扇面本就雅緻有神韻,觸手更是不生熱,臣女就選這一件了。”
蕭清婉聽着直接的說道:“那我就選這一件了。”
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應該讓林紫嫣在蕭清婉之前選擇,雖然最後剩下的是那一件金縷玉衣,但是得到它的林紫嫣並不是很高興。
林曦笑着,這就是自己所要的效果,還想來整我,也不想想我還會給你們這樣的機會嗎?
沈皇后不待韓貴妃說話便直接說道:“如此可是已經選好了?”
三個人走上前去,一一的謝了恩,然後便徑直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衆人似乎也沒有要再去議論誰拿了那件珍寶,誰又怎樣,仿若這些都過去了一般,接下來無疑剩下的只有觥籌交錯,杯光酒影,佳餚不斷……
齊鈺軒,齊雲,齊芮三人走到林曦的跟前,齊鈺軒緩聲說道:“看樣子曦妹妹很是滿足了啊?”
“我有表現的很滿足嗎?這還遠遠不夠呢,只不過是奪了這樣一個所謂的榮耀,有什麼意思?”林曦笑着:“不過剛剛還是要多謝大表哥了,只不過表哥還真是厲害呢,這都能聽得絲毫不差,明明……”
“明明什麼?明明用一曲絃音都將我們催眠了是嗎?”齊鈺軒笑着。“不過放心,你的催眠曲很成功啊,我確實成功被你催眠了,不過應該聽的還是都聽着呢。”
“是嗎?沒想到大表哥還有這樣的能耐?”林曦疑惑的笑着。
齊鈺軒靠過去,輕聲的在林曦耳邊說道:“我知道某些人不好開口說話,所以就只能我來幫忙了,不過呢,到時候記得你也幫我一個忙就好了。”
“明明到最後是我自己解決了問題好嗎?”林曦沒好氣的說着:“哪有做哥哥的還要請妹妹來幫忙的啊?不過我看在別的時事情的份上就勉爲其難的先答應你了。”
齊鈺軒納悶:“其他的事情?什麼事情啊。”
林曦輕聲說道:“別忘了,記得來林府找我啊,有一件很精彩的事情要告訴你。”
說罷林曦拉着賈嫣蓉到了旁邊的看臺上,繼續賞荷。
賈嫣蓉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小舅母,你真的要那樣做嗎?”
“當然啊,你不想知道嗎?”
“當然想,只是我怕。”
“原來你是怕你聽到的結果不是你想要聽到的答案是嗎?”林曦消遣的問着。
“小舅母你再這樣,嫣蓉就走了。”
“放心,如果他不喜歡他也有權利親口告訴你啊,而且我們的嫣蓉長得這麼標誌,哪個男人見了不喜歡啊。”林曦說完,賈嫣蓉直接走了。
“小舅母老是不正經,嫣蓉不和你說話了。”
林曦也不多想,只是淺淺笑着,依舊靠在那欄杆之上。
忽然旁邊傳來清晰的聲音:“有沒有很高興?”
“沒有很高興,他們不是不服嗎?我就是專治各種不服,他們曾經讓我不能言語的苦,如今他們也應該嘗一嘗,放心這不過只是皮毛,只不過是開始,以後會有更多,你害怕現在的我了嗎?”
“原來你的變化真的不只是一點點而已,你究竟還有多少的未知值得我去探尋啊?”
林曦淺笑道:“如果你活得比我久,或許你就能用你比我一生要長的時間將我瞭解明白了。”
“你在害怕?”蕭子煜的聲音沉了下去,從湖面上吹過來的風從耳邊微微拂過,將兩鬢垂下來的青絲輕輕揚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