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澱,丞相府偏角的路角之處,夜色將這兩道影子塗上了更加詭異的顏色。
“現在一切都在計劃中,有沒有覺得自己總算是將心頭的一件事情解決了?”黑夜中的聲音,更加顯得清冷。
“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不過還真是讓人懷疑,我那樣隱秘的做那些事情,可是沒想到還是讓你給發現了。”
“正因爲我發現了,所以才能更好的互相幫助,正所謂是你口中所說的互相利用罷了。”
黑夜裡面的聲音伴着那草叢間,樹梢上窸窣的聲音,斷斷續續,漸漸地消散了。
夢幽軒中。
“小姐,你每天的都在這窗戶邊看着,看的什麼名堂啊?”芸香不解的問道:“而且小姐每次一坐就坐了這麼久,現在都快到半夜了。”
林曦緩聲說道:“你若是扛不住了,那就去休息便是,我再坐一會兒。”
芸香打了個哈欠,走到林曦跟前:“小姐,其實吧,隔一段時間不見面也挺好啊,這樣保持一點距離感會更加的神秘不是嗎?”
林曦直接站起來,就在芸香的腦袋上一拍:“你個丫頭片子倒是知道了?”
“小姐擺明了就是在盼着寧王殿下來啊,寧王殿下來都是好一段時間之前了,小姐可不是心裡面念着,盼着嗎?”芸香嬉笑着,但是臉上卻是非常高興的模樣。
林曦笑道:“你都明白,還在這裡說。”
芸香淡聲說道:“小姐不是說這一段時間要做一些事情嗎?您看看,這外頭的月都圓了一大半了,等到這個月十五一過,到時候便是小姐的十五歲生辰,這便要行及笄禮,然後時間一晃到了八月,小姐可不就要嫁入寧王府了?”
林曦一聽芸香這樣一念叨,這才發現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看着這外面圓了一大半的月,想着,這個月的十五就快要到了,七月半的鬼節雖然在這伏天炎熱之時,可是到了晚上這陰寒之氣可不是隨隨便說的,或許他,心中不免晃了一下神。
芸香在旁邊輕聲說道:“其實小姐您想想啊,寧王府這麼大的一個家業,以後小姐過去打理便會知道很難,就算是有人幫襯可終歸還是很多事情需要自己親力親爲才行,而且天下人誰都知道原本這寧王的身子需要調理,每個月總得花費一些時間,再加上皇上倚重,可不是就去了更多的時間,以後小姐嫁到寧王府便好了,現在王爺能抽個時間來看小姐也挺好了。”
林曦想着這倒也是,很多時候你想着那個心中的人能一直陪着你,可是現實中怎麼可能呢?芸香對着林曦繼續說道:“而且小姐,寧王殿下和小姐本就是坊間議論最多的人,在加上前段時間小姐在宮中賞荷宴上的表現,可不是一直處在風頭上?”
林曦淺淺說道:“我知道了,不管是什麼時候都還是要避開着點,感情這樣的事情沒有那樣進展的迅速,我知道你的意思,誰讓他這麼多年都是一直默默地不出聲,現在自然是要繼續這樣隱忍着了。”
“也不算是隱忍,小姐南雲國的民風開放,到時候小姐真正成爲寧王妃,自然可以幫到王爺很多,就不會什麼事情也需要王爺
一個人扛着了,而且這樣一來二往的,夫妻的感情有了,別人也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地方覺得是突兀的。”芸香很天真的笑着。
林曦點了點頭,看着外頭的月色,笑道:“這麼好的月色,雖然還未圓,但是卻會更加精彩呢。”
“更加精彩?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芸香一臉迷茫。
林曦隨意的說着:“我怎麼知道什麼意思呢?自然是要等到精彩的事情發生了纔會知道是什麼意思咯。”
夜色漸漸的離去,第二日黎明的光慢慢地灑落在這大地之上,似乎夜的陰森冰冷沒有了任何感覺。
“杜蘅?”林曦很是淡定的叫着眼前之人。
被忽然間叫到的名字,猛然間回頭看着:“三小姐。”
林曦笑着說道:“這幾日好像都沒有見你去給祖母請平安脈啊?怎麼回事?”
杜蘅緩緩說道:“都有去的,只是以前在晨起的時候,現在老夫人說讓到黃昏時分再去。”
林曦似乎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輕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杜蘅轉而問道:“三小姐這個時候過來找我是因爲老夫人嗎?還是三小姐覺得不適?上次三小姐來找我問藥,但是匆忙的就離開了,倒是讓杜蘅不解,今天是?”
林曦看了一眼,杜蘅直接道:“陳大夫不在,三小姐大可以言語。”
林曦笑着:“我只想問你,有什麼藥可以讓人在沒有感覺就像是被人催眠的時候不會被觸及痛覺。”
杜蘅輕聲道:“被催眠的人很容易被驚醒是因爲身體的痛感被觸發,但是要讓這樣的人同時被催眠,然後又沒有痛感,似乎有一點困難啊。”
“我知道你會有辦法的不是嗎?”林曦料定這眼前之人如若真的是跟自己那早早地去世的母親學過醫,而那去世的母親的醫術如此登峰造極,就算是隻學了皮毛,想來這樣的困難應該不難解決。
杜蘅對上林曦的眼睛:“三小姐爲何知道杜蘅能做到?”
“我不知道,只是直覺。”
“這樣的事情不是隻用迷藥那樣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杜蘅說完這句話便轉身走了進去,從他的藥箱之中像是有一個暗格一樣,緩緩地拿出來一顆藥丸,走到林曦跟前:“這藥有三小姐想要的藥效,只需要將那人催眠了之後讓她自然的服下就會一切如三小姐所想。”
林曦點了點頭,或許這個人自己應該可以選擇去相信。“那就多謝了。”
說罷便走了出去,門口不巧正好遇到了陳大夫。“三小姐這個時候在藥廬是哪裡不舒服嗎?”
林曦笑道:“陳大夫這話不對,也不是哪裡不舒服,只是覺得這天氣熱,總是沒有胃口,所以來找杜蘅問問。”
“那可是已經解決了?”陳大夫那雙老辣的眼眸定在林曦身上。
林曦不是看不出來,眼睛瞟了一下芸香,芸香沉悶的咳嗽了一聲:“杜蘅說了,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需要好生靜一靜就好了,吃的東西請淡定就無礙了。”
林曦順着陳大夫的眼神回敬了一個更加銳利的眼神:“陳大夫想必不要在給我問診
了吧,那我就先走了。”
林曦離開了,杜蘅便也只是回到了藥廬之中繼續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將那些藥材分門別類的打理好。
回到了夢幽軒,芸香開口問着林曦:“小姐,這藥丸究竟是什麼神聖的東西啊?剛剛聽杜蘅那話簡直就是神乎其神的,是不是像說的那樣厲害啊?”
“是不是厲害倒是要試了才知道。”林曦隨意的說着。
芸香也聽不明白,倒也不多問了。
林曦靠在美人靠上,將那一顆藥丸那在手中,仔細的看着,倒是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只是一顆藥丸,杜蘅這個人心思倒也是難猜測的,不過既然做了選擇,想來也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了。
直接將那藥丸藏在手袖之中。
等着夜色的降臨,透着那上了梢頭的月色,似乎都能看到那鮮紅的顏色呢。
果然這七月半鬼節來臨,到了這夜深之時,都能感覺到陰冷,不免心中還是會想到蕭子煜……
站在這絳雪軒的高牆之上,整個月色將這一切都籠罩的非常巧妙。
看着房中的燭火一一的熄滅了,悄然從牆上落下,順着這牆沿一路走過去……
緩緩地推開這門,看着躺在牀上的人,月光灑落在牀邊,忽然間閃過的黑影,讓躺着的人猛然間睜開眼睛,手速之快的將她的穴位點住。
趁着這睜眼的空隙,將自己早先準備好的催眠之物,在她的眼前晃過,看着睜眼之人的眼睛一番,輕柔的聲音慢慢地響起:“把嘴巴張開。”
躺着的人順從的將嘴巴慢慢地張開了,將那藥丸直接喂入其口中。
夜安靜的詭異,看着那藥丸順着喉嚨滑落進入腹中。
一樣的柔聲在耳邊響起:“來,慢慢的起來,起來……”
躺着的人順着所有的指示一一的在那裡走着。
月色映襯着這隻穿着白色褻衣的人,似乎變得更加的陰冷。
慢慢地,眼前之人將手指頭一一的咬破着,在那白色的牆上刻畫着催眠人口中所念的話,等到所有的都寫完了,是個手指頭都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了。
看着眼前這些,稍微算是滿意了,緩緩說着:“睡吧,睡吧,明天醒來之後,一切都是要忘記的。”
人便直接的順着那牆沿滑落下去,直接癱倒在地上,指尖被咬破的地方還在滲着血,侵染到了地面上,很快的就變成了暗紅色。
白牆之上的血字,被這陰冷的月色照射的更加鮮紅,只是這血似乎都能將外頭的月色染就顏色。
離開的人根本不回頭的離開了,一樣的是安靜的讓人可怕,一樣的陰冷。
只是等待着第二天的黎明繼續着到來,只是當雞鳴聲劃破天際,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你原以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是這鬼節臨近,除去黑夜之中的鬼魅,唯有這白晝能讓人安心。
只是一切都不會如你所想,不知多少的驚魂,從這晨曦的光明之中溢出來,響徹整個丞相府。
似乎就算是陽光普照,也掩飾不了那充斥着黑暗的陰森,被那鮮豔的血色,交織染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