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倒也不是那種因爲一點點事情就會怯懦之人,看着眼前之人直接說道:“果然還是皇后娘娘說話直接了當啊,只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如娘娘所想,也會在娘娘的預料之中,但是很多時候即算是將一切都簡單化,事情的發展也未必會那樣順利。”
沈皇后淡淡的說着:“弟妹明知本宮意思,卻還是說的如此淡然,看樣子對於本宮說的這件事情,在弟妹這裡始終還是沒有辦法做到……”
林曦不等沈皇后將話說完,便直接的將這些都打斷了,開口說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這些事情在臣妾這裡從來都是沒有辦法做到的,只是世人都以爲臣妾如何的能耐,而忽略了他們自己的力量,其實用自己的本事去做好的事情,讓人看到最真實的,往往比這些會更加真實可靠。”
不等着跟前之人往下說,林曦接着說下去:“想來皇后娘娘您在皇上身邊伺候這麼多年,或許貴妃娘娘更得皇上盛寵,但是皇后娘娘您對於皇上的瞭解那不會是尋常人所能比擬的,所以這其中的比較往往比誰都要拎得清,又何必舍近而求遠呢?”
沈皇后聽着林曦這些話,自己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纔是,好像這些都變得十分奇怪了,只覺得這一切總有些莫名的東西就被這眼前之人說破了一般。
林曦看着沈皇后還沒有所動,繼續往下說着:“其實這些事情很簡單,皇后娘娘您應該也清楚,皇上要的是一個能治國的君王,而不是一個繡花枕頭,只是一味的依靠自己的謀士的人,雖然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這些卻一定是要以這個爲主導。”
沈皇后凝視着林曦:“可是這樣的話從弟妹的口中說出來每一次都是大同小異,根本就沒有什麼差別,弟妹既然不肯直接將所有的底牌亮出來,但是也不應該一直藏着掖着,一味如此,想想弟妹如此聰明之人應該明白到將來當一切成爲沒有價值的時候,那可是……”
林曦何嘗聽不出來沈皇后這話語之中的諷刺意味,但是現在自己也是無能爲力,總不能直接就從自己這裡,將蕭子煜直接丟出去了,這樣不說寧王府從此要站在風口浪尖之上,一旦偏向不管是那一方,另外的就會開始針對,那可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
輕聲對着沈皇后便道:“想來皇后娘娘應該清楚,早先東海國派遣使臣來雲京之時,北疆國和西陵國便有心前來,這些年雖然三國邊境少了很多的爭鬥,但是硝煙始終都還是沒有消停過,北疆國新帝登基,有心和睦,西陵國有尾隨之意,明年春上,兩國使臣會在春色盎然之時到來,這件事情比之東海國那些事情更加重要,想來皇后娘娘應該知道要如何處之了。”
沈皇后便道:“弟妹的意思是,讓洋兒在這件事情上面下功夫?讓這些事情都成爲皇上作爲選擇的依據?然後……”
林曦連忙打斷了沈皇后的話,“皇后娘娘何必說的這樣明白呢,想想這些事情都是如此謹慎的事情,說的太明白可就不好了。”
似乎這一番對話結束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成爲了另一番境地了一樣,總覺得有一點奇怪,但是卻不得不說這些事情總是有一些別的意味在這裡面的,這件事情確實是可以作爲考量的依據,但是蕭亦楓乃是太子,再加上韓貴妃深
的皇上寵愛,看樣子要將這些攬到手下還需要費一些功夫。
林曦看着沈皇后深思思忖的模樣,便知道她在哪裡已經開始打量了,想想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拋出來了,倒也沒有什麼可畏懼的,反正北疆國和西陵國總是在覬覦着一些什麼,既然他們有心要來,那麼到時出手看看,他們在這件事情上面分個高下倒也未嘗不可。
沈皇后衝着林曦轉而就是婉轉一笑,“這茶不知道可還合口味?”
林曦被沈皇后這一句話忽然間到時有一點跳出來了,一瞬間倒是有一點懵了,緩了緩,便道:“皇后娘娘親自來了,二皇子殿下可不是將最好的茶都奉上了,倒是臣妾有口福,皇后娘娘盛情,如此才能品嚐到如此上等的茶呢。”
站在旁邊的蕭洋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倒是開口說道:“寧王妃說笑了。”
只不過簡單一句,但是林曦卻能看得出來其中的深意,不知道這個人在沈皇后之下究竟承載了多少,不過能一直如此下來倒還是讓人覺得其中他是個不簡單的。
林曦衝着蕭洋淺淺一笑,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喝茶,閒聊不知道說了多久,林曦緩緩站起來看着眼前沈皇后,微微施了禮說道:“皇后娘娘,臣妾看着這日漸西斜,娘娘還需要趕着回宮,臣妾前來,這茶也喝了,話也說了,想來娘娘和殿下還有話要說,臣妾就先行告退了,日後進了宮再去娘娘宮中拜見。”
沈皇后倒也沒有強留的意思,笑了笑:“既是如此,那好吧,洋兒,你親自送寧王妃出去。”
蕭洋應了應,林曦自是沒有拒絕,蕭洋隨着一路送着林曦到了門口,看着馬車在那裡候着了,剛上馬車,還沒有進去,林曦回過身來看着蕭洋,淡然一句說道:“二皇子殿下,有些時候要想的事情可不是隻有那一件事情而已,有些時候寄人籬下太久,總免不得是有些壓抑,有時壓抑能成爲爆發的力量,但是有時候壓抑可能就會成爲徹底的抑制,希望二皇子殿下是前者,而不是後者,說完便直接的進入馬車內,馬車徐徐離開。”
蕭洋轉身進去,看着沈皇后也已經準備着要離開了,蕭洋便道:“母后現在要走嗎?”
沈皇后淡然說道:“本宮出來就是要做這些事情,這一次林曦雖然沒有說的太過於直接,但是她已經說的很清晰了,明年春上北疆國和西陵國的使臣來京,這件事情會成爲一個臨界點,皇上會以此作爲參考的依據,而在此之後,寧王府便會做好所有的選擇。”
蕭洋淡淡的說着:“只是那一日寧王妃去了太子妃那裡,雖然明白人都知道太子妃是要將關於朱家和柳家的那件事情徹底的撇開,但是誰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們究竟聊了什麼,寧王妃這樣聰明,自然知道所有的用意,所以今日對咱們說了那些,必然也會對太子妃他們說了,所以……”
“所以這就是她拋出來的條件,這件事情會作爲一個分水嶺,不過這一道分水嶺現在說還爲時過早,到時候誰會來負責這一切還有時間,所以先且不要管這麼多,本宮自然會爲你謀劃好所有,讓你成爲那件事情的主導,屆時你父皇自然能看清楚所有。”
蕭洋點了點頭,“有母后幫兒臣籌謀,兒臣想這些事情一定都在掌握之中。”可是
說完這話,心中所想的是剛剛林曦的那一句話,就像是觸碰在心中一樣,希望是前者,而不是後者,所有的壓抑應該成爲爆發的基礎,而不是徹底的被壓制。
蕭洋將沈皇后送走了,站在自己身側的周暠直接說道:“殿下,剛剛寧王妃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寧王妃覺得殿下應該要……”
蕭洋馬上打斷了周暠的話:“你是我親近之人,有些話應該說,有些話不應該說,最是清楚,怎麼現在還要這樣口無遮攔嗎?”
周暠馬上意識到這些話裡面的心思,馬上就道:“殿下,是屬下疏忽了。”
蕭洋淡然說着:“好了,很多事情現在還不是時候,既然屆時西陵國與北疆國會派遣使臣前來,那麼一切好好利用起來便是了。”說完便直接轉身進去了。
周暠看着蕭洋,心中尋思的是,爲什麼寧王府會知道的這麼清楚,那不是還要等到明年春上嗎?雖然今年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誰都知道明年春上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呢?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知道呢?只不過這些蕭洋是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神通廣大,只不過是沒有說出來而已,這……越想越覺得蹊蹺!
鑾駕之上的沈皇后回到了宮中,似乎一切只不過是尋常,只不過是作爲母后的身份去宮外看望了自己的兒子,只是這裡面存在的事情誰又清楚,到底還有多少沒有講清楚呢?
重華宮。
韓貴妃看着眼前的侍女,冷聲說道:“皇后這個老婦,還真是厲害呢,看樣子那些事情咱們知道的,寧王妃也已經全部都告訴了她。”
侍女擔憂的問着:“那娘娘,您說咱們應該怎麼做呢?雖然太子妃那邊已經將這些事情都撇開了,也讓寧王妃娘娘將那些世人根本就還不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可是現如今到底是兩者之間的權衡,所以奴婢覺得娘娘還是要未雨綢繆纔是啊。”
韓貴妃冷哼一聲,說道:“本宮怎麼可能會讓皇后這個老婦得了先機呢?雖然離那個時候還有這麼久,但是寧王府能得到這些消息,說明一切早早地就在計劃之中了,那麼本宮自然是要將這些計劃之中的事情弄得清楚,太子纔是最適合做這些事情的人,蕭洋不過只是皇后的養子,本宮的太子怎麼可能輸他?”
侍女聽從應着,韓貴妃眼角散發出來的如鬼魅一般的顏色,當真是讓人覺得膽戰心驚:“本宮絕不會讓這些出現任何的岔子,不是還有這麼久嗎?走着瞧就是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侍女沒有說話,安靜的站在那裡……
離開二皇子府的林曦坐在馬車內,算着剛走到一半,林曦直接的衝着前頭駕車的車伕說道:“先不用回府了,去丞相府?”
馬車伕沒有回答,直接調轉了方向,朝着另一條街道穿過去了,芸香不解,問道:“王妃爲何要去丞相府啊?”
林曦淡聲一笑說道:“有些事情還沒有做完,總應該做好啊,我允諾的事情當然是要做到的,現在去可不是正好?一切都順路了。”
芸香對於那些事情倒是不怎麼好奇,只不過是自己啊王妃這一句順路去解決的事情還真是讓自己覺得有一點想笑了,想想只不過是順路解決,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倒也不再去多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