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從一開始說出來的話,就好像是病句一樣不斷的存在着問題。
可是,冷如凝卻是能夠從太后那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語氣之中帶出來的不悅察覺到,這個原本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太后,變了。
冷如凝想到上一次,自己進宮的時候,太后那時候雖然調整了自己的位置。可是,當時太子和皇后已經做好了全部的裝備,就是爲了讓明月公主能夠嫁到彥薨國去。
而自己,或許在上位者的眼裡面有可能是一個人選。只是,那時候,太后對自己的態度真的沒有現在這樣子……可以說的上是有些想要將她急切的送走。
冷如凝在自己心中思索了一陣,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一件一件的全部在腦海之中整理了起來。
忽然,那天晚上,在河水裡面太后看着自己手起刀落的樣子,那露出來的震驚的表情,讓冷如凝覺得,這應該就是原因了。
“太后想要讓如凝嫁到彥薨國去?”冷如凝找到了根源所在,心底也沒有了一開始對太后變化的吶喊。
端木晉那天晚上對於太后的擔心,還有太后對於端木晉這個孫兒完全的信賴,都說明了這一對祖孫之間的而感情是有多麼的深厚。
冷如凝在心底冷笑,太后應該是直面看到了自己殺人了,纔會對自己的態度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再加上端木晉居然對太后說出這樣的請求來,這也讓太后察覺到了端木晉對冷如凝的心思。
太后對端木晉有着一般祖母對孫兒的袒護,冷如凝毫不留情的手段讓太后知道了。太后自然不會願意讓端木晉對冷如凝動心思。
太后想到皇上跟自己說起的事情,臉上也流露出了幾分慎重以待的嚴肅來,看着依舊鎮定的冷如凝,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對你也是好的。如凝,你要知道,你祖母袒護着你。可是,現在你因爲這許多的事情,已經在外面傳出了跋扈的名聲來。
你在這京城之中,還如何議親。哀家還記得,當初榮國公府上老夫人被害的時候,你還被下過大牢。就算現在你是皇家認證了的縣主,你也不會再是衆多官宦之家的媳婦人選了。
而你有本事,在這大燕之中卻多有束縛。彥薨國民風開放,對比起大燕來,你的歸宿安落在那裡,不是更好嗎?”
太后說着說着,自己也覺得這樁婚事對於冷如凝來說,當真是一場及時雨一般的存在。
太后要不是還念着老太太對於冷如凝的看重,對老太太當年的相助心底有着一絲的感激,也不會現在跟冷如凝在這裡說出這樣的話來。
冷如凝聽着太后說着,樁樁件件都是怎麼樣好的婚事,心底卻是一片的冷然。
看着太后臉上緩和了過來,看着自己再次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一雙眼睛裡面有着篤定,彷彿是在篤定冷如凝一定不會拒接這樣的好婚事一樣。
“皇上駕到。七殿下到。”冷如凝還沒有開口,外面忽然就傳來了唱和聲。太后微微一怔,現在皇上和端木晉不是應該在大殿上面宣佈冷如凝的婚事了嗎?怎麼現在這個時候過來?
還不等太后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就看到皇上已經帶着端木晉大步走了進來。皇上的身上還是穿着威風赫赫的龍袍,只是頭上的頭髮卻亂了一些。
“這是怎麼了?”太后看到自己兒子頭上的頭髮都亂了,臉上微微變色。
皇上想來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怎麼會讓自己這樣儀容不整的出現在衆人之前。而且,還是急匆匆趕過來的摸樣?
皇上快步走到了太后的身邊,跟在皇上身邊的端木晉也信步跟在後面。在看到冷如凝的時候,端木晉那深邃的鳳眼裡面快速的閃過了一抹異色。
“太后,您說了嗎?”皇上沒頭沒尾的,忽然急切的對着太后這般的發問到。也幸虧太后聽得清楚,她朝着冷如凝看了看,臉上露出幾分笑啦。
“哀家正在和福佑縣主說呢……”
“這件婚事,不行。”皇上原本緊趕慢趕的跑了過來,甚至沒有來得及整理自己的儀容,就是擔心太后將這件事情給拍板了。
他朝着大殿之中看了看,就看到原本跟在太后身邊的大公公還站在大殿的一角等着聽命令。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太后還沒有來得及下懿旨。
太后聽到皇上的話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皇上,只是礙於冷如凝在場,只能給皇上一個疑惑的眼神。
皇上看了看冷如凝,卻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在太子說出彥薨國皇子想要迎娶福佑縣主的時候,皇上在心底思索了一番,卻是覺得不以爲然的。
雖然福佑縣主那天的打扮不夠驚豔絕世,可是她的表演足夠讓任何男人都對這個女子多了一份看好。
那樣玲瓏的心思,再加上那還算得上是一等的容貌,再有位置安排的那麼的前面,彥薨國皇子蔣賀鈞會注意到她,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想到大燕和彥薨國的盟約,皇上當然是願意爲了大燕的利益,而送出去一個賜封的縣主。
可是,現在皇上卻是一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就頭皮一陣的發麻。
“剛纔兒臣在大殿之上的時候,忽然一隻獵鷹飛了進來。”皇上一想到當時的場面,都忍不住眼神微微變得慎重。
“這原本應該算得上是吉兆,雄鷹歸來,這是萬衆歸一的先兆。”
太后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來。“這的確是吉兆。”
對於大燕來說,迷信成爲了一種信仰。這從京城附近有那麼多的寺廟尼姑庵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已經成爲了一種精神寄託。
“當時兒臣也是怎麼覺得的,只是沒有想到。那獵鷹忽然朝着朕疾風而來,等到飛下來的時候,朕纔看到它的口中居然叼着一條小蛇。
到了自己跟前的時候,那小蛇掉在了地上,那獵鷹卻是朝着朕的臉就啄了過來。”
皇上一想到當時的兇險,心中一陣的後怕.當時他正聽着自己的文臣百官在對這吉兆說的一陣陣的吉祥如意,國泰民安的好話。
那獵鷹盤旋在大殿之中久久沒有離去,而就在衆人還在爲這吉兆高興的時候,變故發生就是在一眨眼之間。
“當時要不是太子拼死護住了朕,朕的眼睛只怕……”
太后聽到這話,身上都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來。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皇宮之中呢?
“那你和太子和有什麼事情?”太后着急的問道,皇上的臉上露出了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摸樣。
拍了拍太后的手,安撫的說道:“朕倒是無事,太子的身上被獵鷹啄出了一個血口子來。幸虧,當時晉兒拔出軟劍,及時將那獵鷹殺死了。”
太后的心底這才送了一口氣,她就皇上這麼一個兒子。不管他現在的身份是不是皇上,對她這個做母親的來說,兒子無礙纔是大事。
皇上將事情說完,朝着冷如凝看了看,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
“侍衛統領已經將那龍船着火的事情給查清楚了,當時,是一陣風吹來,將放在龍船上面的燭火給點燃了。正巧就倒在了原本準備讓人去放的花燈上面,纔會一陣大火而起。”
花燈都是紙做的,被火燭一碰,難怪會引起那麼大的火災。
“朕當初算出了福佑縣主的生辰十分的輕,自然是好命格。朕原本的確是打算讓福佑縣主嫁到彥薨國,也算是成全了你和明月之間的一段好友友誼。”
話題忽然牽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冷如凝聽着皇上說自己和明月公主居然是好友,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她醫治了明月公主就算是和明月公主是好友了嗎?那當時她讓明月公主的臉上留下了傷疤,那是不是就是仇敵了?
只是,皇家說話一向都是這麼喜歡爲自己找藉口。
冷如凝將皇上這話當做是耳旁風,她現在就只是好奇,這對天家母子到底想要對自己做什麼呢?
皇上看着冷如凝那淡然的樣子,忽然沉聲開口說道:“朕思來想去,福佑縣主既然稱作福佑,自然是長長久久的留在大燕之中,纔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如此,彥薨國皇子的皇子妃人選,朕會再次叢中挑選出來一位小姐。至於福佑縣主……”
太后聽到這話的時候,想要開口,可是看到皇上那麼灼灼的看着冷如凝的目光,卻是忽然一頓,朝着站在皇上身
後的端木晉看去。
“朕已經在大殿上面,將福佑縣主賜婚給了晉兒。”
“哀家不同意。”太后厲聲說道,端木晉的親孃貴妃從端木晉出聲時候就已經亡故了。是太后看着端木晉長大,然後才讓端木晉到邊關去的。
見識到了冷如凝的心狠手辣,太后怎麼會願意讓冷如凝和端木晉成爲夫妻?!
“母后,彥薨國皇子說,除非是名花有主。要不然,他就想要迎娶福佑縣主到彥薨國過做皇子妃。”
彥薨國皇子蔣賀鈞的態度,異常的堅持。彷彿,只要冷如凝還沒有嫁人。他就打算將冷如凝帶回去,成爲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