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雲蘿這會還有些不太願意見蕭景陽,因爲早晨馬車上蕭景陽的所作所爲,雲蘿現在想想也忍不住一陣臉紅心跳,似乎蕭景陽那溫熱的呼吸又掃過雲蘿的耳跡,臉上的紅暈蔓延到耳朵上。
看到雲蘿這反應,柳月也是立馬想起跟車侍衛私下偷偷跟他們說起早晨無意撞見的場景,知道雲蘿這是害羞了。
不過,有了之前她說話不注意,惹得雲蘿不開心的經歷,這次柳月倒是很好的管住了自己的嘴,沒有多說什麼。
上了馬車以後,雲蘿見之前落在車上的食盒竟然不見了,連問柳月,柳月聞言,面露尷尬,好一會後,才道,“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說,蘇小姐回頭問我家主子吧。”
柳月心想,她總不能說自家王爺爲了早點接蘇小姐,連早飯都沒吃就出門了,後來看到馬車上落下的食盒,忍不住打開給吃了吧。
最重要的是,王爺一邊吃還一邊嫌棄蘇家的伙食不好,廚師手藝差,但讓她驚訝的是,王爺竟然全都給吃了。
見柳月說得很隱晦,雲蘿忍不住想着,不會是食盒的飯菜灑車上了,弄髒了馬車吧,仔細一看,車內的擺設似乎跟早晨確實不一樣。
雲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柳月,沒有再說話。
一路兩人很是安靜,約摸一炷香的時辰後,馬車停下,柳月打開車門,對雲蘿道,“蘇小姐,咱們到了。”
下了馬車,雲蘿看着顯目的“永親王府”牌匾,前程往事一一浮現,雙眸頓時溼潤了。
這是雲蘿重生以來,第一次來王府,可眼前的一切,跟記憶中的沒什麼不同,但仔細一看,似乎又很大不同。
此時的永親王府,許是因爲蕭景陽還沒有重病纏身,裡裡外外看着也顯得有人氣,且多了幾分威嚴,而少了幾分蕭瑟淒涼。
“蘇小姐,進去吧,主子在裡邊等着。”柳月說完,見雲蘿還是保持剛纔的姿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以爲雲蘿是在擔心,連又開口道,“蘇小姐放心,主子以郡主的名義,去府上跟蘇夫人打過招呼了。”
柳月再次出聲,才把雲蘿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雲蘿點了點頭,心想着蕭景陽倒是挺細心,竟然連這個都想到了,也省了她去編藉口交代下午沒有按時回來的原因。
進了王府,裡邊的人看到柳月,一個個都主動打招呼,而柳月也收起在雲蘿跟前慣有的跳脫樣子,一副不苟言笑地模樣,倒有幾分蕭景陽平日的風格。
柳月雖然年紀不大,十五六歲的模樣,但府中來往的人對她頗爲客氣,雲蘿想着,她的身份也許不是普通丫鬟這麼簡單,正如她自己所說,他還會武功。
好奇之下,雲蘿忍不住出聲問道,“柳月姐姐一直是在王爺身邊伺候的麼?”
柳月還以爲雲蘿是別的意思,連擺手道,“蘇小姐可別誤會,我只是王爺的屬下,我哥哥柳葉纔是一直在王爺身邊當差的。”
聽到柳月竟然是柳葉的妹妹,雲蘿很是驚訝,也頓時能理解府中來往的人對柳月如此敬重的態度。
柳葉是蕭景陽的貼身侍衛,功夫自然是很不錯,柳月既然能被蕭景陽重用,在府中肯定也是個中翹楚。
一路上,雲蘿目不斜視,可經過的一草一木,雲蘿都十分熟悉,從嫁到王府到她意外身亡,雲蘿在永親王府足足待了六年,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都在這裡。
雲蘿嫁給蕭景陽的時候,堪堪十四歲,還沒及笄,但爲了蘇正陽可以選爲皇子陪讀,日後官路通享,子孫毫無建樹的蘇家,毫不猶豫地把雲蘿作爲討好永親王府的禮物,送了出去。
眼看着柳月帶着自己是去蕭景陽的寢殿,雲蘿有些驚訝,連問,“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雖然蕭景陽幫她找好了說辭,可不代表雲蘿就能接受男女同處一室,去蕭景陽的寢殿,雲蘿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柳月倒也沒察覺到雲蘿的不安,她解釋道,“王爺吩咐奴婢帶蘇小姐來書房,這裡是主子平日處理辦公的地方。”
書房?雲蘿愣了一下,想着她進王府起,這條路通往的只是蕭景陽的臥房而已。
心底浮出一些疑惑,不過因爲她現在屬於第一次來王府,不可能提出疑問,不然肯定會引人懷疑,作爲一個第一次來王府的人,理應是什麼都不清楚的,這麼一想,雲蘿便不再吱聲,跟着柳月繼續往前走。
到了書房外頭,雲蘿就看到蕭景陽的影衛十一站在門口,十一看到雲蘿,立馬上前道,“蘇小姐,王爺在裡邊等着了。”
說完,還特意幫雲蘿將門打開,雲蘿進了屋之後,十一連把門關上,然後叫上柳月,徑直離開。
雲蘿看了看屋裡,果然是書房的佈置,跟她印象中的模樣,大爲不同,雲蘿想了想,覺得後來這裡換成蕭景陽的臥房,可能也是蕭景陽重病後改的。
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蕭景陽,雲蘿正準備開口詢問,倒是聽到蕭景陽的聲音。
“你來啦。”蕭景陽的聲音突然響起,雲蘿這才注意到蕭景陽正躺在長榻上,臉頰潮紅,面帶倦色,一看就是一副病態。
“王爺,你怎麼樣了?”雲蘿雖然這麼問,可心底很清楚,蕭景陽這模樣明顯就是重傷後的引起炎症而導致高燒。
對於雲蘿的詢問,蕭景陽沒有回答,只是坐起身來,然後朝雲蘿招了招手,示意雲蘿過去,待雲蘿走到他跟前後,纔出聲道,“你幫我看看吧,真的好疼。”
蕭景陽說這話的時候,皺着眉頭,一副求安慰地樣子,看得雲蘿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這是蕭景陽會說的話,會有的表情。
可蕭景陽卻是若無其事地模樣看着雲蘿,眸光流轉,滿目含情,看得雲蘿一陣心跳,心想着,蕭景陽現在這模樣,難不成是因爲沒生病,所以跟前世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