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海棠社的賞梅會時間越來接近,蘇府上下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清和園,雲霏整個人神清氣爽,不過,永安郡主突然到訪蘇府,着實讓蘇府的人震驚不已。
蕭雅盈是被蘇府的管事嬤嬤直接帶到康園,去見了秦氏,秦氏一聽說郡主造訪,驚詫之餘更多是欣喜,以爲她是特意來找蘇雲霏,連着人去清和園請人。
見到老太太,蕭雅盈倒沒有擺郡主的架子,以晚輩身份跟秦氏見禮,秦氏心底很是受用,對蕭雅盈也頓生好感。
秦氏早年也是跟不少達官貴婦交際,可後來蘇家不復以往,蘇家子女前程更是一般後,蘇家的交際圈也越發小了,秦氏是難得見到家中姑娘還能結識到郡主,自然是用心招待,生怕有不周到之處。
蕭雅盈這次來,主要還是爲了雲蘿的事情,因此,她跟秦氏打完招呼後,就直說來意,“家中還有一小妹,年方七歲,之前一直想找一個伴讀,前些時候在相國寺偶遇蘇家三個姑娘,恰好有見到跟小妹年齡相仿的,所以特來問問蘇四姑娘可願意跟小妹一塊讀書。”
說到前面幾句,秦氏雙眼直髮亮,可聽到後面,見蕭雅盈問題雲蘿,她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試探地問道,“郡主,四姑娘快九歲了,倒是郡主見到的另外一個丫頭,是我們家六姑娘,正好七歲,郡主……”
秦氏這話還未說完,蕭雅盈卻是直說道,“我想替小妹找雲蘿姑娘作伴,不知老太太可不可以代爲轉達問一聲?”
蕭雅盈的話說到這個份上,秦氏哪裡還不清楚她的意思,連點頭道,“沒問題,這個老身直接替她答應了就是,郡主放心,她能和小郡主一塊讀書,那是她的福氣。”
話帶到了,蕭雅盈起身就走,走到門口後,又停下腳步,開口道,“對了,梅花會那天,我會過來接她,到時候帶她去見小妹。”
蕭雅盈說完,徑直離開,秦氏半響沒有回過神,愣了許久之後,她對站在一旁的孫嬤嬤道,“郡主這話的意思,是要帶四丫頭去參加梅花會麼?”
孫嬤嬤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也不太確定蕭雅盈到底是什麼意思,然後開口道,“老奴覺得,不管是去不去梅花會,咱們也得吩咐下頭的人趕緊準備起來。”
“對,對,你趕緊去把二太太叫過來。”
孫嬤嬤走後,秦氏臉上露出幾分遺憾之色,想着怎麼郡主看上的不是雲惠,而是雲蘿呢。
而她正感慨的時候,雲霏卻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進屋一看,並沒有看到郡主人影,連問秦氏,“老祖宗,郡主人呢?”
秦氏看了雲霏一眼,開口道,“走了。”
“啊,就走了呀,郡主有沒有說什麼?早知道我就跑快一點了。”雲霏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懊惱剛纔收拾太久了,以至於沒見着郡主。
“她是來找蘿姐兒的,你先回去吧,還有幾日就到梅花會了,到時候好好表現,可別丟了咱蘇家的臉面。”
?秦氏這話,雲霏是愣了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她有些不死心,問道,“郡主找四妹妹做什麼呢?她怎麼認識四妹妹的呀?”顯然雲霏有些接受不來郡主特意到蘇府找雲蘿這事,要知道,那天在相國寺,郡主從頭到尾都沒有跟雲蘿說過一句話的。
“聽郡主的意思,好像是要帶蘿姐兒去梅花會,那天你看着點她,今兒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秦氏一張口,再次把雲霏震驚得目瞪口呆的,前一刻她還沉浸在無限榮耀中,可下一秒,秦氏說郡主會親自帶雲蘿去參加梅花會,郡主這番舉動豈不是說她更看重雲蘿?
雲霏興高采烈的出門,回來的時候,卻是眉頭緊鎖,滿臉的不開心,新提上來替換翡翠的一等丫鬟珍珠正處於討好新主子的階段,看到雲霏回來了,也沒注意到她臉色,連迎上去道,“姑娘,郡主特意來找您都說了些什麼呀?”
原本心底就有些氣,這會聽珍珠這麼一問,雲霏越發不爽,當即衝着珍珠大聲吼道,“滾,別在我跟前礙眼。”
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珍珠心肝直顫,想起翡翠的下場,連忙小跑着從屋裡出來,心想着,這大姑娘看似前途輝煌,可這性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差,這清荷園的差事,比她想象中的藥難多了。
而鬆園這邊,吳氏聽完孫嬤嬤的話之後,很是震驚,一臉的不可置信,問道,“孫嬤嬤沒聽錯,郡主真是要帶四姑娘去梅花會麼?”
“郡主跟老太太說話的時候,老奴在旁邊,郡主確實是這個意思,老太太讓老奴過來跟太太說一聲,太太看着幫四姑娘準備準備。”
“勞煩孫嬤嬤跑這一趟了,我這就去準備。”
吳氏雖然滿口答應說要準備,可眼下剩下的時間也不過只有五日不到,一時半會倒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給雲蘿準備,要知道當初雲霏可是半年前就張羅起來了,日日溫習功課,裁剪衣服,打造首飾。
而且就吳氏所知,爲了給雲霏做新衣裳,針線房那邊連雲蘿冬季的衣服都延遲了好幾日纔拿到,這會重新做衣服也來不及,吳氏想了想,只能從給雲霏做好的衣服按照雲蘿的尺寸改小,至於首飾,也直接勻一些給雲蘿。
不過,這個法子,吳氏也不敢直接實施,先去了康園那邊找秦氏商量,有老太太同意,她纔好去清荷園那邊說項,不然,就她對雲霏的瞭解,連主母林氏都拿捏不住她,至於她的顏面,雲霏未必會多給幾分,這府裡頭,也唯獨老太太的話,雲霏不敢不聽。
對於吳氏的建議,秦氏倒是沒意見,這時間確實是來不及,而且替雲霏準備的那些衣服首飾,遠遠多過需求,就算勻一半給雲蘿,也絲毫不影響。
但正如吳氏猜測的那樣,雲霏一聽要把新衣服拿出來一半給雲蘿,當場就發火,直說要過來鬆園找吳氏要個說法,直到過去帶話的人說是老太太的意思後,她纔不情不願地打開箱籠,挑了幾套她不怎麼喜歡的給雲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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