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的光芒還沒斂盡,漫天的泥土震上天空,秋瑾公看到遠端如此景象,眉頭一皺,遠端的氣流竟然一直推到他面前,隱約還能看到金色的細碎的劍芒,別看只是細碎的劍芒,身邊的奴僕沾之也是必死無疑的,故而,他身前還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把這些劍芒抵擋住。
腳下加快了度,看到滿地的屍體,還有流淌出來的鮮血以及那刺鼻的血腥味。
“住手!”
聲音未至,人卻已經到了。
“父親!”
秋驚武等人看到張凡施展出如此大威力的劍招,吃驚不小,聽到喝止聲紛紛望去,正是他們的父親,秋家當代的家主秋瑾公。
“大人……”
活下來的婢女紛紛下跪行禮。
來人的目光掃過張凡等人,如同鷹隼一般的眼瞳一縮,面色低沉的說:“這些,都是你們做的?”
跟在秋瑾公身後的一干人的目光都驚疑的看向張凡,似乎沒想到出手的竟然是個年輕人。
不過在秋家鬧事,純屬找死!
不少人已經暗暗的搖頭,爲張凡默哀了。
張凡說:“沒錯,是我乾的。”
秋瑾公的目光落在張凡的身上,眼神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卻是見張凡只是區區二品修真境,讓秋瑾公心中也吃驚不小,藉着法器甚至是法寶越等階而戰,並不稀奇,但此人剛纔的劍訣完全是靠自身的法力,特別是他擊殺的人中有秋家家臣領,那可是三品渡劫仙人,憑着硬實力越天劫秒殺,這足以讓所有人吃驚。
“好膽,竟然敢在我秋家殺人!”
秋瑾公說:“你是什麼人?”
張凡說:“地府八品巡遊,張凡!”
“地府?”秋瑾公的目光向三歌掃去,後者的嬌軀一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感覺把頭低了下去,“區區八品靈官也敢在我家裡鬧事?”
張凡哈哈一笑:“有何不敢。”
秋瑾公是北華仙朝的官員,北華仙朝是什麼?只是一種地方勢力以皇權的形式存在,跟宗門實際上並不二致,北華仙朝的官員,雖說也是官,但卻不是真正的官,就好比學校裡面班幹部也說自己是官一樣,可那能是官嗎?
理就是這麼一個理,秋瑾公在北華仙朝是官,可實際只是白身。
而張凡卻是正兒八經受命於天,命入地卷的陰神。
高下立判。
但有些人偏偏自命不凡,感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
“好大的膽子!”
秋家人勃然色變,紛紛怒喝。
張凡淡淡的說:“不敢跟你們比,三歌秋青可是我們地府的靈官,名入地卷的陰神,你們敢把他送給什麼狗屁三皇子當爐鼎,如果作賤陰神,如此作賤地府,這份膽量恐怕天庭都沒有幾個人敢吧。”
秋瑾公面不改色:“小子,別在這裡危言聳聽,她是我的外孫女,是我秋家的人,我是秋家的家主難道還當不了她的主了?”
張凡驟然提高聲音說:“當然當不了,你,要搞清楚,她是官你是民。”
“你的地位比他下賤。”
“放屁!”
秋家子弟全都大叫起來,就像貓被踩了尾巴。
如果秋青的地位比秋瑾公高的話,那他們都不知道排到哪裡去了,他們怎麼接受的了,一個被他們天天作賤的下賤丫頭踩在他們的頭上。
秋瑾公更是瞪大眼睛,眼中閃光陰冷,鼻子更如同鷹勾,氣勢洶洶,宛如一隻要俯衝下來的雄鷹,要吃人一般。
這位北華仙朝的權貴終於動怒了。
而三歌自己聽張凡如此一說,也爲之一楞,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被壓迫被剝削的,雖然性格堅韌但也從沒想過要反抗自己的家人,這不怪她,畢竟從小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就已經被灌輸進這樣的思維了,更加沒有想過去凌駕他們之上,現在張凡說出這種話,讓她怎麼不吃驚。
更主要的是,張凡說的很有道理。
按照天條律法,只有仙朝大帝纔有資格名入天捲成爲真正的仙官,這是天庭賦予仙朝大帝的特權,其它人,哪怕是皇子都要自己爭取。
如北華仙朝的朝堂上只有兩人名入天卷,是真正的仙官。北華大帝位列三品仙官,另外還有一位大皇子位列八品仙官。
像北華仙朝以下根本就是白身。
包括她眼前的外公秋瑾公。
而她雖然只是鬼差,在天庭仙官看來不甚入流,只是小鬼一隻,可那是真正的天庭仙官眼中,這些白身有些資格也看不起靈官,真以爲仙官看不起他們也能看不起靈官?
張凡淡淡然說:“放屁?對,你們就是屁。”
見張凡說的有趣,小蝶也說:“他們連屁都不如。”可能覺得自己說那個字不太文雅,妹子的臉上浮現出了羞澀的紅暈。
秋瑾公望向三歌,語氣冰冷的說:“這些人,是你找來了?”
三歌好不容易積累起的一點勇氣,在秋瑾公冰冷的目光下,支離破碎,慌忙低下頭去。
張凡則說:“今天,我就要把三歌秋青鬼差帶走。”
秋瑾公說:“帶走?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別以爲殺我一個家臣,就以爲自己能在我秋家撒野了。”
他怒喝一聲:“冥老!”
“大人,交給我。”
一個站在秋瑾公身後的,其貌不揚的老者緩步走了出來。這人看起來平平無奇,眼睛也是半眯半睜,但在張凡神識之下,他體內的法力之強如同猛火在燒。
“一冥,降塵宗弟子,秋家的客人。”
老者自我介紹,在仙朝一些家族都會請人來給自己壓陣,當然這一類的都是高手,也就是大家所謂的仙朝供奉。
說白一點,就是高級保鏢。
秋瑾公自己本身是七品境,還有他的兩個兒子的實力也都不弱,但卻讓一個供奉出手,自然是擺譜。
這時賓客見秋瑾公去了如此久都沒有回來,不禁好奇的走出來,往這邊走來,一路上還有說有笑,顯得是那麼的輕鬆寫意。
“都數秋家有一位了不得的仙朝供奉,估計就是此人了吧。”
“沒想到竟然是位六品的二劫仙人。”
紅男子說:“秋家真是大手筆啊,供奉這樣一位二劫仙人,要不少靈石吧。”
秋驚風說:“讓各位見笑了。”
作爲秋家子弟,他當然清楚供奉一位二劫仙人的代價,可堂堂的秋家要是沒有強者壓陣,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栽了面子是一回事,如果遇到強敵就要自己上去拼命,那實在太不明智了,自己的命多珍貴啊。
等一行人漸漸走來,看到張凡時,不禁都吃了一驚:“鬧事的竟然只是區區二品修真境。”
“二品動用六品去對付,這會不會太過大題小做了吧。”
“震懾宵小吧。”
三歌這邊也擔心萬分,實力強悍,她也是知道的,越級挑戰隊他而言並不困難,甚至能一劍擊殺了五品的判官白沐顏,讓人震驚萬分,可五品跟六品存在天差地別,六品是二渡仙人,度過中天劫的強者,張凡再強再逆天也斷然不是一冥的對手。
眼中盡是擔憂之色,最後鼓起勇氣說:“打臉大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他們太強了,你鬥不過的,帶着小蝶跟老狗會唱歌趕緊走吧。”
秋家要是忌憚地府,那麼她還是希望能脫離成爲爐鼎的厄運,可秋家在張凡點名厲害關係還要一意孤行,她就退卻了。
秋家在她的心裡積威太久了,她對秋家的恐懼也早已經深入骨髓。
六品供奉站在前方就如同一座兇猛巨獸。
難以撼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