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祥爺往事(上)

看着七尾貓仙離去的背影,慄旭陽淡淡的問道姜博通“我們這算是辦了一件好事麼?”

“首先你得告訴我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姜博通看向慄旭陽反問道。

“好就是正義,壞就是邪惡。”慄旭陽回答道。

“不,解釋的不全面。正義不一定是好,好也不能全代表正義。打着正義的旗幟,去欺負人的人又有多少?還有壞能代表邪惡麼?如果在沒有邪惡的思想產生的話,又怎麼會做出壞事?”

姜博通的一番說辭,令慄旭陽很是受教。他說的很有道理,根本無法去反駁。

“落腳的地方已經找到了,距離這裡不算近,不過現在的這個點也沒有車了,還是步行去吧。”姜博通說着,帶着吳勤和慄旭陽離開了聯防路中段的那個“百花坊”的店鋪門口。

一個多小時之後,長途的舟車勞頓,讓慄旭陽很是疲憊。麻利洗完澡後,慄旭陽就躺在了潔白的牀上,望着上方的天花板,不到幾分鐘,就進入了夢想。

姜博通躺在另外一張牀上,此時手裡正在翻着一張報紙,看着上面的內容。而吳勤則是坐在沙發上,懷裡抱着一大推的零食,看着電視上演的動畫片-貓和老鼠。

姜博通的雙眼在報紙的一頁不斷的看着,越看臉上的表情就越有些高興,甚至在看完的時候,還笑着說道“有點意思。”

他的話卻傳入了正在吃零食的吳勤耳朵裡,吳勤拿着薯片的手停在了嘴邊,扭頭看去在哪自言自語的姜博通,在確認不是在和自己說話後,繼續去看自己的動畫片了。

“喂,胖子,睡覺記得關燈。還有把那該死的電視音量關小一點。”姜博通用報紙折了一個紙飛機,然後用手給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午吳勤的後腦勺。

吳勤用手摸了摸有些疼的後腦,用怒容看了一眼關閉了牀邊燈後,躺下去睡覺的姜博通。最終還是沒有敢罵出來,只好長嘆一口氣,“嗯”了一聲。

後半夜,因爲有些尿急,慄旭陽就起牀去上廁所。慄旭陽這次選擇的旅館並沒有那麼好,只是平常的小旅館。只有上下二層,旅館的地址也不在繁華的地帶,所以客人也少得可憐。能夠堅持開着,已經算是很好了,這家的旅館也正打算在年底房租費用過後,轉讓出去,實在太不景氣。

正在慄旭陽脫下褲子,正站在哪裡“噓噓”的時候,一側的窗戶卻響了起來。那聲音像是有人在敲,只是輕輕的敲動了兩聲。

慄旭陽沒有理會,尿完之後,提起了褲子。正欲轉身走出洗手間,卻沒想到又有兩聲敲玻璃的聲音傳來,慄旭陽再次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一隻貓正趴在窗戶的邊緣,往裡面看着。

“喵~”外面的那隻貓衝着玻璃裡面的慄旭陽叫了一聲。

慄旭陽對貓很有好感,看見貓就忍不住會去逗一下。這次也不例外,正打算要打開窗戶,放貓進來。卻不料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了,吳勤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打開了洗手間的門,走了進去。

“啊。你在啊!”吳勤揉着眼睛,卻看見慄旭陽站在窗戶邊。

“啊,在。”慄旭陽迴應了吳勤之後,在回頭看向那隻貓時,卻發現貓已經消失了,只好離開了洗手間。

在慄旭陽離開之後,吳勤來到了打開的窗戶邊,探出頭望了望窗外。現在才凌晨三點多,外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更沒有注意到躲在草叢中的那隻貓。

第二天,三人便打的去了車站,然後坐上了806。

這次回家,慄旭陽的心情有些不同往前。以前每次回去都帶着無比的激動和開心,畢竟遠離了家,一回來就有種闊別幾年的感覺。而這一次,他的心情卻變得有些沉重,異常的沉重。

今天的車裡顯得有些悶熱,人也特別的多,很擠。姜博通上了年紀,還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年輕人給讓了個座位,倒是慄旭陽和吳勤這兩人沒有座位,被擠的連動一下都變得十分困難。

到了下一站後,車裡的人下去了一大半,總算沒有那麼擁擠了,也空出了幾個位置。慄旭陽和吳勤兩個人便各自做了下來,只是一個在前面,一個坐在了車後面。

正在慄旭陽準備趴下睡一會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身影又一次的出現了。放佛是刻意的,又放佛都是預料好的,就像是電視劇裡的情節,一切都有一個幕後的導演在刻意的安排着這一切。

“祥爺?”慄旭陽驚訝的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面部慈祥的老頭,這人不是祥爺還能是誰?

“真是巧呢,又見面了。”祥爺還是和以往一樣,面帶着永遠都抹不掉的笑容。

“是啊,還真巧。”

慄旭陽說完這句話後,祥爺沒有在說話,而是雙目看向了前面,目光先是在姜博通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朝着前面的吳勤看去。但慄旭陽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祥爺的目光在吳勤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姜博通長。

“祥爺,您看什麼呢?”慄旭陽好奇的問道。

“他們是你的……”祥爺沒有說完,像是故意不說下去,等慄旭陽來回答。

“夥伴。”慄旭陽思考了片刻,想了很多詞,最終也就只有“夥伴”適合現在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哦,呵呵。”祥爺笑了笑,並沒有說其他的。

“對了,祥爺,您說和我爺爺認識,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慄旭陽突然想起了這件事,便好奇的問道。當然,坐車也很無聊,也可以解悶。

“這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當然,這也可能追溯到我們倆家的關係。”

祥爺說着,大腦陷入了回憶之中。

祥爺全名胡舉祥,在年輕的時候,因爲一件事差點丟了性命。也正是因爲這件事,祥爺才認識了慄旭陽的爺爺。

那是祥爺年輕的時候,年齡應該是在二十五六左右(祥爺也記得不太清楚,所以大概是在這個年齡的時候)。

那個時候,和現在還不一樣,有着詳細的分工。多勞多得,幹得多,就掙得多。當然給的

也是糧票,飯票,並不是現金。

在哪個時候,祥爺還沒有搬出去,也住在新安鎮。並且按照分組的形式,和慄旭陽的爺爺慄照慶分在了一個組。每個組都有很多戶人家組成,而每個人幹活最終也和得到的報酬成着正比。

在當時,慄照慶便是他們這一組的組長,那個時候也正是收割小麥的季節。因爲沒有收割機,一切都是由人工來做。只能用鐮刀去割,在堆到一起紮成大堆。

那一晚,天色陰沉着,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大家都收拾完去吃飯去了,只剩下了祥爺獨自一人在哪裡看守着紮成堆的小麥。

一開始並沒有什麼,祥爺也只是拿着手電筒來回照着,看着小麥。

一陣小風颳起,祥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可是在風吹過之後,在遠處的一大片小麥上,竟然冒出了一點星星之火。只是這火不是紅色的,也不是黃色,而是淡綠色的。

當時的祥爺並沒有想太多,已經是有小孩子在哪裡玩火,所以急忙拿着手電走了過去,臉上還帶着怒意,也打算要教訓一下那些小孩子。現在正是豐收的季節,一個火把,就可能讓今年顆粒無收,半年的辛苦也就全白費了。

若是那樣的話,不僅是那些小孩,還包括小孩的家長以及祥爺都會被批鬥,嚴重的話還會掛牌子游街。

“誰家的娃在哪點火嘞?真(這麼)晚了,趕緊回。”祥爺衝着星火的方向大聲的喊了一聲。

卻沒有回答,迴應的只是一陣從耳邊吹過去的風聲。而這裡的一個細節,卻被祥爺忽略了過去,那就是在風吹起的時候,哪裡的星火併沒有像其他的火苗那樣跳動。

“誰家的娃,真(這麼)不聽話,再不走,我就對恁(你們)家人說了。”祥爺又生氣的說了一句,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人回話。

“呀,這小孩,還挺倔。”祥爺徹底走進了那點星火,可走進之後纔看見,哪裡並沒有人,甚至除了自己之外,連人的影子都沒有一個。

而在他剛剛走近星火的時候,那個星火就在他的面前消失了,就那樣憑空消失了。而在星火後,祥爺看到的卻是一個差不多平了的一個小土堆。

“不,那不是土堆,那是一座墳。”

祥爺感覺到了害怕,因爲關於“鬼火”的傳說,他聽說過不少,難道就這麼不碰巧,遇見了“鬼火”了?

祥爺有些害怕,可還是裝作鎮定,然後就急忙往回走。可在返回的路上,剛走了不到一半的時候,手裡的手電的光卻消失了,而在前方,那點星火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漆黑無月的天空下,那點星火變成了非常惹眼的東西。祥爺一下就看見了,可是腿現在已經都開始在發顫了,若不是強力壓着,恐怕早就大叫了起來。

那點星火這次和上次有些不同,上次起碼是靜止不動的,而這次卻是跳動着,一會跳動到哪裡,一會又跳回來。一會上,一會下,飄忽搖擺不定。

“鬼,有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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