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大的藍斗篷首領照例戴着同色面具,他龍行虎步的走將進來。
一股看不見卻能感受到的威壓感籠蓋了整座帷帳。
村民們戰戰兢兢的起身,在美男村長帶領下深鞠躬問好,等到藍斗篷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村長才讓村民們起身。
我們不再緊盯着藍斗篷,深恐眼神引發他的注意,這人絕對是大高手。
不可輕敵啊。
原來,這廝就是質檢大人。
想起史黑藏所言的遭遇,我心中有數了。
他本來已經離開此地了,但可能是得知義女青水晶看中了一頭屍祖,所以,半途轉了回來相看,順道使用‘二字符’鎮住了史黑藏,無怪乎史黑藏對其痛恨至深。
此人身份神秘,藏頭露尾的,一看就不是易於之輩。
青水晶對待人類的冷血態度應該和他有相當大的關係,還有,青水晶雖漠視人類,將人類當成螻蟻,但其實主觀上沒有太多的惡意,相反,藏在青水晶身後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大魔頭。
我懷疑符籙變異屍首就是他搞出來的,青水晶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可能青水晶自身都不曉得變異怪人們是如何製作出來的吧?
這些應該都是藍斗篷神秘人暗中控制的,美男村長就是幫兇之一。
至於美男村長從中得到了怎樣的好處?我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美男村長狗腿十足的模樣,哪有絲毫傷心之意?我愈發認定,他的那兩個兒子是假死。
連帶着,王倩兒假死後搖身一變成爲青水晶的可能性,又提升了不老少。
美男村長和藍斗篷質檢大人說話時,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啊。
死了親兒子還能這般興高采烈的,我還真沒見識過呢。
當然,也有可能是另一回事,如,死的那兩個兒子都不是村長親生的,那死了也不會感到傷心。
萬事皆有可能。
“你們都回去工作吧,本座隨意看看。”
藍斗篷男子揮揮手,一副不願多話的模樣。
一衆‘繡工’心驚膽顫的回到自家坐席,拿起半成品的布偶,集中精神,繼續繡着符籙,我觀察到一大半的繡工都滿臉冷汗了,拿着針線的手都在顫。
也對,要是質檢不合格被拎出來的話,那就是三十年陽壽被割走的懲罰,本身壽數少的人直接就沒命了,說不怕纔是假的。
老王家的三個年輕人心理素質明顯高於其他人,他們拿着針線的手還是那樣的穩。
我很想將王狂彪從鞋跟中放出來,讓他看一看自家的後輩在幹些什麼事兒,王狂彪會不會大義滅親呢?我挺期待看到他的反應。
但同時又覺着那樣做對王狂彪過於殘酷,算了,這幾個人榨渣還是本遊巡親自處理吧,想來,王狂彪能理解我的決斷吧?
不管王狂彪有沒有護犢子的心理,做下這等惡事的王家人,死定了!
藍斗篷神秘人命令護衛們分散四周站立,又示意美男村長滾遠些,不要妨礙到他。
美男村長悻悻的退到一旁去了,我看的這個解恨,心中直喊活該,看樣子這個質檢大人不太喜歡溜鬚拍馬的,這倒是讓我感到意外。
他自己緩步行走在帷帳之中,有時候停下來,歪頭看着村民幹活。
不管他踱到誰人那兒,都會帶過去緊張和恐怖,即便老王家的三個年輕人也快要繃不住了,手控制不住抖了起來,可見威壓之強。
這廝轉悠了一大圈,耗費了二十多分鐘,將每一個人的活兒都檢查了一遍,他手中有一張羊皮紙,一遍查看一邊記錄着什麼。
幹活的繡工們有心去看那張紙,但真就不敢造次,都心知肚明,自家的命運就在羊皮紙上,不用說,有人歡喜的得到三倍報酬,就會有人難受的失去三十年壽元,到底誰是幸運兒誰是命數低的?不久後就會見分曉。
藍斗篷轉回到美男村長身前,不出聲的將那紙遞給村長,隨後一甩袖子,帶着一衆怪人護衛離開了帷帳。
美男村長掃了羊皮紙一眼,眼神很是奇怪、複雜,然後,他將那張紙塞給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示意那人看完後向後傳。
那是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女子,長相一般,她接過羊皮紙看了一眼,霎間痛哭失聲,很明顯,她被消減了三十年壽元。
但她還沒死,證明還有日子可活。
她忍着悲痛,將羊皮紙向後傳去。
第二個人接過去,看了一眼後,眼底深處轉過驚喜之意,但沒敢表現出來,順手繼續向後傳。
而我們一行就在這時候,尾隨最後一名怪人護衛,離開了巨型帷帳。
此地已被標記在腦海中,那些繡工的長相也深印心底,何況還有美男村長這個知情者呢,所以說,隨時可以殺個回馬槍。
藍斗篷神秘人這邊可不一樣,要是今兒錯過了他,天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逮到?
不聽青水晶說,距離他們父女上一次相見時隔許久了嗎?
這就是說,始作俑者可能要離開杏神村和釐山區域了,人海茫茫的,一旦失去線索讓我們上哪查他的底細去?
顧不上解救一衆受害人了,跟緊藍斗篷神秘人搞清楚他的身份,纔是當務之急的事兒。
只要知道他的身份了,順藤摸瓜的,另外兩個藍斗篷幫兇也別想逃。
他們大開殺戒,觸犯地府鐵律,我身爲遊巡,有權給予他們懲罰,當然,能不能懲罰到位,端看本事的大小了,但於大義方面我已經站穩了腳跟,就差揭露他們的真面具了。
我們一行緊跟在變異怪人衛隊之後,向着黑霧深處走去。
大概走了十幾分鍾,就發現到了房門之前,藍斗篷神秘人開啓房門,帶着護衛們出了黑霧房間,我們亦步亦趨的跟隨,知曉他要回到地面之上去了。
果不其然,十幾分鍾後,我們出現在村長家古宅之中。
藍斗篷那一隊人馬並未停歇,而是馬不停蹄的出了村長家,電閃雷鳴之中,暴雨已經落了下來。
這隊人馬徑直出了杏神村,沒有去釐山,而是拐了個彎,冒着大雨向罩甸鎮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