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然努力的往上游，在水中也分不清什麼是否在前進，只知道用盡全力的往上游。
張珏已經感到了一些疲憊感，可是卻不能停下來，必須得咬牙堅持。
他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說：“是不是有人能夠進入幽冥道啊？”
神荼理所當然的道：“肯定啊，大多都能進入幽冥道，要不你怎麼進入鬼國的？”
張珏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好吧我這樣問，幽冥道是不是隻有一條路？那就只是一條通道？”
“你到底要問什麼？”
張珏構思了一下語言，說：“幽冥道是否和黃泉路一樣？不同的時間進入，其實就是不同的空間？比如，幽冥道只有一條路，我現在進去，你過一會兒進去，你能不能碰到我？”
張珏很想搞明白幽冥道之中的那個人是誰，可是他卻不好直接問出來，只好用這樣的委婉方式來表達。
蔡鬱壘想了很久，對張珏的問題有些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說，幽冥道是不是多重空間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張珏暗拍額頭，自己怎麼沒想到用多重空間這個詞語來闡述呢。
蔡鬱壘皺眉道：“幹嘛問這個問題？你且記住，但凡是穿越另一個空間的通道，都必須是多重空間，單一的空間是根本無法成爲這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之間的橋樑的。你從玉皇頂來九州冥門，走的黃泉路，看似只是一條筆直的康莊大道，其實不然，那就是多重空間。不同的時間進來，兩個人是永遠也不可能碰面的。而幽冥道亦是如此。”
張珏先拋開之前的問題。問道：“爲什麼不同世界之間的橋樑必須是多重空間呢？”
“這不是什麼必須是。而是打通兩個世界的通道之後，它自然就是多重空間。哎呀，我也不知道。你不要問我這種問題。”
張珏想了想，說：“如果我在幽冥道之中。後邊有人想要進入幽冥道里找我，或者提前進入幽冥道等我，他能不能找到我呢？”
神荼笑了：“你是想找個逃命的所在吧？那你還不如躲進鬼門關裡實在呢。人家不用找你，兩頭一堵，你一輩子就困死在幽冥道之中了。”
張珏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我進入幽冥道。另一人是不同時間進入的，那麼他能找得到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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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問這麼白癡的問題。我說了，是多重空間。我說了，不同的時間進去，兩個人是永遠也不可能碰面的。”
“那如果對方有心來找我，是不是能找到我呢？”
“我給你說了，不可能，就算是有心的，兩人也永遠不可能碰面的。”
“有特殊情況麼？”
張珏問。
神荼說：“你煩不煩，我說的就是把特殊情況包含進去的。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沒有除非，沒有特殊情況，也沒有例外。誰都不行。這是空間，是浩瀚的天道世界，非人力所能改變的。”
張珏哦了一聲：“是麼？冥界不就是人爲開闢出來的麼？”
“你非要跟我擡槓我也沒辦法。第一，冥界始祖要真想找你，還會等你進入幽冥道？你無論在哪一界，他都能隨時找到你。第二，冥界始祖也無法在多重空間裡找到你。”
蔡鬱壘說。
神荼爭辯道：“誰說不能？冥界始祖要真用心，怎會在多重空間裡找不到人？”
“找的到麼？應該找不到吧？”
“肯定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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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得到個屁，不是我說。人力有時窮，冥界始祖也是人吧？”
“誰說他是人。他根本就不是人，是我們無法瞭解的神。”
“好吧。反正他就是不可能在多重空間來去自如的。”
“他只是無法在混沌中來去自如，多重空間算什麼？”
“……”
神荼和蔡鬱壘竟然爭吵了起來。
張珏卻是心驚無比，突然想到一件事，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兩位，這冥河算是混沌麼？”
神荼蔡鬱壘齊聲道：“不算，這是半混沌。”
張珏苦笑的更濃烈了，又問道：“鬼門關算是混沌麼？”
“鬼門關本來就是混沌啊。”
神荼理所當然的說。
張珏突然感覺心碎了，覺得這兩人是不是蠢逼啊？
自己在鬼門關中，只剩下意識的時候，那冥界始祖都能直接穿透混沌和自己的意識進行對話。還能直接讓自己在混沌之中癒合身體，逃離混沌。
而他們竟然說，躲在忘川河這半混沌之中談隱秘的事情，冥界始祖聽不見？
張珏又問：“我們今天說的這些，冥界始祖會知道麼？”
兩人齊聲肯定道：“不會。”
“爲什麼？”
“因爲這是混沌啊。”
“你們怎麼知道不會？你們怎麼知道冥界始祖無法穿透混沌？”
張珏反問一聲。
神荼鬱壘都是一愣，然後認真的說：“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傳的啊，而且也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家老祖都知道，進入冥河說一些隱秘的事情，能避開冥界始祖的耳朵。”
“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傳的？最先從誰那裡傳出來的呢？”
張珏又問。
神荼要崩潰了：“我說你煩不煩啊。你管他誰傳的呢，反正到了一定的境界和地位，都會通過小道消息，知道這種公開的秘密。”
張珏嘆了口氣，好有智慧的冥界始祖啊。這纔是真正的監聽全世界。
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能力聽見各界任何人的聲音。當別人都知道冥界始祖有這樣的能力之時，就再也不會說什麼不想讓冥界始祖知道的話了。
所以，冥界始祖造出了一種傳說，傳說自己在各界都通吃，就是拿冥河無可奈何。
於是，所有心裡有秘密的人，就進入了冥河傳音密談了。
他們以爲冥界始祖再也不知道了，其實，冥界始祖只是用了這樣一個辦法。不僅篩選出了有秘密的人，省了自己去聽的精力。而且還讓所有人都在冥河之中變得肆無忌憚，將心裡的心聲全都無所顧慮的說出來。
想到了一句話：你想說什麼，但是卻不敢說什麼？都一起來我的耳邊，大聲的說吧。
張珏曾經以爲在人間，全世界唯一能和自己的智慧媲美的只有張盼錫。
可是隨着越發的接觸自己不知道的世界，張珏才曉得，這個世界上，擁有真正大智慧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