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帶着眼鏡的‘女’士微笑和張珏握手。
“你好,這邊請。這次我需要你翻譯的,是一個有些年頭的日記本。看見裡邊的內容呢,我希望你不要驚慌,也不要聲張,做好你的翻譯工作就可以了。如果你完成了,我會給你五十萬。當然,你最好不要‘亂’翻譯。之後我還會請另一個翻譯,讓他在翻譯一次。兩兩對照,如果你錯一個字,我將扣你一萬塊。如果你翻譯錯了意思,或者曲解了意思,那麼我將收回四十九萬,您只能拿到一萬員的辛苦費。如果可以,請將這份保密合同簽了吧。”
張珏微笑着說。
‘女’翻譯眉頭皺了皺,坐在側面的沙發上,拿起合同仔細端詳。
卻見保密守則上還有一個條款,如果透‘露’出翻譯內容,告知第三者。那麼不僅收回五十萬工作費,還將翻譯告上法庭,有權索賠一百萬以上,五百萬以下財產。
整個合同,全是怎麼扣錢,怎麼處罰自己的條例。
但是‘女’翻譯看完之後卻發現,好像只要自己認真翻譯,翻譯之後忘掉這件事,就和自己屁關係沒有了。
‘沙沙沙’
簽下自己的名字。
“張先生您好,我和您是本家,我叫張婷。”
張珏和她握握手:“可以開始工作了麼?”
“可以。”
“那麼翻譯期間,你將不能出這所房間,可以休息。任何房間任何‘牀’,你都可以睡。”
張珏笑着說。
那‘女’翻譯忽然貼近張珏。推了推眼鏡,似笑非笑的說:“張先生的‘牀’我可以睡麼?”
李丁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連忙轉過身去,心中實在不平,小張分明長得不帥,爲啥總是那麼多人喜歡他?無論男‘女’。
張珏哈哈一笑,錯過她的俏臉,在她耳邊輕聲道:“當然可以。”
仔細端詳,這‘女’翻譯約莫二十**的年紀,算是熟透了吧,身上有種成熟的風韻。一副知‘性’打扮。可眉宇之間卻有股天生的媚氣。眼睫‘毛’長長的,從那平光鏡之中倒影而出,就像是勾魂的一樣。
張婷先是一愣,然後挑眉看了張珏一眼,剛想說話。張珏繼續道:“但是我卻喜歡睡沙發。”
“……”
臥室裡,張婷在臺燈的照耀下,翻開了那本日本兵的日記薄。翻開第一頁就驚呼道:
“哦?這是侵華日軍的日記薄?”
“對!”
張婷看了張珏一眼:“很難得啊,我只在博物館裡看到過這種。那時候很少有人會記日記的,難得。”
“開始吧。”
“好。”
1939年。2月10日,小雪;華北地區上將左騰子發佈大方針,將會對某地區進行大掃‘蕩’,我駐怡江軍要配合。進行滲透、毀滅、‘蕩’平、一次‘性’清除打擊。又開始加強日常練兵了,腳底的水泡都磨破潰膿了……
1939年,2月13日。大雪;今天是‘春’節。戰爭中的中國,依然年味十足。所有人好像都已經忘記了現在是戰爭時期。好吧,這樣很好。進行短暫的休戰,不打仗最好。昨天加藤明輝先生深夜入廁,被黑槍暗殺,我們很慌‘亂’,害怕下一個會是自己。當然,今天早上又抓到了一個國min黨間諜,被處死。好可怕,竟然能滲透進我軍駐江北縣總部。
……
1939年,5月2日,‘陰’天;可怕的戰爭究竟什麼時候纔會結束?昨日與國共聯合軍進行‘交’火,我的同學就在流彈之下死掉,他的頭顱被子彈炸碎,就死在了我身邊。此時此刻,我好想回家,但是我沒有膽量,同營戰友上個月深夜偷跑,被崗衛軍抓住,實施了死刑。
小佐在例會中總騙我們,也許明天戰爭就結束了。36年應召入伍,我已經三年沒見過家鄉的櫻‘花’了。我們都很疲憊,都很害怕,害怕下一個死的會是自己。我好想回家。
1940年2月8日,大雨;明天又是新年了,可今天突然接到上級指令,需我軍深入秦巴山脈,執行某種任務。唉,不知爲什麼,心慌意‘亂’,也許這次任務我就會死吧?再次看了我的全家福,眼淚滴在上邊,這也許就是日記的最後一頁了,如果我死了,請撿到這日記的朋友,無論中日的朋友,請轉告我的家人,我愛他們。我住東京……
張婷嘆了口氣,停下了筆,幽幽說道:“我可以‘抽’根香菸麼?”
張珏看着翻譯出來的前半部分內容,心裡也有些沉甸甸的,拿出一盒小熊貓遞給她一根,兩人點燃,就沉默的在房間裡冒煙,誰也不說話。
一縷濃郁的白煙從張婷紅‘脣’如血的嘴裡噴吐而出,她轉眸看向張珏:“這日記本你從哪得到的?很有價值。”
“恩,我知道它很有價值。”
見張珏不答,張婷也不追問,繼續說:“還原了真實的侵華戰爭,從一個普通日本兵的視角里,真實的看待了這一場戰爭。其實並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
張珏呵呵一笑:“所以你以前真的相信電視裡演的?”
“有點信。現在才知道,哪有那樣輕鬆啊。中國人很困難,日本兵也很困難。電視裡把鬼子演的太愚蠢,呵呵,其實我都想笑,這麼一個普通的日本兵,都總能從上級的指示中分析出很多軍事方陣與戰略,要真那麼蠢還至於打八年麼?”
張婷又笑着說:“電視裡機槍一掃死一片,現在才知道,感情一梭子子彈能打死一個就算燒高香了。每個人都會躲,寫日記這位,打過一千發子彈,只打死了一個人,還是自己的戰友。哈哈哈。”
在真實的戰爭中,其實死人並不是那樣容易的,都是用子彈的數量往上硬夯。不僅如此,其中有至少十分之一的人,是會死在自己人的槍口之下。這一點電影裡其實並未表現出來過。
在戰爭中,有司令會指揮衝鋒。在衝鋒命令下達之後,老兵一般是會磨洋工,不會往前衝的。新兵膽子小,也不敢往前衝。往前衝的一般都是愣頭青,這些愣頭青聽見命令就衝出去了。但其實,背後是有隊友的。
前方人員跑位捉‘摸’不定,要躲子彈。後邊的戰友會一邊反擊,一邊慢慢往前壓進。這個時候,子彈可就沒眼睛了,很容易被自己人打死。
而寫日記這位便是這樣的人,經常躲在後邊,開槍掩護戰友衝鋒。結果在一次失手中,竟然把戰友的腦袋打爆了,爲此他愧疚了很久,在日記裡各種自責。但卻根本不敢說出來,不敢再對別人說那是自己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