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牀

河牀

事到如今,我舉目無親,彷徨之際決定先去晏老頭兒子家。

晏老頭是玉匠,多少知道點金縷玉衣的造法。裕王不是動用了全國的玉匠嗎?到時晏老頭想必位列其中。儘管不知道裕王會是誰,危險到來的時候,我有必要提醒晏老頭。

主意已定,我準備前往玉帶河一帶。因爲路途遙遠,加上盤纏不夠,我決定徒步前往。跟封澤互道珍重,我就這樣輕裝上路了。

世界上的事有時很湊巧,我離開的第二天,封逸謙趕到了宮城。

封逸謙跑到衛尉府找我,恰好遇到司鴻宸騎馬出門,兩人相對,彼此眼中波光洶涌。

“你來幹什麼?”司鴻宸率先開口。

封逸謙當時急着想見我,並未注意此時司鴻宸臉色暗青,甚至染了一層淡淡的灰。

“我有要事找宜笑,請她出來一下。我說完就走!”封逸謙並不怕司鴻宸,朗聲回答道。

司鴻宸倒愣了愣,注視封逸謙片刻,突然問:“你怎麼知道她叫宜笑?”

“問得滑稽,她以前是封家的婢女,難道還叫別的名字不成?”封逸謙冷笑。

司鴻宸顯然有了怒氣,卻扯起一抹笑,他居高臨下地直視封逸謙,視線裡毫不掩飾的敵意。

“她不在!”

“去哪兒了?”

“姓封的,我警告你,別仗着你叔叔有財有勢,就想隨意接近別人家的媳婦!她去哪兒我不會告訴你,要是想等,你就等着吧!”

封逸謙還想上前,被隨後的嘎子推開。司鴻宸揚鞭喊聲“駕”,馬兒長嘶一聲,載着司鴻宸揚塵而去。

在門外待了半天,不見任何人影出現,封逸謙悻悻地走回旅館。在那裡,他見到了封澤。

封逸謙直喊渴,封澤連忙去倒水。剛端了茶碗過來,封逸謙搖晃着一個踉蹌,封澤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纔不至於跌倒在地上。

“怎麼?沒帶藥來?”封澤看封逸謙喝得滿頭大汗的樣子,不免關心道。

“心一急,就忘記了。”

封逸謙猶豫着還是如實回答,“回到宮城就去見宜笑,沒想到不在。大概趕路急了點,不礙事。”

“敖的那個媳婦……昨天來過這裡。”封澤嘆息道,“大概被趕出來了,可憐的女人。”

“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去哪兒了?”封逸謙驚喜交加,急問。

“具體去哪兒沒說。不過聽她的口吻,八成見小香去了。”

“我知道了!”封逸謙站穩連連道謝,“多謝老叔。”

“老叔是老了,別看身手還不錯,早晚進棺材。唉,越老越心軟,看不得你們這幫小孩子受苦。這事要是被老爺知道,罰就罰老叔我一個人吧。”封澤搖了搖頭,揹着手走了。

就這樣,封逸謙一路快馬加鞭,等追上我的時候,已經到了玉帶河。

玉帶河綿延無際,像一條白龍蜿蜒曲折,跟上次相比,河水顯得淺了很多,露出白牙似的河牀。天際的浮雲盈着一層金暈,大雁橫空飛過。一隻漁船擱淺在河牀上,上面棲息着幾隻水鳥,它們朝河面東張西望,等待着魚兒的果腹。

我迎着霞紅的天幕繼續走,等到聽到後面的馬蹄聲,自覺地往道邊讓路。

“宜笑!”

我瞪大雙眼,封逸謙的人馬在視野中越來越大,像一團火燒雲瀰漫而來。轉眼之間,他已經來到我的面前,一個滾鞍下馬,卻累得癱倒在地。

我連忙跑過去扶住他,驚訝地問:“你怎麼來了?”

封逸謙如同散了架似地,靠在我身上,蒼白的臉龐在霞光下朦朧,卻興高采烈地對我說:“老叔告訴我你來過,我猜到你肯定去晏老頭那裡。”

接着,他斷斷續續地將去衛尉府找我,見到司鴻宸的經過告訴了我。

“你去衛尉府幹什麼?真蠢!”

聽他一番敘說,我不禁沉下臉來,責備道:“要是敖告訴封叔,你又要遭罰。何況我已經離開衛尉府了,不,那裡應該叫中護軍府。”

我突然又有了莫名的哀傷,想起司鴻宸,連思緒都無法再動。清楚地記得,那個糾結的夜裡,他要我保證不跟封逸謙在一起,原來他已意識到封逸謙會來找我。

這樣風塵僕僕的少年,我要趕他走嗎?

封逸謙並不清楚我在想什麼,他顯示出倔強的一面,擡手撥去我額前的長髮,神情變得格外的溫和,“你如今離開敖了,我更有理由和你在一起。宜笑,我很想你,讓我看看你。”

我側臉偏過,問:“你出來,封叔知道嗎?”

封逸謙還沉浸在喜悅之中,老實回答我道:“我是偷着跑出來的。對了,有樣東西給你看。”說完,從衣襟內掏出粗布包着的東西,打開來看,原來是兩顆玉珠。

這不是晏老頭雕刻的,後來差點扔進水池裡的那兩顆嗎?我以爲封逸謙拿出來逗我開心,反在我心內添了一把火,我近似兇狠地說道:“把它們收回去,別讓我看見!不然我扔到河裡去,讓你再也找不到它們!”

封逸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臉色愈加蒼白,嘴脣顫動着,“宜笑,你怎麼對我這樣?這玉珠是……”

“回你的儷城去!”

我甩開他抓我的手,就在悱惻和悲哀之間,說出來的話卻比淬毒的針還刺人。

“封叔說不定正在往這邊趕來呢,你受罰我不管,別擋了我的好去處。你跟着我幹什麼?回去!”

封逸謙支起身,氣息短促,聲音還是柔軟,“宜笑,我知道你是怕我再次受罰,才說這些不通情理的話的。我已經不怕了,你何必再怕他呢?”

“怕他?說得真好笑,我韓宜笑雲遊天下,誰都管不着我!”我說得尖利,不再理會他,兀自繼續趕路。

“我跟你一起走!”

封逸謙在後面纔跟了幾步,我回轉身,兇狠得連眼珠子都要出來了,“你走不走?”

“不走!”封逸謙近乎孩子氣的強硬,繼續跟上。

“不走是吧?那好,我走下面!”

我已經被封逸謙纏得無計可施,心裡又糾結難熬,索性跳下玉帶河,沿着光禿禿的河牀走。封逸謙只好滑下來,在後面不斷地喚着我的名字。

他的呼喚聲越來越弱,我卻越跑越快,趟過水麪,想離他越遠,就算通往混沌的黑暗中也無所謂。

就在我越過淺水又上了河牀,不知怎麼的回頭去看,發現封逸謙趴在那裡,上下不斷地喘息着,全身顫抖不已。

“宜笑,我難受……”

輕細的聲音像一捧散煙,剛自脣邊吐出,便消失在玉帶河上空。

他這副腔調並沒有嚇住我,因爲我太熟悉了。看他無力羸弱的樣子,我遠遠地站着,挖苦道:“不要再唬我了,我上當受騙不止一兩次了,你這伎倆不管用!”

接着,我頭也不回地爬上了岸,向着晏老頭兒子家走去。

昭然若揭渾渾噩噩過日子王者歸來我心浮沉又一個韓嫣嫣往事如刀我想飛紅白臉險遭侮辱月老的紅繩嫁妝真是豐盛自請長纓你是我的唯一他會死在回來的路上嗎迷惑人的假象月下纏綿龍虎鬥開始末路追殺往事如刀踏上征程意料不到的事我叫韓宜笑你是我的唯一比當裕王強多了好婉茹決戰那天叫虞琪的妓女冷漠淒涼的世界避難一直陪着他三人之間好婉茹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馮大泉的地盤狗仔隊死因繁花似錦少年旖旎的情懷前男友跪駕請功靖帝之死河牀夢靨假亦真來真亦假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不可莫測的陰謀奇遇啼血突然發病三人對峙踏上征程龍虎鬥開始我教你溫柔的背後再也不能給你生個孩子地動山搖考工令的媳婦冷眼看戰爭怨我想我又避開我天命想回去結束吧意外王的女人下戰書誰吃誰的醋靈丹妙藥懿妃又是誰各懷鬼胎月下纏綿死因出來爲奴換了女主蟄伏決戰那天冷漠淒涼的世界少年旖旎的情懷單刀赴會緣分只剩三天危機四伏劈殺聲音念頭如毒蛇活着就好喋血事件地宮之門轉變色誘不可莫測的陰謀心急亂投醫傾我一生一世念大事昭然若揭救他等於救自己皇城十二月抵死般掙扎給他時間意外馮大泉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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