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雲不知道,就在孟悠然抓住自己,駕虹而去的時候,孟悠然長袖一揮,一股氣勁向後激射出去。
剛纔被吳雲發出的劍氣掃過的古樹,被這股氣勁擊中,以劍氣掃過處爲斷裂口,緩緩向後倒去。
仔細看去,這個傷口平整光滑,棱角分明……
今日,是觀星門百年一屆的門派大比的日子,對於觀星門的弟子來說,成龍成蟲,就在今日。
平日裡的榮耀,光環在此刻毫無用處,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不管你的地位有多顯赫,只要你的修爲不行,那你就真的不行。
被孟悠然抓在半空中飛馳的吳雲,看到一道道長虹擦肩而過飛過,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這些長虹都往一個方向飛去——觀星峰!
“孟師叔!”
又一道長虹飛過,遙遙對孟悠然恭敬地打招呼道。
孟悠然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師父,爲什麼不管這些人是第幾代的弟子,他們都叫你孟師叔啊?”吳雲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
“麻煩。”孟悠然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
麻煩?
吳雲心中浮起一個大大的問號,這跟麻煩有什麼關係。
容不得吳雲多想,觀星峰很快就出現在眼前了。
吳雲一看,不禁有些驚愕,這是怎麼回事?
觀星峰依然直入雲霄,傲然屹立在觀星門羣山萬壑之中。
不,應該說是黯然了。
此時的觀星峰,星光暗淡,光輝全無,猶如一個垂暮老人一般。
觀星峰上,枯枝落葉,一派枯黃景象。荒涼,真的太荒涼了。
遙遙向庸峰望去,和觀星門比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陽和一個夕陽西下的殘陽,高下立見。
若不是觀星峰是這觀星門最高的山峰,吳雲差點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這裡怎麼可能是觀星峰。
這是因爲孟悠然把觀星門這些山峰的生氣抽取的太厲害了,一時半會根本恢復不過來。
不過,孟悠然也沒有將生氣抽盡殆絕,他還留了一些下來,所以,這些看起來氣息奄奄的花草樹木,只要過一段時間,在觀星門濃郁的天地靈氣的滋養下,很快就會恢復勃勃生機的。
從空中降下來,吳雲不禁四處打量了一下。
血色長劍早已被吳雲收回識海,不然拿着一把寶劍四處亂逛的話,遲早會招來麻煩。
估計這裡是門派大比的場所,早已有些人在這裡等候,等待着考官的到來。
吳雲數了一下,這裡大概有一百多個入室弟子,三個關門弟子。其中還有十幾個是女弟子。
而且,他們的修爲最低的也是斬三尸境第三境界巔峰的修爲,聖人境的弟子也不在少數。
孟悠然對吳雲說道:“你在這裡等着,等下會有人來安排,你只要照他的吩咐就行了。”
說完,孟悠然便將吳雲扔在這裡,頭也不回地往峰頂的觀星大殿飛去。
“靠,師父,你就這麼放心地把我扔在這裡,我等下被人欺負了怎麼辦?”吳雲哀嚎道。
原本週圍的人都在安靜地等待着考官的到來,隨着吳雲這麼一喊,紛紛側目看了過來,送來一道道鄙夷的目光。
孟悠然沒有回答,依舊向峰頂的觀星大殿飛去,沒有半點停留,好像沒有聽到吳雲的哀嚎一般。
“我了個擦!”
孟悠然的身影越來越小,慢慢地變成一個小黑點,接着又從一個小黑點到完全消失,吳雲罵了一句。
“哼,鄉巴佬!”
“哎呀,楊兄,沒見過世面的人都是這樣,你應該理解。”
“周兄說得沒錯,我應該理解,理解,哈哈哈……”
兩個身穿入室弟子道袍的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同時兩雙眼睛如貓看老鼠般戲謔地看着吳雲,根本就不把吳雲放在眼裡。
“哼,兩個白癡,你們兩個是不是你們的大姨夫沒把他老婆看好,給放出來了。”
吳雲把眼一斜,不爽地看了過去。
老子怎麼樣管你屁事,那麼多嘴,真是欠抽。
現實中就是有一些人這樣,看到別人哪裡不好,便在一旁指指點點,陰陽怪氣,好像自己有多神聖,有多厲害一樣。
“哈哈……”
在場所有的男性弟子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沒有一點之前的紳士風度。
“流氓,齷齪,下流……”
在場的女弟子羞得面紅耳赤,生氣地罵道。
兩人顯然沒有料到吳雲會如此下流地反駁他們,愣了一下後,那個姓楊的先一步反應過來,氣的渾身顫抖,說道:“你……”
“你什麼你啊,其實吧,每個這一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我理解你,真的,我理解你……”吳雲打斷那個周姓弟子道。
而且,吳雲還特意重複了幾遍,還用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看着那兩個人。
“轟……”
笑聲在人羣中炸開,所有人都笑得人仰馬翻,站都站不穩了。就連其中的一些女弟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師妹,別笑了,免得讓人笑話。”一個師姐模樣的人對着一個笑得最厲害的女弟子說道。
“沒事,大師姐,沒人敢笑話我的,哈哈哈……”那個女弟子還沒說完,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噗嗤……”
見到眼前的師妹笑得那麼開心,那個被叫做大師姐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場面頓時亂哄哄的,所有人都被吳雲逗樂了。
那個楊姓弟子顯然是個長年養尊處優的人,一直高高在上,什麼時候受過侮辱,而且還被在場的這麼多人嘲笑。
“黃口小兒,只會逞嘴牙之利。”他眼裡閃過一絲兇戾,打算給吳雲一個狠狠的教訓。
“沒有家教的東西,讓我代替你家的長輩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着,楊姓弟子就要動手。
“且慢!”那個周姓弟子阻止道,他是個冷靜的人,知道這裡是觀星峰,不能隨便動手,“以後再收拾他也不遲。”
“哼,我就暫且留你一條狗命。”楊姓弟子放下一句狠話道。
被周姓弟子這麼一說,他立刻就冷靜了下來,這纔想起這裡是觀星峰,不能隨便動手。
吳雲眼睛一眯,眼睛突然充滿殺意,但又很快隱去。
只不過在吳雲心裡,已經對眼前的這個楊姓弟子判了死刑。
在吳雲心裡,長輩就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觸摸不得,龍有逆鱗,觸之必殺。
別人可以侮辱他,罵他,但是絕對不能侮辱到他的父母,絕對不能。
所以,在吳雲眼裡,不管這個楊姓弟子是什麼身份,是誰的弟子,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畢竟是心智堅韌之人,吳雲很快就恢復平常心,開始四處打量周圍的人。
周圍的人見吳雲和這兩個弟子打不起來,也就紛紛調轉註意力,爲接下來的門派大比做準備了。
這裡的熟人真是不少啊!吳雲在心裡感嘆道。
張翔,曾真這兩個當初就被稱爲資質上等的人也在人羣中,氣宇軒昂,一眼就能看出。
見到吳雲向他們看了過來,便向吳雲笑了笑,不過他們沒有過來,只是對吳雲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因爲在他們心中,吳雲根本沒有足夠的資格與他們爲伍。
每個天才都有自己的驕傲,雖然他們對吳雲再有好感,但這根本不能成爲他們放下驕傲的理由。
突然,吳雲眼神一凝,將目光落在一個人身上。
這個人很普通,非常非常普通。
他的氣息很平淡,如果不仔細感應的話根本就感覺不到。
如果不是因爲這裡是觀星峰,如果不是因爲今日將會在這裡舉行門派大比的話,吳雲甚至會以爲他就是個普通人。
這個人一副書生打扮,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讓人感覺到他特別堅韌,不過堅韌之中卻不乏寬厚老實,讓人覺得特別順眼。
更讓吳雲驚訝的是,這個人居然還會在這個地方,這個地點,這個時候,他……他……他居然在看書。
他的眼睛時而沉思,時而專注,眼睛深邃,浩瀚,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他眼裡的世界,他的世界似乎只有書,只有知識。
他的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眼裡就只有書。周圍的人或站,或擦肩走過,都沒有絲毫影響到他看書。
似乎從剛纔到現在,就算是那楊姓弟子和周姓弟子和吳雲發生爭執的時候,他的視線就從來沒有從書上移開過。
“這位師兄,能請教一下嗎?”吳雲走過去搭訕道。
可是這個弟子頭也不擡,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這位師兄,能請教一下嗎?”
見這個弟子沒有反應,吳雲又把聲音提高了一個層次。
這個弟子茫然地擡起頭來,左右看了看,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吳雲反問道:“你說周圍還有誰站在我的面前嗎?”
這個書生模樣的弟子又左右看了看,這才確定道:“沒有。”
“你有什麼事情要請教的,直說吧。”
“那個,師兄,不是說門派大比嗎?怎麼這裡只有入室弟子還有一兩個關門弟子,連一個真傳弟子也沒有?”
“啪。”
這個書生模樣的入室弟子把手上的書一合,說道:“看來這位師弟消息有點不靈通。所謂君子貴人賤己,先人而後己,也罷,既然這位師弟有困難,就讓我給你講講吧。”
“門派大比,是當年觀星門的開派祖師觀星子開門立派之時定下的。每百年便舉行一次。
先從入室弟子中選出十個最爲優秀的弟子,入選成爲真傳弟子。而本來的真傳弟子便升級爲觀星門的真傳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