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晚

月黑風高,這個傳說中的環境在觀星門似乎並不存在,有的,就是淡淡的星輝灑下,灑在萬物身上,增添了一絲柔美。

這時,一個人影閃過,這個人影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穿過了層層阻隔,在夜晚中竟猶如精靈一般。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這個人影走走停停,最後終於停下。

“唉!我到底是誰?我爲什麼能擁有如此大的力氣?我到底有何身世?”人影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陷入入了迷茫之中。但沒過一會兒,他的目光便變得堅定起來,“失憶沒什麼可怕,可怕的是現在的我沒有一個奮鬥的目標!”吳雲雙眼望向遠方喃喃自語道:“追尋荒古三帝的足跡,傲立天地之巔便是我如今最長遠的目標,一個值得我奮鬥終身的目標!如今就讓我從這裡開始奮鬥的第一步。”吳雲的雙手緊握成拳,骨頭噼裡啪啦作響。

而面前,正是白天時人聲鼎沸的天梯。此刻,天梯還在很有規律地閃爍着不同尋常的光芒,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近前一看,這個人卻是白天路過天梯,對正在走天梯的那些人不屑一顧的吳雲。

只是,三更半夜的,不知吳雲來這裡做什麼。

吳雲就這樣站在天梯前,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眼裡平如靜水,沒有半點波動在裡面。

淡定,是庸峰那糟老頭子給吳雲上的第一節課。

非寧靜無以致遠,非淡泊無以明志。

只有做到寧靜,你才能走的更遠;

只有做到淡泊,你才能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吳雲站在那直入雲霄,不見盡頭的天梯前,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瘋瘋癲癲的樣子,不知是中了什麼邪。

若是其他人見到吳雲這般,肯定會以爲吳雲瘋了,又或是傻了,不然不可能對着天梯這樣又哭又笑的。

觀測揣摩天梯旁邊石壁上的那些痕跡,是吳雲每天的任務之一。

他是個沒有任何修爲任何境界的普通人,石壁上的痕跡有些是境界較高的人留下,有些是境界較低的人留下。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早就知道哪些能觀摩,哪些不能觀摩。

就比如有一次,吳雲看了石壁上那道最深的劍痕一眼,魂魄皆冒,若非只是無意間掃視而過,只怕他現在已經沒有機會站在這裡了。

當時他的感覺是,那道劍痕似乎想要自石壁中飛出,呼嘯蒼穹。而他,卻是阻擋住了那道劍氣的前進。

吳雲馬上就有種靈魂被切割成兩半的感覺,心裡涼颼颼的,身體被抽空了力氣。

那一夜,他永遠忘不了,他第一次感覺到,死神距離他竟然如此近。

不過,還有一些境界比較低的人留下的痕跡,卻是吳雲最佳的觀摩對象。

兩者距離不會過於懸殊,觀摩起來不會有太大的壓力,相反,自己會會有所收穫。

每個人在石壁上留下痕跡時,或是無意,或是有意,或多或少將自己修行的感悟留在了石壁上。

修行,雖然吳雲沒有功法可以修行,但是,這並不阻礙他對修行的喜愛。

而且,庸峰的糟老頭也說過,功法不過是修行中的輔助而已,對修行的確可以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然則,若是沒有功法,也可修煉。

只不過這樣子的話,很多事情就需要自己慢慢摸索,前人犯過的諸多錯誤,自己也會觸碰到。

但是,因爲喜歡,所以不怕;因爲喜愛,所以無悔。

有時候,喜歡一樣東西,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就像吳雲瘋狂地喜歡修行一樣。

不依靠功法修行,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不靠功法修行,難就難在自己沒有系統的修行功法,修煉起來只會是亂成一氣,說不定還會走入誤區,走火入魔。

而它簡單就簡單在,只要學會將天地靈氣引入己身並化爲靈力運用就行,不用太多的什麼所謂的氣沉丹田,奇筋八脈之類複雜的運轉方式。

練得,只不過是將靈氣變爲靈力儲存起來,僅此而已。

有時候,看似十分複雜的事情,實則十分簡單。

只不過,過程,真的非常艱辛,這條路坎坷不平……

然則,還有好多好多人無所畏懼地踏上征途,只爲成功走向巔峰。

只是,沒有功法那又如何?

當年天地初開之,莽荒時代之時,人族不也是沒有自己的修煉功法,可是,當時卻是人族的真正起點。

因爲,當時出現了第一個人族大帝——荒帝!!

或許,在人族的歷史中,荒帝不是最巔峰的大帝,可是,他爲人族做的功績卻無人能比,當然,這是後話。

莽荒時代之後,便是人族的巔峰時代,在那個時代,人傑輩出,三皇五帝便是那個時代的產物。

那個時代,被稱爲遠古時代。

遠古時代之後的那個時代,便是人族歷史上最爲混亂的年代。

那個時代,諸雄並起,相互攻伐,百姓民不聊生,是很多人都不願提起的一個年代,後人稱爲混亂時代。

之後,終於出現了一個驚才絕豔的強者,他的出現,讓那無休止的混亂終於走向終結,而這,他只用了十年的時間……

而後,天下分分合合,最終終於演變成如今的局面。

……

思緒立刻飄過庸峰那糟老頭給自己講的人族歷史,吳雲眼中漸漸恢復神采,卻是吳雲開始完全沉浸入另外一道比較簡單的劍痕。

說是簡單,只不過是和它周圍的劍痕相比罷了。

不過,就算是整個石壁上最簡單的劍痕,如今的吳雲就算是劃上個十年八年,不可能劃出可與之相提並論的一道。

因爲,自己是個實實在在的普通人。

目不轉睛地盯了許久,又比比劃劃一陣以後,吳雲這才嘆了口氣,放棄了對那道意境的領悟。

其實,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去偷練觀星門的功法,吳雲自己心裡清楚,若是自己私底下找無憂等人要,無憂他們或許真的會給自己。

只是,就算是他們給自己,問題是吳雲敢收嗎?

吳雲不敢,他怕給無憂峰帶來一些麻煩,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視線從石壁上收回,吳雲又扭頭看向了那在清冷的月光下傲然直立着的天梯,看着,它那似乎沒有盡頭的尾端……

若不是早就知道這道天梯有千級之多,吳雲真的要以爲這天梯沒有盡頭了。

接着,吳雲深吸了一口氣,一腳緩緩踏出,輕車熟路,似乎經常做一般。

走天梯可不是隻有修煉過的人才可以走的,普通人也可以。

吳雲現在就是那個普通人。

天梯上有一種特殊的威壓,據說是來自峰頂的一尊道器,具體如何,估計只有那些長老和觀星門主才知道吧。

不過,現在的吳雲可沒有心情管這些,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步一步走上去!

走天梯!

亦是吳雲每天晚上的必備功課之一。

那來自天梯的威壓,是天然磨練肉身體魄的磨刀石,藉助這股威壓,吳雲的肉身才異於常人,臂力驚人。

所以,就算不能修煉,吳雲每天也會來天梯走一走,試試挑戰自己的肉身極限。

據說,修煉的人走在天梯上修爲會遭到一些壓制,並且越往上便壓制得越厲害,知道修爲被完全鎮壓。

可是,就算修爲被完全鎮壓這天梯也不肯罷休,它還要壓迫你的肉身,將你壓迫的直不起腰來,壓迫到你放棄等梯爲止。

一腳踏下,雖說不是很自然,但至少也踏下去了,這一腳,有種怪異的感覺在裡面,或者說,有點像瘸子在走樓梯一般不自然。

吳雲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走了那麼多次,竟然連第一級都無法淡然踏過,看來自己今後還是任重而道遠,不得不努力啊……

想歸想,吳雲還是將另一隻腳踏上第二級臺階,那層佈滿青苔的臺階。

……

吳雲走天梯沒有別的想法,只不過是單純地想要走罷了,可誰知,這一走,就是走了兩年。

這兩年以來,每個夜晚觀摩道痕,走天梯,都是吳雲的要做的,風雨無阻,連一次都沒有落下。

因爲,吳雲知道這樣對自己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縱然每次都累的氣喘吁吁,如一條死狗般被趴在天梯上,自己也絕不後悔。

他在乎的,不是臺階級數,而是,自己是不是盡力了。

若是盡力了,那麼不管走的天梯有多少級,吳雲也不會有半分遺憾;可是若是沒有盡力,半途而廢的話,就算走的再多級數,吳雲心裡也是滿滿的不屑。

就好像今天看不起那個走到四十級的那個人,不過是一個沒有盡全力的人罷了,半途而廢。

這種人是吳雲最看不起的……

就算是境界比我高又如何?

你這種人,註定會被我甩掉,不會有半點懸念……

其中,最最重要的是:

不就是四十級嗎?我一個普通人早就可以做到了,你一個修士做到了有啥好顯擺的???

想着,思考着,吳雲已經又一步踏了出去,周圍的一切,都阻擋不了他前進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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