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雲平安歸來,兔子鬆了一口氣,只是早上帶吳雲離開的兩個執法弟子不知爲何也跟來,這讓兔子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倒也什麼也沒說。
安置好那兩個弟子,給他們分配工作以後,如今孟悠然已經離開,留下來的那一畝田地就交給這兩個執法弟子打理了,也算沒有讓他們閒置。(注:庸峰上有一畝田,是孟悠然閒來無事所耕種,前文正在修改尚未導出,來此補充。)
而後吳雲讓那兩個執法弟子寫了辭呈,辭去執法弟子一職,從此也算是個自由身的人了,要去哪裡做什麼,只要不違背門規,就不會有什麼事。
北斗峰有明文規定,若是不願繼續做執法弟子,可以退出。
只是,這條規定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從觀星門成立至今數千年,還沒有一個執法弟子半途退出的。哪一個不是自加入一直做到死去。
退出執法弟子行列,雖有明文,但鄭源和李城威卻是首例。
槍打出頭鳥,就算有明文規定又如何,人家會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這樣便可以把規定放置一邊,名正言順地來找上庸峰。
這些吳雲自然有猜到,只是庸峰畢竟是也是一峰,吳雲以爲就算是北斗峰的執法弟子再憤慨,也不至於打上庸峰要人吧?
事實證明,吳雲又錯了。
吳雲實在是高估了北斗峰弟子的忍耐力,就在兩人辭呈送出去後不久,就馬上有人找上門來。
“鄭源!李城威!你們給我出來!!”
寂靜的庸峰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怒喝,聲音裡夾雜着無窮的怒火。
正在田裡拔草的兩人聽到這個聲音後一愣,身體一僵,一聲苦笑,就這樣沒有任何動作的停在那裡。
沒想到竟然會是他親自過來……
這一次,兩人可是犯了衆執法弟子的衆怒了。
他們實在是低估的執法弟子那所謂的自尊心,高看了執法弟子的忍耐力,渾然不知這樣是在狠狠地打了執法弟子的臉。
身爲執法弟子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榮耀,是一種驕傲和光榮,可是這兩個人竟然“毫不猶豫”地拋棄了這個榮耀,這讓那些以身爲執法弟子爲榮的執法弟子情何以堪。
況且,兩人爲了不給庸峰帶來麻煩,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明了一些理由,然後就提出辭呈。
這讓北斗峰的執法弟子憤慨激昂,執法弟子豈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
這是在侮辱,赤luo裸地侮辱,這讓衆多的執法弟子根本受不了。
況且,執法弟子也不是一團和氣,在一些平時與鄭源,李城威有隙的執法弟子的推波助瀾之下,衆執法弟子怒火濤天,一個個要來庸峰質問二人。
只是庸峰並非普通的地方,在北斗峰主的強行干預之下,最後決定派出一個人作爲執法弟子的代表前來庸峰尋求一個解釋。
這個人,就是……鍾昊天……
正在草屋內閱讀孟悠然留下來的書籍的吳雲,眼裡突然精光一閃,但很快隱去,什麼也沒說,繼續看了下去。
可是,兔子可不幹了,師父不在,這裡是庸峰,豈容外人在庸峰撒野。
兔子原本坐在草屋旁的那塊大石頭上,見到鍾昊天后“霍”地站了起來,就這樣站在那塊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石頭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鍾昊天。
“鍾昊天!!要耍威風給我滾回北斗峰去,這裡是庸峰,還輪不到你來撒野!”
語氣沒有半點客氣,警告的意味溢於言表,絲毫沒有因爲鍾昊天是北斗峰的首席執法弟子而有半點客氣。
人敬我一寸,我敬人一尺。
可是人若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又爲何要把他放在眼裡?
更何況,這個鍾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沒有禮數地闖上庸峰了,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忍不住心生怒火,更別說是這個天生心直口快的兔子了。
聽到兔子不留情面的訓斥,鍾昊天居然罕見的縮了縮脖子,似乎對這個兔子十分害怕。
也是,這一個月裡,鍾昊天不止一次上庸峰向吳雲挑戰,可是每次吳雲都不理他,倒是兔子聽鍾昊天在外面哇哇大叫,終於忍不住少前來應戰。
前幾次還好,兔子只想給鍾昊天一個小小的教訓也就算了,多多少少留了手。
可是,再後來鍾昊天還是不停地來,兔子這才真的怒了,既然你喜歡來,那我就打到你不能來!
這一次兔子沒有半分留手,全力出擊,將鍾昊天狠狠地修理了一頓,將鍾昊天打得如一條死狗一樣然後扔回北斗峰。
這一下,鍾昊天終於知道兔子的厲害了,以後就不敢來庸峰挑戰,老老實實地待在北斗峰修煉。
這一次,自己根本沒打算去打理這兩個執法弟子退出的事,雖然自己也對兩人的做法有些不滿。
可是,想到那個可怕的兔子,鍾昊天想想也就算了,自己也就低調的在自己的宅子修煉,可是沒想到這樣還會被北斗峰主給拉出來當代表。
北斗峰主開口,鍾昊天不得不聽從。
滿腹鬱悶的鐘昊天只好再來庸峰抓那兩個“叛徒”,一想到是這兩人害自己來庸峰,心中平白生出不少怨氣,也就忍不住怒喝了出來。
不曾想,自己居然把兔子這個煞星給忘了。
被兔子訓斥之後,鍾昊天縮了縮脖子,而後卻又想到自己代表的是北斗峰的全體執法弟子,不能就這樣丟了執法弟子的臉。
念此,鍾昊天硬着頭皮對兔子說道,
“這位師兄,師弟我並非是來找庸峰麻煩,實在是來找我北斗峰的兩名叛徒,不得不來,還請師兄見諒。”
若是北斗峰的執法弟子看到鍾昊天會這般低聲下氣地跟一個人說話,肯定會大跌眼鏡,不敢相信,驚呼這是做夢。
可是,兔子本來就對鍾昊天的映像低到了極點,如今縱然是鍾昊天低聲下氣,那又如何?
“叛徒?好大的帽子!”兔子沒打算和鍾昊天講道理,他也懶得和鍾昊天研究鄭源和李城威是不是北斗峰的叛徒,他只知道,這裡是庸峰,容不得別人來撒野。
兔子說道,“在庸峰沒有什麼所謂的北斗峰的叛徒,有的,只是我庸峰的人,你還是請回吧。”
聲音不大,卻傳遍的庸峰的每個角落。
原本僵硬地蹲在地上的兩個人,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竟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感覺。
不是他們太矯情,不是他們太沒用,而是,他們真的很想哭。
從小到大,他們幾乎都是在觀星門待着的,在天璣峰,他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有的就是一個個在明在暗的敵人。
無情,冷血,只是他們不想在勾心鬥角的門派競爭中被淘汰,他們只想活下去。
所以,他們活的很辛苦。
他們沒有一個可以放心把背後出去的對方,有的,只是一個隨時需要提防,隨時都會在自己的後背捅刀子的一個一個所謂的師兄師弟。
如今,自己退出執法弟子行列了他們還不肯放過自己,還硬生生地將“叛徒”這頂帽子扣在他們頭上。
“叛徒”這兩個字如一把匕首,狠狠地捅進兩人的心窩子,心中那個痛啊。
原本兩人對這般“風輕雲淡”地離開北斗峰,心中還有些許愧疚,如今,被“叛徒”這兩個字完完全全地驅散了。
在他們心裡,他們已經和北斗峰沒有半點牽連,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是一個人心理最脆弱的時候,心理防線最弱的時候,兔子的一句“庸峰的人”,如一股暖流流進他們傷痕累累的心田,修復着他們心中的疼痛。
哭,這個時候真的很想哭。
從小到大,還沒有聽過這麼感人的話……
“你們兩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我繼續幹活!?”感覺到兩人停下,兔子回過頭對兩人罵道。
“是!”聽到這裡,鄭源和李城威趕緊迴應一聲,然後繼續清除雜草,從始至終,連看都沒看鐘昊天一眼。
因爲,他們已經完完全全把自己當做庸峰的一員了,北斗峰的首席執法大弟子,與我何干?
見到兩個“叛徒”竟然這般無視自己,鍾昊天那剛被兔子壓下去的怒火,在此刻又騰騰騰地升了上來。
“鄭源,李城威你們兩個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過來隨我回北斗峰請罪!!?”鍾昊天對着田裡呵斥。
正在拔草的鄭源手一抖,然後又恢復過來,繼續拔草,連頭也沒有擡,那個李城威也一樣。
北斗峰已經傷透了他們的心,他們對北斗峰已不再留戀。
“鍾昊天,我再次警告你,馬上給我滾,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兔子氣急敗壞道。
可是,鍾昊天此刻怒火已經蓋過了理智,瘋狂已經替代了清醒,他回頭瞪着兔子說道,“北斗峰辦事,閒雜人等都給我滾一邊去。你別忘了,我是代表整個北斗峰來的,你這次把我趕走了,下一次,來的可是所有的執法弟子,甚至……”
鍾昊天又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甚至是執法長老,北斗峰主……”
“你要挾我??!”聽到這裡,兔子大怒,在庸峰這個地盤被人威脅,他還是頭一回。
“我說的只是事實,若是師兄不信的話,可以試試……可是,如果事情發展到你我都無法控制的局面的話,師兄可不要後悔。”
“你……”兔子氣急敗壞,就要動手,可是似乎又覺得鍾昊天說的卻是有道理,卻硬是將自己即將爆發出來的修爲壓了下去。
“如今,只要師兄將這兩人交出來,我保證沒有庸峰什麼事。”鍾昊天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提出協商辦法。
“人,我庸峰是不會交的……”
就在兔子想要回答的時候,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草屋方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