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帝國與七城聯盟交界處,哈齊爾沙漠——
伴隨着粗俗沙啞的笑聲,十多騎人馬現身於沙塵之中。
騎在馬上的人們各自攜帶着武器,也有幾人穿着鎧甲,不過他們的武器明顯缺乏保養,從其滿是污垢的皮膚和雜亂的頭髮與鬍鬚來判斷,一看便知他們是與榮耀與忠誠無關的盜匪。
這些盜匪臉上都露出嗜血殘忍的表情,熟練地操縱着繮繩似是畫圈般列出圓陣,銳利的視線伴隨着獰笑,就如同鎖定獵物的狼羣一般。
而在圓陣的中央,就存在個被團團包圍失去退路的可憐獵物
這是名身着厚重連帽斗篷的旅人,瘦弱的肩寬乍看之下宛如女性,雖然身形高挑,但體格極爲消瘦。從斗篷的輪廓來看,完全看不出他藏有任何暗器的樣子,在對比一下對峙雙方的人數,怎麼看旅人也不可能逃出盜匪們的包圍。
“你大禍臨頭了哦。”一名手持長槍,鎧甲和馬匹都比其他人好上一級的男人縱馬上前,以調戲的語氣向旅人搭話,想必他就是頭目吧。
“以你這麼瘦弱的身軀就想穿過哈齊爾沙漠?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與法律和正義隔絕,狼羣們的樂園嗎?還是與自己的同伴走散了?”
旅人沒有回答,在危及身命的情況下,他顯得異常冷靜,宛如死一般的安靜,安靜的十分不自然。
“接招!”隨着一聲恐嚇,盜賊頭目持槍向旅人刺去,僅僅是爲嚇嚇旅人。槍尖掃過旅人的頭部上方,挑開了遮住旅人臉部的連帽。
比直流瀉而下的銀白色長髮,纖瘦的下巴線條,與頭髮同色的眼珠帶着淡淡的憂愁,姣好的面容乍看之下是一名美麗的少女,如果忽略他那明顯的喉結的話。旅人的相貌頓時露在盜匪們的面前。
“媽的,看這傢伙瘦弱的身影老子還以爲是個美人兒,結果居然是個男的,害的我白白高興了一下。”一名盜匪以淫穢的目光掃過旅人後,惋惜的嘆了口氣。
聽着手下的抱怨,頭目不禁哼了一聲。
“你還想要女人,前幾天剛剛在妓院裡享受過,還覺得不夠?”
“老大,話不能這麼說,誰會嫌自己玩的女人少啊?”
“這倒也是,看這小子長得比妓院裡那幫娘們都漂亮,你們有誰不介意搞男人?”
低俗的玩笑令盜匪們發出笑聲,而旅人依然不發一言,以一種憂鬱的眼神望着盜賊。
盜匪們沒有人認爲眼前的旅人身懷絕技,從他的外表看年齡不過16,17歲,臉色略有些蒼白,舉止投足間與自己完全不同,自有一股優雅的色彩流露於外,或許是某個在穿梭沙漠時與大部隊走散的某個貴族的孩子吧。
“所以呢?”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年少的旅人百無聊賴的嘆了口氣,用手輕扶一下自己的銀白色秀髮,直視着頭目說道:“你們想把我怎麼樣,盜匪先生?”
“小子,別故作鎮定了,就算你是某個貴族的孩子我們也不會怕的,在這種地方你認爲有人能救你嗎?還是說你認爲報出自己的來路我們會害怕的不敢懂你嗎?”
頭目以輕蔑的態度詰問着少年。
“我們可是沙漠中的狼羣,被遇上我們的獵物只有等死的份,你那套家世身份什麼的對我們來說壓根就是狗屁!怎麼?感到害怕了吧,知道危險了吧?那就大聲嚎哭吧,大聲求救吧,說不定真有人會來救你哦,偶爾也要個我們找點樂趣嘛。”
盜匪們沒有想要綁架這名明顯是貴族的少年進行勒索,通知對方家人在拿到贖金後被追殺這種蠢事只有貪財的白癡纔會做。他們是標準的亡命之徒,並不想爲了眼前的利
益而招致巨大的危險。若是他們有這麼愚蠢的話,他們早在很久以前就因同樣的事而被殺死了。
然而即使如此,眼前的少年依然對盜匪頭目所發出的死刑宣言無所動搖,但他並非完全無視頭目的話語,而是稍顯無趣的瞥了頭目一眼,悠然的嘆了一口氣。
“你的意思是,我一定會死在這裡嗎?”
少年以極優雅的語氣不以爲然的回答。
盜匪們的笑聲停止了。不管是虛張聲勢或是有所覺悟,身爲獵物的少年絲毫不把己方的威脅放在心裡——要麼是他瘋了,要麼是他有自信能脫離眼前的困境。
若是後者的話,那可不是能一笑而過的事了。作爲盜匪所應具備的警覺驅趕走了盜賊心中的玩心。
頭目再次仔細審視眼前的少年。
身上完全沒有習武者所應具備的氣息,若是魔法師的活也找不到法杖或是其他魔具。何況如此年輕的樣子也不像那些強大的魔法師,就算有什麼魔法卷軸在這麼近的距離自己也絕對有自信在他使用之前殺了他。若是說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那除了少年那幾乎比女性還要美麗數倍的外貌的話,就只有他從一開始就從未變過的悠然。
“我時常在想,自信過剩可不是什麼好事,你是不是認爲我們殺不死你?”
頭目低沉的嗓音即爲冰冷,既然已經不打算玩下去,那麼接下來只要完成工作即可,完成盜匪特有的血腥工作。
對於充滿殺意的話語,少年則是——
“嚴格的來說你只說對了一半,自信過剩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但我確實認爲憑你們還殺不死我.”
少年笑了,在這種情況下少年以略帶抱歉的笑容搖頭回答。
“那你就受死吧!!”
隨着怒吼聲,頭目將手裡的長槍此處,這次他並未手下留情,打算一槍刺穿這個悠然的少年。
“唉?”握着手中以刺出的長槍,頭目卻未有刺中東西的手感。少年並未有任何躲閃動作,而長槍卻硬生生的停在了少年的身前。
唯一不同的是槍尖消失了。
在思考暫時停滯的時候,頭目看得了,不知何時他與少年之間浮現出一道半透明的光牆。
長槍在刺中光牆的瞬間槍尖被折斷,毫無疑問,這是少年所施的魔法。
被折斷的槍尖在空中旋轉幾圈後插入了沙漠之中,無視於頭目愕然的表情,少年微嘆道:“所以我說了你們殺不了我,剛剛在你出槍的同時並未考慮沒有刺中的後果,也就是說漏洞過多,若是我剛剛出手的話,你早就死了數十次了。”
明顯挑釁的話刺激了盜匪們,也因無法正確掌握眼前的狀況,盜匪們對旅人發起了總攻。
“喝啊!!”少年背後的一名盜匪拿着已拔出的劍,策馬一口氣拉近與少年的距離,高高舉起手中的劍,準備朝着少年的背後砍下••••••
少年頭也不回,向後方張開右手。
天藍色的光束在手中聚集,以直線形式向身後的盜匪射去。
“急凍光束!”伴隨着少年的低吟,身後的盜匪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整個人立刻被冰凍成了冰雕。
目睹這一現象的盜匪們呆住了,而少年卻並未停下動作,他的右手上再度聚集天藍色的光束,凝結成晶瑩的光球。少年毫不猶豫地將光球向空中擲去,同時喚道:“冰魄•針雨!”
隨着少年的叫喚,光球頓時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並開始在空中急速旋轉。
“啊!”“嗚啊!”“怎麼會••••••”
空中的光球在急速旋轉中迅速縮減,而地面上的
盜匪們不知爲何相繼發出慘叫。盜匪們的身上似是被針刺出無數小洞一般相繼飈出鮮紅的血液——平時只在別人身上流出的液體在此刻迅速從盜匪身上流出,融入了沙漠之中。
盜匪們想要用手遮住血流不止的傷口,卻又被開出了更多的傷口,隨着光球的消失,所有的盜匪——除了頭目之外,身上都被刺出了無數的小洞,染紅了身下的沙漠。在他們意識渙散之際看到的,是少年微笑中又帶着一絲無奈的表情。
這是一幅只能稱之爲噩夢的場景。在不久之前,盜匪們還以獵人的身份自居,意圖輕鬆的獵殺眼前的獵物,然而現在,獵人與獵物的位置完全調換過來,少年以極爲輕鬆的方式瞬間虐殺出頭目以外的所有盜匪,而他的臉上還是露出與之前一樣的笑容。更爲可怕的是,少年的身上竟連一絲血跡也未沾到。
輕打一下響指,背後的冰雕應聲碎裂,少年與頭目之間相隔的光牆也變爲完全透明,直至消失。
看着眼前茫然所失地拿着無用槍柄的頭目,少年略帶抱歉的向他笑了笑,伸出左手喚道:“冰結劍!”
如水晶般晶瑩的纖細長劍慢慢浮現在少年的手中,少年走上前去對着唯一剩餘的一人一馬說道:“自信過剩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呢,而且我要指出的是,你們除了自信過剩之外,還犯了經驗zhuyi的錯誤哦。”
“啊!”少年的話驚醒了目睹之前場景的頭目,他驚慌的調轉方向,奮力拍打馬匹希望能逃離眼前的少年。
“駕!駕!”快一點,再快一點!頭目的腦海裡浮現的只有恐懼,那個少年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瞬發魔法的至少也是B級魔法師,更何況少年的魔法壓根是詭異莫測。這個少年是惡魔!頭目心中想道。自己贏不了他的,所以只能快點逃,逃得越遠越好。
“將自己的背後交給敵人可是大忌。”看着頭目逃跑的身影,少年指出其錯誤所在,“而且還是以直線模式進行逃跑,雖說能很快拉開距離,但是——”
估計盜匪頭目與自身已拉開100米左右的距離之後,少年將手中的魔法長劍向頭目扔去。
頭目回頭看了看自己與少年的距離,看到少年的身影越來越小,心中略舒了一口氣。他沒有追上來。正當這麼想着,頭目感到突然被一隻無形之手推下了馬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坐騎發出了悲鳴,頭部被長劍刺穿。頭目低頭看着自己的腹部,發現自己的腹部被刺穿,而傷口處開始逐漸結冰。刺骨的寒意衝擊着腦神經,頭目感到渾身的力氣逐漸被抽走。“怎麼回••••••”頭目不知道長劍從何處刺來,最後想到的是自己終究沒能逃脫。
“計算角度不正確嗎?”望着百米開外一人一馬的屍體,少年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原來打算挑戰一下百步穿楊,只射人不射馬,結果還是失敗了,對於角度的計算我應該不會出錯,也就是說力道把握不足嗎?果然在這方面我不如惜音。”
略嘆了口氣,少年掃了一眼四周的屍體,以優雅的姿勢鞠躬說道:“剛剛時間緊迫沒有時間自報家門,雖然你們都死了,但是出於禮儀,我還是說一下吧。”少年臉上的微笑被莊重取代,以極爲鄭重的口吻說道:“我的名字叫孔星曜,夢幻帝國丞相之子,A-級魔法師。”
道出姓名後,年少的旅人——孔星曜望着空中的太陽自語道:“都已經是第三天了,還沒有找到‘沙漠玫瑰’,看來得加大尋找力度了,在這樣下去想必悠依會擔心的吧。”
想到悠依的模樣,孔星曜臉上不禁浮現出笑容,帶上被頭目挑下的連帽,拍拍身上的灰塵,消失在沙漠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