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觀使袁逸

蕭由聽他說“自救”,又是微微一笑。

“不錯,你是說‘自救’而不是說要我救你,這一點我更是滿意。”蕭由說道:“現在溫舒給我氣走,不過他在半途中必然會幡然醒悟,因此時間不多,如何自救,看你自己,我只能替你傳遞消息。”

陳殤急了,把趙和往邊上一拉:“簡單,你讓人打開我們的枷鎖,再給我一枝劍,我殺出去不就得了?”

這麼蠢的話,蕭由看都不看他。

趙和則向後退了兩步,坐下來冥思苦想。

在銅宮之中,他的老師並不只那位鄧谷一人,好幾位老者都是他的老師,跟着這些飽學多才同時又精通世務的老人,趙和學了許多東西。

只不過此前他一直沒有實踐的機會,沒有辦法把自己所學的東西變成自己的能力罷了。

但面對溫舒的步步緊逼,面對自己越發困難的處境,壓力之下的趙和,已經漸漸將自己的積累展露出來。

“溫舒……不對,我不應該只想着自己如何脫身,我應該想着如何對付溫舒,不就是溫舒對我步步緊逼麼,讓溫舒自顧不暇,我就有脫身的機會!”

思忖良久,趙和仍然沒有辦法,但看到蕭由,想到他剛纔說溫舒被他氣走,趙和猛然有了個主意。

他轉臉看向陳殤:“你對溫舒熟悉麼?”

“以前就聽說過這夥家的事蹟,烈武皇帝時,他是所謂三毒,赤煉溫舒,天下三大酷吏之一。”

“那就成了,溫舒既是酷吏,想來當初沒有少草菅人命,仇敵不會少。”趙和說道:“只要找人去說動他的仇敵,再在咸陽城中造起風議,大將軍他們就能順水推舟,將溫舒收拾掉了!”

大將軍直接出面收拾溫舒是不現實的事情,因爲那意味着與天子徹底翻臉,但是,若是羣情洶洶,咸陽城中的百姓都要溫舒滾蛋,便是天子都沒法說什麼。

正如此前公孫涼迫於壓力,不得不交出譚淵頂罪一樣。

“只是到哪去找溫舒仇敵……蕭大夫?”趙和心念又是一轉,然後看向蕭由。

“唔……”蕭由閉着眼睛,手攏在袖中,過了片刻又睜開眼:“暫時我只能找到三十一名和溫舒有關的人,其中有八人與溫舒之仇,可謂不共戴天。”

“陳殤,你立刻寫一封信,讓蕭大夫帶出去,帶給俞龍戚虎和陳果,特別是俞龍,他是國子監的太學生,他能夠找到足夠多的既有精力又不缺血氣的人!”趙和想到了國子監中那些太學生,眼中頓時發亮。

這些太學生精力旺盛,又自以爲身肩重擔,正無所事事,只要給他們一個藉口,帶有一個帶頭之人,他們必然會在咸陽城中掀起一場風浪,給這個上元節平添無數熱鬧!

幾人議定,都是果直的性了,沒有再拖泥帶水,蕭由便當先離開,待他走了之後,陳殤笑嘻嘻地對趙和道:“蕭大夫可是咸陽城中的名人,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幫你,你可知市井中如何說蕭大夫麼?”

趙和沒有理睬陳殤的試探。

蕭由離開監牢回到了堂前,才從後門進來,迎頭便是一聲喝道:“你去哪了!”

正是溫舒。

一臉鐵青的溫舒,目光陰冷,死死盯在蕭由身上。

蕭由拱手行禮,臉上仍然毫無表情。

兩人目光相對,溫舒慢慢開口:“蕭由,字順之……你是名家合同異派弟子?”

蕭由再度拱手,淡漠地道:“在下不是名家合同異派弟子,倒是溫司直,在下曾聽說你是名家離堅白派的前輩。”

溫舒眉頭一擰,心頭突的跳了下。

他一向以法家自稱,實際上暗屬於名家離堅白派,他可以肯定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但這咸陽令署中的一位小吏,竟然對此瞭若指掌!

無怪乎他在這小吏面前,總覺得束手束腳。

“你還說不是合同異派之人?”溫舒喝斥:“你若不是合同異派之人,爲何會知道這麼多瑣事?”

“百家爭鳴,禍亂天下,這事情許多人都知道,並非只有我蕭某知曉,而且我雖非名家合同異派,卻也有學派淵源。”

“哦,那你是哪一派的?”

“道家。”蕭由說道。

溫舒愕然,好一會兒才冷笑:“道家?道家怎麼會出現你這個怪物,就在剛纔,我已經遣人調來你的檔籍,你這十年來在咸陽令署任小吏,做事表面上兢兢業業,實際上卻幹一些包攬訟詞的勾當,致不少不法份子脫罪,你怎麼可能是道家之人?道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精通大秦律令、玩弄法律之輩?”

“溫司直在檔籍中難道沒有看到我的籍貫麼,我的籍貫是武安人。”

“武安,那又如何?”

“家師蘇飛,武安蘇飛。”

蕭由提到這個名字,溫舒頓時恍然:“前太醫令蘇飛,難怪你說自己是道家,外道而內法的蘇飛……”

“就與溫司直外法而內名一樣。”

兩人針鋒相對,雖然表面上蕭由還保持着對溫舒的敬意,但實際上,卻已將自己爲何不會配合溫舒的理由拿了出來。雙方所屬學派不同,而且一向相互抵毀,莫說配合,就算不拖後腿也不可能。

“學派之爭,終究是私事,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方纔去哪兒了!”溫舒又道。

“我爲咸陽令掾史,不是刺奸司掾史,不必回答溫司直的問題。況且,溫司直自己方纔又去了哪呢?”

溫舒眯眼看着蕭由,蕭由依然是面不改色,好一會兒之後,溫舒臉上的法令紋漸淡去,然後笑了起來。

“可惜,我爲咸陽令時,手下沒有你這樣的人物,王鑑婦人阿婆一般的東西,怎麼好運氣,手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你。”

“若是溫司直沒有別的事情,在下就要告退了。”蕭由仍然是面色淡然,說話時不文不火,寵辱不驚。

“哦?我正要審問那些人犯,你不是奉命在此協調麼,怎麼要離開了?”

“因爲方纔司直不在,我自然要先去處置別的公務。”

溫舒乾笑了兩聲。

他心裡卻極是憂急,這傢伙在拖延時間!

他究竟是在等什麼人?

正在這時,封鎖咸陽令署的虎賁軍突然亂了一下,緊接着,一個人騎着馬大搖大擺地直接進來。

他進來之後,斜眼看了蕭由一下,然後又看了一眼溫舒,下馬拱手:“啊……啊,是溫司直……”

溫舒抿了一下嘴,有些無奈,也向來人拱了拱手:“袁觀使,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袁逸。

“我既奉命……呃……監問莽山賊之事,聽聞溫司直又有所收穫,如何……如何能不來看看……”

這位袁逸袁觀使若是平時,當真是丰神俊逸飄然若仙,但當他喝醉了酒,那便狂態可掬,實在不是講道理的人。

他一把扯住溫舒,口中念念叨叨,然後下令帶人犯開審。他奉命督辦案件,偏偏公孫涼不在,因此溫舒拿他沒有辦法。

溫舒忍不住又看了蕭由一眼,現在他相信蕭由真是道家之人了,否則怎麼搬得來這位大神。

蕭由出去,過了會兒,又面無表情地回到了大堂上,而陳殤與趙和也被帶來。

溫舒剛要喝問,那邊袁逸已經坐在了正位之上,將驚堂木一拍,口裡嘟囔着:“來者……來者是誰?”

陳殤愣了一下,看看旁邊面無表情的蕭由,當下開口道:“羽林郎陳殤。”

“豐裕坊趙和。”

袁逸聽完之後大怒,將驚堂木拍得啪啪直響:“大膽,大膽,什麼陳殤趙和,敢與本官在酒桌上大戰三百合否?”

這一下連陳殤都不知道怎麼迴應了。

溫舒看不過去,扯了袁逸一把:“袁觀使,現在是在審案,不是在酒宴上斗酒!”

“嗯?不是斗酒,那我來此做甚?”袁逸歪頭看了溫舒一眼。

“審案,審案……來人,給袁觀使上醒酒湯!”溫舒向着一個屬下示意。

那屬下小跑出去,一會兒後,拿來一碗不知放了什麼東西的湯來。

袁逸小喝了一口,立刻卟的一下全吐出來:“呸呸呸呸,好酸,好酸,這酒喝不得了,都快放成醋了!”

溫舒面無表情看着他:“本來便是醋,現在袁觀使的酒醒了沒有?”

袁逸又是大怒:“我沒醉,誰說我醉了,是你溫司直說我醉了?來來來,咱們在酒桌上大戰三百合,快上酒,上酒,小二,夥計,你快給我們上酒!”

他拍桌頓足,鬧得大堂上亂七八糟,虎賁軍與衙役們都是捂嘴偷笑。

溫舒眉頭漸漸擰起。

他心中明白,這袁逸就是來搗亂的,只是不知道向來在天子與大將軍間保持中立的諸位大臣,這個時候怎麼露出傾向來。

難道說諸位大臣選擇了大將軍?

袁逸鬧騰了好一會兒,當他總算不鬧之後,卻又趴在了桌上,開始打起了小呼嚕。他睡相倒還好,沒有流涎三尺,鼾聲也不算響亮,只不過在咸陽令的大堂上來這樣一下,終究是讓人覺得荒唐。

溫舒推了他幾把,都沒有推醒他,再想去審問陳殤與趙和,發現這兩人竟然蹲在大堂上,似乎也開始休息了。

他心裡漸覺不安,轉首四顧,卻發現大堂上少了一個人。

蕭由不知何時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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