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大名,孤雖遠在錦官城,但也是如雷貫耳啊!”
姬常潤臉上的肥肉抖動着,如是說道。
“草民愧不敢當!”
宇文化及再拜道。
“先生想要見孤,所爲何事?”
姬常潤這時臉偏向大殿一側的某位文士,因爲是這位文士將宇文化及引薦來的。
宇文化及向前一步,大聲道:“草民此次前來,乃是爲救明公而來!”
“大膽!”
一名將領站出身來,向着高座前的姬常潤大聲道:“主公,此人妖言惑衆,擾亂殿堂,還請主公驅逐此人,以視懲戒。”
說罷,還瞥了一眼某位文士,嘴角微微挑起,面露嘚瑟。
胖的流油的姬常潤倒是沒怎麼生氣,而是向宇文化及詢問道:“宇文化及,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草民當然有話說!”
宇文化及依舊面帶一絲微笑,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剛剛發生的事情的影響。
“明公可知漢公劉德已經統一天下十二州,據在下猜測,揚州邵叡能力平庸,其父與漢公有舊,必然獻州而降,這便是十三州,距離天下一統不過還有九州之地。”
宇文化及輕呼一口氣,接着道:“益州乃是天府之國,土地肥沃、糧產富饒,漢軍下一個目標必然是益州,而吾觀明公麾下將士卻是絲毫沒有危機感,某不是早已經做好投降獻城的準備了?”
“大膽!”
“狂妄!”
宇文化及這一下子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衆多將領紛紛起身呵斥,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將宇文化及砍殺當場。
“我看誰敢上前!”
一直站在宇文化及身後並未出聲的壯漢卻是上前一步,只是一聲大喝,卻如奔雷一般,使大殿內文武頓時失色大驚。
半晌卻是無人敢在發一言,皆是兩股戰戰,額頭生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姬常潤養尊處優十餘年,何時遇到過這種情況,也是嚇了一大跳,喃喃發不出一言來。
大殿內安靜的就連呼吸聲都可聞見,終於,一直緘聲不言的某位文士從隊列中站出神來,微微躬身,沉聲道:“主公,臣有一言。”
文士的開口好似驅散了殿中的烏雲,使衆人也都能喘上一口氣來,姬常潤用袖口擦拭了一下額頭上冒的細汗,連忙對文士道:“王卿請講。”
王泌道:“主公,宇文先生乃是北地名士,所言並非危言聳聽,只可惜益州雖富饒,卻是閉塞難行,殊不知如今的漢公正如往日的高祖一般,有鯨吞天下之志!而現在的益州卻是奢靡之風盛行,兵甲疲敝,缺乏訓練,文士只知飲酒作樂,武官更是帶頭賭博、狎女支,營中混亂不堪,如何能夠抵擋士氣正隆的漢軍?”
隨後王泌指着宇文父子道:“宇文先生乃是北地名士,熟知漢軍形式作風,更是熟知漢軍的各個將領,而宇文成du、宇文成龍二人乃是宇文先生之子,熟知兵事,武藝高強,所以臣向主公舉薦宇文父子三人,用以爲將,抵禦漢軍的侵襲。”
“這...”
姬常潤本就是胸無大志之人,相比較什麼武事、文事,姬常潤更喜歡風花雪月,所以上行下效,整個益州也是奢靡之風盛行,也就靠近江州邊境的部隊有稍許的戰力。
姬常潤聽完王泌所說,卻是頗爲遲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一直站在外面的那名將領悄悄瞅了一眼宇文成du,隨後壯這膽子道:“王主簿,何必揚他人的威風,滅自己的士氣,我益州地勢險要複雜,北部更有數道關口,尤其是白水關,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有此關在,那所謂的漢軍來多少,就滅多少,又有何懼。”
將領在看了一眼宇文父子,又瞅了瞅自己身側的同僚,又想到了自己在邊境擔任主將的兄長,頓時膽氣又足了不少,繼續道:“再說我蜀中有良將千員,又何必需要什麼北地名士?還請主公放心,如若漢軍敢犯我邊境,臣必率衆擊敗來犯之敵!”
姬常潤聽罷,卻是不由得點了點頭,很是信任這位將領。
於是便不容王泌多言,直接擺手道:“知道你是想爲孤分憂,不過軍國大事還是需要嚴謹一些,宇文先生的才能學問孤也知道,所以願徵辟先生爲益州部郡從事,二位虎子皆爲校尉,不知先生可願?”
宇文化及擡頭應道:“草民願意,多謝主公,臣必不負主公所託。”
“大善。”
姬常潤喜道:“快快佈置酒席歌舞,讓孤爲宇文先生接風洗塵。”
...
酒席一直到很晚,宇文父子這才從府衙出來,乘坐馬車前往姬常潤特意爲他父子三人準備的府邸。
宇文成龍頗爲懊惱的向宇文化及詢問道:“父親,這下該如何是好,那姬胖子並沒有讓咱們掌管什麼兵權,讓父親也只是擔任了一個看似權力很大,卻有名無實的部郡從事。”
“無妨!”
臉色陰翳的宇文化及卻是笑道:“我當然知道此次定然不會如咱們所預想的那樣順利。”
“那父親的意思是?”
“哈哈!”
宇文化及卻是大笑道:“咱們從北地而來,路過西州,那西州兵馬之強橫,於民卻是絲毫不返,訓練有素,士氣正旺,而且聞戰則喜,確實讓人膽戰心驚,而益州官吏將領卻還在做那白日夢,以爲憑藉險關就能抵擋漢軍的兵鋒,卻是可笑。”
宇文化及再道:“漢軍正在磨刀霍霍,等到糧草充沛,選好大將之時,便是漢軍揮軍南下之時,當然,我聽聞那劉德正準備稱帝,也許南下也會等到劉德稱帝之後,大體也就一年之數,咱們父子且在這益州紮下根來,謹慎行事,等到漢軍南下,益州兵馬連連失敗之時,便是你我父子三人在此地稱王之時,呵呵呵...”
宇文成龍聽罷,也是在一旁隨之而笑,而笑聲隨着寂靜的街道,卻是傳的越發的幽遠。
一月,又到了元旦佳節,長安的皇宮建設也是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而且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也已經建好了數座偏殿,劉德便搬了進去。
而劉德的家眷,百官的家眷現在還在北平,準備長安建造的差不多時,再行啓程前往長安。
不過大多數的官吏,包括六部等等官員,基本上已經到達了長安。
而劉德在此佳節,也在殿內宴請了衆位百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