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
城頭上的守軍還沒反應過來,有人問道。
一名頗爲年輕的守軍張大了嘴巴,指着城下蜂擁而來的東禹軍,緊張的發不出聲音來!不停的手舞足蹈!
“怎麼了?”
有人順着年輕守軍所指的方向望去,頓時驚叫道:“有敵軍!”
“快快快!”
守城都尉大喊:“快去向將軍報信!”據東城的士卒說敵軍所有的兵馬都在東城,什麼時候敵軍竟從南城冒出來了?
就南城這二百來號人如何能守住?
守城都尉有些絕望!
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大刀,看到東禹軍已經距離城頭不足五十步,連忙大聲吼道:“快快!放箭!放箭!”
稀稀拉拉的箭矢飛向了校刀手的軍陣,校刀手用圓皮盾擋住要害,頂着箭矢往前飛奔,不過數息之間,城頭的箭矢也纔剛射了兩輪,長梯就已經架上了城頭!
“檑木!滾石!”
守城都尉舉起一塊大石頭砸嚮往上攀爬的東禹軍!
魏延看到一塊大石頭飛了過來,心下發狠,直接用手臂上的皮盾藉着一個衝勁將大石塊推開。
皮盾直接在石塊的衝擊下開裂,魏延的手臂也是一陣重創,有些發麻!
但魏延不管不顧,快速攀爬,在守軍投下第二塊石頭的時候,一個健步跳躍進城頭,單手持刀使勁劈砍,直接將近前的兩名守城士卒砍死!
守城都尉看此,眼角炸裂,怒吼一聲:“賊人,休得猖狂!看刀!”
魏延腕部一轉,直接架住劈過來的大刀,伸腿便是猛烈一踢,直接將守城都尉踢飛在地!
守城都尉捂着胸口,臉色一陣發白,張口吐出大灘血跡,魏延手起刀落,直接將都尉的腦袋砍掉。
一腳踢飛!
圓咕嚕的腦袋在地上亂滾,都尉的眼睛瞪大,滿臉驚恐之色,可能到死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就被一刀砍了腦袋了呢!
“都尉死啦!”
幾名守城士卒看到都尉被殺,驚懼的大吼大叫道。
“快跑吧!咱們根本就打不過!”守城都尉一死,守城的二百人一下子就沒了勇氣在和魏延等人抵抗,紛紛棄刃而逃!
“快點打開城門,隨我殺向東城!”
魏延叫住還在追殺敵軍的校刀手,命令道。
“是!”
......
“將軍!將軍!不好啦!”剛從南城門快速跑過來的士卒大聲呼喊!
“何事如此驚慌?”楊天晧連忙問道。
“南城...南城門有敵軍殺上來了!”令兵氣喘吁吁的說道。
“怎麼會!”
楊天晧瞬間瞪大了眼睛,敵軍不都是在東城門嗎?
難道?
楊天晧下意識的回頭瞅了一眼還在激戰的城頭!
被騙了!
這是楊天晧的第一反應,敵軍就是故意讓自己以爲他們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東城,使自己的壓力逐漸增大,然後不斷從別的城門那裡調兵!
直到那三座城頭沒有了多少兵馬,敵軍在派遣一隊士卒進攻...
楊天晧不敢再想下去,大聲疾呼:“快!跟某來!”
楊天晧領着三百人匆忙往南城牆而去!
“希望陳都尉能夠守住一時半會兒!”楊天晧腳步不停,心中祈禱道。
......
“大人!大人!”
一名家丁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四平縣令馬擎的住所,四平馬家所有人都被楊天晧安置在這個宅子裡面。
馬擎聽到家丁的吼聲,嚇的一哆嗦,好不容易立起來的玩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了下去,從裡面射出來點不明液體!
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從女人身上翻了下來!
氣喘吁吁的大罵道:“你個癟犢子喊什麼喊,嚇死老子了!要是沒啥事,老子非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老爺!咱快跑吧!敵軍好像攻破了南城門了!”家丁哭喪臉道!
“啪!”
房門瞬間打開,馬擎臉色發白的望着家丁,嘴脣哆嗦道:“南城門?南城門怎麼會被攻破?敵軍不都在東邊嗎?”
“是真的,那令兵稟告給楊將軍的時候,小的就在跟前,親耳聽見他說南城頭正在遭受敵人進攻!老爺,楊將軍上了敵人的當了!南城頭可就二百來號人啊!”
馬擎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指着家丁道:“快!!把咱們所有的人都叫回來!東西裝車,咱們從西城走!”
“是!”
馬擎說完,臉冒虛汗,渾身脫力的靠在牆上,胯下早已經變的溼潤無比。
魏延領着校刀手直接衝向東城城門,準備打開城門將大軍放進來,不過很顯然楊天晧不會讓魏延這麼容易就想打開城門的。
率領着將士死命奮殺!
“好個賊子!武藝到是有些不俗!”魏延單手舉着大刀道。
他的左手因爲硬抗了一下滾石,雖然並無大礙,但還是有些脫力,如果劉德在一旁能夠看出來,魏延的武力值減了兩點。
“你也不賴!”
楊天晧呼出一口氣,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這名敵將!
魏延將大刀抗在肩頭,望着楊天晧,調笑道:“你是把某拖住了,不過你認爲你的那些雜兵沒了你還能守住城頭不?”
楊天晧也瞬間想到了這點,一絲冷汗從腦門上流了下來,嘴硬道:“等某斬了你,在趕回去也不遲!”
“真是好膽!吃你魏爺爺一刀!”
魏延大喝一聲揮刀劈向楊天晧。
馬家的家丁在城頭上還有四五百人,在得到命令後,迅速撤下了城頭!
一名都尉急道:“沒有將軍命令,爾等竟敢抗命,臨陣脫逃!”
家丁頭目罵道:“這是我家老爺的命令!你家將軍可管不上!還不趕緊滾開!”
“你...”
都尉怒視,但也不敢阻攔他們,只好讓道,等到他們走後這才趕緊派遣了一名令兵去把此事告知給楊天晧。
劉貴一直緊盯城頭,這才發現城牆某一處的防禦突然下降不少!
劉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知道此時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連連下令道:“衆將!進攻!”
“是!得令!”
令旗揮舞,一隊隊樂陽將士撲向了那處城頭!
“俺老張親自來!”
張飛大喝一聲,一手持刀,一手持大盾,率先頂上了城頭!
“放箭!放箭!千萬不能讓他們上來!”守城都尉連忙喊道。
幾名弓手拉着弓箭使勁射向正在攀爬長梯的張飛!
“咄咄咄!”
幾支利箭被大盾擋住,張飛又迅速加快幾步,距離城頭又近了幾步。
“扔石頭,扔石頭!”
看着逐漸逼近的張飛,守城都尉心頭也是大急!
“晚啦!”
張飛怒喝一聲,將大盾擲向守城都尉,守城都尉躲避不及,立馬就被大盾砸中腦袋上。
都尉鐵盔凹陷,鼻孔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周圍守城士卒嚇得一驚,紛紛往後退去!城頭空出了大片空地!
張飛趁機在城頭站穩了腳跟!
“呔!”
大喝一聲,環首刀一掃就將近前兩名敵人砍死,樂陽軍將士紛紛涌上城頭,朝着守軍殺去!
一名校尉看着涌上來的樂陽軍,知道事不可爲,嘆息一聲,往城內撤去!
張飛看着已經喪失了鬥志的守城士卒,高舉環首刀,大吼一聲:“降者不殺!”
樂陽將士也不斷逼近着守城士卒,鋒銳的兵器指着他們,大喝道:“降者不殺!”
遼城守城將士互相對視一眼,紛紛將手中的兵刃拋下,放棄了抵抗。
張飛看此,命令道:“打開城門!”
城門“嘎吱嘎吱”的打開。
“成了!”
劉貴興奮的一揮手,高聲道:“衆將士進城!”
楊天晧所帶的士卒就是普通的士卒,豈能是魏延率領的校刀手的對手,楊天晧勇力過人,能夠和手臂受傷的魏延打一個旗鼓相當,但看到自己率領的士卒不斷被殺死,心生膽怯,鬥志全無,大刀向前猛劈,趁着魏延躲避,虛晃兩下就想撤走!
魏延被楊天晧的刀逼得後退了兩步,看到楊天晧想逃,豈能讓他如願,將手中的大刀當做暗器擲向楊天晧!
刀背正中楊天晧的後背,楊天晧一個趔趄,身體前傾,摔倒在地,兩名校刀手上前直接將楊天晧擒住,有楊天晧的士卒看到自家將軍被擒拿,紛紛上前想救下楊天晧,可最終卻被校刀手殺散!
魏延看着被擒下的楊天晧,一仰脖子,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對他道:“楊將軍,城門已經破了!”
楊天晧擡起頭來,看着前方城門處涌進來的樂陽軍,黯然的低下腦袋,什麼話也沒說!
魏延看着楊天晧的樣子,也就熄了擠兌他的話,點頭示意校刀手帶上他,上前去迎接已經進城的劉貴與關羽。
......
褚英帶領的軍隊還在和公孫起對峙,已經過去了三天,褚英軍才行軍幾十裡,按照正常速度,本來一天就可以走完,褚英也沒想到他整整走了三天,可以說公孫起徹底的完成了劉德所交給他的任務,成功拖住了褚英,使他無法支援遼城。
在褚英看來,現在想要按時支援遼城已經不可能了,不管遼城是否被攻破,他現在都應該做最壞的打算!
令褚英,公孫起甚至是劉德都沒有想到的是,劉貴與關羽竟然在三天之內就攻下了遼城。
褚英派遣所有幸存的騎兵,趁着夜色,躲過公孫起佈防的哨兵,往遼城與楊子川大軍的方向而去,往遼城的是探查遼城情況,往楊子川大軍的則是將這邊的事情詳細稟告給楊子川。
這三天的時間裡,褚英一直在想辦法與公孫起的大軍決戰,向一舉殲滅這股煩人的騎兵,可是公孫起根本就不上當,還一直遊離在褚英部的四周,是不是的騷擾一番,只要褚英一有反應立刻遠遁,只要展現出虛弱的一面,立馬如同餓狼一般,張開獠牙,狠狠的咬上一口!
是夜!褚英大營。
褚英在與餘魏、肖布二人商議軍機,餘魏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向褚英提了出來:“將軍,吾有一計!”
“何計?”褚英一愣,問道。
“咱們兵分兩路,用這一路吸引公孫起的注意力,只要公孫起趕進攻,那麼另一路兵馬就可以迅速趕到,兩面夾擊將公孫起困住,騎兵沒了機動性就和人肉靶子一樣,任咱們宰割了!”
肖布想了想道:“那這出擊的人馬恐怕損失將會非常慘重啊!而且如果不在一定時間內拖住公孫起,那麼所有的犧牲可就白費了!”
“白馬義從箭矢有限,只要頂過第一波箭雨,困住公孫起的就非常有可能,而且咱們的大軍當中也有大量弓弩,只要公孫起趕率軍衝陣,那麼某就敢撕下他一塊肉下來,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疼!”
頓了頓,餘魏繼續道:“當然,如果公孫起已經不上當,那麼這一路兵馬就加快速度,直接趕往遼城,咱們可以分兵,他公孫起分兵可就是自尋死路!”
“唉!”
褚英嘆息一聲,有些拿不準主意,此計謀是一個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毒計,就是放棄一半的兵馬來取得勝利!
這到底值不值得?
“將軍,非常值得!東禹軍最強大的戰力就是公孫起的這四千騎兵,咱們沒有騎兵能夠與之相抗衡,犧牲一萬人馬拿下這四千人,咱們絕對是賺的!
咱們與東禹必有一戰!少了這四千騎兵,東禹獲勝的希望就少了一份,而且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公孫起的騎兵沒有箭矢補充,經過三天的對峙,恐怕和咱們一樣,都是疲憊不堪,現在不將其解決掉,那還等到什麼時候?”
肖布明白褚英因爲什麼而猶豫,於是道。
肖布的一番話,徹底的打消了褚英的猶豫,褚英站起身來,手撫在劍柄上,對餘魏與肖佈道:“兩位將軍誰願意擔此重任?”
餘魏搶着答道:“將軍,既然是某提出來的,想必肖將軍墾地不如某熟悉此計謀的運用,就讓某去吧!”
“餘將軍...”
褚英深深的看了一眼餘魏,道:“好!就由余將軍明日領一萬兵馬,某親自領一萬人馬,伏擊公孫起!”
“是!”
餘魏與肖布拱手應道。
第二日,餘魏便領着一萬將士出發了,哨騎看到敵軍分兵,連忙將此事稟告給公孫起。
公孫起摸着嘴脣上的兩瓣鬍鬚,有些疑惑:“竟然分兵了?打的是誰的旗號?”
“餘字旗,褚字旗還在營盤當中!”
公孫起冷笑一聲,“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分兵!那麼咱們就試試能不能吃下這塊肥肉!”
說罷,拔起插在地上的長槍,翻身上馬,領着已經整裝待發的部下出發了!
馬蹄聲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