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婉婉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因爲你這個渣渣她現在離開了海城,讓我少了一個說知心話的好姐妹,我是不是還得跟你要賠償?”
年靳城冷笑起來,朝席子謙瞥去一眼,很是不屑,“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不錯,夠膽量。”
席子謙面色劃過一陣慌張尷尬的神色,彷彿被人透露了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頓了頓沉聲說:“既然她不知道,那就走吧。”
年靳城高大寒冷的身軀未動,刀子般剜人的視線再度盯着鄭卓婭,“就算你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這件事也肯定跟你脫不了干係。何況,等她在外面安頓好了,遲早會跟你。”
“所以,你要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我嗎?這樣也好,免費的保鏢呢--”
“你這女人少說兩句行不行!”席子謙見好兄弟被幾度被點爆,對那女人得理不讓的脣舌也是恨極,“靳城很擔心他們母子三人,你要是有消息了就說一聲。兩個孩子那麼小,又是早產,你難道就放心他們在外面顛沛流離?”
鄭卓婭眸色淡淡地看了席子謙一眼,又覷向年靳城,“你們永遠不懂一個女人可以多堅強,尤其是做了母親之後。如果離開是婉婉必定的信念,那麼無論多苦多累,對她來說都會好過之前的局面。”
“所以,你們的擔心完全多餘,不過是爲了體現自己的大男子主義和旺盛的佔有慾。”
“你--”席子謙都被氣得沒話說。
年靳城也知道多問下去無濟於事了,一把甩開席子謙的鉗制轉身離開。
可身後,鄭卓婭卻突然開口,嗓音平靜而淡漠:“婉婉曾跟我說過一番話--”
冷不丁的開頭成功止住了那人凌厲如風的步伐,而後那道黑沉抑鬱的背影轉身,盯着她。
“我曾問她,現在對你到底是什麼感情。她說,愛不能毫無芥蒂地愛,恨也沒什麼好恨的。這段關係,強行捆綁在一起只會讓兩個人都窒息。她累了,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這樣,對彼此都是解脫。”
鄭卓婭沉靜緩慢地說完,視線停在男人隱忍掩藏着痛苦的五官上,語調忽而凝重起來:“你的愛,婉婉已經承受不起了,難道你非要把她抓回來困在身邊,看着她一天一天枯萎嗎?別忘了,她有產後抑鬱症,這種病最忌諱什麼,你應該清楚。你總不希望你所愛的人有朝一日被你逼死。”
回到車上,席子謙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自從鄭卓婭說完那番話,他整個人就入定般死寂下來。
不可否認,那番話確實太狠,顯然擊中了他渾身最脆弱最疼痛的神經。
以愛爲名的囚禁,到頭來只會是同歸於盡。
雲勁的手機再度響起,他接完電話面色微凜,猶豫了一下才道:“年總,道路監控錄像有了新發現……”
“算了。”後座上的男人像是忽然被抽去了主心骨,鐵一般的脊樑沉重地靠在座椅上,面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疲憊地閉上眼,他靜默了一會兒,終是鬆口:“讓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