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經歷了太多,她身心俱疲,此時聽着雲勁的話,僵着臉好半天沒有反應。
鄭卓婭挽着她的手臂晃了晃,一臉同情的神色:“婉婉,這件事……旁人無法幫你拿主意,你自己好好想想,見與不見,其實都無可厚非。”
畢竟,溫鎮華當初做的事太**了,如今人之將死才幡然醒悟,未免太晚。
看了眼小婭,溫婉疲憊地勾脣,淡聲道:“放心吧,我沒事。”
同樣是經歷了這麼多,她的心理被磨練的足夠強大了。
見肯定是要見的,畢竟是親生父親,如果身患絕症連女兒都不能見一面,她做不來那麼天打雷劈的不孝之事。
只是,年靳誠這裡剛剛做了手術,她這幾天是脫不開身的。
“對了,我媽……知道這件事麼?”看向幾人,溫婉問了句。
小婭搖頭,“這個我們不清楚,你要麼打電話說說?”
溫婉無意識地點了點頭,沒說話。
後來還是找了機會跟唐碧雲提起這事,那端一陣長長的沉默,溫婉心知母親一時也有些震驚。
一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縱然早早就分道揚鑣了,可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母親這些年不再另覓歸宿,到底是對感情心灰意冷還是心底裡依然沒放下父親,只有她自己清楚。
“小婉……”良久,電話那頭才傳來母親沉重滯緩的語調,“她畢竟是你父親,有生育之恩,縱然從前千錯萬錯,如今既然命不久矣,你--”
怕女兒爲難,唐碧雲後面的話沒說。
溫婉低着頭,心頭壓着石塊一樣呼吸不順,頓了頓才輕聲道:“媽,我懂得。你放心吧,等靳城的情況好轉一些,我就回去一趟,去看看他。”
“嗯。”
“那……您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唐碧雲沒有猶豫地拒絕,“我就不去了,他大概也不想看到我。”會以爲這半世怨偶是來看他笑話的。
溫婉也明白母親的苦衷,沒有多說什麼,掛了電話。
年靳誠術後二十四小時才醒來,身體狀態還不錯,只是元氣大傷,人又恢復到之前虛弱連說話都帶喘的狀態。
溫婉終於獲准進去探望他,迫不及待地坐到病**邊,看着**上那人虛弱至極面色蒼白的模樣,不知爲何,眼淚不爭氣地落下。
年靳誠不解,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抿了抿脣,似心疼又似無奈,沉沉帶喘地道:“雖然你哭起來的樣子,也很美……可你這樣子,別人會以爲我一個重傷在**的男人,都能有本事把女人惹哭--”
開口第一句話,竟然還帶着幽默的調侃。
溫婉抹了把眼淚,盯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破涕爲笑,“你重傷在**,也沒少欺負我,我哭怎麼了?”口氣嬌嗔又恨恨地。
男人溫溫一笑,能再醒來,看到她,真好。
手指動了動,他還沒說話,女人已經靠近握住他的手指,“怎麼了?”
“該是我問你,怎麼了……”她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地哭,一定是他昏迷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