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城啊,過去我們兩家有些矛盾和恩怨,不過既然現在你跟婉婉已經結爲夫婦,那過去種種是不是就一筆勾銷了”溫鎮華也不知是喝多了酒還是什麼,拍拍年靳誠的肩膀就拋出這麼一番話,意味格外深長,“我老了,如今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膝下無子,再多的產業將來也是留給女兒,你是做生意的天才,有你接我的班,我心裡踏實啊”
一番話看似豁達,可裡面的潛臺詞不要太豐富。
年靳誠早料到了這場鴻門宴的用意,只是沒想到溫鎮華能虛僞到將過往雲煙那麼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而後又是一副無比器重的樣子。
當着這麼多商海前輩的面,這是要逼着他接受這場和解再間接地安撫他--你不要報復我,百年後我留給女兒的也是給你的
嗬,他對兩個女兒如此不公平,這產業到底留給誰還說不定呢。況且,搶來的纔有成就感。
這點糖衣炮彈就想收買他,以爲他腦子裡裝的是翔
心下冷笑,年靳誠鋒銳漆黑的眉眼晦暗深沉,不着痕跡地瞥了眼在場衆人,薄脣勾起淺笑,語調似漫不經心:“岳父大人這話嚴重了,我們兩家有什麼矛盾恩怨當年的事是靳城年少輕狂,一時衝動,算是我應有的懲罰。”
溫鎮華一愣,琢磨不透他這話的意思,乾脆裝糊塗地又笑笑拍他肩膀,“當年的事就不提了,以後你跟婉婉好好過日子,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一衆圍觀的人精隨着附和舉杯,馬屁拍得爭先恐後,“鎮華你可有福氣,兩個女兒漂亮又孝順,女婿又是商場新貴,以後溫家產業無人能敵啊”
年靳誠高深莫測地笑,舉杯與他們虛虛一碰,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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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賓客散盡,差不多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
溫婉迷迷糊糊睡着了,察覺到有人在親吻着自己,微微一驚醒來。
男人英俊的臉龐近在眼前,她揉了揉眼睛擡起頭一些,甕聲甕氣地問:“結束了那我們回去吧。”
年靳誠壓住她起身的動作,低聲道:“已經凌晨了,夜裡涼,還是不要折騰了。”
溫婉一聽睜大眼,“在這裡過夜那你”
“我當然也留下。”他笑了下。
溫婉忽然一下子不自在起來,“你住在這裡,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回憶嗎”
當年,他們就是在這張牀上被滿座賓客圍觀的--事實上,當溫婉今晚躺在這裡,想着跟年靳誠如今的關係,心裡都還有幾分芥蒂。
年靳誠勾脣一笑,伸手摸着她溫潤細膩的臉蛋,“當年沒做成的,如今算是願望成真了,我還能有什麼不好的回憶”
溫婉看着他的笑,總覺得不那麼真誠,可他既然這麼說了,她再囉嗦倒顯得多餘,便順勢轉移話題:“我爸沒有爲難你吧”
“他對我這個大女婿不曉得多滿意,何來爲難”
溫婉乾巴巴地笑了下,“是嗎。”
房門傳來聲響,溫婉應了一聲,只見鄒雪媚推門進來,笑靨如花:“婉婉,你們還沒睡吧那個是這樣的,雖說你們年輕人不講究太多,可咱們大戶人家還是得遵循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