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慶說着,肩膀一歪,衣裳往下一滑。“便是奴家,也遲早是你的。”
魏巍輕哼,瞪着這兩個女人,瞧了眼身旁的肖曦,方纔緩緩道:“如若我沒猜錯,你們兩便是五十年前江湖上盛傳一時,轉以內力深厚男子爲練功對象的地獄姐妹,殷虹呂霞吧?”
“喲,白大哥懂的還挺多的。”嫣紅嬌嗔道:“不過殷虹不再是殷虹,奴家是嫣紅。”
“還有奴家,奴家名喚小慶。”小慶越過嫣紅,直接撲到魏巍的懷中,“白大哥,你可不能因此而嫌棄奴家纔是。”
“小慶。”對於小慶的獻殷勤,嫣紅很是不快。
小慶卻是不屑的回頭瞟了她一眼,“姐姐,小姐,這兒不是還有一位肖公子麼。他雖不及白大哥好,卻也是不差的。”
“小慶,你。”嫣紅嬌容怒瞪。
小慶不再搭理她,而是笑得十分嫵媚,一指順着魏巍的胸膛滑向他臉上的白皮面具。
“小娃娃,讓奴家看看這白皮面具下,會是一張怎樣的臉。”
手指方纔觸及面具,魏巍擡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生生止了她要掀起面具的動作。
“呀,小娃娃的功力倒是好深深厚,奴家願意陪你玩會兒子。”小慶癱軟了身軀靠在魏巍的身上,眼角瞥向嫣紅。
“我的好姐姐,次次好的都被你優先,此次你便讓讓妹妹我,可好。”
嫣紅輕哼,行至肖曦身前,一手滑過她的臉頰,心道:好嬌嫩的肌膚,還有這張臉,可真是粉嫩。
心下一動,嫣紅提起肖曦便沒了蹤影。
小慶看到白皮面具下的眼瞳浮現焦急,很是開心。
“小娃娃很擔心那位肖公子?你放心,我姐姐絕不會傷害她一絲一毫的,要知道,製造人偶,這原料可得受到好生呵護,那才能製造出一幅好的人偶。”
她早看出她家姐姐的心思,不然也不會明目張膽的要跟她搶這位武功高強的‘白大哥’了。
“人偶!”這個變態老女人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愛好。
魏巍盯着方纔嫣紅消失的方向,握住小慶手腕的手掌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道。
他曾對自己許下過誓言,決不許任何人再動肖曦分毫,所以……手中力道加大,魏巍五指狠狠捏住小慶的命脈。
這一下,小慶再也坐不住了,驚呼:“你想幹什麼?藥效很快就會發作,你快放了我。”
一聲輕哼,面具下的眼睛猶如鷹眼般的盯着小慶,“這位大媽,你覺得我像是中藥嗎。”
自打被邀請來,他便已經起了防範之心,又怎麼會再中招。
小慶害怕的身軀都跟着顫慄起來,因爲這雙眼睛太過狠戾。
“那又怎樣,這是我們姐妹的地盤,就算你能殺了我一人,也未必能夠逃得過這一船的人。”她仍自逞強。
白皮面具下的脣角漸漸泱開,一抹譏笑浮上魏巍的眼眸。
肖曦再次恢復意識時,立馬羞紅了臉頰。
因爲她正被兩根綢帶吊住雙手,分別綁在兩旁的柱子上,微微懸掛於空中,而她的身上,一絲不掛。
她的眼前,兩個人正在交手,是那個名喚嫣紅的妖媚女人和……
“白……白大哥……”肖曦羞愧的喚了一聲,而後又十分懊惱。
過於混沌的意識促使她忍不住叫這個人,可身上的清涼又讓她知曉此時的自己是多麼的羞於見人。
待她意識全部恢復,她便十分懊惱自己醒了過來,想要假裝還沒清醒,可‘白大哥’時不時瞟來的目光,讓她知曉自己是裝不了了。
只不過……你知不知羞!明知道本殿沒有穿衣服,你竟然還總是看看看,白大哥你太不厚道了,你等着,等本殿我……
肖曦氣惱的撇過腦袋,目光撞上身旁不遠處與她保持同樣姿態的幾道人影,驚嚇。
除卻有些穿了衣裳,有些沒穿外,單看那些人的姿勢還有臉部表情,分明都已不是活人。
擦!這是什麼東西?
“你怎麼樣?”魏巍緩緩踏着步子靠近肖曦。
一身整潔的衣裳已經破碎不堪,更是沾染了不少血跡,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他身後不遠處那躺在血泊裡的嫣紅的。
肖曦搖了搖頭,而後羞澀的垂低了腦袋,低聲無力道:“白大哥,我……我……”
“你怎麼了?”魏巍將身上的外袍一脫,覆蓋於肖曦的身上,手中長劍在空中滑過兩道劍痕,肖曦掉落於他的懷中。
“我,我沒事……白大哥,我只是想,只是想……”
“想什麼?”
“我,我能不能掀起你的面具,看看你的臉?”肖曦哀求的看着面具下的眼眸。
時間靜止,良久,魏巍頷首。
此時此刻讓曦兒知曉‘白大哥’就是他,許是最好不過的時機,既做了英雄,又讓曦兒能夠真正的接受自己。
見他頷首,肖曦激動的差點從他懷中蹦起。
可是魏巍才微微擡起手,要去掀起臉上的面具,便有一物掉落於地。
看到地面上的東西,肖曦臉上的笑容瞬間變作陰沉一片,而魏巍,則整個人都呈石化狀態。
“魏——巍——你竟敢騙我!”
地面上,是一柄鑲嵌着五顏六色寶石的匕首,最爲顯眼的,是匕首柄上的那一顆紅色的珠寶。
這是當年戎狄公主贈予小曦兒的那一把匕首,而後被魏巍討要了去,他便一直隨身攜帶。
大楚新帝登基,同一日大婚,娶的乃是當朝魏相爺之子,魏巍。
自此肖憶與蕭怡榮登太上皇與太后之位,不過這兩位爹媽在肖曦登基完婚後的當夜,便坐上早就備好的馬車離開皇宮。
蕭怡:“你說,我們就這樣甩手走人,會不會太……”太爽快了。
肖憶:“我們要是不走,難道還等着她趕我們走嗎。”
李祝:“太上皇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主子她怎麼會……”
肖憶一個冷眼瞥來,李祝撅起小嘴,一臉哀愁的捲縮在馬車內的角落裡。
誰讓他是死皮賴臉求着夫妻兩帶上自己的呢,誰讓他就是一無依無靠的小奴才呢,誰讓他是無父無母的……
孃親,你在哪兒?祝兒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百花街上的一座青樓的窗臺邊,站立着一年約三十來歲的婦人呆望着皇宮的方向,熱淚盈眶。
李仲,你曾許我紅妝十里,你可還記得?
新帝登基又大婚,京都內外從所未有的熱鬧,各個商家大門前都掛滿了紅綢以示慶賀,滿街望去,皆是一片紅豔喜慶。
一道清瘦的人影在街道上緩行,背向皇宮方向。
一輛馬車恰時自皇宮方向行來,自這人身旁疾馳而過的一瞬間,有人自馬車裡掀起窗簾,一道目光與之相撞。
使得這人驚立原地,呆愣着,直到馬車的影子徹底消失在這喜慶的夜幕中。
這人方纔勾了脣角,進了一旁的一家酒家。
酒家一小廝迎上來,似是很相熟,喚了這人一句“梅先生你來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