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熾焰幫總壇,素玄很歉意的道:“明姑娘,實在抱歉讓你受驚……”
秦長歌微微一笑,道:“有嗎?我倒覺得很精彩呢,你看,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你,還是很高興的。
“他當然很高興,”素玄哪裡在意她意有所指,笑道:“終於找到偷花賊了嘛,這小子,哪裡象水家人……不過話說回來,幸虧不象,雖然調皮了些,還有幾分真性情,真要和那完美到人神共憤的水家三公子一樣,我一定遠遠的拔腿就逃。”
秦長歌看着他神采飛揚漫不經心的樣子,無聲的一笑,也不打算去提醒素玄,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現在孤崖之上,某個張牙舞爪的小小少年,必然正狼嚎着對月發誓,一定,一定要扒掉素玄的褲子,讓那個想侮辱他無上尊貴的臀部的傢伙,狠狠的被他打一頓屁股……
想得開心,忍不住要笑,素玄一轉目見她斜斜倚在門邊,倚在那穿越窗櫺的一縷橘色朝陽中,散淡日光下伊人笑容清美如蓮,欲綻未綻間氤氳嫵媚,更兼有幾分慧黠,和她素日的神秘遙遠,溫柔淡漠的笑意截然不同,心中不由微微一動,目光不自覺的柔軟下來,只覺此刻氛圍靜好,靜謐寧和,懶洋洋的提不起興致來說話,只想這般長長久久的立着,將這朵難覓的美好的笑容,永遠的看下去。
卻有腳步聲打碎這一刻的寧靜,一執事急急過來,輕聲道:“幫主……”
眉頭一皺,素玄嘆息道:“又發作了麼?”
對方點點頭,素玄道:“叫晏大夫先去,我馬上就來。”回身歉然看着秦長歌,秦長歌已笑道:“天亮了,我也得回去了,幫主有事儘管自便。”
爲秦長歌的善解人意一笑,素玄道:“實不相瞞,最近幫中延請了位客人,雖然年輕,卻纔識出衆,武學一道,猶爲奇才,我每日和他論武,自覺受益匪淺,可惜天妒英傑,他卻有重疾在身,每一發作,苦不堪言,我的純陽內功,卻可對他裨益一二……今夜他又發作了,我得去照應,此人着實英秀,姑娘若不介意,不妨一同探望,都非凡夫俗品,相逢也是有緣,若能得成知己,便又是一段佳話。(請使用訪問本站)|”
想了想,秦長歌道:“改日吧,但凡高才之人多傲性自尊,此番輾轉牀榻病痛狼狽,必不願爲外人得見,還是等他大好了,我再來拜訪吧。”
恍然一笑,素玄看向她的神色越發光彩熠熠:“是我粗疏了,還是姑娘細緻解人,既如此,我命人送姑娘回去。”
頷首應了,秦長歌腳步輕快的自出門去,經過園圃,隱隱見邊門處一座清幽小院,人影穿梭,端着熱水巾櫛等物,卻是安靜無聲,想那人病痛發作,連素玄也要匆匆趕去,定是重症,卻連些微呻吟聲也不聞,定是個硬朗男子,卻不知是何許人了。
這念頭一閃而過,秦長歌已跨出門去。
出了院子,熾焰幫的一個年輕執事,說是按照素玄的吩咐,在此等候秦長歌,要送她回衡記。
秦長歌笑應了,跟在他身後,穿過一進進院落,出了熾焰總壇,秦長歌盯着前方男子的步伐,忽然道:“哎呀!”
那青年聞聲回頭看她,秦長歌一臉失悔之色,“我剛纔將我們衡記新出的四刻團絲天香緞花樣拿給素幫主看,想和貴幫商量一起推廣這新品南綢,一不小心將花樣冊子丟在幫主書房了,哎呀不行,我得回去拿。”
那青年怔了怔,微微變色,猶豫道:“這個……”
“也許素幫主看見,會趕上來送過來也不一定,”秦長歌突然又展顏笑道:“那樣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那青年臉色再變,想了想道:“也不用您親自去,小的替您去拿。”
“如此有勞了,”秦長歌笑盈盈,“我那花樣冊子,不太起眼,你怕是找起來很難,我畫個封面圖給你看。”
那人神情微有焦急,聽到說找起來不易更加爲難,秦長歌說畫圖,他急忙應了,秦長歌隨手揀了根堅硬尖銳的樹枝,在地面上畫了個劍戟相交的圖形,笑道:“這是封面,最新品的繡樣,你看是不是不錯?”
那人低頭去看,勉強笑道:“是的是的……”
“是的是的,”秦長歌一笑,突地將那樹枝向上一捅。
一聲慘嗥。
鮮血狂濺。
激烈抽搐中,那人捂着眼睛仰天栽倒,不住翻滾慘嘶,而秦長歌微笑着,神色不變的將樹枝緩緩拔出。
隨着她的動作,那人顫抖得更加劇烈,慘呼聲近乎嗚咽,而樹枝尖端,帶出血淋淋一顆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