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六國卷 第六十四章 鬥春

石室內,花紋繁複的翠玉小鼎中燃起瑞腦香,那是六國間奉爲珍品的名香,據說,有助眠安神補腦壯陽功效。

尤其最後一種功效,使之身價百倍,素來爲六國豪族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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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長歌人在白淵臂彎,手抵着他的胸膛,白淵身上混合柏葉和松針的疏淡香氣一陣陣傳來,他俯首注視秦長歌的表情春風無限,眼神卻平靜如腳下凝玉一般的湖水。

這個男人……他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秦長歌素來很擅長洞察人心,然而對着白淵,只覺得如同面對流動的風翻卷的雲,變幻無定蹤跡難尋,他的親暱帶着淡漠,他的溫柔深藏陰冷,他攬人入懷的姿勢無比溫存,懷抱卻空漠寂然彷彿那只是一座空城。

這個權傾天下,隻手遮天,等於擁有整個東燕國度的男人,他爲何還會寂寞?

青玉貝殼狀油燈裡燈火黝黯,映得石室內影影綽綽,氣氛迷離,相擁的男女,以一種曖昧的姿勢,各自揣着各自的思緒。

暗黑裡秦長歌眸子閃閃發亮,在白淵微笑着將她攬得更緊了些時並不抗拒,甚至還向他很羞澀的笑了笑。

隨即很扭怩的低低道:“人家……今晚不成。”

“唔?”

“那個……那個……”秦長歌眼波流動,欲語還休。

白淵眼神一閃,笑道:“這麼巧?哦不對,這麼不巧?”

“你不信麼?”秦長歌坦然將手一張,“那麼,你來檢查吧。”

白淵愕然……這是女子會說的話?天下有這般厚顏的女子?

秦長歌面不改色,“反正咱們遲早要洞房,反正遲早我都是你的人,早被你看遲被你看都一樣,我這人不喜歡被人誤會,夫君,良人,如果你不怕撞紅忌諱的話,你儘管來吧。”

她嬌笑着撲入白淵懷中。

白淵一伸手扶住她的肩,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微笑看着秦長歌,道:“即如此,也不必急在一時,我的妾本來便不當同尋常人家納妾,這山地湖底野合,終究委屈了你,還是等回國,八擡大轎風光娶你過門,給你一個不下於正室的洞房花燭夜吧。”

秦長歌嫣然道:“那是夫君愛重妾身,妾身謝了……對了,至今不知夫君大名,着實失禮,還有,你我既有姻緣之約,那麼到底回哪國,夫君可否告知?”

“我名……陳淵,至於回國,是回東燕。”

“陳?耳東之陳,還是成敗之成?”秦長歌擡頭笑問。

那雙月光滿海意象無限的雙眸,突然光芒一斂又盛,宛如滄海之上,突起長風,掀起碧波千頃,遮住那光華明燦的月色,卻是一起又滅,瞬間浪靜風平,而明月如故。

他淡淡道:“陳姓是我東燕大姓,你夫君我尤其是此族靈魂人物,你記住了,將來回國,可不能太失身份。”

秦長歌極其乖巧的應了,白淵牽着她的手邁向石榻,笑道:“牀只有一張,縱然不行夫妻之禮,同榻而眠卻是不能免,來吧。”

秦長歌溫柔婉孌的謙讓,“夫君先請,妾身睡在牀邊便可以了,有什麼端茶倒水的,也方便侍候。”

“你真是可人兒,”白淵手一伸,雙臂張開,“來。”

秦長歌怔了怔,白淵挑眉對她望了望,又對自己衣服示意。

秦長歌這纔想起白淵國師大人是在等待她這個“小妾”服侍寬衣。

啊……睿懿級別的寬衣待遇,白淵你一定會折壽的!

不過秦長歌對於佔便宜的事其實沒有多大抗拒,反正脫的是他的又不是自己的。

嘖嘖……身材真好,多麼精煉多麼細緻多麼優美多麼流暢的線條啊……

秦長歌毫不客氣的幫白淵剝衣服,羞羞答答卻又不肯停手,一直脫到只剩褻衣,猶自打算繼續。

反倒是白淵自己在被剝光前,似笑非笑的擋了她的手。

他躺下前,衣袖一拂滅了油燈,手指一彈,一直開着的石室的門,立即緩緩合攏,聽那門移動的聲音,石門相當沉重。

黑暗而寂靜的石室內,同牀而臥的男女,各自安睡,鼻息沉靜,一副好夢沉酣的模樣。

誰的夢裡,都有誰?

……

夜半。

沉寂的黑暗裡,秦長歌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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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額裡慢慢沁出細密的汗水。

……不行。

試了大半夜,無論如何都不能解開被鎖的穴道,白淵的手法極其古怪,鎖脈的力道深入內腑,氣勁陰寒,秦長歌左衝右突,都無法衝開。

黑暗中她的目光閃閃,一直安靜垂在自己身側的手掌靜靜攤開。

手掌白淨光潔,沒有任何飾物,秦長歌慢慢的伸右手,抵近自己的左手掌根之處。

她屏住氣息,手指一挑,掌根處突然起了一層皮膚狀的薄膜,那薄膜望之極似人手皮膚,上面居然還隱約可以看見掌心紋路,秦長歌慢慢將薄膜揭起。

地下水晶透出的藍色水光照得石室一陣幽藍,光線看起來有幾分陰森,陰森的藍光裡女子在自己手上揭起一層皮。

着實有幾分詭異。

秦長歌極慢極慢的揭着,生怕薄膜和皮膚分離時發出的哧哧聲響會驚醒白淵。

白淵一直斜對着她,睡相甚是安詳。

秦長歌已經揭到了指節第二節出。

白淵突然翻了個身。

秦長歌立即縮手,但也只來得及縮回正在揭那層假皮的右手,左手卻好巧不巧的被白淵壓在身下。

白淵連眼都沒睜,一把抓過她的左手,壓在自己頸項下,很舒服的調整了一個姿勢,以她的手爲枕。繼續大睡。

秦長歌扯了扯嘴角,拉了拉自己左手,拉不動。

黑暗中,秦長歌悲憤的對閉目大睡的東燕國師大人,比了箇中指。

……

第二天,秦長歌揉着被壓得毫無知覺的左臂,對一夜好睡顯得分外神清氣爽的國師大人媚笑,“您睡的好?”

白淵很溫柔的回答,“你手臂太細,枕起來不舒服,下次不要塞到我頸下。”

……

當日白淵也沒有出去,石室中有許多幹糧,還有一些書,白淵看書吃乾糧,秦長歌吃乾糧看書。

因爲悲憤,秦長歌吃得很多,有進就有出,秦長歌很快要求解決生理問題。

原以爲白淵一定會帶她出去解手,不想那人將一面石壁一推,現出一間小石室,裡面居然有馬桶。

馬桶做的極其闊大,從桶口到桶底高度非凡,基本上如果小解,那絕對是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驚人效果。

秦長歌很忌諱那馬桶不知道被誰用過,不肯坐在上面,便爬上馬桶,蹲在上面,那樣直線距離實在有點驚悚,爲了避免小解聲音過大令白淵懷疑天降暴雨,秦長歌開始大聲唱小曲。

唱完小曲出來,秦長歌問白淵,“這個滿了怎麼辦?”

國師大人理所當然的回答:“你去倒。”

秦長歌既辛酸又鼓舞——雖然淪落到去倒馬桶實在是此生最爲悲慘的時刻,但是倒馬桶終究是要出去吧?

結果等當晚她去倒馬桶,白淵將石門一開,帶着秦長歌沿密道向上走了幾步,突然推開一處隱蔽的石門,道:“就倒這裡。”

秦長歌探頭一看——居然又是個坑洞,大約連通着外面,馬桶倒在坑裡很快消失,那坑小的很,人實在沒法子過去,過得去秦長歌也不想去鑽,淪落到倒馬桶已經夠慘,再去鑽糞桶,這輩子她也不想活了。

第二晚,秦長歌“腳氣犯了”,悄悄地“蹭癢”。

蹭了沒幾下,白淵長腿一擡,大大喇喇的架在了她的腿上。

秦長歌怨毒的擡頭,看着架在自己身上的那雙修長的腿,很想操刀將之割下,再撒上自己所有的毒藥,醃成東燕版金華火腿。

可惜刀子和毒藥,都被火腿的主人沒收了說……

第三晚,秦長歌說要給國師大人按摩,國師大人很樂意的接受了,秦長歌很溫柔的要他趴下,正準備給他全副馬殺雞,國師大人很聽話的趴下了,秦長歌的纖纖玉手正要按上他的肩,國師大人突然手一伸,在牀頭一拉。

嘩啦一聲,牀頭石壁分開,出現和地面一樣的水晶石,水晶透明,將兩人照得纖毫畢現。

秦長歌對着水晶怔然半響,國師大人懶懶用鼻音催促,秦長歌只好捋袖——按摩。

水晶光色盈盈,映出疏狂秀逸男子和清麗嬌俏女子,男子俯身而臥而女子婉孌傾身其上,素指如撥絃,在男子身上起落揮彈,如奏花間清詞一曲,着實美如畫卷,唯一不和諧的就是,女子眼神好像也太怨毒了點?

三日時光彈指而過,三日時光漫長如龜爬而過。

前者是對白淵而言,後者自然是指倒黴的秦長歌。

這三日內,白天黑夜,她用盡手段,使遍花招,以所有人類能想出來的彪悍暗殺陰毒技巧試圖將白淵放倒,試圖接近石門機關,可惜對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意無意間,將她的殺手全部化爲無形,將她死活堵在了自己面前。

兩人都心知肚明,兩人都若無其事,兩人不停玩着試探於被試探的把戲,兩人到最後竟然生出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他驚奇於她的機巧多變,永遠玩不完的古怪奇特花招;她驚奇於他的連消帶打,永遠不曾鬆懈的警惕之心。

他思考着她的身份,並在各國知名女子之間搜索而一無所獲;她思考着他的出身,想着這個人很多流傳於六國之間的傳說。

號稱有“龍陽”之好,不愛美人卻愛孌童的白淵國師,爲什麼對她起了興趣,看他的樣子,還真有打算收了她。

這個人是個雙刀?還是隻是需要一個障眼法?

他則漸漸充滿興味的看着她,想着她是誰?那天天衢大街暗流洶涌,這幾日城門封閉,是不是在找她?

想着那日長街之上,那個駐馬回首的英銳男子,他回首的那一刻目光深情期盼無限,揚起下頜時失落重重寫上眉端。

那樣風神超拔的男子,天生的人中龍鳳,他認得他胯下的黑駒,正是來自東燕邊界青瑪神山下格勒草原的驪馬,號稱馬中飛電,超影逾輝,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名駒,等閒人一生中欲得一見而不可得,更別提擁有。

能用這樣的馬,非王公貴族不可,這個高貴男子,是她的愛人嗎?

能擁有這樣愛人的女子,又會是怎樣的非凡脫俗?

白淵的目光沉落在靜靜看書的秦長歌臉上,這個女子,靜默而觀的姿態宛如帝王據於龍案之上,正在閱批天下奏章,行走舉止之間,天生的雍容高華,居於人上,偏生雍容裡自有一種灑脫睥睨,悍然無畏之態,吞雲霞吐虹霓,一轉目間都是天地靈氣所鐘的灩灩之光。

很像……那個人。

若非容顏實在不是一個人,幾乎自己要以爲她就是睿懿。

何止容顏,年齡、骨骼。功底,都和睿懿天差地遠,實在搭不上號,不然他真的要歡喜的以爲,自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惜……她不是。

第四日。

一大早便有人敲門。

秦長歌霍然擡頭,以爲自己聽岔了——敲門?

白淵卻已施施然去開門,他的身子半掩在門後,擋住了秦長歌的目光,只看見他微微點頭,隨即道:“去吧。”

秦長歌卻根本沒看門,她緊緊盯着地上的那塊水晶,那裡映出了來客的半邊影子,看起來是個普通的個子高高的男人,身後斜斜露出長刀的刀鞘,秦長歌覺得刀鞘的式樣,看起來有點眼熟。

男子離去,白淵迴轉身,微笑看着她,道:“想不想出去透透氣?”

秦長歌挑起一邊眉毛,詢問的看着他。

“西樑太子的六歲大壽到了,西樑國決定以舉辦‘鬥春節’的方式,爲太子慶生,另外,據說在海外養傷的睿懿皇后傷勢大好,也已回國,準備參加愛子的生日慶典。”

“西樑皇帝大赦天下,舉國歡慶,睿懿皇后鳳駕回歸,這般百年難遇之盛事,你我怎能錯過?”

鬥春節,已廢的趙王蕭琛首創節目,是當年郢都的春日盛事,蕭琛事發,去年的鬥春節便沒有舉行,今年的四月初三時蕭太子的壽辰,據說蕭太子聽說了這個節目,在陛下詢問當年如何慶祝之時,提出要舉辦西樑有史以來最隆重的鬥春節以茲慶祝。

而睿懿皇后思念愛子,也從海外仙島歸國。

郢都百姓這幾天瘋魔般的守在各處城門,狗子隊般守候皇后鳳駕,期待能夠第一眼見着名動天下的神後,當然,他們失望了,抵抗着春夜寒氣抖抖索索守了很多夜,除了遇見幾只半夜叫春遊蕩的野貓,和城牆根兒下掏陰溝的老鼠外,啥也沒遇見。

但是,希望落空不代表人類的想象力就被扼殺,正如緋聞可以編造般,皇后歸來自然也可以憑空誕生,郢都的各處的茶樓酒肆裡,到處都有無數版本的皇后駕臨場景,有人拍桌子打板凳說親眼看見陛下襬出全副皇后鑾駕,從正門迎進皇后,鳳輦娥冠,紅妝十里,皇后在珠簾影裡露出半張臉龐——啊呀呀呀美如天人!隔壁我家翠花和她比起來,本來水嫩的小臉蛋頓時就成了屎殼郎……

翠花從隔壁奔出來,悲憤的一把揪住這口沫橫飛的屎殼郎之夫,回家整治去了。

還有人嗤之以鼻,說皇后不愛奢侈,什麼全副鑾駕都是胡扯,要說看見,咱家那天去城東探親,親戚住長寧門外,那天戒備特別森嚴,我便留了心眼……哎呀,你們猜我看見什麼?

他招招手,衆人神神秘秘的湊上來。

“看見陛下黑衣黑馬,帶着御林軍守候在城門口,天矇矇亮的時候,突然飛馳而來十八匹馬,每一匹都雪白雪白,一根雜毛都沒有,最前面的那匹尤其神駿,白毛金蹬,漂亮的一塌糊塗……”

有人惡狠狠拍他腦袋,“丫的你能不能說正題!”

那人被拍的一縮,立即道:“馬上那女子帶着面紗,姿態那個美好喲……她一看見陛下,當下就從馬上飛撲過去,哎呀……乳燕投林小鳥依人,雪白的面紗在風中飛舞,仙女一般,看得我那個心癢癢哦……陛下一把接住,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譁……”

“真美……”有人目光發直的感嘆。

“離亂夫妻終於團聚,真好。”某人雙手捧心,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破鏡重圓,有情人終成眷屬。”某女雙目盪漾,眼帶桃花的瞟這一個俊秀少年,少年落荒而逃。

……

秦長歌用筷子理了理自己手背上的雞皮疙瘩。

用酒杯壓了壓豎起來的汗毛。

白淵若有所思的托腮,道:“最後這種說法還比較靠譜。”

秦長歌正色道:“夫君,鬥春節是西樑士子唯一有機會接觸西樑名媛的機會,你是要去討正室嗎?”

“唔,”白淵漫然道:“未爲不可。”

此時聽得前方一陣喧譁,隨即有御林軍遠遠馳來清道,一路關防,這處儷山腳下的小酒肆立時安靜了許多。

兩人齊齊擡眼看去,便見遠遠地,皇家儀仗正一路而來,最前方的御輦上,小小的蕭太子正探出頭來,很有風範的向四周山呼舞拜的百姓揮手。姿態拉風,表情虛榮。

秦長歌眯起眼睛,覺得兒子這幾天好像沒瘦,居然還胖了些,頓時在肚子裡悲憤的大罵:回去扣你零食!

白淵輕笑道:“聽說西涼太子十分……與衆不同。”

秦長歌笑嘻嘻道:“是啊,據說皇后被奸人所害,太子流落民間,自小在市井長大,因此很是隨和的。”

白淵似笑非笑瞟她一眼,突然擡手點了她啞穴,隨即道:“走吧。”

觴山之頂,一處闊大的草地上,早已圍了處處錦幄,粉紫瑩藍,嫣紅翠綠,鵝黃雪白,如一朵朵碩大的斑斕的花,盛開在嫩綠的絨毯般的草地上。

今年鬥春節因爲規格不同,排場比往年更盛,參與人數也達到了歷史之最,一大早草地就幾乎佔滿了,整個偌大的山頂,除了明黃錦帳圍起的皇家高臺,其餘地方都擠滿了前來瞻仰西樑皇室風采,順便求的佳人青睞的士子。

按規矩,登儷山素來只能走水路,蘭舟由皇室宮務府掌管,所有參與士子都得向宮務府屬下太監先索取花球,白淵攜着秦長歌自去取花球,那帳篷裡太監滿頭大汗的忙着分發花球,人多得在排隊。秦長歌目光一掃,突然心中一震。

帳篷最裡面,不急不忙折花球的藍衣男子,容貌普通,一雙眼睛卻明若秋水。

不是戴了面具的楚非歡是誰?

她只是這一側首,白淵立即發覺,微笑俯首看她,一伸手攬住她肩,擋住她的視線,將她帶出帳外。

秦長歌連和楚非歡目光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暗暗嘆氣,秦長歌也不費心思想着通知楚非歡了,她知道今日這鬥春節絕不僅僅是給溶兒慶生,簫玦和非歡的意思,定是想引蛇出洞,因爲揣摩不出敵人到底來自何方,動機爲何,爲了增加吸引力,簫玦不僅把自己和兒子拿出來做餌,連睿懿都派上用場了。

而白淵來,到底是因爲他們中的誰,現在還不知道,但是秦長歌可以肯定,以這爲心思慎密的國師大人的行事風格,他也絕不會孤身毫無仗恃的前來儷山。

雙方都各懷心思,也不知道誰將計就了誰的計,一場爭鬥,文鬥武鬥,只怕都在所難免。

白淵在展開花球看題,秦長歌也懶得看,她知道白淵絕對不會將題目交給自己做的——否則楚非歡立即便可知道自己是誰。

白淵只瞄了一眼題目,立即大筆一揮答了遞給太監,秦長歌瞅了眼,發現那聯句做得不好不壞,毫無突出顯眼之處,太監果然只是散漫的看了一眼,隨即揮揮手命令開船。

蘭舟結綵帶,乘風破浪而行,精巧的舟頭剖開碧藍水面泛起雪白弧線,七彩錦帶在風中翻飛,白淵立於船頭,寬大的淡金衣袍衣袂飄飄,他容顏雖然化得普通,然天生的好身材好氣質,風華怎生掩蓋也難以遮住,澄闊江天,輕舟碧浪,飛袖流雲,衣帶當風,儷山山巔,遠眺踏舟而來士子的各家仕女,紛紛將目光轉了過來。

而皇家錦帳之內,鑲龍飛鳳的高臺上,簫玦正步出帳外,目光牽念而尋覓的,望向儷水諸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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