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韻不由得詫異,“墨臨琰那麼喜歡和兒,怎麼會要忘了和兒呢。”
薛恆看着南韻,沉默半晌猜到,“也許是愛得太深,不忍割捨吧。”
“不忍割捨還忘了?”
南韻柳眉一凝,不解的看着薛恆,還愛着和兒,就回來唄。
口聲聲的說愛着,不回來不說,還吃了忘情丹,這是愛嗎?
“如果你變成熙琰現在那個樣子,還有臉見我嗎?”薛恆突然反問道。
南韻一愣,緊接着搖了搖頭,白了薛恆一眼,“不會啊,多說你不要我了,我大不了再找個人嫁了就是。”
薛恆臉一陣白一陣紅,一向沉穩內斂的薛恆,被小妻子堵得無話可說了。
“你這麼想改嫁?!”
薛恆磨牙。
南韻只覺得一陣涼風吹過,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我我我佔時還沒有那個打算,如果你看夠我了,我可以消失幾天的。”
南韻笑嘻嘻的拋了一個媚眼,表示她的大公無私與善解人意。
薛恆打了一個哆嗦,一張俊美越來越黑,“就你這樣兒,改嫁誰敢要你,還不是我大公無私,偉大的給你收了。”
“切。”南韻表示不屑。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溫暖的陽光懶懶的從窗口調皮的劃入御書房裡,淡淡的金色輕柔的撫摸着白皙細緻的臉頰,一頭如瀑華髮從桌角一直傾瀉到厚重華貴的地毯上,幾縷華髮顯得越發奪目。
看着已經熟睡的小妻子,墨臨琰咬了咬嫣紅的下脣,拿着披風的手,最終還是輕柔的落在那熟睡人兒的肩上,看那人兒嘴角上帶着似有若無的微笑,淡若輕雲,明靨灼灼。
墨臨琰一手提着袖子,一手輕輕靠近伏案熟睡的人兒,拿起掉在桌案上的硃筆,墨臨琰並沒急着把毛筆放在一旁,而是淺淺壞笑起來,拿着硃筆,在熟睡的人兒臉上,細細作畫,一筆一畫,在墨臨琰清華絕倫的容顏上,浮現出詭異的表情來。
很快一直豬頭畫好了,墨臨琰滿意收筆,無意中瞥到龍案旁,厚厚的整齊碼放的幾摞奏摺,墨臨琰掃了一眼自己的得意之作,語出呢喃,“算了,好人做到底吧,這麼貪睡,這十年來你都是這麼偷懶的嗎?”
說着,墨臨琰伸出長臂,拿了幾本到面前,看自己能處理的都處理了,不能處理的堆在一旁,畢竟十年不處理這些事情了,一年都可以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何況是十年。
初夏的暖風洋洋,照得容卿和哪是一個舒服,這一睡就睡到夕陽西下時,容卿和半眯着眼睛偷看墨臨琰在身旁批奏摺,容卿和突然不想起來了,看着身旁清華的身影,別提多享受了,漸漸地癡了,醉了,迷暈了眼。連被對方發現,容卿和都渾然未覺。
“很好看嗎?”
如清泉般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容卿和只覺得沁人心脾,連餓得不行的肚子,都不叫了。
“好看。”
頂着一張豬頭臉,容卿和傻呵呵的應了一句。
才驚覺,自己的偷窺被發現了。
一聽“好看”二字,墨臨琰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男人的美醜是用好看來形容的嗎?
“確實好看嘛,還不讓人說了。”
容卿和不滿坐起來,瞪着一張黑沉的墨臨琰。
“哈哈哈哈。”爽朗的大笑聲剎那間響徹整個屋子,笑得容卿和直髮愣。
“有什麼好笑的,我臉上還能生出花兒來不成?”
容卿和黛眉一凝,招呼站在一旁打盹的小云子,“小云子,拿鏡子來。”
小云子強忍着笑意,把銅鏡端到容卿和麪前來。
“噗——”
看到銅鏡中紅色的豬頭,容卿和一個沒忍住,笑噴了。
“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笑了一會兒容卿和回過神來,一把揪起墨臨琰的衣領,“是不是你幹得畫的!”
墨臨琰果斷搖搖頭,把自己推得一乾二淨,卻還是沒能掩飾住嘴角光華瀲灩的笑意,在橙黃色的夕陽餘暉下,越發溫暖,“爲夫愛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捉弄你。”
“切,”容卿和冷哼一聲,“這裡除了你,誰敢啊!”
“貌似是的啊。”墨臨琰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算是證明迴應了,“可能是我夢遊時候的隨意塗鴉吧,這麼醜的豬頭,怎麼可能是我畫的。”
容卿和的麪皮狠狠地抽搐幾下,看着鏡中的自己,皮笑肉不笑的乾笑了兩聲,揮揮手示意小云子把銅鏡拿下去。
容卿和託着下巴,一臉凝重的看着墨臨琰,“琰,你什麼時候這麼調皮了?”
“和兒,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乾乾的。”
強忍住笑意,墨臨琰來個一問三不知,他這麼有風度的人,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做過那麼愚蠢的事情的。
額角三條黑線滑下,竟對這樣的墨臨琰無言以對。
“細雨,給朕打些水來。”容卿和吩咐道。
“我把奏摺批得差不多了,這些是我不知道如何處理的,那些是批好的,和兒你再檢查一遍,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墨臨琰話鋒一轉,指着那些批好的奏摺說道。
聽到這個,容卿和感覺幸福得就像回到十年前一樣,撲到墨臨琰懷裡,“琰,你真好。”
“我只對你好。”
墨臨琰動作輕柔的拍了拍容卿和的背,淡淡說着。
“你快起來看看吧,把那些沒批的批好,晚上我們去你哥哥家蹭飯。”
“琰,你想起來了?”
容卿和不由得擡起頭來,鄭重凝視着墨臨琰。
“哪有,我是看奏摺的時候,看到傾羽的回來的奏摺。”墨臨琰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從善如流。
“哦哦。”容卿和應了一聲,便沒再懷疑,洗了臉之後,便認真批起奏摺來。
“琰,還是讓大哥進宮吧,這兩天天氣不怎麼好,我怕你身體吃不消。”容卿和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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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墨臨琰點點頭,算是應了。
“陛下,琰皇,二皇子求見。”小云子突然稟報道。
“讓他進來吧。”容卿和應了一聲,墨臨琰回來這幾天,這小傢伙越發粘着她和墨臨琰了,要是以前,纖陽見到容卿和這個孃親,不躲起來就不錯了。
“纖陽見過爹孃。”一身寶藍色的小小身影走了進來,在龍案前,規規矩矩的向容卿和和墨臨琰行禮。
“起來吧,陽兒過來可有事?”墨臨琰溫和的朝纖陽招招手,示意纖陽到他這裡來。
“爹爹,陽兒想去上學堂。”
“陽兒要去哪兒上學,宮裡的翰林學士教得不好嗎?”
墨臨琰不由得詫異,他當年離開這孩子的時候,陽兒還在襁褓中,這一轉眼,陽兒就長這麼高了,真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不是,翰林學士學識淵博,教得自然是最好的。不過,現在爹爹回來了,孃親就不需要陽兒陪了,陽兒想出去見見世面。”小纖陽偷看了容卿和一眼,見容卿和也是認真聽着,小纖陽鼓起勇氣,繼續說:“陽兒現在都十歲了,還沒出過傾城呢。”
“小子,翅膀硬了就像飛了是吧。”容卿和翻了白眼,對小纖陽的雄心壯志,表示不屑一顧,一口拒絕纖陽的想法,“還出去上學堂,我看你是出去玩兒,纔是正事吧。”
“陽兒,爹爹才見着你,你就離開,這不好吧。”
墨臨琰也委婉的拒絕,孩子懂事是好事,但太懂事就讓人心疼了。
小纖陽看準了這個爹爹好說話,一雙小手拽住墨臨琰的衣袖,嘟着粉嫩嫩的脣,開始撒嬌,“爹爹,大哥像我這個年紀,早就和您到處跑了,大哥可以,幹嘛我不可以。”
“陽兒,這是兩回事兒,你大哥出去闖蕩,還有爹爹陪着呢,你這麼小自己跑出去,萬一遇到心懷不軌之人,出了什麼意外,你要爹和你娘怎麼辦。”墨臨琰耐心解釋給纖陽聽,要說他虧欠燁兒的這一輩子是補不回來的,那他虧欠陽兒的,也不會那虧欠燁兒的少,陽兒從小面對得是沒有父愛母愛的日子,孤零零的,只有姐姐和祖母,母親雖在,然容卿和一門心思撲在朝政上,根本沒有時間估計纖陽的感受。
何況,陽兒長得雖然沒有燁兒那麼像他,但還是有他的影子的,和兒應該是不願意面對的吧。
“爹爹——”
纖陽有些哽咽的聲音叫着墨臨琰,清澈中帶着不服輸的小眼神,光華璀璨,就像一雙上好的琉璃,讓人不敢去破壞這裡的美好。
“陽兒你別欺負你爹心軟,我們家娘說了算,你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容卿和直接一口否決,聲音犀利冷凜不容置疑,絲毫不給墨臨琰同情心軟的機會。
“和兒,你會嚇到孩子的。”眉頭微蹙,墨臨琰看着一臉冷冰冰的容卿和,心底某處一疼,這樣的和兒,是他不想看到的。
墨臨琰越發覺得這些年虧欠容卿和的太多,心心念唸的人就在面前,剪不斷,理還亂,本來準備既然都回來了,就和和兒好好過日子的墨臨琰,心中微恙,這樣的和兒,需要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