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可見人的秘密

看來這裡什麼都沒有,那麼莉妃的女兒到底藏在哪裡呢?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屋子裡忽然響起了一把清脆的聲音:“你是誰?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夜兒身子一怔,馬上停下腳步。轉身順着聲音的方向,隱約看到角落裡有個瘦弱的身影蜷縮在那裡,依她身上那華麗的衣着來看,不難猜出這個人的身份絕非一般。

既然不是一般,那麼她應該就是莉妃的女兒吧!夜兒怔怔地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知該做何種反映好。

屋裡的光線特別暗淡,她雙眼聚焦後好不容易終於看清了女子的樣子:一頭凌亂的髮髻,蒼白而又纖瘦的小臉,還有空洞的眼神……但既然這樣,依然無法掩飾與生俱來的高貴靈氣。

夜兒一點點走近,片刻之後,才發現這女子的雙手雙腳竟然被沉重的枷鎖鎖住,看到夜兒,她那渙散的眸子終於開始聚焦起來。片刻後,她終於道:“你是來救我的嗎?”

救?難道莉妃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以這樣的方式囚禁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嗎?不過在不清楚對方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夜兒決定還是問清楚一點點得好。靠近之後,她輕聲地道:“你是誰?”

女子聞聲雙睫顫了顫,緩慢轉首,靜靜凝望着夜兒露出一絲嘲諷:“你來這裡不是爲了救我的嗎?既然這樣,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是誰?”

夜兒沒有作聲。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女子見她不語,忽然害怕地往後挪了挪並一臉驚悚道:“你不是來救我的?難不成是來殺我的?是她派你來的嗎?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從小就遭受到這樣的折磨?”

她的聲音又幹又啞,那絕望與怨恨的眼神讓夜兒心裡不由升起一絲憐憫。不難猜出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見她始終站在那裡不語,女子忽然仰頭大笑起來:“不過這樣也好!只要死了,我以後就也不用再受這樣的折磨了,同樣,她也不用擔心秘密會泄露出去,永遠穩座她的地位。如此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爲?其實我等這天就等了很久了。”

那笑容像極了冬日裡即將凋零的野花,淒涼而又美麗。說到最後,她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滲出了一絲淚水,慢慢地滑落下來。

這時,夜兒終於發話了:“你放心吧,我不是來殺你的!”

女子聞聲,剎時收起了笑聲,轉過頭來兩眼緊盯地道:“你不是來殺的?那你是來救我的?”

“救?”夜兒頓了一下:“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你想我救你,那得看看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我救的?”

女子激動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呵,我這裡恐怕沒有你想要的好處!”

夜兒一臉自信地道:“我都還沒有問,你怎麼知道沒有?”

女子低下頭,沒有作聲,臉上盡是痛苦的掙扎。

夜兒接着道:“只要你願意說,那麼肯定就有!”

終於,女子把頭擡了起來:“那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憑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啊!”

“你真的能帶我離開這裡?”她的眼眸一下子變得雪亮了起來,可轉念想了一下,又幻化成了失望與擔憂:“可外面守着的,全都是武功一流的高手,你連自己的性命都未必保得住,又如何救得了我出去?”

夜兒不慌不忙道:“我既然能來到這個地方,自然可以出去,如今擺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一,回答我所有的問題,不許有任何保留。二,繼續抱着那些痛苦的秘密關在這個地方,一輩子呆在這裡。至於想走哪條路,便由你自行選擇了。”

女子看着夜兒,眼裡又是期盼,又是懷疑,沉默片刻,她最終吐了一句道:“你……真的能帶我離開這裡?沒有騙我吧!”

夜兒巧笑。:“只要你想,有何不可?”

女子咬了咬脣,最後下定決心道:“好。你想知道什麼,說吧!”

夜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終開始道:“告訴我,你是誰?”

“我叫廖語菲!”

“看你身上的衣服價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皇宮裡的絲綢,想必你一定在皇宮呆過吧!”

廖語菲輕抿了一下嘴脣,簡直地說了一個字:“是!”

“那你在皇宮充當的是什麼身份?”

身份?廖語菲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良久才艱難地擠出兩個字:“宮女!”

夜兒窮追不捨道:“哪個宮的?”

“紫荊宮!”

聽到這裡,夜兒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那不是莉妃的寢宮嗎?越問下去,她心中的疑慮便越多起來,也越發肯定她就是莉妃的女兒。接着她道:“那爲何被關在這個地方?”

這問題似乎刺到了廖語菲的心尖,接着她的眼圈突然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卻始終隱忍不讓淚水掉下來。

片刻後她卻輕描淡寫道:“因爲……打碎了莉妃的送子觀音!”

“就這麼簡單?”夜兒目光再次變得凌厲起來,明顯寫着不信.

廖語菲緊咬着嘴脣,沒有說下去。不說也就代表還有更多的隱情。夜兒沒要讓步的意思,依舊一步一步逼問下去:“如果只是一般的宮女,打碎了莉妃的送子觀音,賜死便是,哪裡犯得着囚禁於此?而且還得派重兵把手?”

夜兒越說下去,廖語菲的身子便顫動地越是厲害。月光穿過窗子傾瀉在她的臉上,更添幾分迷人卻又淒涼的氣息。

夜兒深吸一氣厲聲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

廖語菲鮮紅欲滴的眸子裡再次涌出淚水,最後突然瘋了似得雙手抱頭蜷縮回了角落那裡,無措地扯着衣衫用哀求的語氣失聲痛哭了起來:“求求你,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問了,我不想說,我什麼都不想說!”

夜兒不由再次升起了一絲憐憫,不過她知道此時並不能同情她,因爲如果這次逼問不出,那麼以後邊可能就沒有機會了。上前一步,她以退爲進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那今天就當我沒有來過這裡。告辭!”說完,她轉過身子朝外面走去。

這一走,廖語菲馬上急了起來,接着便騰得一下子站起來道:“不!不要丟下我,我不想再被關在這裡了……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其實我是莉妃的女兒,莉妃她是我的親孃!”

她果然是莉妃的女兒!

可莉妃爲什麼要這樣對她?不但看壓起來,而且用鐵鏈鎖起。這個世界上,有這麼殘忍的母親嗎?

爲了得出更多結果,她假裝鎮驚說:“胡說,如果你是莉妃的女兒,那麼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既然是公主,爲何會囚禁於此?而且皇宮裡從來就沒有聽到過你這個公主的存在!”

廖語菲的嘴脣已經被咬出了血痕,難堪的話語一字一句地擠了出來:“沒錯!我知道皇宮裡從來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因爲雖然我是莉妃的女兒,卻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夜兒怔了一下,沒有作聲,靜靜地等着她把話說下去。

“因爲……我一出生,就被她遺棄了!她爲了替皇上生於兒子永保地位,所以在生下我後,馬上偷樑換柱!”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真相,但從廖語菲嘴裡說出來,夜兒還是震驚得不得了。接着她道:“胡說!你剛纔不是說你是紫荊宮的宮女嗎?怎麼同時又是莉妃的女兒?”

廖語菲輕嘆了一口氣:“那是因爲我出生後被安置在臨城的一戶農家生活,直至十五歲那年才被人帶進宮裡併成了她身邊的婢女。”

“母女重聚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深得她的寵愛,爲何後來卻因爲打破了個送子觀間便落得這個地步?”

說到這裡,廖語菲忍不住苦笑一聲:“是啊,無可否認開始我的確深得她的寵愛,只是後來隨着我的成長,我倆的長相越來越相似,於是後宮裡不少妃子開始懷疑我是她的私生女。這些謠言越傳越廣,她怕有朝一日會引起皇上的懷疑,於是後來便以我打爛了她的送子觀音爲名義將我處以死刑。處死那天,我被手腳捆綁丟進了河裡,而她卻早早暗中派人守在了不遠處,待我被扔下去後,便又撈了起來,從此以後囚禁於此。一來生怕我對她怨恨從此在民間說出真相對她不利,二來也便於以後她想來看我時隨時都可以看到。”

夜兒內心感到唏噓不矣,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溫文大方的莉妃實際上卻是這麼得殘忍,爲了利益,連親生女兒都拿來算計:“那你是怎麼知道你是她的親生女兒的?”

“因爲自從我進宮後,便經常看到她半夜作惡夢,一作惡就會把心中所壓抑的話全說出來。一開始聽一次也許不覺得有什麼,可聽多了自然就會猜疑,後來在我的逼問之下,她終於忍不住說出了真相。”

原來是這樣!真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的命運是如此地坎坷。生爲公主的命,活得卻比平民還不如。

見她久久不語,廖語菲道:“你要問的我都全部回答了,那麼現在可以帶我離開這裡了嗎?”

夜兒沉吟片刻:“最後一個問題,屍花在哪裡嗎?”

廖語菲猛得一顫:“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爲這花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下,廖語菲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靜靜地沉默了片刻後才道:“我……不知道在哪裡?”

很明顯她的猶豫已經泄漏了她心底的掙扎,正當l要追問下去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接着百里軒寒一邊將沾滿鮮血的劍插進了箭鞘裡一邊道:“外面的侍衛全都被我解決了。夜兒,我們走吧!”說完,他看都不看廖語菲一眼,溫柔地拉着夜兒便徑直往外面走去。

夜兒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計謀,微微一笑便跟着他一同走出去。

見狀,廖語菲急了,馬上脫口而出道:“不,求求你們不要丟下我,我不想繼續呆在這個鬼地方了,求你們帶我出去。”

夜兒與百里軒寒對視了一眼,心底暗自發笑!相信不用逼問,她自己便會把實情說出來。

接着廖語菲跌跌撞撞地擋在了他們的面前道:“我可以告訴你們屍花在哪裡,不過你們得先把我救出去再說!

百里軒寒輕輕一笑:“你覺得你有跟我們談條件的權利?”

廖語菲難堪地抿抿下脣:“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他們兩個對望了一眼,夜兒略有擔憂地道:“那萬一你只是在欺騙我們,等我們把你救出去後根本說不出屍花的下落……”

“那你們就殺了我吧!”不等她把話說完,廖語菲便用百般肯定的語氣斬斷了她的顧慮。

夜兒雙眼眯縫地看了她一眼,從她那倔強的眼神可以判斷她並沒有說謊,最後百里軒寒道:“好,一言爲定!”說完,他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寶劍,一把將廖語菲手腳上的枷鎖全部砍斷。

夜兒發現她的手腳早已被勒得深深凹陷下去,雖然屋內光線不強,但依舊可以清晰看到黑色的血痕顯露出來。

莉妃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接着三個人便迅速地走了這座孤樓。

雖然百里軒寒已經殺掉了所有的侍衛,但並不敢保證有人提前去通風報信。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趁來兵趕到前離開這座小島。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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