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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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甫一走出院子,楊思恆仰下頭,長長地出一口氣。

青麓心情很是不錯,笑道:“怎麼了?問診也讓你覺得很累麼?”

楊思恆見青麓笑得輕鬆,不由跟着笑了笑,慢慢低下頭,緩緩搖了搖:“倒不是問診很累,只是這些權謀機斷,陷進去便出不來了。這御醫不請自來,若不是陛下吩咐的,便是有什麼人存心打探我還有幾天可活,又不知道這個御醫是哪邊的人,也就不能讓他知道你的身份。”

“你這些年,”青麓聽到這話,斂起笑容,雖說楊思恆說得輕鬆,然而這其間只怕錯一步便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果真很是辛苦。”

楊思桓仍舊是搖了搖頭:“宣平只怕更加辛苦。他怎麼會連你都拋下自己走了?也不知道宣平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我做得愈多,等宣平回朝,便愈是輕鬆。”

青麓心中反覆權衡,猶疑半晌,終於嘆了口氣,打算如實相告:“思恆哥,皇兄他,是不會成爲太子的。”

楊思恆聞言先是不信,待他看清青麓的神情異常認真,不由震驚非常,簡直大驚失色,顧不上身體虛弱,猛地支起頭來,想要詢問。

就在那一剎那,一片有如牢籠般的殺氣便從四面八方籠罩了下來。

青麓瞬間失色,回身擋在病榻之前,靈氣順心週轉,立刻開始發動臨淵曾經教過她的結界,然而倏忽間破窗而入的暗器速度遠比她發動術式快上許多,眨眼間便到了面前。

“呲——”暗器沒入肉體的悶響,而後術式才終於發動了。

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打在素白的牀單上,觸目驚心。

那卻不是青麓的,而是楊思恆。

就在青麓幾乎因爲那巨大的危險而下意識地想要放棄術式、用全部靈氣將暗器擋住的剎那,那因爲虛弱而臥牀,原本幾乎不能移動的楊思恆忽地拼盡全身微弱的力氣摔下牀來,一把把青麓護在懷裡。

結界裡,青麓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血流如注不省人事的楊思桓,過了好一會纔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扯出煙花球,向着窗外死命擲了出去。煙花撞到地面的瞬間猛然炸裂,竄入高空四散開去。

原本潛藏在屋外的殺手們一見那報信的煙花,自知行跡已經暴露,更是顧不上隱藏,魚貫般衝進這間屋子。不大的一間屋子,霎時間居然涌入了數十名殺手,而屋外更是不知還有多少。

而青麓,根本沒有擡頭看這許多殺手,只是兀自用力撕下袖子,去給楊思恆裹住傷口。然而這一刻,本以爲自己在過去的那般多的經歷中,已經變得不會爲什麼事情驚慌失措的青麓發覺自己的手抖得厲害,試了好幾次才勉強勒住傷口,止住血。雖說幾處傷都在手臂與肩膀,並不是要害,然而楊思恆本就元氣大傷,甚至沒能恢復到能走路的境地,即便不是要害,也同樣可能致命。

殺手們撞擊結界的聲音一陣接着一陣,這個時候,青麓的手指不可遏制地戰慄着,楊思恆在她懷裡,呼吸紊亂,本就蒼白的臉上因爲失血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有廝殺的聲音不斷衝入耳中,青麓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握着楊思恆手腕的那隻手,全部的感覺都集中在那隻微微顫抖的手上,指尖下,有着楊思恆並不強健的脈搏,一下,一下,一下。青麓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哪一刻,那樣不甚連續的搏動,就此徹底停了下去。

周圍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有人居然那樣堂而皇之地走到了結界裡面,想從她手中奪過楊思恆。

青麓神色恍惚,只知道手上用力,死死抱住楊思恆,不肯讓人搶走,唯恐這一鬆手便是永別。

耳邊猛地炸響:“青麓!”

青麓被這一聲斷喝所驚,驟然清醒,倏忽回神,手裡下意識地鬆開,擡起頭,只看見一身是血的臨淵。她宛如驚濤駭浪之中猛地抓住了最後的木板一般,一把抓住臨淵伸過來的手,崩潰地顫聲道:“臨淵,你救救他……臨淵……”

臨淵從她懷裡接過楊思恆,擡手疾點了肩周幾個大穴,又飛速在傷口附近佈下好幾個有止血治療效果的陣法,這才鬆了口氣:“還算是輕傷,應該沒有大礙。這裡動靜這麼大,京城護衛已經知道了,御醫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青麓聽不進去那許多話,神色恍惚,目光渙散地看着臨淵身後,那是宛如修羅場一般的血流成河屍體如山。

青麓猛然間打了一個冷戰。

又是因爲她,因爲她回到此處,便是這麼多人喪命。這一次,有很多事變了。然而這一點,跟當年,一點都沒有變。

楊思恆從昏迷中勉強恢復了一些意識,唯獨能感覺到的便頭痛欲裂,他一時之間無法思考,閉着眼睛緩了好一會,纔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費力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他慌忙喚道:“阿鷺!阿鷺!”

青麓趕緊握住他的手:“我在這。”

楊思恆感覺到青麓尚在,稍稍安心:“你受傷了沒?身體怎麼樣?”

青麓努力擠出笑容,使勁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沒受傷。臨淵很快就到了,父皇的大內侍衛現在已經圍住這裡了。已經安全了。”

不過是大內侍衛遲了幾個時辰的功夫,便是這麼大的岔子,在京城,天子腳下,居然有人如此無視武帝,肆無忌憚地對青麓出手,武帝震怒也是可想而知了。

楊思恆心知現在局勢已經在武帝的保護之下,這才安心,嘆了口氣,歇了一會忽地反握住青麓的手道:“阿鷺,你也不小了。等過了年去,我向陛下求娶你吧。”

青麓沒料到楊思恆忽地會說出這句話,一時驚住了,下意識地擡眼看向屋外的臨淵。臨淵站在院子中央,在空蕩蕩的院子裡並不太顯眼,顯然聽不到這裡在說什麼。

“阿鷺,這些年你在封地,受了不少苦,我看不見,但是也猜得到。”楊思恆繼續道,“留在京城吧,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青麓怔怔地聽着,不知爲何,周嫂的話卻反覆在腦海中迴響着:

帝姬啊,女孩子會愛上的是在危難之中能拼上性命爲你擋下利刃的人,而不是在危難之前遞給你一把刀防身的人。

有好些片段在她腦海中閃回。楊思恆一直都是那樣真誠而溫暖的人,她毫不懷疑他說過的話就是現實,只要她留下來,就不會再受任何委屈。楊思恆便是那樣的人,他會把她放在自己前面,在那種容不得思考的情況下,本能地想要先救她。

可是若是她便這樣同意了,那臨淵算什麼呢?他們這近七年閒雲野鶴的日子又算得上什麼呢?非要比的話,臨淵會在危險中捨命救她嗎?她想象不出來臨淵那個樣子。臨淵是強大的,是從容不迫的強大,強大到會在事前便杜絕被閉上絕路的可能性。可是正因爲這樣,他永遠也不會像楊思恆那樣把真心剖給她看。臨淵的笑容,永遠那般無悲無喜,宛若通透。不似楊思恆,帶着溫柔的暖意。

楊思恆等不到回答,便又輕輕喚了一聲:“阿鷺,留在京城吧。”

青麓用力握住楊思恆的手,慢慢地擡起頭來,看着楊思恆,然而卻在那期待的目光中使勁搖了搖頭:“我不能。”

“阿鷺,爲什麼?”楊思恆啞然。

青麓擡起頭直視着楊思恆的眼睛道:“因爲,若是我失去京城的一切,我不再是溫陽帝姬,不再認識你們,起碼,我還可以是青麓。可是,若是我失去了臨淵,我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楊思恆先是詫異,隨即釋然地笑了笑,也不挽留或是生氣,鬆開反握着青麓的手,微笑道:“他就在外面吧,他從來沒有離你很遠過。去吧。”

青麓站起身,向着楊思恆彎腰深深地施了個禮。隨即跑了出了房門。

臨淵聞聲回過神來,卻驚訝地發覺青麓低着頭匆匆跑了出來,一把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雖說青麓力氣不大,這一下居然勒得臨淵胸口有些疼。臨淵知道青麓此時情緒不穩,先是詫異,擡起頭看向屋內,卻恰巧與微笑着的楊思恆對視,稍稍有些猜到事情的經過,不由低聲道:

“青麓,怎麼了?”

青麓悶聲道:“沒事,讓我抱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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