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的話語似清風過境,依次掃過這羣保鏢的耳膜。一羣人下意識地擡起頭來,隨即像活見了鬼似的,紛紛瞠圓了眼睛。
距離季婉最近的那個保鏢在看到嫋嫋婷婷站在自己身後的少女之後,又慢慢將目光向她原來所在的位置移了過去——
那個位置在影廳的中後排,距離幕布這邊至少有十五米的距離。
保鏢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口水,再落回到季婉身上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十五米!
她是怎麼做到在一眨眼的功夫,無聲無息地跨過這十五米距離的?!
本身方纔讓憑空消失這一點,就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的了,結果現在又來了這一手……
保鏢們都要懷疑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人還是鬼了!
一時間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就連季婉站在那裡,都彷彿能感覺到這些人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劇烈緊張。
可惜,憐憫這種詞對季婉來說完全無緣。
惡魔一般的微笑在少女精緻的容顏上綻放開來,宛如罌粟盛開,明豔至極,卻讓這些保鏢們冷汗涔涔、如墜冰窖,有人的眼底甚至開始泛出淡淡的絕望來。
他們就是再蠢再傻,在目睹了剛纔的場面之後,也知道眼前的少女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無害!
那看上去甜美的笑靨背後,實則是深入骨髓的劇毒,觸之非死即傷!
只可惜他們雖然明白了這個事實,卻已經爲時已晚,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季婉看着保鏢們煞白的臉色,笑盈盈開口“看來你們的主人放棄你們了,你們說,我該怎麼做?!剛剛我可是說清楚了你們的主人如果不出現的話,我每數三聲,就殺一個人,直到你們全部死在這裡爲止——”
“我們帶你去!!”
爲首的保鏢像是想到了什麼,驟然拔高了聲音,打斷了少女的話。
他的眼睛瞪的通紅,血絲密密麻麻,彷彿能滴出血來一樣。
他們忠心耿耿地爲埃蒙斯家族辦事,艾琳小姐一句話,他們二話不說全趕了過來;可當他們遇到了險情,需要家族出面的時候,卻遭到了無情的拋棄。
很好!
你不仁我不義,既然大家願意就這樣撕破臉,那也就別怪他背叛埃蒙斯家族了!
保鏢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少女一字一句地說道“放了我們,我們帶你去埃蒙斯家族!”
他現在只有這一個籌碼了。
爲了生存,不得不用!
艾琳小姐,怪就怪你惹到了這種不該惹的人吧!
季婉淺淺地眯起水眸,打量着保鏢眼中升起的一絲狠辣,脣角不着痕跡地往上揚了揚。
實際上她若是真想找到埃蒙斯家族的所在,根本就不需要這些保鏢帶路。
不說她優秀的情報探查能力;就憑她已經步入皇級境界的靈力,只要她願意,整個城市的情況她都能瞭如指掌;更別說,還有小綠的存在了——
月光花虛影一出,試問有什麼能逃過她的眼睛?!
所以讓這些保鏢帶路,重點不是找到埃蒙斯家族;而是讓埃蒙斯家族的那位艾琳小姐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
“倒不需要你們帶我去埃蒙斯家族。”
季婉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話音頓了頓,又道“與我有過節的應該是你們的那位艾琳小姐,帶我們去和她見一面,我就放過你們。”
“一言爲定?!”
保鏢不放心地問道,接着便看見少女脣角的譏誚之意“你以爲,你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
保鏢喉頭滾動了兩下,到底沒敢反駁什麼,悶着頭算是默認了她的說辭,其他幾人自然也不敢有什麼意見,就這樣,一羣人算是達成了共識——
爲首的保鏢帶着季婉和鳳天去艾琳.埃蒙斯那裡,剩餘的人則留下來收檢同伴的屍體。
……
醫院vip病房。
砰——
嘩啦啦!!
隨着一連串猛烈的響動,夾雜着數國語言髒話的叫罵聲從門扉後面傳了出來“該死的,你會不會做事?你想扎死我麼?!像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在這間醫院裡待着?!還不快滾!換個像樣點兒的進來!滾!!”
一個“滾”字落下,門被打開了,一個**垂着頭走出來,在衆目睽睽的視線當中抹着眼淚,迅速穿過走廊,卻不小心和人撞到了一處。
**顧不得看清撞到了什麼人,就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一邊趕緊退開兩步,從旁邊繞過去了。
“……”
她撞到的正是帶路過來的爲首保鏢,此刻臉色頗有些難看,目光陰沉沉地投向**從中出來的那間病房的房門。
不得不說他們過來的時間很巧,剛剛那串叫罵聲聽的一清二楚,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錯過。
季婉靠在自家男人懷裡,笑吟吟開口“看來你們那艾琳小姐還挺有力氣,骨頭斷了都能吼能叫的。”
“……”
保鏢默默無言,擡腳繼續向前走去。
艾琳被送來醫院之後,已經接受了醫生的治療和處理,現在轉入病房進行看護。鳳天震飛她時,雖說留了手,但到底還是讓她斷了好幾根骨頭——
腿、右手,肋骨也斷了兩根,只是沒有扎到內臟而已。
只是讓季婉也感到意外的是,這個艾琳小姐竟然精神還不錯,不僅有力氣摔砸東西,還有勁頭罵跑一個**。
艾琳發泄完之後,躺在病**上喘息着,因爲麻醉還沒下去,所以暫時還感覺不到多少疼痛,聽見門開的聲音,斜着眼睛看過去“你們醫院是怎麼辦事的?!派那種蠢貨來給我……”
說到這裡,話音戛然而止,艾琳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因爲進來的並不是她預想中的醫生或者護士,而是一個熟悉的面孔——
她的保鏢之一!
被她派出去,要教訓那一男一女的!確切點的說,是殺了那個女的,然後把男的給帶回來。
“怎麼是你?!事情辦好了?!”艾琳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保鏢已經成了家族的棄子,並且背叛了她,還以爲他是辦妥了事情,前來彙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