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畫想通之後,便道:“司命, 你能不能幫他們續寫一段佳話,最好是把我抹掉,我也不想再糾纏下去,這段佳話,便算是是我還恩好了!”
司命聞言,臉上竟然出現了深深的悔意,見十七畫一直盯着他,司命最終終於說出口,道:“小七,凡人在上古秘境若是身死,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又談何下一世的情緣?”
十七畫聞言,臉色木然慘白,她當時被楓無涯所救,卻是隻以爲他死了而已,卻不曾想,竟是這般不可迴轉的後果……
心中怒意橫生,十七畫緊握拳頭,咬牙切齒道:“兮悅,我十七畫發誓,一定要報此仇,將你欠我的,全部討回來!”
“小畫兒!”子衿見十七畫激動的握緊拳頭,指甲陷入肉中,一道道血跡沿着指縫低落猶不自知,忙上前,將十七畫的手指掰開,避免她繼續傷害自己。
十七畫聞言,激動的情緒似是在疼痛的刺激下,變得清明些許,暮然想到,或許,魂飛魄散也有可能再生不是嗎?
“司命,司命,你告訴我,其實還有方法的對不對?”十七畫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的扯着司命的衣袖。
司命聞言,臉色暮然一僵,竟然狠心甩開十七畫的手,道:“帝后說笑了,這魂飛魄散,便是再無跡可尋,又如何能再生?”
十七畫見司命這副模樣,心中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司命,不要騙我了,我記得仙界史籍中,有關聚魂燈一說,說是隻要找到聚魂燈,便可聚人魂魄,而且。楓無涯的魂魄雖然是魂飛魄散,但並不是灰飛煙滅,三魂七魄其實聚在一起,利用聚魂燈。也是可以的不是嗎?”
司命卻是並不知道有此事似的,竟然破天荒的冷冷的道:“你也說那只是史籍,史籍也有不真實的,那聚魂燈,恕小仙閱歷淺薄,從未聽說過!”
十七畫見司命不肯鬆口,只好轉而去看東華帝君,卻只見東華帝君眉頭緊皺,薄脣緊民,子衿也是聽說聚魂燈一說。好奇道:“東華,我記得確然有聚魂燈的啊,不過聽說在數十萬年前,長生大帝爲了救人,這聚魂燈碎了……不知能不能再打造一個呢?”
“不能!”然而。子衿的話方落下,東華帝君竟然破天荒的直接反駁,語氣冷的能滴下水來,讓子衿爲之一顫!
東華帝君也知道自己過於激動,神色歉疚的看着子衿,只是對子衿暗中搖了搖頭。
十七畫見一個不肯說,另一個也不肯說。神色逐漸冷了下來,道:“是十七畫逾距了,這明明就是我一人之事,怎好再麻煩帝君和司命……”
“其實要聚魂燈也不是不可能……”一直都靜靜站在門外的紫微帝君這時候,又突然插了一句話,卻直接被東華帝君打斷!
“紫微你……”東華帝君震驚的看着紫微帝君。神色間焦急,卻在看到紫微帝君神色間那抹堅毅之色,只好憤然住口,不再言語,只道:“我會幫你!”
“不用了。你,有你自身的責任!”紫微帝君看着東華,又將視線掉往子衿身上,旁人不懂,可是相交數十萬年的至交好友東華帝君又如何不懂,紫微的意思是讓他好好珍惜身邊之人,不要像他一樣,將來後悔莫及!
十七畫凡事在紫微帝君說話的檔口,都會保持沉默,低頭沉思,因此,對幾人之間的神色動作並不知曉。
紫微帝君見十七畫靜靜的坐在榻上,不發一言,只好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但心中苦澀,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聚魂燈,你且不用擔心,一個月之後,我會將聚魂燈送往此處,不過,想要爲楓無涯聚魂,必須找到與他生前有關的事物,那件事物上必須留有他的氣息纔可聚魂,這件事,你可以自行去尋找……”
十七畫愣怔,半響,才終於點頭,卻是始終不曾擡頭看那站在房門外半步遠的帝君一眼,便如同下凡之前的他一樣,他不曾看她一眼,如今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欠的,終究是要還的!
紫微帝君同東華點點頭,最後深深看了一眼依舊低眉垂首的十七畫,才轉身踏着七彩祥雲離開。
東華帝君欲言又止,但是響起紫微帝君那眉間的神色,他知道,或許真相,再也沒有面世的那一天了,只希望,到了最終不可挽回的那一日,小十七,不要後悔纔好……
司命也知道他主上做了的決定,便無可挽回,只能暗中搖頭,這兩人的宿命糾葛,已經不是任何人能夠插手的了,只希望,到了那時,整個天界不要動亂纔好……
子衿似是也從東華同司命的神色中揣測出了什麼,怪自己一時多嘴,只剩下懊惱,卻也不敢再亂說,怕事情又加重,只好將想要問的話憋在胸口,等單獨同東華帝君在一起時,可以好好問問。
東華帝君也知道事情無可挽回,只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兩人,對着十七畫道:“這楓無涯所在的凡間早已變遷不知凡幾,若想要找當時之實物,恐怕不易,小十七,你可以去陰冥思找找。如今你已然是帝后的身份,這凡間也可來去自如,但是切記不要妄動仙法,觸了天罰,到時候,恐怕楓無涯的魂魄聚不了,連你也要搭上性命!”
司命也說,“關於他們夫婦二人的前幾世命格,也可以借你看看,不過,能不能找到,便要靠你們之間的緣分了!唔,或許月老那裡,你也可以去試試……”
幾人爲了十七畫出謀劃策,十七畫着實感動了一番,子衿原本想着同十七畫一起去,卻被十七畫攔住,說她如今身子不方便奔波,這些走動的事,她自己便可以,於是簡單的休息了一日,翌日便動身前往司命府中!
司命早早的便將楓無涯同他妻子的前幾世的命格簿子找了出來,一本本攤在廳堂裡的几案上,十七畫看着那摞的如同小山般高的書籍,頭有些疼!
“怎麼這麼多?”十七畫苦着臉問着站在一旁的司命。
司命卻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道:“你以爲楓無涯只有同你認識的那幾世纔有命格嗎?他還有許多前生的好不好?”
十七畫能明顯的感覺到司命對她的態度雖然不再恭敬,卻也不是以前那種融洽的相處方式,隱隱約約中似是帶了一股怒氣,十七畫將冊子一把拍在書案上,道:“司命,你有話就直說!別婆婆媽媽的!憋不憋人!”
司命聞言,眼睛一瞪,暮然又軟了下去,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小姑奶奶,您趕緊找吧,算我求您了行嗎?我這還有一大堆命格等着我寫呢,您不給我打岔就謝天謝地了!”
司命心中也是焦急的,昨日十七畫休息後,他便被東華拉了出去,這事情中心的兩人不爲以後考慮,他們可不能這麼放任兩人再這麼任性下去,該準備的自然要準備好,以防萬一!
司命焦急的陪着十七畫看了幾日的命格簿子,將那些命格簿子中有可能出現的楓無涯遺留在人世間的東西,比如佩劍被收藏,畫幅被收藏,字跡被收藏,衣物……好吧,這個收藏價值不大,等等這一類有可能留存下來的東西,但是找了數日,終究是沒有尋到任何東西,這楓無涯簡直就是一窮二白,還曾惡貫滿盈過,是以,那些有珍藏價值的東西,大多被破壞,命格簿子中記錄的更是一條都沒有!
十七畫第一次覺得司命寫命格子也忒是偷懶了,只寫那些大概的命數,其他真實一概不浪費隻言片語!
十七畫哀怨的看着司命數日時間,終於在司命即將崩潰之時,纔不死心的離開。
司命鬆了一口氣,等到十七畫的身形確實消失不見後,司命才急匆匆的收拾東西,往三十三天趕去。
三十三天之上,那常年飄雪的紫微宮更加寒冷淒冷,長久無人居住的宮殿內,更是冷然一片,蕭瑟異常。
大殿內殿,東華帝君正焦急的走來走去,而坐在榻沿的卻是滿頭銀絲的太上老君,老君手搭在榻上伸出來的蒼白手腕上,片刻後,才收回,最終直道:胡鬧,冤孽!
司命趕來時,恰巧見到這一幕,心中一急,也顧不得禮數,忙上前撩開榻前的紗帳,便見到一身血色的紫微帝君臉色蒼白的躺在榻上,呼吸,幾不可聞!
“帝君!”司命一急,驚呼出聲。
老君鬍子一翹,擡起浮塵便對着司命的腦袋敲了下去,“叫什麼叫,還沒死呢,都被你嚇死了!”
司命這才縮縮腦袋,一張青年的臉上,佈滿擔憂和懊悔的神色。
太上老君看他這幅模樣,知道他是擔心紫微帝君的傷勢,也不好繼續責備,道:“行了行了,你且好好做你的事,這邊交給我便好。”
待司命悻悻然離開,紫微帝君才方甦醒,只是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老君,勞煩您,開一味丹藥,幫我續命,只需半年即可!”
老君同東華對視一眼,皆是搖頭無言,事後,老君自然是答應了紫微帝君的請求,拜託東華帝君去九州八荒尋找仙藥,助他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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