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裡清楚!”
宋雲煙冷冷地道。
見狀,聶淑青看看女兒,又看看女婿,忙打圓場:“雲煙,剛剛和好,有什麼話好好說,別使小性子。”
江容卿脾氣倒是好得很,連忙哄說:“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方美媛?真的不必多想,我和她半點兒關——”
話沒說完,他忽然從小女人黑亮的眸中捕捉到一抹促狹。
旋即反應過來,他沒好氣地捏捏她的小臉,“耍我是不是?告訴我,你說的誰?”
“疼!”
宋雲煙擰眉,打掉他作怪的大手,終於忍俊不禁地說出口:“我說的當然是……咱們的奶奶啦!”
“你!”
江容卿氣得咬牙,小女人拍武打戲練出一身靈活的步法,嬌小的身形一閃,很快就越過他,逃進了衛生間。
“這小女人,還真是……”
他立在原地,無奈搖頭。
聶淑青見狀,也沉沉舒出一口氣,總算對這對小冤家放了心。
聶淑青住的是高級病房,一個套間,外有客廳,內有浴室和一個小小的廚房。
因爲多了一個人陪護,宋雲煙就吩咐護士加了一張陪護牀過來,安置在臥室之外的客廳裡。
“其實不必麻煩。”
江容卿說的意味深長。
宋雲煙早識破他的心思,忽而燦然一笑,緩緩湊到他身邊,薄脣貼近了他的耳朵。
小女人呵氣如蘭,身上熟悉甜美的氣息瞬間將他侵襲。
江容卿身形一僵,聽小女人很低很低地問:“你想晚上和我睡一張牀嗎?嗯?”
撩撥又魅惑的聲線,將他之前逗弄她的模樣學去了七八分,現在如數用到了他的身上。
明知道她大半又在捉弄自己,江容卿還是從善如流,乖乖地回答:“嗯,想,不知道江太太肯不肯。”
他這樣老實,宋雲煙倒覺得沒意思。
撇嘴說了句“當然不肯”,她傲嬌地起身,馬上吩咐護士護工快些將新牀送來。
當天晚上,江容卿就睡在窄窄的單人陪護牀上。
牀小,也沒有舒適的席夢思軟墊,可這卻是許久以來,他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翌日清晨,一家三口一起吃過早餐,江容卿就和宋雲煙一起出發,到EK去上班。
“《北川行》要上映了吧?”
路上,江容卿一邊開車,一邊隨口問。
這段時間,他忙着求得小女人的諒解,忙着請來Vincent給聶淑青主刀,忙着對付紀瑩對付江氏,實在沒精力再去關注自己投資的一部小小電影。
宋雲煙卻很興奮,“嗯,已經點映了,口碑挺不錯的。”
“是麼,那看來我能少賠一些了。”
江容卿瞥她一眼,故意調侃。
《北川行》是一部文藝片,情節晦澀,主題深奧,的確不是賣座的那種。
當初他也提過,是用來給宋雲煙衝獎的。
但宋雲煙依然不服氣,“少看不起人了,說不定還能大賺呢!”
頓了頓,又不滿地道:“我又不是賠錢貨!”
“好好好,江太太不賠錢,江太太是我的搖錢樹。”
這男人脾氣好起來,真的能溫柔到將人溺死。
略帶敷衍的幾聲告饒,聲線醇厚又低沉,脣角勾着無奈又寵溺的笑,讓宋雲煙一顆心沒出息地狂跳了幾下。
兩人一路閒聊,很快來到EK大樓內。
下車上了電梯,宋雲煙要在中層下去,到自己的辦公室,卻被男人攔住,“先跟我上來,給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
“來了就知道。”
她撇撇嘴,埋怨他故作神秘,但依然乖乖跟着他來到頂層。
剛下電梯,迎面就碰上手捧一疊文件,匆匆正要下樓的穆語嫣。
“江總,宋小姐。”
穆語嫣一身幹練的西裝套裙,頭髮也一絲不苟地盤起,微笑同他們打招呼。
江容卿隨意地一點頭,正要從她身邊掠過,忽而想到什麼,又叫住她說:“穆秘書。”
“您有吩咐?”
錯身而過的瞬間,穆語嫣已經收起微笑,脣角的弧度結了冰。
被江容卿一叫,假笑立刻綻放在臉上,她回頭恭敬地問。
“算不上吩咐。”
對這個得力助手,江容卿一直有幾分倚重。又因爲她是個女人,而且難得從不逾越規矩,他對她更多一些尊重。
於是,口吻溫和地道:“以後見到雲煙,別叫宋小姐,該改稱呼了。”
“這……”
穆語嫣遲疑片刻,很快反應過來,忙改口道:“江太太。”
宋雲煙臉色微紅。
江容卿卻十分滿意,勾脣一笑,溫聲說:“好,你去忙吧。”
他帶着宋雲煙一走,穆語嫣立刻沉下面孔。
江太太?!
呵,這個名頭,早晚會是她的!
……
宋雲煙跟着江容卿來到他的辦公室,就被他壓着肩膀,坐在專屬於他的老闆椅上。
然後,看他打開辦公桌上的抽屜,取出一個絲絨盒子。
盒蓋彈開,裡面靜靜躺着一條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鉑金項鍊。
“這是……”
宋雲煙沉吟一聲,男人已經將細細的鏈子拈起來,吊墜晃晃悠悠垂在她的眼前。
“這是你扔下的那顆粉鑽。”
男人低啞地解釋。
那顆粉鑽,因爲方美媛有一模一樣的,宋雲煙看到就想起被當成替身的屈辱,於是離開他公寓前摘了下來,留在他的牀頭櫃上。
而此刻,吊墜從淚滴形變成了小兔子造型,還加了兩顆細小的紅寶石做眼睛,切割工藝精湛,顯得幼稚而又華貴。
“你是覺得方美媛也有,所以才把它變了造型嗎?”
接過鏈子,宋雲煙咬咬脣,望着他問。
“對。”
江容卿親自幫她將項鍊戴好,一字一頓地道:“我可以發誓,我絕沒有送過方美媛一樣的粉鑽。”
“不過,她既然也有相同的,那我就決不能讓你繼續戴着原來那顆。現在,它變了,我的女人理當擁有獨一無二的一切。”
倨傲又霸道的告白,像敲打在人的耳膜上,直敲的人心都砰砰亂跳。
宋雲煙垂眸,掃一眼鎖骨間全新的吊墜,小聲囁嚅:“可是這也太幼稚了!”
小兔子造型。
什麼鬼哦。
男人頓時輕笑了聲,“你不是屬兔麼,嗯?”
曖昧的氛圍在兩人之間蔓延。
宋雲煙眼看着男人臉頰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雙脣即將觸碰的一刻,她的手機很煞風景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