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淺淺。
此刻,一滴晶瑩掛在她長長的羽睫上,欲落不落,看着讓人心疼。可是那執着哀傷的眼神,倔強不輸氣勢的微擡着的下巴,卻又勾的人心中氣血翻涌。
他不清楚,林淺淺的身上爲什麼總是有如此矛盾的情緒,長吐了口氣,“朱麗葉的事情我會再考慮,白靈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
林淺淺怔忪了一下,隨即心口又是一陣悶堵。
“會再考慮是什麼意思?不要我再插手又是什麼意思?”她追問。
陸宸皺眉,不發一語的發動車子。
林淺淺忽然就輕笑出聲,“我懂了,會再考慮那就是一切還存有變數,要看我的表現。不要我再插手便是怕我會再去找白靈那朵可憐兮兮的白蓮花的麻煩,原來如此……”
陸宸一個急剎,“林淺淺,你不覺得你最近變得太尖銳了嗎?”
林淺淺只覺得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是他將她的貪婪給勾了出來,現在她還什麼都沒有做,他就說她變得尖銳。
不,準確的說,她剛剛甩了白靈兩巴掌,可,那也能稱之爲……尖銳?
心口如同針扎火燒,額角也開始嗡鳴的厲害。
陸宸目光直直的凝着她,見她臉色蒼白若紙,皺眉伸手。
林淺淺臉色微變,如避蛇蠍的避開。
陸宸心中不悅愈盛,他一手握着她的肩,一手摸着她的額頭,手上如同觸電,心裡恨得不行。
竟然又發燒了!
車子一拐,直奔醫院。
林淺淺這一路上都靜靜的閉着眼睛,然而,嗅着獨屬於他的氣息,原本讓她異常安心的氣息,在此刻卻讓她越發的壓抑甚至是心緒難寧。
她不斷的問着自己,究竟自己上輩子做錯了什麼,這一輩子纔會愛的這麼辛苦。
如果當初沒有愛上,那麼是否現在可以瀟灑的放手。
這些問題困擾了她一路。
到了醫院,陸宸要抱着她下車,被她倔強的推開,她扶着牆,腳步虛浮的走進醫院。
量了溫度之後,比上午還要厲害,陸宸臉色黑沉如墨,“讓你逞能!”
林淺淺只是掀了掀眼皮,看都不看他一眼。
陸宸粗喘了口氣,“你不打算讓朱麗葉在涼州待着了是不是?”
林淺淺的心重重一扯,她倏然睜開眼睛,聲音微啞的質問:“你在威脅我。”
“是怎樣?”
陸宸原本不想說這三個字,可是看着她這跟自己置氣的樣兒,莫名其妙的便變成了這三個字。
醫生的意思是住院觀察,林淺淺打了點滴之後堅持要回去,陸宸實在是拗不過她,只能同意她回去。
依舊一路無語,陸宸不時斜睨她幾眼,最後將音響打開,並將音量調到最大。
聲音震的耳膜有些疼,腦子裡原本稍稍減輕的嗡鳴聲現在又加重了。
陸宸半勾嘴角,等着她開口讓他將聲音關小,奈何,林淺淺依舊不發一語。
他氣的咬牙。
到了別墅,林淺淺依舊自己開車門下車,全程好像陸宸是空氣。
陸宸目光鎖着那道挺直纖瘦的背影,心口劇烈起伏。
陸氏。
陸欣然的心情簡直可說是好到爆。
林淺淺跟陸宸今天又吵架了,長此以往,這林淺淺鐵定是要從陸氏滾蛋的。
“媽,你說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那個白靈?”陸欣然在樓梯間給陸母打了個電話,“看樣子,阿宸似乎很在意這個白靈,因爲她,阿宸跟林淺淺那個賤丫頭今天又吵得不可開交。”
陸母凝眉想了想,“你先不要管,按兵不動。”
上次艾美出師不利,她們跟阿宸的關係有些緊張,如果這時候再去關心白靈,難保會讓阿宸生了逆反心,倒不如順其自然。
陸欣然一時有些不明白陸母的意思,語氣略有些不耐的說道:“好好好,一切都聽你的。”
陸母嗔她一句,“你別不耐煩,我這可是放長線釣大魚。”
母女兩人又說了會兒,陸欣然纔回到辦公室。
自從回到別墅,林淺淺無論怎麼難受,都沒有跟陸宸開口說一句話。
陸宸氣怒不已的去了seven,好在,裴若離回來了。
他狠狠一拳擂在裴若離的胸口,“不是說老爺子給安排了相親嗎?怎麼又回來了?”
“隨便找了個女人回來,應付一下,過段時間再說。”裴若離桃花眼中一片瀲灩波光,“你看上去不是很好。”
“是啊,不太好!”陸宸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杯,晃了晃,一口飲盡。
“難道又跟你老婆吵架了?”
裴若離其實想問是不是那個白靈又耍什麼手段了,但他等着陸宸自己說。
一杯酒下肚,陸宸以爲自己心中的那些煩惱可以被消減不少,但是酒入愁腸愁更愁。
“好了,別喝了。”裴若離在他接連喝了三杯之後,按住了他的手,“上回那一招可不能總用。”
“我們應該是冷戰了吧。”陸宸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冷戰?!
裴若離眸子一眯,這麼嚴重,上回看上去還好好的,怎麼就會冷戰?
“是那個白靈對不對?”雖是問話,可裴若離的語氣很肯定。
“白靈其實真的很善良,跟白馨一樣的……善良。”陸宸長吐了口氣,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裴若離靜靜的聽着,不時灌上兩口酒。
“林淺淺如果承認了是她慫恿朱麗葉的話,我也不會生氣,那說明她在意我,可是她就是不說,不承認的樣子真的是讓人很無力!”
裴若離凝眉沉吟了一會兒,“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懷疑白靈?”
“她?”陸宸笑着搖頭,“朱麗葉這樣對她,她還替朱麗葉求情,可是你知道嗎?林淺淺竟然還甩了她兩巴掌。即便這樣,白靈還在爲朱麗葉求情,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什麼問題?”
裴若離並沒有去反駁陸宸,他之前警告過白靈,不要輕易耍手段,並且之後他也的確是調查過這個白靈,但沒有任何問題。
或許是他太過多疑,沒有任何問題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哎呀,這麼巧!”兩人正默然無語的時候,一道輕佻的聲音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