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顧心菱開的方子,第二天一大早,喬先生就把中藥給拿回家,顧心菱確定都沒有問題了,就親自去教導傭人,畢竟喝中藥湯子是長期的過程,她不能代勞,而是要教會傭人才行。
喬夫人也跟着學,她怕傭人學不清楚,當然家裡有兩個華裔傭人,都在跟着學。
喬先生倒是懂一些,雖然他是半路出家搞西醫的,但畢竟都是從小在國內長大的人,耳濡目染的看過家人煎藥,只要顧心菱講一下大概,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顧心菱親自端藥給莫夫人喝,莫安霖一直陪着她,他希望通過顧心菱的表現,莫夫人可以認可顧心菱作爲她的兒媳婦,畢竟顧心菱的表現真的很完美了。
只是,莫夫人依然很客氣,有禮有節,沒有絲毫的言辭不當,但字字句句都透着疏離,甚至還提出讓莫安霖回去那一百根金條給顧心菱,讓她買補品養身子,其實就是變相的給顧心菱感謝費,想用金錢買斷這次的救命之恩。
顧心菱從莫夫人的房裡出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聲長嘆。
喬夫人這次倒是看出來端倪了,如果換作是她,有兒媳婦捨命救她,還給她端茶送藥,盡心竭力的照顧着,她會把兒媳婦當女兒一樣疼,如果要送東西,會送傳家首飾,自己珍藏的壓箱底的陪嫁,必須是有意義的東西,而絕不會是送金銀俗物,這樣太傷感情了,畢竟性命是無價的,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而感情更是不能用金錢來估量,要以心換心才行。
顧心菱其實這次來度蜜月,就是想捧出自己的真心,爲了莫安霖,她要跟莫夫人搞好關係。而且,因爲莫夫人的遇險,她甚至捨命相救,完全是托出真心了。只是她真的很遺憾,莫夫人依然不喜歡她。
“莫安霖,煎藥這方面都交代好了,媽的狀況會慢慢轉好。我這邊身子也沒有問題了。所以,你安排一下吧,看看什麼時候回國,畢竟咱們都忙,蜜月出來玩太久也不合適呀!”顧心菱說道。
她其實心裡有些失落,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莫夫人,只想儘快回國,忙起來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喬夫人看出來顧心菱的情緒不高,但既然莫夫人和顧心菱從來都沒有戳破這個不和睦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勸什麼。
“心菱,你這就要回去?一路上飛機要飛十幾個鐘頭呢!你可以嗎?喬姨覺得還是應該再多住幾日,徹底好了再回去,反正家裡什麼都有,喬姨也喜歡你們在,人多熱鬧嘛!”喬夫人想留下顧心菱,暗地裡跟莫夫人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幫到他們婆媳兩個,畢竟她是很喜歡顧心菱的,如果顧心菱是她的兒媳婦,她肯定會跟她相處的非常好。
喬夫人甚至覺得莫夫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這麼好的兒媳婦,何必還挑三揀四的呢?她們是年輕時候的朋友,沒有什麼話說不得,她必須去勸一勸,不能讓自己的好友犯錯誤,以後想彌補都難了。
只是,顧心菱真的回去的心意已決,京都事情一大堆,他們不可以太自私,不可以什麼都推給家人朋友去做,他們真的該要回去了。
莫安霖則是說道:“喬姨,其實我們也出來太久了。心菱自己就是大夫,她說自己身子沒事兒了,我想應該沒問題。所以,我儘快安排私人飛機那邊,能走的話,今晚或者明早就走。”
“這麼快啊!”喬夫人有些急,“霖兒,那萬一你母親……”
“我媽吃過了心菱開的藥,她會慢慢好起來的。就辛苦您幫忙照應一二。我倆工作都忙,父親年歲大了,總不能讓他一直幫我頂。心菱醫院那邊,都是喬治和莫安航頂着,總要給他們緩緩吧,喬治要找女朋友,莫安航也要有時間跟喬娜談戀愛呀!”莫安霖幫着顧心菱說着,“所以,真的要走了,喬姨,感謝您的款待,也感謝您照顧我母親和外婆。等有機會了,我和心菱再來看您和喬叔,或者等我平定天下,讓京都成爲盛世之都,到時候接您和喬叔回國。”
“那好,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我也就不勉強了。不過,一旦定下了回國的具體時間,一定跟我說一聲,我們總要給你父親帶些禮品,還有喬治和喬娜,他們兄妹倆喜歡吃的,還有喜歡的衣服,我都想給他們帶一些。莫安航是喬娜的男朋友,我總要給他送點兒禮物纔是。就辛苦你們幫忙了。”喬夫人說道,“還有你們兩個,喜歡吃什麼,玩什麼,跟喬姨說,喬姨都給你們帶着。”
“喬姨,您就別忙活了。我們不需要,給喬娜喬治帶就好。”莫安霖說道。
顧心菱則是附和了一句,“喬姨,我們今天可能還要外出一趟,想給家人朋友同事帶些蜜月回國的伴手禮,您能推薦一下去什麼地方買特色的東西嗎?”
“我讓會講國語的傭人陪着你們吧!”喬夫人說道,“霖兒雖然在這裡唸書,但終究當年是念書爲主,買東西很隨性。有當地人在,討價還價的也方便。心菱,你若是讓霖兒去跟小商販還價,他抹不開那個面子呢!但有錢也不能浪費,不能買的太虧,有的小商販坑人呢!”
“我寧可被坑,也不想出去玩的時候帶個電燈泡。喬姨,您就說去哪兒買東西吧?”莫安霖問道。
“說了你們也記不住,我寫個地址,給你們地圖,反正也不算遠,你們自己去吧!”喬夫人笑着,“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不一會兒,喬夫人就把地圖和地址交給莫安霖,“三個地方,每個地方什麼有特色,我都寫出來了。”
“那我們走了,多謝喬姨。”莫安霖拉着顧心菱離開。
莫安霖一出門,就跟隨行的士兵說了,安排今晚或者明早的飛機,確定好了,通知他和喬夫人。
莫安霖開車出發,顧心菱則是說道:“我以爲……以爲你不會答應這麼快回國的。”
“可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母親說給你一百根金條,真的很傷人。”莫安霖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與其讓你繼續在這裡難過,倒不如回國去,母親半年左右不會回去,我會電話跟她溝通,希望半年時間,她能想明白,瞭解你的好。”
“你能處處爲我着想,我就很滿意了。我要的是你愛我,你母親是不是喜歡我,這是次要的。”顧心菱只能如此說了,其實她是很希望跟莫夫人搞好關係。
莫安霖也是明白,顧心菱多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啊!如果不是爲了他,顧心菱不會如此去套好任何人。尤其是去套好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她確實付出很多了。
“不管母親怎麼想,你爲我做這些,我領情。你如果心情不好,就踹我幾腳,掐我幾下,反正你說過的,我這個人皮糙肉厚,隨便你打就是了。”莫安霖開着玩笑,也是表達自己的態度。他知道,顧心菱最在意的是他的態度,所以他必須說出來,而不是藏在心裡。
顧心菱只是微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顧心菱和莫安霖前腳剛走,喬夫人後腳就去了莫夫人的房裡,還支開了懂國語的傭人。
“文靜,咱們是幾十年的交情了,這麼好的關係,你必須跟我說句實話。”喬夫人非常直接,拉着莫夫人的手,“文靜,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喜歡心菱,不滿意霖兒和心菱的婚事?”
莫夫人一怔,她以爲自己僞裝得很好了,沒想到還是被喬夫人給看出來了。
“我……”莫夫人本想狡辯,但想了想,畢竟是曾經的閨中密友,幾十年的交情,沒有必要欺騙什麼,就點了點頭,“坦白講,我確實一直不喜歡顧心菱,但霖兒執意娶她,我也沒有辦法。我自問對她已經非常客氣了,並沒有擠兌她,或者是惡意的欺負她。我以爲你們不會察覺,沒想到你卻看出來了。”
“你是沒有欺負她,也沒有擠兌她。但你太客氣了,客氣的把自家兒媳婦當客人一般。我先去就感覺到了,你母親對心菱那般熱絡,我們夫妻倆也跟心菱隨時聊天玩笑。但你很少跟她對話,眼神也透着疏離。一開始我以爲是你跟兒媳婦生疏,你性格的原因而已。但她捨命救你,你卻要給她金條致謝,這就太過分了。”喬夫人搖着頭,“雖然是在給心菱金條,但我覺得這是在傷人家的心啊!”
“金條不好嗎?一百根金條在京都的購買力,足以讓她買房買鋪子,一輩子吃用不盡。更何況,難道她救了我,我不該有所表示嗎?”莫夫人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心菱要的是情,你卻給的是錢。難道性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嗎?”喬夫人搖了搖莫夫人的手臂,“文靜,我們年輕時代就認識的,你可不能辦糊塗事兒啊!心菱那麼好,我就想不通了,你爲什麼不喜歡呢?如果換給我當兒媳婦,我做夢都能笑醒呢!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