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陽去學校的路上,一直跟胡若嫣說,各種喜歡梭子的事情,還希望可以每天跟梭子在一起上學,而且最好在一個班裡。
胡若嫣知道顧心菱在乎梭子,也見顧少陽這麼喜歡梭子,自然把梭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胡若嫣剛好是一上午的課,而下午沒有課,所以午飯之後,她就跟學校的心理輔導老師進行了長談,心理輔導老師權衡了很多,最終也沒有給出一個絕對的方案。畢竟不管是馬上來學校,還是緩一陣子再來,都各有利弊。但胡若嫣能感覺到,心理老師是建議梭子唸書的事情要緩一緩。
胡若嫣是等晚上梭子和顧少陽都休息了,才又跟顧心菱在客廳裡談論,雖然胡若嫣並不知道梭子的身份,但只要是顧心菱在乎的人,她自然會幫襯着。
“其實,心理輔導老師可能更偏重於你之前的看法,晚上學一陣子並不會影響孩子的學業,有很多十歲之後才啓蒙的孩子照樣成才。但如果打擊了孩子的自尊心和自信心,纔是最致命的。”胡若嫣說道,“當然,如果早點兒去學校,可以有學校心理老師來專門疏導他的心理,會比我們更專業。而且,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他需要一個正常的環境了。”
“我一開始是想緩一緩再送梭子去念書。可是,今天梭子看見小陽去學校,羨慕的不得了,一直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送他去念書。”顧心菱嘆了口氣,“只是,他的習慣現在還不夠好,今天他又因爲沒有做好我對他的要求,自己突然抽自己的耳光,把吳嫂都嚇壞了。”
“梭子很想學好,只是他太小,又從小流浪,要改的話,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改好的。”胡若嫣嘆了口氣,“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求知慾很強,甚至比小陽,別學校裡別的孩子都願意讀書。你都不知道,他聽我給他輔導的時候,有多認真。”
“我知道!”顧心菱點着頭,“你給他補習的時候,我不太放心,我和小陽一起,偷偷從門縫往裡看呢!”
“小陽還說,他想教梭子認字。不過,剛開始學,我覺得啓蒙還是拜託你多幫忙,這樣能開個好頭。以後小陽如果有興趣,讓小陽多教教梭子,也能讓他們小哥倆的感情更好。我突然覺得梭子和小陽互相做伴兒,一起長大,也是很美好的事情。”顧心菱說道。
“你放心,我會好好幫着梭子。其實,小陽今天上學和放學的路上,一直都在嘮叨梭子,似乎梭子成了朵朵離開後,他最在意的人了。還好是男孩子,否則你該擔心他早戀了。”胡若嫣笑道,“不過,我在幻想十年或者二十年後,他們兩個都是大小夥子了,都事業有成,還能關係這麼好,你這個大姐也是能欣慰了。”
“樂見其成!”顧心菱笑道,“只是,要把兩個六歲半的小傢伙撫養長大,我只想說,路漫漫其修遠兮!”
“對了,說了這麼多,梭子的唸書問題,你怎麼考慮啊?”胡若嫣問道,“不管是早念,還是晚念,咱們決定了之後,可以早點兒在學校裡安排。”
“這樣吧!等一個禮拜吧!我用一個禮拜的時間,儘可能的讓梭子改變一些,要全改變不可能,然後讓他去學校裡適應。我也會給梭子一個時間,免得他每天都羨慕。”顧心菱說道。
“是啊,要等他徹底蛻變,沒有幾個月,真是是半年一年的時間,我覺得不可能。早些去學校鍛鍊,也是有必要的,而且,學校裡有我,還有小陽,還有你家莫少帥打招呼,誰敢欺負梭子啊!”胡若嫣說道,“而且,今天心理輔導老師有一句話說的好,梭子當了這麼多年小乞丐,一直在流浪,肯定受盡了委屈,比起乞討的委屈,學校裡的委屈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了。”
“是嗎?”顧心菱問道。
“學校裡的畢竟都是孩子,總比外面的人單純。梭子應該會適應!”胡若嫣嘆道,“梭子應該比別的孩子適應力更好!”
“對,我應該相信梭子。他從小流浪,其實反過來想,他經歷過的苦難,也是一種財富。這種特別的經歷,是別的孩子永遠都體驗不到的。”顧心菱只能往好處想,“不過,我還是打算等一個禮拜!”
“好,那我提前幾天準備,可以幫梭子安排一下,也跟教梭子的老師溝通好。”胡若嫣說道。
顧心菱握了握拳頭,一個禮拜的時間,她要儘可能教導好梭子。而且,梭子很勤奮,今天已經可以用筷子夾菜了,這也是她欣慰的地方。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心菱是真的見識了梭子作爲乞丐的適應能力,梭子雖然習慣不好,但學東西特別快,而且記性好。
到了梭子要上學的日子,顧心菱竟然比梭子還要興奮,而且興奮裡還夾雜着一些緊張。
顧心菱也是欣慰,“梭子,你要好好的努力!大姐看好你!”
“我也看好你!”顧少陽過來拍着梭子的肩膀,儼然是當上了哥哥的感覺,要罩着自己的小弟了,“梭子,等到了學校裡,咱們在一個班裡,我跟小朋友們都熟了,到時候我介紹你認識新朋友。如果誰敢欺負你,我替你揍他。”
“小陽,你要保護梭子,但不可以隨便去打別的小朋友。遇到事情,要用腦子解決。”顧心菱說道。
“那就告訴老師去!”梭子說道。
“纔不呢!那多沒面子啊!”顧少陽撅了撅嘴,“沒出息的孩子遇到麻煩才找老師告狀呢!”
莫安霖這時候過來了,抱起了顧少陽,跟顧少陽說道,“小陽說的對,沒出息的孩子纔跟老師告狀,咱們不主動欺負人,但人家如果欺負咱,咱可不能怕。否則,阿奎叫你們的功夫,不就白教了嗎?”
顧心菱把顧少陽從莫安霖的懷裡給搶過來,“莫安霖,如果你再嘮叨幾句,我這些日子就白教他們兩個團結友愛了。”
“你倆儘量別打架。知道嗎?”顧心菱說道,“如果不能告訴老師,就去找若嫣姐姐。”
“好,我聽大姐的!”顧少陽說道。
梭子也點點頭,也說道:“我也聽大姐的。”
“你們兩個……”莫安霖指着兩個穿上校服揹着書包的小傢伙,“我一大早趕過來,特意要送你們去學校,你們竟然這樣對我!”
梭子嘻嘻一笑,以前他還有些怕莫安霖,但莫安霖幾乎每天都來十六號,在顧心菱面前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對他也很好,他就漸漸喜歡莫安霖了。
莫安霖還是把梭子和顧少陽給送到學校裡,回來的路上,他跟顧心菱說道:“老山羊被我們利用了一把,他拿了一個假情報,已經離開京都了。”
“倒是比直接抓住他,殺了他,有用太多了。”顧心菱說道,“不過,我這樣大張旗鼓的收養了梭子,他會不會……”
“梭子在你心目中地位非比尋常,但在老山羊那裡,就是個小乞丐,無足輕重。但我擔心他如果下次再潛入京都,會找梭子給他辦事。梭子這孩子其實很重義氣,他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我就怕他處事不夠圓潤,會跟老山羊硬碰硬,會吃一些苦頭,甚至遇到危險。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加派人手保護,絕不會給老山羊可乘之機。”莫安霖說道。
“好!”顧心菱點點頭,“不過,老山羊都被你們玩的團團轉了,你爲什麼還眉頭緊鎖的?”
“父親要處死大哥和趙姨娘。”莫安霖嘆道,“家裡已經鬧成一鍋粥了,母親堅決反對,甚至把外婆都搬出來勸他了,畢竟這樣的事情發生,莫家的名聲、顏面都會被踐踏。母親是要維護莫家,但父親卻要維護一個公理,要一個問心無愧。”莫安霖捏了捏額頭,“真是多事之秋啊!”
“而且,莫安航那小子也出事兒了。”莫安霖嘆道,“你昨天是不是表揚他了?說什麼他手術做的好,而且連軸轉都不喊累什麼的?”
“是啊!”顧心菱點點頭,“這有問題嗎?”他確實在醫館裡做得不錯。雖然嘴巴經常油腔滑調的,但做事情很靠譜。
“他呀!得意忘形,昨晚去了酒吧喝酒,說要慶祝得到了你的表揚,還帶了幾個在醫館幫忙的軍醫,結果在酒吧打架,腦袋開瓢了。今天沒辦法工作,腦震盪,在家躺着呢!”莫安霖嘆道,“倒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傷,但是有軍醫參與,性質就不一樣了。對方是個富商的兒子,遊手好閒的,也被打了,糾結了一幫子人,今天一大早在軍部鬧事兒。”
“這個莫安航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顧心菱搖搖頭,“他不在,今天我有的忙了。他的傷我不管,反正要不了命,那些軍醫的事兒你去擺平。莫安航今天下午有手術,只能我去做了。”
“如果不是看他腦震盪,整個人都暈乎着,我爸就要對他動家法了。”莫安霖嘆道。
“而且,第二天有手術,頭一天他還敢去喝酒。等他好了,我要教訓他一頓!”顧心菱握了握拳頭,“看來,以後要多罵他,不能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