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莫欒將汝陽抱回梅院,輕柔的放在牀上,腦海裡全是喬莫昂的話。
心緒起伏太大,心緒起伏太大,所以才導致暈倒。
顯然,喬莫昂沒有全部說實話。
“心緒起伏太大?”喬莫欒喃喃念着,犀利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汝陽身上,眯起眼睛。
他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情緒激動了,他走之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
“紅塵。”喬莫欒聲音一落,紅塵便來到他身後。
“大少爺。”紅塵垂眸,對汝陽的事,他很是愧疚,是他沒看好她。
“我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有誰來過梅院找她?”喬莫欒問道。
紅塵猛的一震,他一點也沒覺察到有人來過梅院,但聽大少爺之意,彷彿真有人來過梅院,而他卻不知情。“對不起,是屬下疏忽。”
他的回答,等於是在告訴喬莫欒,他不知情。
喬莫欒冷豔的面孔凜然冷峻,深邃的眼眸中閃過凌厲的光芒,聲音深厚而低沉。“出去。”
紅塵有些意外,大少爺居然沒懲罰他,疑惑歸疑惑,紅塵還是不敢吭聲,退了下去。
喬莫欒落坐在汝陽牀前,伸出手指,指腹在她的臉頰上磨擦。“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會昏了過去。”
暈在梅院還好,她居然暈倒在蘭院。
還有那一地的蘭花,梅院裡的幾株花盆裡開的花也被她摘來毀了,到底心裡壓抑着怎樣的憤怒,才用花來發泄,手段還這麼殘忍,將花瓣全扯了下來。
“紅塵。”喬莫欒聲音一落,門外的紅塵又飛快進來。
“晨曦。”汝陽虛弱的聲音,飄忽而來。
喬莫欒一愣,猛的轉過頭,牀上的人兒依舊在昏睡。
晨曦,岑晨曦?
喬莫欒放在身側的手死死握成拳,目光緊鎖在她臉上,深邃的眸子危險十足的眯起,冰冷的厲芒從黑眸裡迸發而出。
莫名,從她口中聽到叫博,也比讓他聽到她叫岑晨曦的名字,更讓喬莫欒怒不可遏,每次她叫博時,都帶着愧疚之意,彷彿她欠了博什麼,而她叫岑晨曦時,又愛又恨。
岑晨曦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也只是懷疑是古夜的,這些都是他的推斷,雖然合理,卻畢竟只是推斷,沒有真憑實據。
他也沒有直接問,因爲他知道,她一定會對他說實話,與其聽她說假話,還不如不問。
“晨曦......”一聲又一聲,分明是陷入了噩夢。
沒有根深蒂固的愛,那會有錘心刺骨的恨。
“不許叫晨曦。”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喬莫欒薄脣裡吐出。
汝陽額頭溢滿冷汗,緊皺的眉頭昭示着她的不安,一雙小手從錦被裡伸出,不停的在空氣中亂抓着。“晨曦,別走,別丟下我。”
“該死!給我閉嘴,聽見沒有,給我閉嘴。”喬莫欒怒不可遏,叫她別叫岑晨曦,她居然還敢叫他別走,別丟下她,活該,活該被丟下。
“晨曦,孩子......我們的孩子......”汝陽沉浸在夢魘中,亂抓的手突然抓到喬莫欒的手,彷彿那隻大手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緊緊的抓着,放在她平坦的腹。
一瞬間,喬莫欒鐵青的臉被一層濃厚的烏雲嚴嚴實實地籠罩,深邃的眸子裡凝上了一層寒霜,全身籠罩着一層陰戾的氣息,冷鷙地似乎從地獄而來的死神。
紅塵的心也咯了一下,他知道岑晨曦這個人,大少爺讓他查過此人,動用了情報組,對此人依舊查無所獲。
晨曦,孩子......我們的孩子......
紅塵的目光落到汝陽腹部的位置,隔着被子,紅塵彷彿想要看穿她的肚子,大少爺只說她懷孕,要他照顧她,卻沒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大少爺要他照顧,他便順理成章想成是大少爺的,大少爺不是善人,如果孩子不是大少爺的,不會如此上心,在他看來,大少爺要孩子,卻不會要孩子的母親。
可是,此刻......這孩子有點玄。
喬莫欒大手緊攥成拳,指關節發白,咯吱作響。
孩子真是岑晨曦的,爲他的判斷失誤而怒,他還想利用她肚子裡的孩子來打擊古夜,可是......
喬莫欒深吸一口氣,壓制住滔天的怒意,失不失誤,誰也說不準,至少還沒查出岑晨曦這個人是誰?岑晨曦跟古夜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晨曦......”
“閉嘴。”喬莫欒伸手想要捂住她的嘴,粗糙的手心在觸碰到她柔軟的脣瓣時,終究不忍。“不許叫晨曦,叫莫欒。”
“......”紅塵。
“晨曦......”
“你是笨蛋嗎?叫莫欒,是莫欒,不是晨曦,乖,叫一聲莫欒來聽聽。”
“......”紅塵。
喬莫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昏迷的汝陽明明沒有半點意識,卻還是不斷的糾正,非要她將晨曦改成莫欒,彷彿這樣他很有成就感。
聽着汝陽不停的叫晨曦,而喬莫欒不厭其煩的糾正,紅塵有種想離開的衝動。
到最後,汝陽沒事了,大概是累了,沉沉的睡去,喬莫欒才作罷,將汝陽裸露在被子外的手放入錦被。
轉頭看着紅塵時,漆黑如夜空般的雙眸射出攝人寒茫,紅塵心咯了一下,立刻上道的開口。“屬下什麼都沒聽到。”
喬莫欒臉一黑,這不是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無論你有沒有聽到,都給我忘掉。”喬莫欒寒聲命令,紅塵是他的心腹,很多事他沒有瞞着紅塵,但這件事,他只跟傲說過,就連歐陽他都沒說,古夜如此狡猾,越少人知道越好。
塵擲地有聲的吐出一個是字。
喬莫欒滿意了,頓了頓。“把歐陽給我叫來。”
汝陽的身子,他還是不放心,上次就因他咬了她一口,傷口感染,讓她生了一場病,暈倒可不是小事,即使莫昂告訴他,大夫說只是情緒的問題,除了歐陽,其他大夫他都不信任。
塵不敢怠慢。
紅塵很快帶將歐陽帶來,給汝陽請脈,臉上出現讓喬莫欒心驚的凝重。
“她怎樣?”喬莫欒問道。
“莫欒,我要你一句實話。”歐陽懷寒答非所問。
喬莫欒蹙眉,眸子一眯。“說。”
“你想要這個孩子嗎?”歐陽懷寒直接問道。
喬莫欒一愣,歐陽這話是什麼意思?“廢話。”
“你信得過我嗎?”歐陽懷寒又問道。
喬莫欒咬牙,很想一掌劈死歐陽懷寒,如果自己不信任他,會讓他來看嗎?
“歐陽懷寒,別惹我發火。”喬莫欒寒聲警告。
歐陽懷寒邪魅一笑,起身拍了拍喬莫欒的肩。“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現在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但是,如果你相信我,就什麼也別多問,只要是我出手醫治的人,還沒有一個漏網之魚,無論是她,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會成爲例外。”
聽着歐陽懷寒的話,喬莫欒什麼也沒多問,只要有他這樣類似保證的保證,他就徹底放心了,擡手落在歐陽懷寒落在他肩讓的手背上,歐陽懷寒手腕一翻,回握住喬莫欒的手。
他們是兄弟,他知道莫欒有事瞞着他,但是他不會問,他會等,等莫欒告訴他的一天。
“你知道我的耐心,別讓我等太久。”歐陽懷寒拍了拍喬莫欒的手臂,放開緊握住他的手,撥了撥一縷髮絲,轉身瀟灑走出房間。
喬莫欒目送歐陽懷寒的背影,眸光中噙着複雜的思緒,古夜是歐陽的姐夫,他跟傲與古夜之間的恩怨,不想將歐陽牽扯進來,一邊是兄弟,一邊是親情,歐陽那麼愛他姐姐,夾在他們中間,他會很難做。
沒一會兒,歐陽懷寒手中端着一個碗又走了進來,見喬莫欒還維持着剛剛的姿勢,取笑的說道:“你化石了嗎?”
喬莫欒回神,瞪了他一眼,目光鎖定在他手中的碗上。“她能喝藥嗎?”
“誰說這是藥?”歐陽懷寒將手中的碗遞給喬莫欒。“這是湯,給她喝了。”
喬莫欒接過他遞來的碗,嗅了嗅,的確沒有藥味,隨即怒道:“她昏迷不醒,你給她喝湯?”
“昏迷不醒,就不會肚子餓了嗎?”歐陽懷寒瞪了他一眼,又說道:“她會暈倒,除了心緒起伏太大,還有沒吃什麼東西,她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一個人吃,兩人個分營養,不吃多點,不吃好點,營養能供應得上嗎?”
歐陽懷寒的話,讓喬莫欒心一驚,紅塵沒虐待她,怎麼會......
喬莫欒扶起汝陽,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勺一勺的將湯喂進汝陽嘴裡,因爲是湯,喂起來不是很難。
歐陽懷寒看着他熟練的動作,微微有些驚訝,問道:“你以前餵過?”
如果不是以前餵過,不可能有如此熟練的手法。
喬莫欒冷睨了歐陽懷寒一眼,上次汝陽生病,紅塵又不在,不是自己喂的,難道還是他不成。
“我讓紅塵給你收拾一間房。”喬莫欒突然開口說道,歐陽懷寒住進梅院,也方便照顧她,有歐陽懷寒在,他也能放心。
“算了,你這裡我住着不舒坦。”歐陽懷寒一聽,想也未想,直接拒絕。
像他這樣無拘無束的人,住在梅院還不要了他的命,況且汝陽的身子,還沒到他必須住下的地步。
歐陽懷寒拒絕,喬莫欒也沒再堅持。
只要讓能讓自己找他的時候,隨時都能找到,至於他要住哪兒,這都不重要。
一碗湯見底,喬莫欒蹙了一下眉,看着歐陽懷寒問道:“還有嗎?”
歐陽懷寒一愣,取笑道:“你還喂上癮了不成,還有沒有你別問我,你得問紅塵。”
歐陽懷寒最後看了汝陽一眼,邪魅的薄脣微微揚起,沒準以後他見了她,還得叫她一聲二嫂。
喬莫欒將空碗遞給歐陽懷寒,意思是讓他再去盛一碗,歐陽懷寒接過,早知道他就不該好心了,拿着空碗走出房間。
喬莫欒餵了兩碗湯進汝陽肚子裡,汝陽醒過來一次,整個人迷迷糊糊,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喬莫欒,沒一會兒,又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汝陽醒了,精神雖恍惚,卻沒什麼大問題了。
“柳汝陽,你能別用這種目光看我嗎?”喬莫欒在汝陽這種他說不清的目光下,他都快捉狂了。
自這個女人昏迷醒來之後,總是看着他發呆,那種目光看得他怪怪得。
這種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情人,對,就是情人。
情人這兩個字,喬莫欒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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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喬莫欒第n次提醒,汝陽目光閃了閃,淡定的將目光移開,片刻,她又看向喬莫欒,真的很難想象,喬莫欒竟然是岑晨曦的前世,他們根本長得不像,個性像,脾氣相近,就是這長像。
汝陽抓了抓頭,她百思不得其解,在這世她到底怎麼傷了他,讓他在岑晨曦這個時代,傷她至深。
“柳汝陽。”喬莫欒菲薄的脣角噙了絲冷漠,深邃的眼眸浮上一抹冷厲之色。
又看他,又看他,看他就算了,爲什麼非要用這種眼神看他,看得他心裡一陣發毛。
“你爲何如此恨我?”想不出,汝陽就問,雖然她知道,喬莫欒給不了她答案。
喬莫欒蹙眉,這女人到底在說什麼,他恨的人是古夜,雖說他也是牽怒的主,但是,有傲跟她說話,他們跟古夜的恩怨,無論她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她都可以獨善其身。
“你爲什麼這麼恨我?給我這麼大的傷害。”汝陽喃喃自問。
喬莫欒越聽越茫然,什麼叫他爲什麼這麼恨她,給她這麼大的傷害?他傷害她什麼了?難道她指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絕對不可能,這事只有他跟傲才知道,他也只將計劃告訴了傲,就連歐陽他們都沒說,傲也不可能因爲懷疑她有可能是那個小姑娘,而將他的計劃告訴她。
“柳汝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自從她暈倒之後醒來,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她對他說的話很奇怪,總之,這個女人變得越來越奇怪了。“那天我走後,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汝陽被他這麼一問,猛的一震,想到大師來找她,大師有交待過,這是秘密。
“沒什麼,我胡說八道。”汝陽搖頭說道。
喬莫欒看着她的目光帶着審視,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也知道她不說,沒人逼迫得了她。
正在此時,紅塵走來,將一杯茶放在喬莫欒面前,將一杯蜜蜂水放在汝陽面前,轉身朝門口走去。
喬莫欒端起茶杯,優雅的泯了一口。
“大少爺,你有沒有可能愛上我?”汝陽突然問道,如果喬莫欒真是岑晨曦的前世,她還情債的對象就是他。
大師真是很能耐,幾句話便決定了她在這裡的命運。
真是很難想象,喬莫欒會是岑晨曦的前世,難道冥冥中真有註定,龍傲將她休出王府,她在樹林裡上吊自殺,如果不是喬莫欒那一句話,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莫欒剛到嘴裡的茶水因聽到汝陽這句話,噗的一聲噴了出來,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茶澤,錯愕的盯着汝陽。“你說什麼?”
汝陽嘴角抽了抽,她剛剛那句話對他來說真有那麼震驚嗎?
“如果你不愛聽,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汝陽擡手揉搓着眉心,她也臉皮薄。
“柳汝陽,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有沒有可能愛上你?”喬莫欒將茶杯放在桌上,起身來到汝陽面前,雙後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特意將最後一句話加重音。
汝陽清眸與他對視片刻,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說,我突然發覺自己喜歡上了你,你信嗎?”
汝陽問完後,自己都搖了搖頭,這話太沒信服力了,別說喬莫欒不相信,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
喬莫欒沉默,犀利的目光審視着汝陽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良久,他纔開口。“完全沒看出來。”
她會突然喜歡上他,這可能嗎?如果她真的突然喜歡上他,生病那次除處,在昏迷時,她叫的名字就是他,而不是岑晨曦。
他都耐着性子糾正,她依舊執着的叫那個名字。
“真那麼不明顯嗎?”汝陽耷拉着腦袋,太傷人自尊了,她這樣算是變相的表白,他居然不上道,還說完全沒看出來。
“柳汝陽,你有病嗎?”喬莫欒擡起手,覆蓋在汝陽的額頭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是一樣啊!
“你纔有病。”汝陽沒好氣的揮開他覆蓋在她額頭上的大手,真有夠過分,居然還說她有病。
“既然沒病,說這些胡話做什麼?”喬莫欒轉身,坐回椅子上,手肘抵在椅子上的扶手上,撐着下巴,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汝陽,莫名,他居然對她剛剛的話不反感,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心情很美麗。
這女人說喜歡他,他居然不嫌棄。
“你覺得我在說胡話?”汝陽很是挫敗的問道,她明明很認真的在跟他說,怎麼聽到他耳中變成了胡話。
不是一般的鬱悶!
喬莫欒點頭,汝陽這回更挫敗。
倏地,汝陽心一橫,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起來,來到喬莫欒面前,臉上的表情是極其認真,彷彿在宣戰。“喬莫欒,我決定了......追你。”
“追我?”喬莫欒深邃的眸光上下將汝陽打量了一遍,汝陽在聽到他說“追我”時,立刻鬆了一口氣,不錯,他聽得懂自己說的話,然而喬莫欒接下來的話,讓汝陽有揍他的衝動。
“追着我打嗎?”喬莫欒眸光裡盡是鄙夷。“你有這個本事嗎?”
溝啊!代溝啊!相當寬的代溝。
“喬莫欒,我喜歡你。”汝陽突然趁喬莫欒不注意,捧起他的臉,重重的在他薄脣上印了一下,在喬莫欒還沒回神之前,放開他跑了出去。
她跑掉,不是因爲害羞,而是怕喬莫欒揍她。
別說是喬莫欒不信,就連她自己都不信,明明是兩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很惡劣,一覺醒來之後,她突然說喜歡他,如果換成是你,信麼?
只有汝陽自己心裡清楚,在得知喬莫欒是岑晨曦的前世後,她居然有一種慶幸的感覺,不知道那慶幸是因不用千辛萬苦尋他,還是......
汝陽跑出去之後,喬莫欒纔回神,指腹摸着剛剛被汝陽脣與脣相貼的脣瓣,一股莫名的悸動從心口涌了出來。
這種悸動在面對止柔時,都不曾有過。
皇宮。
柳止柔這一昏迷,二天二夜,依舊不見她醒來,而這二天二夜,龍絕寸步不離的守着,甚至連早朝都不曾去上,自從龍絕登基以來,還從來沒因什麼事不上早朝。
大臣們議論紛紛,第二天也不見龍絕上早朝,他們得知是因貴妃昏倒,帝君寸步不離的守着,這讓大臣們一陣寒心,自古紅顏禍水。
當年先皇,也沉迷在一個妃子的溫玉柔香內,大臣們擔心帝君被那妖妃迷惑得不知今夕是何朝,誤了國,害了子民,他們就想盡辦法,與帝后聯手,將妖妃除去,妖妃死後,帝君也一蹶不振,從此荒廢國事,龍國一日不如一日,最後他們擁護龍絕坐上皇位。
這兩日龍絕爲了柳止柔不上早朝,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一些老臣慣用的死諫都沒有用,被一一擋回,他們連長春宮都進不了。
長春宮外,跪滿了大臣,帝君什麼時候出來見他們,他們就跪到什麼。
眼見太陽快要落山,年邁的一些大臣承受不住,可惜,龍絕是鐵了心,他們願意跪,他就給他們這次機會,最後,有人不得不去六王府,將六王爺龍傲請來。
龍傲一句話,將請他的大臣打發回去。“不去。”
拒絕得直接,毫無婉轉的餘地。
大臣回宮回話,一個老大臣挺身而出,他親自去請六王爺。
老大臣還沒到王府,龍傲就離開王府。
喬府。
“你真不進宮?”喬莫欒看着龍傲問道。
“去了又如何?他會聽我的嗎?”龍傲紫眸閃爍,想到大臣的話,寸步不離的守着,哼!還真是伉儷情深。
“沒準他就是在逼你去見他。”喬莫欒說道,龍傲無話反駁,這的確像是龍絕會做的事,爲了逼他進宮,真是無所不用其計。
龍傲轉移話題,問道:“汝陽呢?”
“散步去了。”喬莫欒回答,嘴角微微的揚起。
“散步?”龍傲紫眸一閃,問道:“你沒陪她?”
“我爲什麼要陪她?”喬莫欒莫明其妙的反問,她要去散步,他憑什麼陪她,想到這個,喬莫欒眸光黯淡,她寧願叫紅塵陪她去散步,也不開口叫他陪,這讓喬莫欒很懷疑,她說喜歡他,只是她一時的興起,根本不是出於真心。
“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對你有用嗎?”龍傲睨了喬莫欒一眼,雖說他不贊同莫欒這麼做,但是如果莫欒堅持,他也只能支持。
不知爲何,龍傲有一種感覺,莫欒若真利用孩子來對付古夜,最後後悔的將是他,當然,這種感覺他不能說出來。
“有紅塵跟着她。”喬莫欒自己都沒覺察到,語氣有些酸意。
“我去找她。”龍傲起身,朝門口走去,喬莫欒想叫住他,張口卻沒吐出一個字。
“王爺。”龍傲才走出梅院,獨龍便來到他面前。
“何事?”龍傲寒聲問。
“不知府中誰告訴李丞相說您來了喬府,現在李丞相正往喬府這裡來。”獨龍說道。
龍傲紫眸冰冷一片,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在王府除了柳無雙,沒有人有這樣的膽子。
汝陽跟紅塵散步回來,便見到龍傲的身影站在梅院門口,退了一步,與紅塵並排而站,在紅塵莫明其妙的看着她時,她側用手肘抵了抵紅塵,說道:“紅塵,你老表來看你來了,他身邊那個又是誰?是不是也是你的老表?”
悶悶不樂的紅塵朝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龍傲跟獨龍,嘴角一抽,他是孤兒,哪來這麼多的老表。
紅塵還來不及說話,汝陽又說道:“呀!他們要走了。”
紅塵很想告訴她,王爺不是他的老表,也不是來找他的,而是來找大少爺的,或是來找她的,想歸想,紅塵還是不敢告訴她。
“我去做飯。”丟下一句話,紅塵縱身直接從圍牆上躍進去。
快要到梅院了,不可能再出事了。
汝陽錯愕的望着躍進圍牆的紅塵,走這麼快做什麼?老表走了,用得着這麼生氣嗎?
走進梅院,汝陽先去喬莫欒的房間找他,沒找到人,又去書房。
“你真在書房啊?”汝陽推門而進,摸了摸鼻子,慢慢走到案桌前,主動幫他磨墨,喬莫欒只是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頭處理正事。
一陣沉默之後,汝陽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開口說道:“大少爺,我剛剛看到紅塵的老表了,你怎麼沒留住他?”
“老表?”喬莫欒擡頭,茫然的看着汝陽。“什麼老表?”
“紅塵的表弟啊!”汝陽瞪了他一眼,她都知道紅塵的老表,這傢伙是紅塵的主子,不可能不知道。
喬莫欒眼角一抽,紅塵哪來的的表弟?紅塵是回族大族,家族因犯了什麼事,全被處死,只有紅塵一個僥倖逃脫,哪還有什麼表弟。
汝陽抿了抿脣,看來他真不知道,真不是一個好主子,連屬下有什麼親戚都不知道。
“就是那個銀髮紫眸的男人。”既然在院外見到他,汝陽可不覺得喬莫欒沒見到。
銀髮紫眸,喬莫欒很能確定,她說的那人是傲。
紅塵的表弟,他是這樣跟她說的嗎?多年的兄弟,那是相當有默契,龍傲既然不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他自然也不會告訴她。
怪不得龍傲不敢告訴她,只怕在懷疑她有可能是那個小姑娘之後,又得知她是柳家的女兒,他曾經的側妃,龍傲此刻肯定很後悔,默認柳無雙將休書給了她。
龍傲的後悔,喬莫欒卻無比慶幸,若不然,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相遇,更不可能將她帶進喬府,雖說真不是他將她帶進喬府,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現在她在自己身邊。
汝陽的特別,讓他有股不放手的衝動,想到她說喜歡自己,嘴角揚起一抹炫目的弧度。
“他是壞人,你離他遠一點。”喬莫欒毫無壓力的說道,他不出賣龍傲,可沒說不在她面前抹黑他。
汝陽錯愕的望着喬莫欒。“你怎麼知道他是壞人?”
龍傲給她的感覺,算不上好,卻也不會與壞人掛上勾,因爲他不曾傷害過她。
“你覺得他是好人?”喬莫欒不回答,反問,見汝陽點頭,喬莫欒又說道:“錯覺。”
汝陽默了,那個紅塵的老表到底怎麼得罪過他。
“柳汝陽,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喬莫欒突然說道。
陽點頭,停下磨墨的動作,一臉希冀的望着喬莫欒,彷彿他接下來的話,不是將她帶到天堂,便是將她打下地獄。
前世,她被他傷到極致,也痛到極致,正如大師所說,種什麼因,結什麼果。
她一定要控制住情緒,不能再對他兇,一定要順從他的一切,因爲只有這樣,下世他才能對她好。
她在這一世,傷他一分,在下世他傷她十分,這種比例,她太吃虧。
喬莫欒沉默,氣氛很怪異,就在汝陽以爲他不會再說話了時,喬莫欒突然開口。“允許你喜歡。”
“什麼?”汝陽有些意外,他剛剛說什麼,允許她喜歡,允許......
真的假的,就她現在的處境,很難被人接受,被前夫休,肚子裡還懷着一個不是前夫的孩子,汝陽突然覺得,喬莫欒既然知道她是身份,會不會覺得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龍傲的,沒理由啊!他們不是好友嗎?
還是他們面和心不和,也不像,若真如此,王府就不會有一個跟喬府一樣的梅院。
汝陽抓頭了,喬莫欒到底有沒有告訴龍傲,被他休出王府的側妃,現在說喜歡他。
汝陽想,應該不會,喬莫欒不是這樣的人,即使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一定會跑去告訴龍傲,他差點就娶了自己,娶了朋友休掉的女人,不是什麼光彩......
倏地,汝陽瞳仁一縮,這該不會是喬莫欒不娶她的理由吧?
她雖揚言,說不會嫁給他,可他一次也沒表明過態度,也沒像她這樣,堅決的說不會娶她,後來才說不娶她,是不是他在得知她的身份後,覺得她徹底配不上他了,所以不娶了。
若真如此,在得知她懷孕的時候,他並沒有說不娶,況且現在他又說允許她喜歡他。
亂了,亂了,亂了,越想越亂。
“我說,允許你喜歡我。”喬莫欒一字一頓,字字清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允許她,但他知道,若是拒絕了她,以後追悔莫及的那個一定是他。
汝陽微微垂下眼瞼,心裡在評估着喬莫欒話中有多少真,連她都不相信,自己喜歡他,精明如他,怎麼可能相信。
讓她真的愛上喬莫欒,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難得是他的前世是岑晨曦,她那麼愛岑晨曦,而岑晨曦卻傷她最深,易的是他的前世是岑晨曦,他是她的最愛,被他傷之後,有多恨,就有多愛。
根深蒂固的愛,不是說不愛就不愛,只是將那份愛用恨來表達出,或是將愛壓制在心底最深處,將恨展露出來。
“給我點時間,我考慮考慮。”汝陽不知如何面對,選擇了當縮頭烏龜,轉身逃難似的逃出書房。
喬莫欒的臉黑得不行,深邃的眼眸浮上一抹冷厲之色,該死的女人,說喜歡他的是她,現在他允許她喜歡自己,她居然拿起架子,還說考慮考慮,難道昨天她說喜歡他,只是隨口說說,而他卻當了真。
“該死。”喬莫欒大怒之下,手一揮,將桌上的東西全揮到地上去,墨灑在賬簿上,墨水瞬間暈開來,賬簿上的數字看不清了。
皇宮。
龍絕見太監總管走進來,問道:“他們還跪在外面嗎?”
監總管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些大臣們說,如果帝君再不出去見他們,他們就......”
“就如何?”龍絕鳳眸微眯,眸中的冷厲更勝。
“撞死在長春宮外的石獅上。”太監總管如實稟報。
龍絕眸光中散發着狠戾和狂妄,嘴角噙着一絲冷笑。“傳聯口諭,若是想死,回他們的府上去死,別污了長春宮的安靜,若是執意妄爲,滿門超斬。”
太監總管將龍絕的話,一字不差的說了一遍,毫不留情面,讓一干老臣丟盡了臉,卻又不敢硬衝進去,這畢竟是後宮禁內,妃子的寢宮,他們不敢闖進,衆大臣只得默然離去。
衆大臣走後,太監總管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走了,轉身稟報時,餘光瞄見一抹白影,銀髮飄揚,白衣勝雪,妖孽紫眸,不是龍傲是誰。
“六王爺。”太監總管一見龍傲立刻行禮。
“他呢?”龍傲薄脣緊抿,一雙妖孽的紫眸,冷森而詭譎,每次進宮,尤其是踏進這裡,龍傲的心情就不可能好。
而他的紫眸越是冷,越是漂亮,卻越無情。
“帝君在裡面。”太監總管回答,他對龍傲很恭敬,在別人眼中,龍傲是一個無權無能的王爺,仗着帝君對他的縱容與寵愛,無視衆人,在他眼中,這個六王爺的能力,絲毫不輸給帝君。
“下去,不許任何人靠近。”龍傲冷聲道。
監總管得令,退了下去,還帶上長春宮的一羣小太監跟宮女。
龍傲邁步,每一道門都是敞開着,他像一抹幽靈一般飄了進去。
“止柔,你最終醒了。”
龍傲剛準備朝內室走去,龍絕冰冷的聲音帶着喜悅傳進他耳裡,令他的腳步一頓,站在垂簾後,看着裡面,龍絕將柳止柔扶起,即使是背對着他,也不難想象出,龍絕臉上的喜悅。
“帝君。”柳止柔靠坐在他懷中,頭無力的放在他的肩膀上,艱難的擡起手,揉搓着眉心。“臣妾這是怎麼了?”
柳止柔記得,問琴開導了她,令她鼓足勇氣去御書房求他成全她跟莫欒,她是求了,可是他並沒有同意,後來......她就不記得了。
“忘了嗎?”龍絕的聲音很溫和,擡手將她頰邊的髮絲掠到耳後,動作也出奇的溫柔,好似在呵護一件寶貝。“忘了就算了。”
止柔激動起來,卻因虛弱,聲音沙啞,若不細聽,還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顫抖的手抓住龍絕的手臂。“帝君......求你成......”
“你又懷上朕的孩子,你覺得朕會成全你們嗎?”龍絕大手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撫摸着她散亂的長髮。
他的話不僅讓柳止柔一驚,就連站在垂簾後的龍傲也一驚,紫眸裡閃爍着一抹難懂的情緒,細看之下,既然是傷楚。
“帝君,你說什麼?”柳止柔顫抖着聲問道,她不是沒聽清楚,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怎麼會又懷上?
“止柔,別存不該有的想法,也別胡思亂想,安心的在長春宮養胎,直到我們的皇兒平安降臨。”龍絕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上。“感受到了嗎?”
柳止柔的手是顫抖的,身子僵硬着,想動都動不了,埋首在他懷裡。“你要這個孩子?”
“他是我們的孩子,朕爲何不要?”龍絕的話,將柳止柔心裡唯一的希冀給無情抹滅掉。
柳止柔很絕望,很想質問他,前面三個孩子,她想要,而他卻不要,爲何一定要這個,這個孩子她不能要,她正在努力挽回莫欒的愛,這個孩子的到來,在她跟莫欒之間,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帝君,止柔求你,放過止柔行嗎?”柳止柔不死心的求,這個孩子不能要,真的不能要,她現在只想要莫欒。
“止柔,這個孩子的平安,決定着柳家未來的命運。”龍絕的聲音依舊溫和,聽到柳止柔耳裡卻是滅頂之災。
他這是在威脅,用柳家全部人的性命在威脅她,用她未來的幸福,換取柳家的平安,這就是她當初的選擇,現在將自己逼上一條不歸路。
莫欒本來就不打算原諒她,現在她又懷上龍絕的孩子,她對莫欒說的那些話,全都成了難堪,一邊說要放下一切跟他私奔,一邊又懷上龍絕的孩子,他將如何想自己。
柳止柔好恨,恨這個孩子的到來,毀了她的幸福。
“假如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你就會成全我嗎?”柳止柔問道,爲了柳家,她只能再等九個月,等孩子生下來,只在龍絕放過她,便可能一身輕鬆的去找莫欒。
無論莫欒原不原諒,她都要留在他身邊,即使只是個妾,那怕是個丫環,她也甘之如飴。
“屆時再說。”龍絕並沒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柳止柔想要他的承諾,可是她心裡清楚,他是帝君,沒人逼迫得了他。
一年......不九個月,莫欒再等我九個月。
“哼!”一聲不屑的冷哼聲響起,柳止柔沉浸在悲痛中沒聽到,龍絕卻聽到了,猛的擡眸,只見一抹白影轉身,銀髮在空中飄蕩。
小傲,該死的,小傲來了,居然沒人通報,還讓小傲看到這一幕,聽到這些話。
龍絕濃眉微微鎖緊,冰冷的臉頰緊繃,臉上平靜的神情,似乎下一刻就會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抱着柳止柔的手臂一點一點的緊縮,似乎在壓抑着什麼,直到柳止柔感覺到痛,痛得不能忍受纔出聲,聽到她的呼痛聲,龍絕猛的清醒,鬆開了她,將她放回牀上,起身背對着她叮囑:“別胡思亂想,好好養胎。”
說完,龍絕大步走了出去,急促之下,腳下還踢到了門檻兒。
龍絕追出去,依舊沒能追上龍傲的身影,只能將心底的怨怒發泄太監總管身上。“混蛋,六王爺來了,爲什麼不給朕通報。”
六王爺不要奴才通報。”太監總管很無奈。
“混蛋,他不讓你通報,你就不通報,你到底是誰的奴才。”龍絕擡起腳朝太監總管踢去。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太監總管意識到什麼嚴重事,撲騰的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幾個宮女和小太監面面相覷之後,也跪在地上,不停的說奴才該死,奴婢該死。
帝君發怒,人人自危。
“來人,將他們通通拉出去斬了。”辦事不利,要這些奴才何用。
龍絕轉身朝宮門走去,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叫聲。
深夜,汝陽半夜醒來,肚子有些餓,起牀披了一件外袍,拿出夜明珠當照明工具,熟門熟路的來到紅塵的房間。
“紅塵。”汝陽禮貌的敲了兩聲,沒人應她,便自覺的推開門,爲了她方便叫紅塵,他房間的門從來不反閂。
“紅塵,我餓了。”汝陽揭開被子,並沒見到紅塵,又在房間裡找了一圈,依舊沒見到紅塵的身影,喃喃問道:“奇怪,這麼晚了,紅塵去哪兒了。”
走出紅塵的房間,汝陽去了喬莫欒的房間,站在房門外,敲了三聲,汝陽以爲沒人應她,準備推門而進時,門從裡面打開,喬莫欒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內。“你又有什麼事?”
汝陽黛眉一蹙,這句話她不愛聽,彷彿她是個事精似的。
“你乾女兒餓了。”汝陽很不客氣,推開喬莫欒,自己走了進去,一點也不覺得陌生,喬莫欒的房間,跟她的房間僅了一牆之隔。
“我乾女兒?”顯然喬莫欒聽不懂她的話,這很正常,只要是正常人,都很難聽懂她的話。
他什麼時候有乾女兒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卻知道,還餓了呢!
“這裡。”汝陽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喬莫欒嘴角一抽。“誰說是我乾女兒?”
“我說的,剛剛決定的。”汝陽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不是給自己喝,而是來到喬莫欒面前遞給他,說道:“你,你乾女兒敬你的茶。”
喬莫欒頭上一羣烏鴉飛過,盯着她遞來的茶,卻並沒有接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不是允許我喜歡你嗎?孩子我是絕對不會打掉,她不是你的,我也沒指望你能待她如己出,至少你得接受她。”汝陽很認真的說道,在這一世,她絕對不能辜負他,否則岑晨曦那一世,她就悲劇了。
“看你的樣子,很委曲求全。”喬莫欒接過茶,並沒有立刻喝,而是拿在手中轉動着,看着蕩動的茶水。
“必須的,誰叫我這麼愛你呢!”汝陽轉身,掩飾着眸底的認真,她是真的很愛他,愛得忘了做人的原則,爲了他,她可以去死,但是,這份癡迷的愛不是對他,而是現代的岑晨曦。
她被愛傷過,想要她重新再愛,尤其是愛同一個人,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挑戰。
喬莫欒跟岑晨曦,只是所在的時代不同,身份不同。
汝陽想,縱使到最後,她真愛上喬莫欒,都不會像愛岑晨曦那般瘋狂,傷害可以彌補,陰影卻很能散去。
“柳汝陽。”喬莫欒被她那個“愛”驚悚到了,拿着茶杯的手差點沒拿住,吃晚飯之前,他說允許她喜歡自己,而她說要考慮考慮。
這就是她考慮後的結果嗎?
喜歡昇華爲了愛,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汝陽轉頭,幽怨的瞪着他,自從他知道她姓柳之後,總喜歡連名帶姓的叫自己。
“你是不能接受我,還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汝陽突然問道。
喬莫欒一愣,眸子裡噙了幾分深沉,反問道:“你覺得呢?”
“兩者皆有。”汝陽肯定的說道,她不是傻,也很清楚的知道,這是古代,不是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