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菱兒的話再次戳痛了龍雪的心,惡狠狠的說道:“莫欒不會知道。言愨鵡琻”
她跟輕的事,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絕對不會讓第三人知道,杜菱兒是第三人,所以她非死不可。
“龍雪,你要相信,紙是包不住火。”杜菱兒提醒道,像龍雪這樣的女人,杜菱兒真想不通,她是如何施恩給家主,到底是什麼樣的恩情?讓家主如次待她。
“杜菱兒,你在天之靈給我看清楚,我這張紙是如何把火給包住。”龍雪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這張紙必需把這把火給包住。
杜菱兒沉默了一會兒,一字一頓。“龍雪,真正下賤的人是你,是你。”
汝陽陪着軒兒玩,直到吃過晌午,軒兒去午睡了,汝陽纔得到空閒。
“莫欒,你守着軒兒......”
“你要去哪兒?”汝陽的話還沒說完,喬莫欒便將她的話打斷。
“去碧菱院看菱兒,有些日子沒去看她了,也未見她來梅院。”汝陽回答。
“非要急着現在去嗎?”喬莫欒問道。
“你有事嗎?”汝陽不回答,反問,她是擔心杜菱兒,如果跟他相比,她更關心他。
“我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喬莫欒起來,將汝陽摟進懷中。
“什麼地方?”汝陽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喬莫欒神秘的說道。
汝陽想了想。“可是軒兒......”
“別擔心,有青楓守着軒兒,你試着將軒兒交給青楓,就像交給紅塵一樣放心。”喬莫欒撫摸着她的秀髮。
“好,我跟你去。”汝陽點頭答應。
坐進馬車,汝陽還是忍不住問他去哪兒,喬莫欒依舊不告訴她,只是一句話,到了你就知道,汝陽也沒再追問,反正跟他來了,如他所說,到了就知道。
馬車一路行走,沒一會兒便停了下來,喬莫欒先下馬車,再將汝陽扶下馬車。
汝陽錯愕的望着眼前的府第,以爲自己眼花了,擡頭望着牌匾上的兩個字,眨了眨眼睛,確定沒有眼花,汝陽問道:“這是......”
“柳府。”喬莫欒吐出兩個字。
汝陽翻白眼,她豈會不知道這是柳府。
“你帶我來柳府做什麼?”這纔是汝陽要問的,他說帶她去一個地方,她腦海裡浮現出很有個地方,就是沒想過會是柳府。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帶她來柳府做什麼?
怪不得他不告訴她去哪兒,她與柳老爺跟二夫人的關係弄僵後,若是他告訴她是來柳府,她一定不會來。
“你該不會被柳老爺,也就是我爹收買了吧?”汝陽見他不回答,指着他的鼻子,他若是真的被收買了,看她怎麼收拾他。
“你胡思亂想什麼?”喬莫欒戳了戳她的頭,虧她想得出來,他是隨便能收買的人嗎?相信他,沒有任何人比他更不想要她來這裡,在他看來,柳家就是她的惡夢,頭上有柳無雙這麼一個二姐,她雖是嫡女,也不可能不被欺負。
“這是胡思亂想嗎?正常人都會這麼想。”汝陽不依,動不動就戳她的頭,萬了戳笨了,誰陪她一個聰明的頭。
“正常人都不會這麼想。”喬莫欒沒好氣的說道,牽着汝陽的手邁步。
“我不進去。”對柳府,汝陽有些抗拒,想到她最後來柳府,她是來跟這具身體的爹孃道別,想要他們最後看一眼他們的女兒,而她卻被拒之門外。
“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喬莫欒保證道,得到他的保證,又見他這麼執着,汝陽沒辦法,只能跟着他。
在皇宮她都不怕,還會怕柳府嗎?也不知道爲何?對柳府,她真有些抗拒,她也說不上來爲什麼,反正就是不想來,以前她還是六王府的側妃時,每次跟着柳無雙回孃家,她都覺得特別彆扭。
守門的侍衛彷彿知道他們會來,並沒有通報,也沒有阻攔,任由他們進來,途中遇到下人,他們還是會恭敬的叫他們三小姐、三姑爺。
喬莫欒帶汝陽來到大夫人,也就是柳老爺的正室,汝陽的母親所居住的小院子。
這是以前,柳汝陽和大夫人一直住的院落。
“她病了,你進去,我在院子裡等你。”喬莫欒突然停下腳步,大夫人現在最想見到的是汝陽,她肯定有什麼話要對汝陽說,他不去打擾她們,讓汝陽送大夫人最後一程。
“嗯。”汝陽嗯了一聲,推開房間,進去時便見大夫人躺在牀榻上,面色蒼白憔悴,汝陽心裡涌出酸意。
“孃親。”汝陽叫了一聲,大夫人是柳汝陽的生母,她霸佔了柳汝陽的身體,卻沒幫她進孝,柳老爺就算了,大夫人是真心待這個女兒。
聽到汝陽的聲音,大夫人猛的睜開眼睛,見到汝陽的一瞬間,神情激動地坐起身來,慌亂之下,還打翻了牀邊桌几上的藥碗,那清脆的聲音把喬莫欒給引來,他站在門外,確定沒什麼事,才又轉身。
“孃親。”汝陽見狀,趕緊迎了上去,扶着大夫人。
大夫人極力的坐直身體,伸手喚道:“女兒,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嗎?孃親不是在做夢吧?”
聽到她的話,帶着不真實,又帶着對女兒的思念,汝陽心中又酸又澀,鼻子也痠痛,緊握住大夫人的手,瘦的真只是皮包骨了。
汝陽張了張口,酸澀的情緒,漲滿胸口,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孃親。”
大夫人也緊緊抓住她的手,激動得近乎顫抖,半晌,才哽咽着說道:“女兒,回來就好,孃親能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面,孃親死而無憾。”
“小姐。”大夫人身邊的丫環端着藥碗進來,一見汝陽,沒差點把手中的藥碗打番。
“蘭姨。”汝陽認識那丫環,是大夫人的陪嫁丫環。
“小姐,夫人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如果不是......”
“咳咳咳。”大夫人咳嗽了一聲,將蘭姨的話打斷。“小蘭,你先退下,我有話要對陽兒說。”
“小姐,這是夫人的藥。”大夫人的眼神,蘭姨看得懂,心裡除了心痛,還有不值。
“好。”汝陽連忙接過,細心的喂藥。“孃親,有什麼話?有什麼委屈?你通通告訴女兒,現在女兒有能力,可以保護你。”
“孃親知道。”大夫人豈會聽不懂汝陽話中之意,忍了一輩子,讓了一輩子,都要死了,她也不想給女兒惹麻煩,握住汝陽的手,輕輕的拍着。“孃親很好,孃親沒有覺得委屈。”
汝陽黛眉一蹙,這就是大夫人的悲,什麼苦水都往肚子裡咽。
“陽兒,孃親只有一樁心願。”大夫人說道。
“什麼心願,孃親,你說,只要是女兒能辦到,一定會爲你完成。”汝陽有些心痛,都說心願了,看來是活不久了,不是她咒誰,第一眼見到大夫人,給她的感覺就是,病入膏肓,一直撐到現在,只因爲想在臨死前見自己女兒最後一面。
大夫人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是大夫人唯一的牽掛。
“我死後,將我的骨灰帶回老家,我想回老家。”大夫人說道。
“老家?”汝陽對這兩個字很是意外,大夫人的孃家不是在京城嗎?何來什麼老家。
“我只是他們家的養女。”大夫人說道。
汝陽瞭然,怪不得二夫人敢欺負大夫人。
“陽兒,答應孃親。”大夫人祈求的目光望着汝陽。
“好。”汝陽沒有一絲遲疑,點頭答應,隨即問道:“孃親,你老家是什麼地方。”
別說柳汝陽失憶了,就算沒有失憶,估計都不知道大夫人的老家在什麼地方,她聽問芙說過,大夫人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她的老家,就連柳老爺也必須知道。
“我家鄉在......”
大夫人的話還沒說完,柳老爺便派人前來通傳,叫汝陽去書房一趟。
聞言,大夫人極爲不安,緊握着汝陽的手,不肯鬆開。“陽兒,別去。”
汝陽淡笑了笑,拍着大夫人的手背,安撫道:“孃親,沒事,他不敢把我怎樣?”
就憑她現在的身份,喬家當家主母,誰敢惹她,柳老爺更不敢動她。
喬莫欒在外面,他卻默認柳老爺派來的人叫她去書房,可見是經過喬莫欒默許。
“陽兒。”大夫人還是不放心。
“孃親,沒事,我去去就回。”汝陽扶着大夫人躺下,給她掖了掖被子,便走出房間,院子裡不見喬莫欒的身影,汝陽目光閃了閃,卻並沒有被遺棄的感覺,她心裡清楚,無論在任何時候,喬莫欒都不可能棄她而去,她看不見他,不代表他就離開了,他只是躲在暗處保護自己。
汝陽跟着管家來到了書房,柳老爺穿着錦袍坐在書房中等候,見汝陽走進來,陰沉着面容,目光犀利如箭,五官依舊俊美儒雅,眉目間卻多了幾分蒼老。
房間裡,靜謐無聲。
汝陽在等着柳老爺先開口,柳老爺卻在等着汝陽。
這樣的氣氛,對汝陽來說有些壓抑,微微垂眸,淡淡地問道:“柳老爺找來,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