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大哥處置,那是癡心妄想,玉兒自想辦法。”
衛欣雅道:“好,咱們母子,還不信鬥不過一個女人了。”
……
皇上生母回了皇宮,滿朝震驚。
皇上親下聖旨,封其爲太后妗。
聽聞太后還帶回一位義子,不過皇上並沒有對其封個王爺什麼的。
滿朝文武不知這事該不該恭喜,畢竟,當年皇上的母妃,可是害了江太皇太后之人跬。
那可是被賜死了的人,這……
不過,眼下一朝天子一朝臣,遇到這個摳門的皇上,前面擺着的例子,得,還是閉口不言最好。
衆人默然的聽着聖旨。
封太后聖旨唸完,皇上又命太監唸了一份。
“顧氏不貞二嫁,純屬無稽之談,着日復立,再妄加議論者,誅九族!”
衆臣如被人打了一拳一般乍然就驚醒了,原想着孟氏在邊關被皇上賜死,皇后之位,衆臣女眷有了機會,沒想到,怎麼又復立了廢后顧氏?
衆臣心裡打着小算盤,皇上身邊的女人,怎麼竟是些這樣的女人。
不過,這顧氏眼下也好對付了,顧相辭官離了峰城,顧氏身後已無家族相幫。
孤身一人的女子,就算是曾經千萬樓夏閣的閣主,千萬樓已經覆滅,獨她會些武功醫術的,就對付不了了嗎?
哼!再不能錯過機會了!
……
散了朝。
沐雲辰這纔回了清祥殿。
清祥殿,清淼正和兒子玩着。
這麼久不見,兒子已經長得,越加白白胖胖。
沐雲辰扶額笑着,淼淼如今回來,必得是想辦法幫兒子減些重量了。
“雲辰?”清淼瞧見他走了進來,從榻上坐了起來,一隻手擡起榻上的輕紗幔帳,詫異的問:“你回來了?沒去聽娘數落我?”
沐雲辰愣,“數落你?母后不是回了湘殿了嗎?”
坐在榻外凳子上的宋夢芫站了起來,道:“姐夫,你娘真是嘴厲害,進來一個勁兒當着滿殿的人說我姐不貞,還說琉兒不能叫我姐娘,我看,往後要不然別見面,見了面,我姐就得受氣。”
宋夢芫眼睛裡帶着怒意。
沐雲辰嗯了聲,對着她道:“你先出去。”
宋夢芫走了出去。
沐梓琉喊着小姨小姨的被清淼抱在懷裡。
“兒子,淡定,淡定。”
沐梓琉掙扎着,哇哇的。
“雲辰,你抱抱他。”
沐雲辰走了過去,將沐梓琉抱了起來,小梓琉這回安靜了不少。
“我都抱不動他了,這下子,說什麼也得減些份量了,不然,日後怎麼辦?”清淼坐在榻邊,看着沐雲辰抱着孩子,逗着玩。
“淼淼,我方纔已經下了旨,讓我娘爲太后,及復立你的皇后之位。”
清淼瞧着他道:“娘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攔着。”
“就算娘攔着,這一點,也改變不了。”
沐雲辰抱着兒子坐在她的身邊。
清淼脣帶着笑,道:“我方纔反脣相譏,娘沒找你哭訴,出人意料。”
沐雲辰沒問她說了什麼,轉移了話題,說着懷裡的兒子。
清淼也沒和他提,早早說過了,她是不會一味忍氣吞聲的。
次日一早。
清淼醒來時,沐雲辰已經去上了早朝。
小梓琉醒了過來,正在自己旁邊爬來爬去,一下午,這小傢伙就認得人了。
清淼笑着摸了摸他可愛的小臉,“兒子,早,什麼時候睡醒的?”
他兒子似乎有點害羞,小手抓着她摸他臉的手,然後張着嘴當成能吃的東西,就想啃。
清淼好笑的收回手,“這個可不能吃,什麼東西能吃,什麼不能吃,娘得好好教教你。”
清淼坐了起來,給兒子穿好衣服,抱在懷裡,又開始一如當初讓他抓鬮之時一般。
“這是蘋果,蘋果。”清淼指着案几上的五個蘋果。
“蘋果。”小梓琉笑呵呵的奶聲奶氣的說着。
清淼讚歎的說:“兒子,你真聰明。”
抱着兒子認了一屋子能吃的,清淼也不管自己沒洗漱,也沒管自己就穿着中衣中褲的,挨個地走,見到能吃的,就教他說,讓他認識。
晃着晃着就到了前殿。
本來挺開心的,誰想點背的,剛封了太后的衛欣雅帶着月玉就在前殿。
衛欣雅一瞧她這德行,氣的臉色一變,“成何體統!”
她怒喝了一聲。
清淼無語,成何體統?中衣中褲就不是衣服了嗎?
這滿殿又都是女人的,得,除了她們沒打招呼帶過來的男人。
“母后來的真
早,皇上去了早朝了,兒媳換身衣服,一會兒過來。”
衛欣雅見她如此鎮定,簡直從容不迫,眉眼十分厭惡。
清淼換了身衣服回來時,並沒有抱着小梓琉。
衛欣雅一瞧,質問:“顧清淼,你這是什麼意思?”
清淼納悶,她咋了?怎麼冒出個什麼意思來?
“哀家在此地等着與皇上用早膳,你一瞧哀家過來,便將小太子藏起來,不讓哀家祖孫三代一同用膳!”
清淼扶額,她兒子上廁所去了,也怨她?
“母后,琉兒去如廁了。”
衛欣雅冷笑,精緻的護甲有幾分極狠的摳着桌子的模樣,“搪塞哀家!”
月玉起身,翩雅說道:“母后,我去瞧瞧。”
清淼見月玉向後殿方向走去,笑了笑,問:“後殿乃是皇上與本宮起居的地方,你想隨意過去嗎?若有禍心,皇上與本宮豈不是危險?”
月玉脣一勾,負手說道:“還記仇嗎?怎說,現在尚算一家人,我還不至於如此。”
清淼攔着他道:“得了吧。”
若不記仇,怎會說她翻白眼之事?
翻白眼是嗎?
清淼對着他古靈精怪的翻了個大白眼。
月玉失笑。
衛欣雅蹙着眉,道:“來人,將小太子抱出來。”
跟着她而來的嬤嬤向後殿走去。
清淼沒管,她本就沒想拿兒子欺負人。
不一會兒,小梓琉被宋夢芫抱着,隨着老嬤嬤走了出來。
衛欣雅目光看着孩子,揚起了笑,道:“哀家抱抱。”
小梓琉被她抱在了懷中,活潑的上躥下跳。
衛欣雅死死的抱着他,生怕他摔了。
清淼也緊盯着,她家兒子的體重,她這個娘都是抱不住的啊。
小梓琉感覺到衛欣雅死勁兒的抱着他,渾身被她抱得太緊,喘不過氣,連連連踢帶踹的蹬了起來。
衛欣雅這下子怎麼也抱不住他,瞬間小梓琉向下跌了去。
清淼臉色大變,直接衝了過去,將兒子接住,緊緊抱在懷中,頭上冒着冷汗,嚇得心砰砰的跳。
衛欣雅嚇得肝顫,好在孫子被顧清淼接住。
“你讓小太子在哀家這個祖母懷裡如此蹬踹,是不是你讓他替你打哀家?”
衛欣雅捂着心口。
清淼氣笑,“母后,就他這蹬踹能有什麼力氣?”
衛欣雅怒瞪着她,“沒力氣?小太子如此強壯,哪沒力氣?”
“母后,小太子養的強壯健康,實乃雲風王朝的大福啊。”清淼一本正經的道,“小太子方纔是和祖母見面親近,母后斷不能因爲小太子的強壯,而誤會這孩子,祖孫隔輩親,孩子長大了,看來,必定是心向着母后的,你瞧,這不還張牙舞爪的奔着母后去嗎?”
衛欣雅一看孩子伸着手向着她,也不覺得被孩子剛纔踢疼的地方疼了。
只是,抱孩子還是算了,她可抱不住這麼強悍的孫子。
沐雲辰下朝回來之時,清祥殿已經恢復了安靜。
他琥珀色的眸子,詫異的看着出現的衛欣雅和月玉。
“母后?”
衛欣雅溫婉的道:“哀家來和皇上一起用膳,哀家聽聞,這些年,不管何時,皇上與顧清淼皆是三餐同用膳,哀家也想如此,日後,早中晚,皇上便到哀家的湘殿去,若有事去不了,哀家便來清祥殿等着。”
沐雲辰:“……”
顧清淼:“……”
好難纏的婆婆,這傢伙,就開始攪合了?
沐雲辰目光看向那邊的他家淼淼,淼淼,咋辦?
清淼淡定的說道:“一家人,本來就該一起吃飯的,母后放心,我們一家三口絕對頓頓陪您老人家用膳。”
衛欣雅似笑非笑,“哀家不願見到你去頓頓堵哀家的好胃口。”
清淼聳肩,道:“母后,這一大清早的,若是用氣氣飽肚子,雖是給宮裡攢了銀子,然,得不償失是不是?若是日後一不小心,哪頓的氣多了,氣撐了,咋辦?”
衛欣雅臉色一冷,目光看向了沐雲辰,“皇上,顧清淼對哀家混攪蠻纏,冷嘲熱諷,皇上以爲,按宮裡哪條宮規處置?”
沐雲辰轉身,對着顧清淼道:“淼淼,按着你方纔玩笑的話算,給母后五十兩。”
衛欣雅本以爲,一個尚不曾被複立的皇后,如此對太后不敬,不是跪於宮門,就是得受杖責,怎麼?五十兩?
清淼抱着孩子,對着宋夢芫道:“拿五十倆給母后。”
衛欣雅瞧着他們這等悠哉的搪塞她,氣急的一拍桌子,質問沐雲辰:“這是什麼處置?這是按宮規處置嗎?!”
沐雲辰解釋道:“母后可記得兒臣說過的,宮裡的事,乃至朝堂,都是有新規矩的
,樑公公,把宮規飯後給太后一瞧。”
衛欣雅詫異,新規矩,和銀子有什麼干係?
她忍着怒,坐在上座,等着飯後好生瞧瞧這宮規。
傳了膳。
衛欣雅又開始找毛病。
“辰兒,你在衆臣面前也是如此用膳嗎?”
沐雲辰用筷子夾了一條雞腿,正吃了一大口,聽他孃的問話,眼裡乾笑了一下。
清淼好笑。
“母后,兒臣在衆臣面前,豈會如在自家人面前自在如此?”沐雲辰笑了笑。
衛欣雅難看着神色,“還有如此之分?皇上這是有失自己的身份。”
清淼對着沐雲辰玩味一笑,之前他倆過的隨心所意,衆朝臣護着銀子的,視若無睹的,知道管也管不了的,都不搭理他倆。
現在婆婆回來了,你說吧,你一個兒子,我一個兒媳的,咱倆是不是,反對不了?
沐雲辰深受教誨的道:“母后所言有理,兒臣不能有失自己的身份。”
他立刻優雅的吃着飯。
清淼心裡笑噴的看着他,也一副規矩的吃着飯。
衛欣雅心裡舒服了不少,脣邊帶着笑,吃起了飯。
月玉邊吃,邊挑眉的看着顧清淼,她裝模作樣的樣子,還真是大家閨秀的很。
……
“你幹嘛?”宋夢芫瞪着面前的男人。
姐姐可是提前說過了的,這男人就是個登徒子,家裡娶了數不清的姬妾。
月玉搖着摺扇,看着她。
這女人是清祥殿的大姑姑阮芯兒,被皇上皇后認爲義妹的人。
這女人容顏嬌媚如花,那雙眼眸,媚意流轉。
“聽聞皇嫂想在清祥殿種些玫瑰,本公子最善種花,可幫幫你。”
宋夢芫道:“不過拽兩株過去罷了,不勞大駕,若無事,少在我面前轉悠。”
月玉魅惑一笑,“芯兒姑娘如此嬌豔,讓人癡迷,自要親近。”
宋夢芫哼了聲,道:“打從月公子進宮這半個月來,月公子癡迷的甚多,宮中女子大多也心馳神往。然,一張皮囊和花言巧語,魅惑不了我。”
月玉一笑,玉樹翩翩,“芯兒姑娘該是被皇嫂叮囑了不少吧?皇嫂爲人清冷溫和,死板於嫁人乃自然規矩。”
宋夢芫聽着他的話,好笑,他的意思是說,姐姐不懂得打情罵俏,嫁了姐夫,就是那麼嫁了,也不是談了什麼轟轟烈烈戀愛的,相濡以沫的規矩過日子罷了。
這般說,他清楚姐姐就不是那會不貞二嫁,與人私奔的人。
既然如此,這些日子,還沒少以此話挑撥着太后和姐姐。
宋夢芫眼睛裡冒着針似得。
月玉瞧着她的眼神,被嬌媚所掩,盡是嗔怪。
他笑着說道:“聽聞數年前,你纔是皇上的正妻皇后?”
宋夢芫心裡哼了聲,不知廉恥害她姐的阮芯兒嗎?
哼,我是宋夢芫。
這月玉提這個,是想挑撥是非吧。
她心裡冷笑了一下,趁着兩旁有不少宮人走過,嗓子一喊,哇哇叫道:“月玉,你個登徒子!”
說罷,直接跑了。
不少宮人的目光看了過來,宮婢們欣賞着他的俊顏。
太監侍衛們心裡嗤罵,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打從進了宮,就招蜂引蝶的。
月玉毫不在意,他登徒子的名聲,早已衆人皆知。
他百醉花圃月公子,就愛美人。
然,他不在意,別人在意。
清淼一聽完月玉對小芫打主意,那臉色,極爲恐怖。
誰若是欺負到她妹妹的身上,她不還回去,就不是當姐姐的!
清淼扯了條大長鞭子,直接奔着御花園去了。
凌空一鞭子,狠狠的向着月玉那張臉而去。
月玉臉色一變,手中摺扇相攔。
清淼內力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倍,不到片刻,月玉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就被甩了兩鞭子。
“顧清淼,你幹什麼?!”
“月玉,別給臉不要臉,芯兒是我妹妹,是我的底線,你欺負到她頭上,我不把你五馬分屍,你就該慶幸!”
月玉狠瞪着她,“五馬分屍?我義母可是太后!阮芯兒這美嬌娘,我月玉還就娶了當妾了。”
清淼譏笑,握着鞭子的手提了內力,一鞭子狠摔了過去。
這鞭子若摔在他身上,他必死無疑。
月玉還未等鞭子近到眼前,就覺察道凜凜殺氣,那強悍的內力,壓得他極爲狼狽。
月玉受了這一鞭子,吐血的摔在一邊,清淼捲了鞭子,擲地有聲的道:“饒你一條小命。”
說罷,轉身,在所有人嚇得半死的表情下離開。
清淼回了清祥殿沒多久
,衛欣雅便衝了過來。
對待這女人,自己若是着了她的面,必是被她大罵加巴掌的。
清淼沒從後殿出去,讓春六守在外面。
她是想怎麼給月玉解恨的,都別在她眼前。
衛欣雅怒火滔天的看着守在門邊的俊朗年輕男子,進不得後殿,瞧不見躲着的顧清淼。
她哭着,被嬤嬤宮婢們扶着離開。
臨出了清祥殿的門,她令人去尋沐雲辰去湘殿,並讓後宮衆妃盡數去湘殿等候。
一瞬間,後宮衆妃們仿若如夢初醒,紛紛花枝招展的,端莊穩重的去了湘殿。
沐雲辰正和大臣們商量朝事,聽着樑公公火急火燎的說着,月玉對阮芯兒有企圖,皇后娘娘甩鞭將月玉打的半死,太后去逮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的人攔在門外。
最重要的是。
太后讓他帶着顧清淼去湘殿,還讓後宮諸妃全去了湘殿。
這是,要大懲皇后的意思啊。
沐雲辰臉色冷酷,一雙眸極爲深邃,他起身離開,大步去了清祥殿。
春六守在後殿門口,瞧着沐雲辰過來。
“淼淼。”
清淼擡起頭,看着進來的人。
“母后喚了諸妃去了湘殿。”
清淼嗯了聲,清祥殿的宮婢方纔告訴她了,她坐着,就是等着他回來。
在衆妃面前處置她,將她復立爲後之事再推嗎?
“這些日子,母后絞盡腦汁的攔着我復立爲後,我想着不過個稱謂,我也不願她現在煩我煩的要死的時候,非得爭個高低,可今日,她是覺得我這兒媳是個軟柿子了。”
清淼莞爾着笑,毫不在乎湘殿那邊等着處置她。
沐雲辰坐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道:“我一直等着機會,想盡快讓你復立爲後,既然母后打算在今天徹底趕你遠離後位,那我,就在今日讓你復立爲後。”
“和你母后對着幹?”
沐雲辰點頭,一雙卷着溫柔深情的眼眸看着她,笑道:“你我感情,不是母后記仇偏見,而能犧牲的。”
清淼笑眯眯的嗯了聲。
兩人乘着龍輦去了湘殿。
湘殿裡熱鬧異常。
太后在後殿守着月玉,前面衆妃交頭接耳的等待。
皇上登基爲帝這麼多年,她們這些如花似玉的宮妃們,就毫無希望的蹉跎了多少青春。
……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