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辰:“……”
清淼耍完脾氣,道:“快用午膳了,去把芯兒叫過來。”
春六立刻跑了出去,去了左偏殿,發現宋夢芫還沒回來,想着還在路上,立刻飛奔的去迎人。
然而,直到到了他放下她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人,他臉色一變,匆匆回了清祥殿。
清淼聽完春六的話,倒吸着冷氣,大步就奔着湘殿要去踝。
沐雲辰急忙攔住她道:“你現在去母后那鬧騰,不如讓紫雪宮的人先找她。”
清淼推開他道:“沐雲辰,母后這是逼我翻臉,她要是真敢動小芫一點點,我非殺了她不可!耘”
沐雲辰臉色狠狠一變,拉着有些失控的人,對着春六道:“儘快去尋,不許驚動太后。”
清淼質問:“不驚動她?爲什麼不驚動她?你就應該讓她膽戰心驚!我一天看在她是你母親的面子上,什麼時候出過手,她到好,她倒是隨心啊!”
清淼雙眼泛着紅光,極爲嚇人,冷的似錐子一般。
沐雲辰緊緊的抱着她道:“母后不會傷到她。”
清淼吼道:“怎麼可能?當初我甩月玉那三鞭子就是因爲小芫,你說,她好不容易等到機會,會不傷害小芫嗎?”
清淼狠狠的甩開沐雲辰,道:“我去找她,若是她不把小芫還我,我就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沐雲辰雙眉緊蹙,厲聲喝了一聲,“顧清淼!”
清淼回過頭,目光緊緊的盯着他,眼底泛着淚意。
“紫雪宮的人能找到她,若小芫真受了傷,我還!”沐雲辰那張俊美的容顏冷若冰霜。
清淼忍着眼淚,嗤笑着問:“你還?呵!”
她轉身,飛速離開。
沐雲辰匆匆跟上,並沒有瞧見她去湘殿的方向。
他冷着臉色,令人備馬,在宮中撤馬向湘殿而去。
母后,你怎麼能傷宋夢芫,那絕對是逼着清淼發瘋。
……
湘殿中。
衛欣雅坐在上座,聽着宮妃們逗趣的話。
“皇上駕到!”
衛欣雅目光向前面看去,喜不自禁的宮妃們也看了過去。
只是,一看沐雲辰的臉色,都老實了。
“辰兒,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沐雲辰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母后,拱手行了禮,才道:“母后,阮芯兒不見蹤跡,淼淼極爲着急。”
衛欣雅說道:“阮芯兒是顧清淼的義妹,上次那女人冤屈玉兒,她便甩了玉兒幾鞭子,害他如今還重傷。母后豈有這等膽子,還搭理她?不知孝的女人,還不得大鬧母后這裡?”
沐雲辰道:“甚是,大概是哪個宮妃因選秀之事,嫉恨了淼淼,若是如此,朕打算讓後宮衆妃盡數陪葬。”
他的語氣板着,低沉沉的,讓人彷彿提前先感受到了殺氣一般。
原本來逗趣的幾個妃子,嚇得渾身一涼。
衛欣雅問道:“她沒來湘殿這裡來傷母后,是皇上攔着的?”
沐雲辰嗯了聲,琥珀色的眸子冷睿的看着上座的人。
這偌大的皇宮,已經早被處置了差不多,有本事的,就是月玉這個百醉公子的人。
他得快速離開,給他母后一個不必婆媳大鬧的機會。
沐雲辰說完此事,從湘殿離開。
幾個宮妃低低的交頭接耳,這阮芯兒到底去了哪了?
明明這個阮芯兒之前和皇后水火不容,後來,突然就成了皇后皇上的義妹,而且,皇后那是打心眼的寵着這個妹妹。
她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命?
……
清淼正在皇宮找着宋夢芫的時候,湘殿大太監近到她的身邊,恭敬的道:“太后請皇后娘娘前去湘殿。”
清淼此刻怎去湘殿?
她若去了湘殿,必定會和太后大鬧一場。
大太監對着她道:“阮姑娘就在湘殿。”
清淼心裡一沉,轉身,疾步奔着湘殿而去。
偌大的湘殿大殿,除了衛欣雅,還有四個人。
一個衛欣雅,一個沐雲辰,一個阮芯兒,還有一個女人。
她走進大殿,注視着他們每個人不同的表情。
“芯兒,你如何?”她問。
宋夢芫搖頭,“沒事。”這個衛欣雅到底想幹什麼?
“兒媳見過母后。”清淼給衛欣雅行了一禮。
衛欣雅道:“顧氏,哀家今日替你尋到了義妹。”
清淼嗯了聲。
衛欣雅道:“皇上子嗣甚少,宮中這才選秀封妃,打從今日起,哀家會將先選出來的女子送與皇上侍寢。”
清淼聽出她的意思,目光直直的望着那雙眼睛。
孫嬤嬤近到她的耳邊耳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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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欣雅!
清淼脣邊譏諷的笑了笑,道:“兒媳答應,不過,母后不覺這懿旨,有些恬不知恥嗎?”
衛欣雅臉色微微一沉,道:“獨寵後宮,你不恬不知恥嗎?”
沐雲辰繃緊着臉聽着這婆媳兩的話,到底怎麼回事?
若是按着他和淼淼所商量的,誰來侍寢誰倒黴的話,淼淼斷不會對着這侍寢的事,竟以下犯上的說母后這話?
到底說了什麼,讓淼淼忍無可忍的。
他正思索着,便見孫嬤嬤走到了他的身邊,道:“皇上,天色已晚,該歇息了。”
他身側站着的女人,含羞帶怯的走了過來。
沐雲辰剎那間明白了過來,目光直視着顧清淼。
清淼雙眸緊緊的凝着他,美眸中,痛,恨,怨,雙眸那般的深邃。
沐雲辰拂袖,一掌將旁邊的女人打到一邊,對着衛欣雅道:“母后,兒臣現在可不需要什麼女人侍寢!”
他大步走向顧清淼,握着她的手,令暗衛帶走阮芯兒,一同向湘殿外走去。
衛欣雅揚聲道:“顧清淼,阮芯兒身中之毒,你的神醫醫術可解不了!”
清淼僵着,一雙眸卷着狂風的漩渦。
幾人回過頭,凝視着上座的華服女人。
衛欣雅凌厲的說道:“辰兒,你不是愛顧清淼嗎?!你想看她因爲自己而害死最寵着的妹妹嗎?顧清淼若傷心欲絕,你是不是也會難受?”
沐雲辰緊鎖劍眉,雙眸如炬,怒火中燒的看着她,“母后,你這一招,怎能這般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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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欣雅看着他,勃然大怒的道:“哀家不能讓雲風王朝因爲一個禍水而易主他人!今天,你自己掂量!來人!”
轉眼間,孫嬤嬤又帶了五名女子走了進來,各個如花似玉,嬌羞至極。
每一個都打扮的比清淼這個皇后還要華麗貴氣。
清淼冷漠的瞧着那些人。
“姐,你知道,我根本就是意外來到這裡的,我想家,這應該是我回去的契機,你說,這是命中註定。”
宋夢芫抓着清淼另一隻手,在她耳邊低聲說着。
清淼轉過頭,看着她的雙眸,猛地,甩開沐雲辰的手,說道:“雲辰,你選吧,你是皇上,我攔不住你後宮佳麗三千,子嗣成羣。”
沐雲辰骨節分明的手又抓住她的手,“朕寧可看着阮芯兒死!”
宋夢芫薄脣乾着,緊握着清淼的手,淚眼汪汪的道:“姐。”
說罷,猛地鬆手,向湘殿外跑去。
清淼大驚失色。
“小芫。”
她緊緊的拽住宋夢芫。
“姐,我等會兒要去冷宮!”
“去什麼冷宮!”
“拿我的銀子回家。”
清淼切了一聲。
宋夢芫道:“那咋辦?看姐夫因爲我,多了一堆的女人嗎?古代人爲什麼就得三妻四妾的?真是。”
清淼對着遠處衆人簇擁的高貴女人道:“這世上,就沒什麼逼得我放棄,聽之任之的。”
衛欣雅臉色冷着。
清淼
一手拽着妹妹,一手拽着衛欣雅的兒子,向清祥殿的方向回去。
衛欣雅看着兒子就這麼和顧清淼離開,心裡恨鐵不成鋼。
自己若是多年一直守在兒子身邊,兒子怎麼可能沒個皇帝的樣子,怎麼可能,就這麼被顧清淼戲耍?
怨只怨,桐太妃這個賤女人!
她轉身回了湘殿內,攆退了衆人,對着喚出來的白衣女子道:“白尹,杜淵非還住在錢王府嗎?”
白尹回道:“是。”
衛欣雅方想吩咐,又猶豫的忍了下來。
“盯着他們。”
白尹應是。
……
“姐,我這毒你真解不了?”宋夢芫眼巴巴的看着清淼。
清淼蹙着眉頭道:“不知道衛欣雅從哪得到這麼個聞所未聞的奇毒,不過我二師兄雲白炎是解毒高手,我先讓紫雪宮的人找找他在哪。”
宋夢芫嗯了聲。
“有沒有什麼難受?”
“沒有,現在還感覺不到。”
清淼嗯了聲。
若不是衛欣雅是雲辰的親媽,她必定會以牙還牙,不過到最後,仍無解決辦法,她必定會如此行事。
沐雲辰坐在一邊,聽着清淼已經直呼母后大名,心裡想着,母后何時才能頤養天年,不必攙和這些原本穩當的日子?
皇宮規矩,何必非得全聽呢?
子嗣?他不是已經有琉兒這個太子了嗎?
等會兒,江山易主?
母后怎會提這話?
沐雲辰的雙眸閃着驚詫。
清淼起身,讓宋夢芫早點沐
浴歇息,冷着臉,沒瞧沐雲辰一眼,回了後殿。
繞過後殿隱蔽的小門,豁然開朗的便是浴室。
沐雲辰跟着進來,道歉的說道:“我剛纔不該說寧可讓小芫死。”
清淼輕呵了聲,“我也不該說你,你是皇上,儘可後宮佳麗三千。”
清淼的話音裡,譏諷蔓延。
沐雲辰知道她是氣自己的母后,又爲了他,沒有指着母后暴跳如雷,她對着他撒氣,他願意聽着。
清淼暴脾氣的冷嘲熱諷的好半天,心煩的感覺終於沒了,她轉了頭,看着聽她埋怨了半天的人。
明明一個玉樹臨風的皇上,怎麼現在瞧着,一副小媳婦受氣的模樣?
清淼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裡埋怨自己,快成潑婦了。
沐雲辰看着她的笑臉,脣邊捲起了笑,淼淼這脾氣和之前懷了琉兒時一般,難道,有寶寶了?
“淼淼,把手給我。”
清淼把手遞了過去。
沐雲辰握着她的手,一副太醫把脈的模樣,清淼忍不住笑,“你把什麼脈?什麼時候也學醫了嗎?”
沐雲辰笑了笑,正經兒的道:“我瞧,淼淼應該是有了小寶寶,不然,不會被母后氣的這般跳腳。”
清淼一愣,把手縮了回來,自己給自己把了脈。
邊把脈邊想着自己是什麼時候來的葵水?
把了脈,並沒有懷孕的跡象,倒是突然覺得,自己肚子疼了起來。
呵,不必想上次葵水是什麼時候來的了。
清淼催着沐雲辰出去,讓宮婢進來。
沐雲辰不明所以,有幾分萌萌的看着她。
“出去出去。”
沐雲辰莫名其妙的走了出去。
一直坐在浴池邊上,打從進來就忘了沐浴的清淼扶額,他若是不耽擱,自己是不是就早早沐浴完了。
這下子,肚子又疼,身上卻又滿是汗味的,就該讓他親自伺候自己這個受氣的小媳婦纔是。
……
清淼來了葵水,肚子又疼,沒什麼精神的在榻上躺了一天。
而沐雲辰,則在朝堂聽了一天大臣們的諫言。
“皇上,秋收在即,朝中事物繁多,南齊國國君此刻相邀,頗是讓人不安。”新封丞相楚耿,拱手說道。
禮部尚書譚俠出列說道:“皇上,如今選秀秀女剛剛進宮,還需皇上親選封妃,皇上此刻如何能離開?”
太師南宮貴道:“南齊此刻並沒有什麼大喜事,此刻相邀,許是和之前雲風王朝和栩國大戰之事,皇上此番前去,南齊許是有什麼謀算,到不知是好是壞?”
沐雲辰不怒自威的坐在龍椅之上,聽着他們議論紛紛。
猛地,有個聲音頗爲清脆。
“南齊國君相邀皇上前去也就罷了,若是提起帶上皇后,這,皇上該怎麼辦?”
衆人看着這個不起眼的大臣。
長相嬌小,容貌清秀。
沐雲辰看着這個年紀輕輕的大臣,道:“朕有何該怎麼辦的?”
年紀輕輕的大臣,拱手說道:“皇上,皇后娘娘尚沒有復立爲後,如何能去?依臣之間,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應該儘快復立。”
一聽復立皇后,在場的大臣腸子都扭了。
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屁孩,是個什麼人?
沐雲辰看着這個冒出來支持淼淼復立後位的年輕大臣,說道:“朕復立後位聖旨早已下,待封妃之時,自然復立皇后之位。”
年紀輕輕的大臣拱手說道:“皇上可打算前去南齊?相邀可是近日,皇上若想啓程,依微臣之見,皇上應該近日就先復立後位,其餘秀女封妃,大可皇上回來之時再封。”
禮部尚書譚大人聽着這話,眼神變了些,對着他道:“你這話,分明說的就是讓皇上前去南齊。”
年輕大臣清秀的眉眼含着笑,道:“譚大人,這是下官的設想。”
沐雲辰挑了挑眉,聽着接下來衆人的設想。
一部分的人的設想是如此。皇上不去南齊,等着秋收和封妃,然後,再說復立皇后。
一部分人的設想是如此。皇上去南齊,秋收和封妃交給丞相和太后,近日就先復立後位。
沐雲辰聽得他們的話,心裡想着,能不能不去南齊,秋收和封妃交給丞相和太后,而今日就能先復立淼淼後位的?
樑公公奉上了茶。
沐雲辰喝完了茶,道:“退朝,記得每人留下十兩再走。”誰讓他們說的話,只有一半聽得順心的。
滿朝大臣面面相覷,奇怪了,第一次皇上竟然讓滿殿的人都留下銀子,怎麼回事?
每個大臣都在站着的位子留了十兩銀子,又議論紛紛的走出了金殿。
年紀輕輕的大臣摸了摸左邊的衣袖,又摸了摸右邊的衣袖,想着怎麼辦?
他第一天上朝,一兩銀子都沒帶。
南宮太師從他身邊走過,遞了十兩給他。
他一愣。
地上撿銀子的樑公公撿到了他的面前。
“大人,您的十兩銀子。”
年紀輕輕的大臣將十兩銀子遞了過去,那雙像女孩子家的手,有幾分抖。
看着樑公公拿着銀子離開,他連忙快跑了出去。
“……爹,怨我嗎?我若是進宮選秀了,這一輩子,困死在皇宮過着沒有夫君的日子嗎?”
“那你現在是想連累誅九族嗎?”
她看着對面那張冷叱着她的臉,道:“女兒進朝堂乃是皇后娘娘幫的,不會連累到滿門。”
“誰信!”
她笑了笑。
南宮太師嘆他怎麼就讓她去了武林山莊,跟在了薛檬程的身邊。
哎,若不是大女兒被她舅舅給帶走,……偌大的南宮府,就他父女二人,如今倒好,連這兩人都要膽顫着等着被誅九族了。
皇后娘娘讓她進朝堂的?
先信信吧。他尚未成爲太師之前,顧相身在朝堂之時,比女兒還狂傲的皇后娘娘還不是也曾進過朝堂,當了戶部侍郎?
南宮太師那張俊美的容顏上,帶上些釋然,對着南宮黎秀說道:“秀兒,爹信你。”
南宮黎秀感動,她爹信她了,可是……
……
清祥殿。
清淼慵懶的起了身,宮婢上前幫她洗漱。
薛聽兒大步子的邁了進來,瞧着她煞白的臉色,道:“這是怎麼了?”
“肚子疼。”
“頭疼嗎?”
清淼瞧着她,“問我頭疼幹什麼?”
薛聽兒坐在她身邊,翹着腿,打發了宮婢下去,悄聲說道:“我遇見了妹妹。”
“妹妹?”清淼眨了眨眼,薛聽兒這麼快就找到家裡人了?
“師妹,我不是當年認了武林盟主薛檬程當爹嗎?昨天我正巧就遇見了師妹了。”
清淼覺得不對,道:“你師妹年紀比你小,按道理,是該進宮選秀的,不是嗎?”
“是啊,不過她可不想進宮和你搶你家雲辰,所以溜之大吉了,我想,把她放在你眼皮子底下,這樣別人不會發現她是個女孩子,沒去選秀。”
清淼好笑,“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衛欣雅可是天天盯着我。”
薛聽兒道:“可不,淵給我提點了一下,所以,我讓她進朝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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