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罌粟毒 021 故伎重演
只一會兒,鳳氏身後的錢媽媽便從禮物拿出來一個金絲鑲彩寶的首飾盒子,恭敬地遞到了鳳氏的面前。
鳳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輕輕打開了盒子,一陣流光溢彩從中顯露出來,吸引着客廳之中所有女人的目光。
鳳氏將冰翡手鐲帶在南宮墨雪的手上,不僅沒把她的手襯黑,只覺得這雙芊芊玉手更加的冰肌玉骨了,看得鳳氏不住的點頭。
“既然雪丫頭懂得謙讓,這麼好的極品血珊瑚給了你那表姐,那祖母也不能委屈了你,這對冰翡手鐲就賞給你了,也算是年節的禮物。”
老夫人的舉動讓一屋子的女人都嫉妒不已,冷沁柔更是嫉妒的噴火,這極品血珊瑚雖好可哪比得上冰種翡翠的鐲子,更何況還是一對!
“雪兒謝過祖母,祖母萬福!”南宮墨雪小心地將鐲子收進袖子中,沒有絲毫得意或者僥倖之色。
國公府的小姐們神色各異,年紀最大的國公府嫡女雲婉清今年十四,相貌出衆,端的是大家閨秀的典範,見屋中孩子們嬉鬧她也一言不發,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前世一直默默無聞的她在年後的賞花宴上一舉奪魁,得到太子的親睞,進宮做了太子的良娣,而最後太子被廢她也沒落得個好的下場,國公府被牽連貶爲庶人。
南宮墨雪看着雲婉清出神之時,管家已經將清點好的節禮一一呈了上來,按照慣例,主人都要親自看過親戚的節禮,然後挑選適合的節禮送還,其實這也是變相的展示各家親戚之間的關係好壞,以及財力的多少。
國公夫人代表國公府整個府邸,送來的節禮甚多,其中古玩和字畫最爲出衆,衆人皆知雲丞相別的不愛就愛收藏古玩和字畫,因此送來的大都是有些年代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正好引起了貴族小姐們的興趣。
這一次國公府的節禮是一幅山水字畫和幾個古董,古董雖貴重,但因着並不罕見也就過了,然而這巨大的一副山水字畫則是讓人看不出門道來,一時間惹得大家議論紛紛。
“老姐姐,這幅畫有什麼說法嗎?看着這畫法十分眼生啊。”鳳氏知道這獨獨一幅畫自然不可能是凡品,但連她都看不出來的東西,想必是十分有來頭的東西。
國公夫人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是啊,你們這些孩子都猜猜,這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猜對了有賞。”
一時間大廳中又熱鬧了起來,站在自己孃親身邊不曾開口的雲婉茹若有所思的道:“這幅畫畫風古樸,紙質堅硬,並且具有不同與普通畫者的勁道,茹兒覺得這大約是三百年前的古物了,保存如此完好,真是罕見。”
“茹姐兒真不愧是翰林大學士侄女,飽讀詩書聰明過人。”國公夫人見她單憑看就能準確說出這畫的年代,心中也是讚歎不已,自家的那些個孫女就沒一個及的上她,不知道婉清那丫頭知不知道。
冷沁柔見南宮墨雪對那畫毫無興趣的樣子,眼珠一轉心生一計。
“雪兒妹妹,不知你對這畫有何看法?姐姐我也只能看出來年代,妹妹能給姐姐解解惑嗎?”
冷沁柔一副求知慾極強的樣子,挑起了今天的第二次戰火,一時間滿屋子的女子都盯着南宮墨雪,大家都有所耳聞,南宮家嫡出大小姐是個不學無數的草包,別說賞畫了,只怕是寫字都寫不好的。
站在角落裡的雲婉清一聲嗤笑,輕蔑的表達了自己的心情。
南宮墨雪擡眼挑了挑眉,看向雲婉清:“不知清姐姐對這話有何見解,如此輕蔑的嘲笑與我,清姐姐先來吧。”
南宮墨雪將題目拋給了雲婉清,前世也是雲婉清說出這幅畫的出處,然而她說的卻不全對,自己在衆人面前丟了臉,隨後又失手打碎了冰玉擺件,冷沁柔還真是見不得自己好啊!
雲婉清還是那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輕輕擡了擡手,道:“那姐姐就爲妹妹解惑,雪妹妹可記好了,沒得出去被人笑話說是我雲家的子孫,辱沒了雲家。”
雲婉清那張嘴歹毒的讓人想上去給她幾個耳光,然而她若是這麼做了,就中了冷沁柔的詭計。
“如此清姐姐定要說的分毫不差哦,若是不對豈不是丟人顯眼了?”南宮墨雪隨即將她的話原封不動換了回去,堵得她一下子臉漲得通紅。
“哼!這畫乃是三百年前出名的雕刻家凌微子早年所作,自從他二十五歲拜雕刻大家爲師之後就封筆沒有再作過畫,雪妹妹你可是聽明白了?”
自視甚高的雲婉清從來都是眼高於頂,不屑於與南宮墨雪這種不學無術之流爲伍,生怕辱沒了她的名聲。
“清表姐要說的就是這個?你確定嗎?”南宮墨雪仔細的上前看了一眼這畫,隨後走回到主位上坐下。
“自然是確定,我自幼飽讀詩書,鑑賞詩詞書畫,難道不比你懂得多?”
尖酸刻薄的語氣完全破壞了謫仙般的氣質,然而整個大廳內安靜地沒有一個人爲南宮墨雪辯解,這幅畫實在是太偏門了,的確沒有幾個人能看得出來。
“那清表姐日後還是呆在府中不要出門吧,面的丟人現眼,不懂裝懂!”
南宮墨雪成竹在胸的樣子讓衆人頗感意外,莫非她真的知道,否則怎麼敢這樣說?
“你……”雲婉清氣的一手指這南宮墨雪,她從小到大從未被人這般侮辱過。
“我只不過用清表姐的話原封不動的回敬你,怎麼?你能這樣說我,我就不能這麼說你嗎?這畫確是凌微子所作,但並非是他親筆所作,而是他晚年閒暇,執筆將居所附近山水刻下來後,他的徒弟模仿他的雕刻所著,因爲這畫中線條纔會如此堅硬,表姐若不相信,可以去看右上角署名詩詞裡藏有他弟子的名字。”
南宮墨雪將實話說出,引得大家圍着這畫看了許久,而國公夫人則是讚許的點點頭道:“雪丫頭說的沒錯,清丫頭你太過較真了。”
衆人看向南宮墨雪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她們都在重新審視這南宮府的嫡出小姐,以及自己所處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