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心008 互相利用
外面瞬間發生的混亂讓後窗下的青影措手不及,他跳窗進來將屏風後的屍體從窗戶拖了出去,而黛影則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綠色藥瓶,打開瓶蓋在地上暈倒的侍女鼻子下一放,等着她轉醒。
很快,外面的嘈雜叫嚷聲已經驚動了前院還在喝酒的賓客,就連喝得爛醉的寒澈也一下子清醒過來,眼中劃過一絲寒光。
“不好啦——不好啦——”
一羣侍衛模樣的人衝進了正在舉行酒宴的前廳,着慌的語氣和神色讓喝得醉醺醺的衆人一下子聽下了喝酒,安靜地看着衝進來這一大幫子侍衛,看樣子似乎是尚書府的下人?
“吵鬧什麼?沒規矩的東西!”
百里連安俊眉一挑,瞬間清醒的神色全然不似方纔那般喝高了的模樣,凌厲地看向爲首的侍衛,仔細地打量着他們的行頭和打扮,繼而厲聲道:“你們是哪家帶過來的賓客,怎的沒有半點規矩四處亂跑?刑部尚書府上豈容的你們這等人瞎胡鬧?”
說話間,後院已經趕過來一批侍衛,不動聲色的將這些人圍了起來,大部分都是夏侯懿帶着人出了院子後找來的人,雖然侍衛們功夫不濟這些人,不過也不至於讓他們立即逃竄。
爲首的高大侍衛一下子臉上就變了色,眼神掃着一旁沉默的秦王,見對方只顧着喝酒一下子便惱了,他們的主子同秦王聯手,爲的只是各取所需,如今看來他們似乎是被人利用了,然而他想到後院裡還未離開的老大,狠了狠心決定繼續演戲。
“百里大人別動怒,小的們本是去後院尋茅廁的,不想走錯路繞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瞧見一個身着夜行衣的賊人進了喜房,喜房周圍有沒有仍和護衛才急忙衝了出來,寒大人還是趕緊帶人去瞧瞧吧。”
一名賊眉鼠眼的侍衛說道,臉上的淫邪之色根本就掩不住,他已經在想着等事後他們便能將美嬌娘帶回去享用的事情了,畢竟這京中貴女個個嬌貴無比,尋常人見上一面都難。
寒澈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爲首的侍衛,沉聲道:“你們是哪個府裡跟過來的侍衛?膽敢在刑部尚書府污衊我夫人的名節,統統都給我拿下!”
一羣得意至極的侍衛一下子慌了神,四周的弓箭手也迅速地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很明顯根本不是他們預想的那般……
“寒大人請息怒,這些信口雌黃的侍衛是小,可寒夫人的安危是大啊!”一名往日裡毫不起眼的五品小官說道,一副痛心疾首擔心得不得了的模樣,讓衆人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方纔喝多的現在也清醒了,喝得不多的說話越發的利索了。
“是啊是啊,寒大人趕緊帶人去後院瞧瞧吧,萬一真有什麼賊人進了寒夫人的新房,可就……”
“寒大人趕緊去吧,咱們都跟着去看看,萬一遇上賊人也好幫忙捉拿,走!”
……
寒澈和百里連安交換着眼色,一名寒府下人打扮的侍衛走了進來,更多的侍衛涌進來前廳之中,這一批侍衛明顯的比之前的功夫要好,幾乎是沒怎麼多費功夫,就已經將人拿下了,而前廳之中還沒走的大部分官員都義憤填膺的嚷嚷着要去新房捉拿賊人。
“既然各位同僚這般掛心在下的夫人,那麼咱們便讓女眷們跟着去後院瞧瞧吧,各位大人還是留在這兒繼續喝酒得好,寒某多謝大家關心。”
寒澈冷笑着答道,不慌不忙的模樣卻叫人疑心不已,方纔還大聲嚷嚷的官員都看向沉默不語的秦王,百里連安不動聲色地將這些人在心裡一一記了下來,等着日後方便一網打盡。
“如此甚好!寒大人還是趕緊去瞧瞧吧,畢竟寒夫人的安危更重要。”
夏侯淳還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看着方纔那幫侍衛被壓下去,面色卻沒有絲毫動容,在他看來這個計劃本就是試試水而已,如今他已經確定了寒澈和百里連安是洛王的人,那麼樓蘭公主的計策便也不那麼重要了。
“是,多謝秦王掛心,下官這就去,還請諸位女眷隨寒某來,也好給夫人做個證明。”寒澈行了禮,轉身帶着一衆女眷往後走,心裡卻在盤算着這些時間洛王的人應該已經將尚書府外的人控制住了,雖說幕後之人已經很明顯,不過殺一儆百還是有必要的。
後院的喜房之中,戰戰兢兢地給黛影端茶倒水的侍女緊張地幾乎要哭出來了,她雖然見過眼前這個功夫高強的女侍衛,也知道她是平日裡跟在清靈公主身旁的人,可這會兒她們家小姐作爲新娘子卻不見了,她心亂如麻。
黛影瞥了一眼手腳顫抖的侍女,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屏風後的人道:“青影,你好了沒?”她的聲音透着幾分不耐煩,還有幾分慍怒,這個侍女簡直是傻透了,如何維護自家小姐都不知道,她同她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衣服死了爹的模樣,這般的話,等前院來人了也要被她弄成個烏龍……
“好了!”
屏風後麪人影攢動,傳來男子極不耐煩的聲音,青影心裡腹誹着卻也不甘說話,他們家黛影是個母老虎,惹不得的!
正在倒茶的侍女手上一抖,將茶杯裡的茶水倒灑在了桌面上,眼中的慌張更甚,彷彿是她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黛影的眼眸漸漸地眯了起來,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衣裳和鞋都沒有破綻,突然見一閃身到了侍女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爲何你家小姐來將軍府時我沒見過你?”黛影敏銳地發現這個丫頭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加上她緊張的厲害,便有些擔憂,這也是方纔她醒過來之後青影還是堅持要易容的原因。
被問到的小丫鬟將頭垂的更低了,她立在桌前侷促不安,握着茶壺的手也不住的顫抖起來,見黛影在她身後站着,連她的呼吸都聽不見,嚇得驚叫了起來。
“救命啊——小姐——”
侍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屏風後面的青影搖了搖頭道:“秦王的手伸的真長!”說着口中還發出“嘖嘖”的聲響,單手拖着暈倒的侍女往屏風後面走,直接將她塞進了屏風後的置物隔間內,總歸沒有倆個時辰也醒不過來的。
黛影一轉身見青影的模樣一下子笑出聲來,白淨的臉蛋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可愛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捏上兩把,她果然也這麼做了。
“紫兒!”青影不滿的皺了下眉,卻沒有躲開她的手,這時門外已經傳來了沸騰的人聲,夾雜着嘆息和驚慌失措的聲音。
兩人迅速地對視一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黛影將紅蓋頭往自己頭上一蓋正經危坐在喜牀邊上不動了,青影則是往她身邊一立,低聲的說着什麼話。
寒澈領着一羣聒噪至極的女人們進來喜房的時候先是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和百里連安對視一眼,見百里連安衝他點了點頭,於是伸手敲響了喜房的門。
“咚咚咚!”
剛吞了變聲藥丸的青影尖着嗓子道:“是大人回來了嗎?”隨即人已經到了門口,他歡快地打開門探出頭來,卻不想見到的是一大幫子的女人,白淨的小臉上立即皺了起來,人卻是橫在了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外面的一衆女眷們都伸長了脖子往裡面看,青影則是怒目瞪了回去,也不管寒澈還站在門外,厲聲道:“東辰數百年的歷史,從來沒聽說過已婚的女眷們能隨便的進新房,衆位夫人這是要做什麼?”
尖細的嗓音讓百里連安笑出聲來,他往前一站立在青影身邊道:“諸位夫人想必也看到了,寒夫人根本就無礙,向來是方纔那些假扮侍衛的賊人貪圖尚書府的財物故意混淆視聽,還請諸位夫人回去之後謹言慎行,畢竟溫閣老的嫡親孫女如今刑部尚書的夫人容不得別人詆譭。”
他聲音低沉卻包含着威嚴之色,衆人心中都是一凜,原本還想鬧着進去看個究竟的誥命夫人們頓時噤聲了,互相對視了一眼,灰溜溜的往回走了去。
寒澈卻是已經讓尚書府的侍衛們將各府女眷都護送到了前廳,自己卻沒有去送客,在他看來,如今鬧成這樣定然是有心人指使,而剩下來的這些人也都沒安什麼好心。
等門外的人都走了,立在門口的青影才垂了下來眼瞼往裡屋走去,百里連安和寒澈也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喜房之內,院外早已經圍上了衆多護衛。
喜牀邊上正經危坐的黛影也一把扯下來頭上的紅蓋頭,伸了個懶腰道:“這新娘子真不是人做的!”
寒澈和百里連安都驚得瞪大了眼珠子,他們以爲新房裡的狀況沒有多大的變化,洛王及時發現了這邊的問題之後讓影衛解決了,卻不想當時夏侯懿身邊出了一個睡着了的南宮墨雪之外,就只有這兩個影衛!
青影一張白皙的娃娃臉上也只有豫色,見終於都打發走了,他便冷着個臉往黛影身邊一站道:“這衣裳麻煩死了,快些給我解開!”
百里連安和寒澈聞言齊齊變了臉色,均是一副看妖怪的模樣盯着黛影身邊的這個可愛的小丫頭,心想一個姑娘家的怎麼能當着別的男子的面說出來這種話,雖說他們知道她們是洛王的影衛,卻也不合禮數……
黛影瞥見了寒澈和百里連安一臉見鬼的模樣,連忙解釋道:“他是男子,他吃了變聲丸。”一旁扯着衣領的青影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幾分,一張娃娃臉上枝頭這肅殺的寒氣,讓寒澈和百里連安都齊齊打了個寒顫。
“呵呵!今晚多謝二位幫忙了,就是不知我家夫人在哪兒呢?”寒澈訕笑着說道,百里連安也是一副見鬼的模樣看着白玉般的小侍女,哪裡有半點男子的模樣?
黛影垂着頭“嗯”了一聲,手上動作卻不停,三兩下便已經將青影套在外面的女子裙裝帶子都散開了來,露出他裡面的一身夜行衣,玄黑的衣袍讓寒澈和百里連安也鬆了一口氣,他們還生怕他裡面是女子衣裳讓他們尷尬。
只聽得青影身上連續不斷的發出“咔咔咔”的滲人聲音,片刻之後身材嬌小的侍女便已經變成了一個身形同他們一般的少年,只有那張臉仍舊是可愛白淨的臉之外,就連他臉上的神色也是全然不同的,肅殺透着冷意。
“不知道!”
黛影挑挑眉,他們只知道主子讓他們查幕後的人,如今查出來了,應該是秦王利用了樓蘭公主的人來想要壞了寒夫人的名節,目的自然是爲了讓溫閣老一脈的清流勢力同洛王是反目,然而主子帶着溫姑娘去了哪兒她們也不知道……
寒澈張了張嘴一副見鬼的模樣看着一身喜袍的黛影慢條斯理的脫衣裳,不過幸好方纔有了丫鬟變少年的刺激,如今他和百里連安都以爲黛影脫衣服沒什麼可稀奇的,卻不想他們身邊的黑衣少年伸手直接將黛影拎到了屏風後面,低聲道:“你是不是女人!”
黛影挑了下眉無比淡定的道:“不是!”
青影睜大了眼睛見鬼一般的神色看着她卻半晌說不出話來,寒澈跟百里連安沒得到溫若悠的下落自然也不敢離開,只能聽着人家打情罵俏。
黛影看着青影給她脫大紅喜袍的模樣,熱不住笑道:“我是女孩。”
“噗嗤!”
後窗的地方傳來一陣嗤笑聲,一身常服的溫若悠和南宮墨雪立在牀邊上,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而一身紫色錦袍的夏侯懿跟在她們後面,一言不發的模樣像極了一隻黑夜裡潛伏的獵手,等待着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青影和黛影齊齊轉身恭敬地道:“主子!夫人!”
夏侯懿衝他們擺了擺手,兩人立即從後窗出去了,南宮墨雪則是拍了拍溫若悠的肩,低聲說了句什麼,而後站到了夏侯懿身邊沒有往前走。
“若悠!”寒澈一臉驚喜的看着一身常服的溫若悠,見她神色淡淡彷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感激的朝屏風胖立着的夏侯懿和南宮墨雪投去感激的一瞥。
“嗯,我沒事,雪兒和洛王讓方纔的侍衛救了我,我跟他們一直在隔壁的偏房裡呆着,很安全。”溫若悠微微笑道,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捂着嘴道:“我餓了便先用了晚膳,還有……”
她的話已經被寒澈的擁抱堵了回去,百里連安一副見鬼的模樣轉身就走,他真是不識趣啊!站子這兒妨礙人家大婚洞房啊!
百里連安還沒走出房門,便聽得屏風後面剛纔已經離開的洛王的兩名影衛又回來了,於是好奇地轉過身去。
“寒大人還是換個新房吧,這個房間……方纔死了兩個人。”青影陰測測的聲音讓溫若悠和寒澈一驚,隨即笑了起來,連忙點頭。
“是方纔那夥人的頭領和溫姑娘的侍女。”黛影補充道,畢竟那個女子身上藏毒以及她的伸手不得不讓人懷疑,於是青影只是想試探她卻不想她下了殺手,於是青影只好了結了她。
溫若悠微微笑了笑道:“那個丫鬟本就不是我的人,我今日出嫁前父親將我身邊所有的貼身丫鬟都叫走了,配了個我沒見過的……”
寒澈和則是四處打量了一下,沒見到有打鬥的痕跡和血跡,似乎不明白認識怎麼死的,黛影嘆了口氣道:“寒大人別找了,一刀斃命沒有痕跡。”
南宮墨雪倚着夏侯懿立在窗邊,一直沒說話,溫若悠則是一直衝她笑,兩人對方纔的事情心照不宣卻比誰都明白。
百里連安和夏侯懿他們都陸續離開了尚書府,夏侯懿拉着南宮墨雪回府,黛影和青影則是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後偶爾說幾句話,爭論關於方纔當中寬衣的事情。
此時的驛站之中,等着侍衛人來報的摩納靈若就等不見人來,最終在子時等來了一身白袍的夏侯淳,見他面沉如水摩納靈若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揮退了身邊的侍衛,兩人開始談判。
“秦王殿下我的人呢?”摩納靈若懶得跟他客套單刀直入的問道,語氣極爲不善。
然而夏侯淳卻面色不變沉聲道:“公主似乎問錯了人,公主的人這會兒應該是在洛王手裡了。”
摩納靈若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看着夏侯淳,而對方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沒有半點慌張和可惜之色,彷彿在說公主你的東西掉了,回不來了。
“爲何會這樣?”她仍舊不肯死心,要知道那十幾個人個個都是高手,若非父王疼她也不願意將這麼多高手都給了她,竟然一個都沒能回來?
夏侯淳抿了下脣角,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低聲道:“本王與公主約定的是各取所需,可是公主的人似乎靠不住,他們對溫若悠起了歹念,因此被人設計了,本王也保不了他們。”
摩納靈若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讓他們毀了溫若悠的清白是她的要求,她知道這個溫家女子同洛王妃感情最好,所以想給她個教訓,卻不想倒叫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如今該怎麼辦?”既然這次失敗了那麼便要再想別的辦法,決不能再拖延了,她等不了這麼久,畢竟僅僅半年的時間大食國已經被安息吞併了半數國土,若是再等她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活的樓蘭王……
夏侯淳挑了下眉道:“公主這般執着於洛王卻是爲了什麼,若是公主真的喜歡洛王的話,怎麼會看不出來洛王如今的境地呢?至少他同清靈公主是真心的。”
聞言,摩納靈若一雙湛藍的眼睛裡撒發出來凌冽的氣息,微微轉綠的眼眸看起來妖嬈萬分,燭火映襯顯得越發的美麗,看得夏侯淳有幾分挪不開眼。
“秦王殿下說得對,可是靈若只是一介女子又能怎麼樣?洛王擁有京陵的三分之一的兵力,樓蘭的局勢想必聰明如秦王定然也不會不明白,靈若便是拼命了性命也要保住樓蘭王土不被侵犯!”
女子篤定的語氣透着十分的真意,她的目的確實是爲了保住樓蘭而來的,不過她卻是天海之藍冰翡玉佩而來的,九塊玉佩聚齊的話,別說強大的安息帝國,就算是稱霸天下也不無可能……
夏侯淳微微一笑,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真色,低聲嘆道:“可惜了,有沒如此洛王卻看不見,不過公主的想法確有幾分天真,這般想要保全樓蘭也極爲不易!”
他話裡有話讓摩納靈若皺起了眉,面紗下的臉突然朝夏侯淳湊了過來,若影若現的猙獰疤痕讓夏侯淳心驚了一下,卻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幾分,只聽得女子妖嬈的聲音響起。
“秦王的意思靈若不明白呢,不若秦王說來聽聽,爲何靈若的想法救不了樓蘭?”摩納靈若微微一笑,極爲有興趣的看向夏侯淳。
“本王如今同公主是盟友,自然是實話實說的,希望公主能理解本王直率。”
夏侯淳掩住心底的厭惡之色,面色不動如山的道:“洛王權力再大也永遠只是個親王,永遠衷心與當今的皇上,而如今的太子是我那剛愎自用的二皇兄,文氏一族也決計不會讓公主利用他們的江山去護着樓蘭,說不定還會同安息聯盟共同瓜分樓蘭,如此,公主還覺得嫁給洛王是好的選擇嗎?”
似乎摩納靈若也沒想到他這般坦誠,他說的一點兒也沒錯,況且洛王即便是有實權,以他對自己的厭惡恐怕不落進下石都是極難的。
“那麼,依秦王看來,本公主應該怎麼做?”女子站了起來,從軟榻的一邊繞到了夏侯淳的身邊,妖嬈的身段和那暴露的腰腹讓夏侯淳看得喉頭一緊,女子的清香環繞在他的身側,他看得心神盪漾,半晌才挪開眼。
摩納靈若似乎毫不在意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在她們西域人看來,男子對你越發的挪不開眼說明你越美!
“本王覺得,公主不放選擇洛王以外的王爺聯姻,這般的話,終究是比嫁給洛王要強的。”
夏侯淳微微垂着眼瞼,儘量剋制不去看身邊的這個勾魂的樓蘭公主,然而對方卻渾然不知地貼近他,挨着他坐了下來,幾乎讓他快要跳起來了。
“嗯……那麼,秦王殿下覺得本公主嫁給那個王爺較爲合適呢?”摩納靈若心裡想着若是她自請嫁給懿王的話,夏侯雲天那個老狐狸會不會同意,轉念又一想,懿王雖然是被毀容了可他身邊卻沒有女人,並且爲了冰翡也值得一試……
“公、公主!”夏侯淳轉身站了起來,沉聲道:“若是公主真的相救樓蘭,本王建議公主自請嫁給懿王!”
摩納靈若眼中閃過一絲激賞之色,這個秦王果然同傳說中一般,野心勃勃並且極善於利用人心!不過她需要的正是這樣強大的盟友,一定要狠辣強大並且能成大事!
“秦王果然名不虛傳!本公主也是這麼想的,明日賞花宴本公主便自請嫁給懿王,只是……”她回頭朝夏侯淳拋了個媚眼,低聲道:“作爲交換的條件,我、要、你!”
夏侯淳一驚,睜大了眼睛看向這個失心瘋的樓蘭公主,有些語無倫次的道:“公主慎言!別說這等胡話!”一張溫潤如玉的面上一驚泛着微紅,他從來未見過最這般大膽的女子,哪怕是南宮墨雪也從不在他面前表現出來這般張牙舞爪的模樣,這個樓蘭公主簡直是——膽大包天!
“秦王殿下似乎誤會了呢,本公主要你答應以南疆大營的三十萬兵馬作爲交換,秦王殿下出兵樓蘭保我樓蘭不受安息侵犯!”
女子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來,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看着眼前面色微薰卻又立即失望了的玉面王爺,逗弄的心思上來了,見他迥然的模樣確實也有幾分好笑。
聞言夏侯淳漲紅了臉,低聲道:“本王應了!公主若是能從我那冷麪修羅的七皇弟手中得了南疆大營的三十萬兵馬的話,本王登上那個位子任憑驅策!”
“秦王豪爽,那麼靈若就先謝過秦王了!”摩納靈若輕聲說玩,轉身打開了房門,夏侯淳也明白她這是在送客,逃命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驛站,他今日是爲了小八來的,畢竟小八也不願意讓樓蘭公主嫁給洛王。
春風吹過京陵的大街小巷,冰冷的冬日已經悄然離去,春的氣息逐漸綻放在夜色之中。
洛王府中,南宮墨雪閒適的倚在夏侯懿懷裡撥弄着手中的書籍,夏侯懿見她今日似乎精神頭特別好也由着她看書,牀頭上明亮的四顆東珠照耀着牀榻四周一片透亮,南宮墨雪翻了個身似乎才發現她自方纔從尚書府回來沐浴之後便一直枕着夏侯懿的胸前沒有動過……
“困嗎?”
她微微側了下身子看了一眼沒睡着的夏侯懿,面色帶着歉疚直起身來,夏侯懿則是伸手將她拉回了他懷裡,讓她繼續枕着自己胸前,直接分明的大手在她頭上揉了幾下。
“夫人困嗎?”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來,聽得出來他心情十分愉悅,然而南宮墨雪卻是突然苦了一張臉,和上手中的書看向夏侯懿。
“不困,我都忘了明日一早還要進宮呢,百花宴!”她一副怨婦的模樣哀怨至極地瞥了一眼夏侯懿,見他彎着脣角看着自己笑,忍不住伸手環上了他的後頸,仰着臉道:“ 明日百花宴我能不去嗎?我想回鳳府看看母親她們……”
她承認她小氣,不願意去跟別的女子勾心鬥角的搶男人,即便是這個男人已經是她的了,她也不願意!
夏侯懿見她一臉不悅的模樣,低低地笑了起來,輕聲道:“明日夫人不能不去啊,若是你不去了,京陵貴女還不得擠破頭得想要進這洛王府?”
聞言,南宮墨雪瞪了他一眼,滿臉不悅的道:“我倒沒看出來原來王爺這般期盼別的女子擠破頭就爲了進這洛王府,那我明日便更加不能去了,否則不是壞了王爺的好事……”她酸溜溜的話讓夏侯懿笑得越發大聲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些什麼,南宮墨雪真的惱了。
“嗯,那明日咱們便不去了。”夏侯懿伸手將她面前的書扔到牀榻邊上的案几上,單手將她抱到懷裡讓她靠的舒服些。
隨即笑道:“既然夫人不舒服我們就不去了吧,前些日子的宮宴已經很讓人噁心了,這會兒我們更加地不比去應付文氏一族,他們很快就要按耐不住了。”
南宮墨雪以爲自己聽錯了,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夏侯懿,見他目光灼灼沒有半分玩笑的模樣也張了張嘴,終究是應了聲“好”,心裡卻是安穩得多了,至少文皇后沒有那個本事讓宮裡的那位答應給洛王塞女人。
翌日一大早,南宮墨雪如同往常一般睡醒之時,見到的卻是身邊還在睡着的夏侯懿,他一身月白中衣襯得一張臉看起來白皙而安靜,沒有半點戾氣和暴虐,彷彿一年前那個肅殺冰冷的人不是他……
“夫人看夠了麼?不若看看別的地方?”閉着眼睡覺的夏侯懿突然開口道,一雙睫毛掩住的黑眸也微微睜開,懶洋洋的睨着南宮墨雪的小臉,似是探究。
她剛一醒過來,從他懷裡翻了個身時他便已經醒了,想着她也許會餓剛想起身卻不想她盯着自己看了半晌……
“沒呢!雖然王爺秀色可餐,不過妾身想用早膳了……”南宮墨雪面無愧色的說道,這廝雖然有時候挺惡劣,不過最近對自己是十分好的,只要她說肚子餓了他便立即老實了。
果然,本想做點什麼的色狼懿大爺一聽自家媳婦說餓了,立即神色嚴肅地朝房外道:“黛影,讓青衣傳早膳進來。”
“是!主子。”黛影聞言轉身出去了,南宮墨雪也安心的動了下身子,伸了個懶腰。
夏侯懿見她得意的模樣也不惱她,只是輕輕地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笑道:“一會兒用了早膳我們去看看母親他們如何,想必鳳府還是很熱鬧,若是你想跟母親呆在一起,將她們接過來洛王府也是一樣的,畢竟這會兒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母親他們沒有師孃照顧應該也無大礙。”
南宮墨雪笑着點頭應了,他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若是她將母親她們接過來的話,君家那兩個小子定然也會跟過來的,那樣一來,想必洛王府每日便會雞飛狗跳的……
出芸宮內,正在盛裝打扮的護國公主挑選着她能穿的宮裝,她一定要比南宮墨雪那個假公主穿得更美,而母妃也確確實實給自己趕製了最美的宮裝。
宮門口,一名洛王府的侍衛將告假的密函遞了上去,負責傳信的太監恭敬地去了信往福全大總管在的宮裡去了,官員若是不能出席宮宴按理說是要遞摺子或者密信的,只是這洛王不同於普通人,但他仍舊遞了密函給夏侯雲天。
交泰殿裡這幾日都睡不着的夏侯雲天看了一眼福全遞上來的密函,脣角微彎道:“出塵這個小子還真是跟他父王一個樣子,不過這也是件好事,否則依着歷代洛王的美貌,若是多娶上幾個癡情女子的話,這夏侯家的江山說不定就要換人來做了。”
夏侯雲天笑意深深,話語的內容卻聽得福全心驚不已,他跟了皇上大半輩子,今兒可是頭一回聽他說這般的話,莫非歷代帝王實際上是忌憚洛王府的?那爲何又會這般信任洛王府呢?
“皇上英明!那老奴是否應該讓人傳話迴路洛王府說讓洛王陪王妃好生歇息?”福全陪笑着問道,有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了也要裝糊塗,否則活不久……
“還是福全瞭解朕,讓洛王陪着王妃好生歇息吧,賞賜些東西下去,你看着辦吧。”夏侯雲天笑道,放下手中的密信又繼續看起來摺子,每一日夜裡他腦海裡的錦秋都會與樓蘭公主重疊起來,然而等他看到了摩納靈若的時候卻又沒有一點相似,似乎只是一個夢。
福全連忙出去辦事了,門外守着傳信的小太監也極爲麻利的轉身往宮門的方向跑去,看樣子今日宮裡熱鬧不起來了呢!
巳時,南宮墨雪和夏侯懿已經收拾妥當上了馬車,心情閒適的往鳳府的方向去。
北疆經過出塵的整治,基本上控制了北疆文家的要害,若是真的起了戰事,文氏也威脅不到出塵的安危,不過西北邊疆的狀況就極爲讓人擔憂了,去年的寒冬過去,今年西北極爲乾旱,西北草原上的十二個部落,似乎都在一點點地靠近邊境,雖然在三十萬大軍駐紮之後,他們沒有再敢進犯,不過那虎視眈眈的模樣,竟然像是聯合起來準備開戰了……
黛影趕着馬車從鬧市區繞過華清道朝着鳳府而去,早春溼滑的路面讓馬車醒的很慢,南宮墨雪倚在夏侯懿懷裡說着話,兩人分析者如今京陵的局勢,只盼着太子妃慢些生產纔是,否則若是西北戰事一起,京陵再大亂的話,恐怕一切都會估計不過來。
偶爾有些福利的懿大爺已經極爲不滿霸佔南宮墨雪的幾個小東西,他雖然嘴上不說然而他的眼神和舉止都能看的出來,他每日至少要有一刻鐘的時間跟他的兒子們置氣,就如同現在這般。
“懿,方纔你都沒怎麼吃東西,一會兒去鳳府讓鳳嵐給你做幾個景家的菜怎麼樣?”
南宮墨雪見他撅着個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便覺得後背發涼,然而依着她這一段日子的經驗來看,想要收買懿大爺是不可能的,只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要!鳳嵐做的菜口味那麼淡,不好吃!”夏侯懿一口否決了鳳嵐的廚藝,若是被鳳大廚他知道的話,定然會炸毛罷煮的,只是他也不會知道。
“那麼,總不能讓母親給你做吧,母親要帶弟弟和妹妹呢。”南宮墨雪一副爲難的語氣道,懿大爺聽到她搬出岳母來,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不還是盯着她的肚子看。
突然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今日是第幾日了?”
南宮墨雪被他吻得一愣,什麼第幾日?繼而意識到懿大爺是在問她孩子幾個月了,於是她華麗麗的臉紅了半晌,支支吾吾的道:“我沒仔細算過,我也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每日都纏着自己,應該是在去北齊之前,但是具體的她真的不知道啊!
聞言,夏侯懿皺了下眉,極爲不滿地道:“我一會兒問問師孃吧,今日已經三月二十八了,估摸着也就是再有十來天……”
南宮墨雪被她家懿大爺這般嚴肅的神色鬧得徹底的無語了,不過介於最近她家大爺心情都不太好的緣故,她選擇了乖乖地閉嘴,因爲言多必失!
馬車停在了鳳府裡面,老遠的就聽到了君家兩個小子的腳步聲,不等他們飛身竄進馬車內,便被鳳欒一手一隻拎走了。
夏侯懿抱着南宮墨雪下馬車的時候便瞧見了一旁的池塘邊的樹上掛着一青一紫兩個小東西,張牙舞爪的寵着她笑,直接被夏侯懿忽視了抱着她進了裡屋。
樹上的君家兄弟悲催的對視一眼,下定決心他們一定要儘快替自己找個媳婦,不然媳婦都是別人的,不疼他們……
已經出了月子的雲紫萱精神極好的哄着兩個孩子玩耍,一旁風吟笛也安靜地逗着孩子,她如今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已經顯懷了,每日在府裡足不出戶的但是卻也沒再吵着要出走,畢竟她也不是那麼任性的。
“孃親,我們來了。”
南宮墨雪乖巧地在雲紫萱身邊坐下,伸手抱起來南宮墨邪,小東西一見是她,便張嘴含着她的手指咯咯地笑着,一副跟誰都親的模樣逗得南宮墨雪也笑了起來。
夏侯懿偏着頭看着她這般高興的逗孩子,心底也柔軟了幾分,日後她也會這般疼愛他們的孩子吧,這樣一想的話,那幾個小東西也不是這麼可惡……